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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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瞪大眼,看著鳳曦和蘅蕪。 所有人都是不能置信的,這幾個月,他們明明看著鳳曦神君和蘅蕪仙子過得蜜里調油。為什么忽然之間,會變成這樣? 沒人見過鳳曦神君如此失態的一面。 他們為神君和仙子擔心,亦害怕神君出什么事! 山雞男忍不住喊道:“主子,您冷靜些!” 鳳曦低低笑了一聲,卻猛地扭頭望來,語調無比惡劣道:“滾!” 山雞男等人面色大變:“主子?” “都給我滾!聽不懂話嗎?都滾!” 大家抖動著,像是雪花般簌簌退開。 這里只剩下鳳曦和蘅蕪,鳳曦彎腰,一把將蘅蕪扯起來,粗暴揪著她,飛進臥室。 窗戶半開,臥室里的陳設已被鳳曦的氣場,摧得滿地都是。 那些藍紫色的紗帳舞動,如瘋狂的妖魅。大床上鋪著的褥子,殘留著起伏凸凹,那是昨晚他們翻滾壓陷出的痕跡。 蘅蕪被狠狠摜在床上,頭差點磕到床角。她被摜得很痛,胳膊與腿的關節被震動,痛得她臉孔都扭曲了。 她在劇痛中想要掙扎,鳳曦卻不顧她的痛苦,粗暴的壓上來。 他一口咬住蘅蕪的耳朵:“你不是會做戲么?我想要的時候就給,在我床上陪我睡了這么久,讓你擺什么姿勢你就擺什么姿勢。呵,我真想殺了你,取出你的心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頂著對我的恐懼向我表白,出賣色相委曲求全,還一副心甘情愿愛我至深的模樣……小蘅兒,就讓我看看,你這戲還能做成什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16 08:28:17~20200817 08:28: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哎……哎哎呦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6章 這不是做戲 一陣刺痛, 自耳朵傳來,蘅蕪疼得皺眉輕呼。 她想要捂住耳朵,但痛覺還是催發了她的眼淚, 紅了眼睛。 層層藍紫色的幕布像是一片片無情的亂草, 在頭頂聚成朦朧扭曲的一團,仿佛什么怪物般,從上至下圍繞著蘅蕪。甚至有幾塊簾幕被撕扯下,像是支離破碎的玻璃碎片,落在四周。 蘅蕪的胳膊肘磕到木頭堅硬的一角,疼的起了塊青紫。她痛呼一聲,唇被鳳曦吻住。 他聲音壓抑在極致陰鷙的邊緣:“這也是在做戲,是不是?磕傷了自己,來騙我, 是不是?” 蘅蕪搖著頭, 回吻鳳曦, 哭道:“不是, 不是做戲……” 她忍著胳膊肘傳來的陣痛,流著淚水說道:“不是做戲,我是真的喜歡你, 這不是假的,只是不小心磕到……” “騙子。”她只聽見鳳曦殘酷的冷笑, 撕扯她的心,掰得她心頭千瘡百孔。 他狠狠吻住她,似再不想聽蘅蕪說一句話。 全都是狡辯。 滿口謊言,現在還不忘騙他。 蘅蕪一直在落淚,她想用雙手抓住什么,卻沒料到一股尖銳的痛從手指傳來, 疼得蘅蕪哀呼出聲。 是她在慌忙亂抓間,不慎抓扯到不遠處的燭臺,劈壞了指甲,手指頓時冒出血。 血色映入鳳曦眼底,仿佛勾起一絲痛苦憐惜,他眼中涌動起糾結念頭,卻終是沒抵過被蘅蕪徹底欺騙的怒火,淹沒憐惜與掙扎。 不顧蘅蕪指甲劈了,他一把抓過蘅蕪,逼視她,低吼:“你不是什么戲都做得出來么?”他眼中有些嗜血的陰鷙和痛苦:“演啊,繼續演啊,我看看你還能怎么做戲,還能怎么耍著我!” “不,我沒有做戲,沒有……”蘅蕪顫顫搖頭,駭然哆嗦起來,不由呼喊,“鳳曦,鳳曦……” 仿佛處處是難過和煎熬,目之所及,所有熟悉之物都似化作張牙舞爪的鬼影,嘲笑的、亦或是昏沉的圍觀她的狼狽。 蘅蕪劈了的指甲,在流血,卻沒有用法術治療。 或許是忘記,或許是在鳳曦的懷里什么也顧不得,蘅蕪任著細細的血線染紅好幾根指頭,像是粉色貝殼上的梅花。因為指甲疼痛,手指本能在四周抓來抓去,打翻了燭臺,留下一道道細細血痕。 許久之后,一切才結束。蘅蕪粉面淚眼,已是好幾次控制不住的到了極致。鳳曦緊緊抱著蘅蕪,狠狠吻住她的唇。 他仿佛在懲罰蘅蕪,又仿佛害怕失去什么。鳳曦抵在她耳邊問:“這是不是也是做戲?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蘅蕪搖頭,發絲汗津津沾在臉上。