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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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邊安靜片刻,隨即響起腳步聲。 池顏下意識往后連退幾步,一直退到樓梯轉角處。書房大門應聲而開,梁硯成先一步從里面出來。 他倚在門口,臉色有些沉,眸光被鏡片擋住大半,不知在想什么。 池顏快走幾步,從轉角處出來,一臉詫異:“聊完了?正好該開飯了。” 梁硯成抿了下嘴唇,最后只點點頭:“好,我去叫爺爺。” 池顏沒給他更多反應的機會,轉身就下了樓。 只憑聽到的幾個字,她暫時還沒理出頭緒。細想最近在大池和梁氏的所聞所見,壓根沒人提過什么并購。 ……不對。 提過。 那天關訴隨口提了一嘴,說是隱約聽叔叔和梁硯成也提過什么并購。 在關訴那聽過一次,在梁老爺子口中又聽到一次。 難不成是梁氏和大池并購?真正意義上的強強聯合? 池顏慢慢消化著聽到的信息,晚餐用得心不在焉。好幾次梁老爺子與她說話,她反應好幾秒才回答上來。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異常,池顏察覺到身側那人把手搭在自己腰間輕輕拍了下,聲音隨之覆在了耳邊。 “在想什么?” 她嚇一激靈,或許是心理作用,此時看他總覺得他那雙眼里在醞釀什么。 池顏意興闌珊放下湯匙:“牙疼。” 他蹙眉:“牙疼?” “疼的不想說話。” 再回神,她手邊的香檳被換成了溫白開。 “那就別喝冷的。” 他的聲音和被換下去的那杯酒一樣生冷。 池顏看著身側一如既往情緒淡漠的男人,不知怎么,脊背緊張得繃了起來。 她心里裝著事,更沒有心情與往常那樣應對旁人。飯后不久就說牙疼的厲害,要早些回去。 梁硯成大概在飯前就談完了正事,沒多留,與她同一部車回新居那邊。 車廂比外邊靜謐許多,沒有閱讀燈點綴,只剩星空頂細碎的微光。 池顏半闔眼眸靠著椅背,一下放松了神經投入思考。 剛才在腦海里零零散散的思維逐漸拼接成圖。 她仿佛明白了。 如果梁氏與大池兩家公司真要完成并購,對外人來說是資產重組、強強聯合。但于內部,就是一場重新清算資產的斗爭。 梁硯成如今是梁氏的大股東,池文征在大池說一不二。兩人只要站在一起,梁硯成能借機剔除老毒瘤,這是他一直想做的。 而池文征…… 原本屬于他的股份自然還是屬于他。原本屬于池顏父母、爺爺、以及她自己的那部分,在大池或許還會有人替她申辯,但資產經過清算后,這部分數額不菲的資產會在并購中被分割為真正屬于池文征的。 甚至有一部分,可能作為利益報酬流向梁硯成。 對池文征來說,就算有所割舍也完全不虧。他把原本就不屬于他的部分分割出去一小塊,換回的是絕大多數都在真正意義上屬于自己。 而她池顏,什么都沒得到。 聯想到池文征頻頻與梁硯成接觸,避開旁人私談。明明車內打著暖氣,池顏還覺得指尖發冷。 天天與她同榻而臥,她以為還能湊合過日子的老公竟然時時刻刻在與旁人謀劃自己家的資產。 也難怪他對她那些小股份表現得不屑一顧。 他野心勃勃,想要的可比這更多。 池顏思緒紛亂,萬千情緒同時涌了上來,有一瞬間竟然覺得委屈。 委屈這種情緒于她來說很陌生,以至于她沒有什么招架力,一下子紅了眼角。 指甲反復揉掐指腹,她維持著表面平靜的同時極力想讓自己在最短暫的時間想出對策。如若發展到并購勢在必行,再做阻止就等同于螳臂當車了。 要怎樣才能讓兩個關系穩固的姻親集團放棄強強聯合的想法、放棄并購? 姻親集團…… 池顏反復琢磨著這幾個字,頓覺柳暗花明。 離婚啊,她要和梁硯成離婚!聯姻都不穩固了,看你們還怎么并?以什么名義并? 大不了,她離了婚不要梁太太的身份,再從長計議怎么拿回股份的事。 