六叁:寨主,搬磚嗎?砸自己腳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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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陽擎海出得內寨,小廝早已牽了他赤兔座騎等在門外,后頭百名親隨兩兩并列,牽馬候著。 他往隊伍一瞥,清一色壯漢駿馬,突然視線停駐在一人臉上。 “許晃,你同誰打架?”他問那人。 “沒打架,”許晃恭聲稟道:“寨主吩咐過,不準輕易動手,許晃聽令。” “既如此,左眼青傷怎么回事?” 五大三粗的許晃咧嘴,低頭一笑,身旁同伴道:“稟寨主,他挨新婦子揍啦。” 許晃橫他一眼,意似怪他多嘴,面上倒是喜氣洋洋。 東陽擎海微軒濃眉,“你剛成親就挨揍,挺開心?” 許晃眼尾笑出細折子,“我娘子對我總淡淡的,像不中意這樁親事,見我和旁的女人說笑居然大大發作……哈哈,她在乎我啊。” 東陽擎海率隊抵達寶勝又撲了個空。裴家下人稟報白禹母親曾夫人有恙,裴花朝前去探視。 東陽擎海將幾只黃金嵌寶石匣子擱在寢間幾案,自行除下兜鍪、甲胄。 一旁正房當差的小婢說:“娘子走前交代歸家時辰,算算工夫,一刻多以后便回來了。” 東陽擎海擺手,示意別無吩咐,小婢便退下取茶果點心。 東陽擎海擱下刀劍,剩下手上兩只由腕間綁束至前臂的護臂不動,他要留下這最后一件防具等待裴花朝解開。 他已然養成習慣,也喜歡站在那纖小嬌人跟前,讓她逐一解開自身甲胄。她的纖纖素手不止能剝下他武裝,外頭那些刀光劍影、陰謀詭計——盡管大多時候他樂在其中——也在她溫柔手勢中由他身上一一褪下,塵埃落盡。 東陽擎海趺坐在幾案前,案上黃金匣子內裝滿金翠首飾,一旁榻上堆垛各色精細布疋。他抬起手掌有一下沒一下打在大腿上,笑容柔和他英俊硬朗的輪廓。 花兒一定會中意他精心挑選的禮物。 屋外回廊響起一聲唉唷,有人喚道:“河珠jiejie!” 東陽擎海聽出是方才伺候他的小婢。 小婢嗔道:“河珠jiejie,你怎地把水潑我身上?衣裙都濕了。” “無心失手,你犯得著大聲嚷嚷?快給寨主送點心。” “我這模樣不雅,怎么好過去?” “要不,我替你送吧,將功補過。你去更衣,快去。”不久一個婢女提食籃進屋,笑道:“寨主。”短短兩字呼喚抑揚頓挫。 婢女身著對襟齊胸襦裙,衣料質地輕薄,當她擺動腰肢,衣裙翩躚,步態弱柳扶風。 這婆娘身段行動不似懂武,沒有威脅。東陽擎海按習慣審度來人,便望回案上,好奇待會兒裴花朝打開匣子的神情。 呼吸之間,房中合香氣味幽幽度入鼻腔,清澹優雅,他更思念裴花朝了。當他抱住伊人嗅聞,薰香香氣揉和她肌膚溫暖,直是中人欲醉。 “寨主,請用點心。”婢女跪在東陽擎海身旁,打開食籃放上糕點飲子。 她大袖短衫以薄紗裁成,透出前胸后背雙臂肌膚;襦裙低穿,半露胸口溝壑。以這等打扮長跪案旁,傾身放置盤碟,她胸背肌膚風光便映入東陽擎海眼簾。 東陽擎海掃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垂眸,長睫下一轉眼珠子羞澀睇去,“婢子叫河珠。” 河珠,東陽擎海默念,決定回頭就讓裴花朝攆走這人。 婢女打扮妖調鉆到男主人跟前,心術不正,這等人留不得,別叫她哪天弄鬼掉猴,陰害他的花兒。 那河珠只當東陽擎海留意自己,笑容越發親熱。 東陽擎海要喝斥她退下,臨了心中一動。 許晃與其他女子調笑,他冷淡的媳婦便打破醋醰子;自己若與這河珠親近,花兒要怎生應對? 剎時他眼前浮現裴花朝吃醋嬌嗔模樣,胸口發熱,遂打定主意。 他起身走到院子,河珠自然尾隨服侍。 院子里花草繁盛,東陽擎海覷準方位,挑了由院門往里頭一覽無遺的位置,站定與河珠說話。 他倒是用不著多費辰舌,隨意寥寥數語,河珠便有極長的一篇話應答,并把話頭扯到自己身上。 東陽擎海依稀聽她講了“裙子”、“花樣”,便掠她裙子一眼,道:“你裙子牡丹花樣好看。” 河珠咯咯嬌笑,“寨主好詼諧,人家裙上是玫瑰花。” 東陽擎海懶怠看第二眼認清,只道:“一樣,都是花。” “寨主說的是。” “憑是什么花,不如種苜蓿好。苜蓿養馬,馬兒肥壯戰力強,打到敵軍尿褲襠。” “寨主說的極是。”河珠道,恭維東陽擎海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東陽擎海全當過耳秋風,低頭看去,自己停駐在一缸荷花前。彼時荷花花開亭亭,葉似碧玉花如雪,甜香幽沁。 他記起裴花朝愛吃荷花酥,將荷花瓣拖上薄薄面糊,以油煎之,說它酥脆清香。 “荷花例外,”他聲色溫柔起來,長繭手指觸碰柔嫩花瓣,“荷花好。” 那河珠一門心思附和,沒留意院外隱約傳來人聲。東陽擎海倒辨出話聲來自瑞雪,那婢女隨侍裴花朝左右,她在,裴花朝必然也在。 他精神繃了起來,豎耳諦聽院外動靜,掐準時機,一手按上河珠肩膀。 河珠喜動顏色,“寨主!” 東陽擎海凝神于眼角余光,當裴花朝主仆身影轉進院門走來,他即刻松手。 依他想去,待試出裴花朝真情,自己再解釋碰河珠不過假意試探。裴花朝剔透心兒,溫柔性兒,有他好聲好氣解釋賠罪,必不致真格動怒。 “嗤啦啦——”他手底傳來衣料撕裂聲。 原來他手拿開了,腕上鐵片護臂卻勾住河珠衣袖,拉扯之下,整件薄紗裁成的上衣由肩部給撕了半邊下來。 “哎呀,寨主!”河珠嗔道:“討厭!”說著,倒進他 ㄨíńYzω.℃Oм懷里。 ————作者的話———— 標題皮一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