她一字字顫抖的,想要將心聲傳達,“這不是……不是做戲。只是因為是你,因為是你才……” 兩人臉貼著臉,眼對眼,鳳曦驀地怪笑一聲,垂下頭去。 “騙子。” 他抱緊蘅蕪,貼在她身上,一下下粗重的喘息。 直到波瀾再起。 翌日。 春季漸去,東風無力,百花殘落一地。 晨時,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帶著夏季將至的那一點熱度,刺在鳳曦眼皮上。 鳳曦睜開眼睛,惺忪片刻,轉頭看向身邊的蘅蕪。 她睡得沉,鬢發凌亂披在身上,遮不住渾身的斑駁。黑色的發,白色的皮膚,青青紫紫的顏色,皆映在鳳曦眼底。 他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蘅蕪身上總會有青紫,但不似昨日造就的這般慘烈。此刻熟睡的蘅蕪,眼角猶然濕潤,臉上淚痕未干,嘴角還沾著濃郁,仿佛在無聲訴說那些不能啟齒的虐待和欺負。 昨日從下午到晚上,再從晚上到三更,一切種種,鳳曦記得清楚。 一覺醒來,情緒冷靜多了。他望著蘅蕪,心臟像是驀然被看不見的拳頭捏住,悶得要受不住,還一陣陣的疼。 他還是氣的,氣得恨不能將蘅蕪再搖醒,再折磨一通。可他的心卻像是一條被擰住的毛巾,狠狠向中間擰,擰出汁,擰出血。 鳳曦從沒想過,一個蘅蕪,能影響他至此。 他所有情緒都已經被蘅蕪牽著走,心更是因為她而堵悶疼痛。 他終究是沒有再對蘅蕪做什么,悶著用鼻子呼口氣,起身披衣,走下床。 這里,蘅蕪的身邊,他待不下去了。 鳳曦離去,他沒有看到,在他身后,原本熟睡的蘅蕪睜開眼睛。潮紅的眼角流下一滴淚珠。 她望著鳳曦走出去,直到他走遠,她翻身朝墻,一手捂住雙眼。 五指間滲出源源不斷的淚水,一滴滴落在被子上。 無聲啜泣…… 鳳曦走出他的宮殿,四周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 他朝著后湖走去,一路都靜悄悄的。 整個少室山安靜的宛如一座死城。 山中所有生靈,從昨日起便被鳳曦的氣息籠罩在壓抑惶恐中,猶如泰山壓頂似的,噤若寒蟬。 當鳳曦走到湖邊,周圍的生靈皆紛紛散去,連湖中的魚都瑟瑟發抖的沉到湖底一角,遠離鳳曦。 他周圍,百鬼不近,萬物齊喑。 而他,沉著一張臉,在湖邊某塊石頭前一坐,狠狠呼一口氣。心里前所未有的亂和煩,鳳曦沒法子了,只能讓自己靜一靜,好好想想該怎么處理蘅蕪。 其實,他心知肚明的,早在從九重天回來時,就已疑心蘅蕪了。 只是回到少室山那晚,他要了蘅蕪,他們間總歸是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鳳曦想著,反正已經是他的女人,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何妨呢? 他從那時起,就開始自欺欺人了吧。 明知道她可能是騙子,還是想多享受些美好幸福的時光,嘴硬的勸著自己,就當給她個機會,其實不過是不想接受自己可能被騙個徹底的事實。 直到昨日,他用映心,照出姬桑的真身。 一切昭然若揭,自欺欺人成了破碎的泡影。 他果然是被從頭耍到尾的那個啊。 甚至連她失去修為,都是在耍他。 他被人欺騙利用個徹底,而欺騙他的女人,未開出本命花不說,還曾為別人開花。 他如何能原諒這女人? 可是,該拿她怎么辦呢? 他竟是不知道了。 恍然間,鳳曦又想到廣沐王秦懷。 他曾覺得,秦懷那副為情所困,為個女人失魂落魄的樣子,簡直可笑。 如今再看自己,大概變得和秦懷差不多了吧。 呵,簡直沒出息透了。 臥室里,蘅蕪放下捂著雙眼的手。 她手指上劈傷的指甲,血液已凝固,黑紅的一粒附著在指甲上。 她沒有使用法術治愈,只是無力的爬起身,像個行尸走rou般,失卻生氣。 穿衣、起身、梳頭…… 一件件事,蘅蕪都靜靜做著,像是個牽絲木偶那般,雙目無神。 做完這些,她拾起一塊碎落的紗帳殘片,將它變作一塊布。 她將自己的用品一件件拿過來,堆在布上整理好,最后將布打結成一個包裹,這就是她所有的行李。 片刻后,山雞男從山下嵩陽鎮回來了。 鳳曦的其他幾個手下,都因為鳳曦壓迫的氣息仍在,而龜縮在樹上。見到山雞男回來,他們才紛紛飛落下來,會合山雞男。 山雞男是去嵩陽鎮給蘅蕪買豆花的。 自從鳳曦帶蘅蕪去嵩陽鎮玩耍后,便安排山雞男他們,輪番下山給蘅蕪買好吃的。 其中就包括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