池顏思及至此,嘴與腦子同樣快得做了決斷。 她倏地睜開眼,打破車廂一室安靜。 “梁硯成,我們離婚!” 第16章 池顏喊完離婚,有一瞬間突然覺得整個人掙脫開婚姻枷鎖,已然擁抱到了自由之光。 然而隨之而來的沉寂如夜色般逐步反噬。 剛擁抱到的光束曇花一現,頃刻只剩下一豆小火苗。 她察覺車內微光中,有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與她靜靜對峙。 啪嗒—— 清脆一聲。 池顏聽到金屬鏡框與桌面碰撞的聲音,聽聲響磕碰得還不算輕。 她下意識去看眼鏡,目光還沒找到焦點,就聽男人一字一字慢慢出口:“你說什么。” 語氣平直,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 池顏微愣,想起小時候學鋼琴時,她撒潑說手指斷了不想學了。印象里鋼琴老師從沒真正發過火,每次這個時候只是歪著頭看她,甚至帶著點笑意:你說什么。 不知為什么,她從來不怕明著與她宣泄情緒的人,就怕一池死水,你不知道水底下到底在醞釀什么。 這種看不透的未知才讓人覺得惶恐。 當初的鋼琴老師就是能治她的那類人。 而此時梁硯成語氣底下沉著的情緒讓她猛地憶起往日。他仿佛就是那潭水。由淺至深,看似清透,但摸不到底。 池顏緊張地抿了下唇,硬著頭皮對上他的視線。 她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知曉他們的并購計劃,只是顧左右而言他:“我想明白了,覺得這樣有名無實的婚姻很無趣。這么久你也該了解我了,這不是我想要的。” “有名無實?” 梁硯成輕嗤,“建議你學習一下這個成語的正確用法。” “……” 都是聰明人,這時候扯什么鬼話呢! 池顏閉了閉眼:“你別跟個etc一樣行嗎,我意思是沒有感情生活會很累!很累你懂么,比如現在,我和你這么解釋我就很累。” “而且,你真覺得我們合適嗎?” 梁硯成抬手輕柔太陽xue:“哪里不合適?” “哪都不合適。說個最直觀的吧,我喜歡人多,你喜歡人少。你看,我們就是天生不合。” 池顏思維開始活躍,想舉出更多不合的例子,就聽他說:“過去幾個月,我不覺得你沒有享受到。” 婚后快小半年有余,之前互不干涉過得都還不錯。 感情基礎薄弱的商業聯姻,在外面相敬如賓,在家里和平相處已經相對來說是最融洽的模式了。 沒有什么理由在數月之后突然開始翻舊賬發難。 池顏多次被推回來,心煩意亂,索性放話:“你要怎樣才肯離婚吧。” 一口一個離婚,梁硯成發現他這位太太似乎期待極了一別兩寬后的生活,不耐道:“池顏,別的事情你可以任性。” “離婚不是小兒科。你要真想離,可以。但想清楚后果。” 車駛上高架,速度漸快。 周圍霓虹燈的彩色光暈從窗外一閃而過,連風聲都加緊著刮過車窗。 她察覺到對方的聲音真正冷了下來,不放心地反問:“后果?” “會因為你,讓梁氏和大池的合作全部中斷。” “……” 還有這種好事? 她有一瞬間,差點忍不住嘴角上揚,硬是靠強有力的自制力憋了回去。 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叔叔不會怪我的。” 畢竟同塌而眠。 池顏有些不為人知的小表情,在他眼里慢慢能摸懂是什么意思。 比如剛才強壓下的嘴角,梁硯成默不作聲盯了她好一會兒,忽然覺得不像是難過,而是在強壓著快要爆破的高昂情緒。 “池顏。”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慢慢說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眼睛里有微光波動:“你不想梁氏和大池在一起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