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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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句號的建議,群里迅速開始了骰子大戰,自帶的骰子表情每當這種捉鬼環節都很好用,沒一會便決出了勝負,網名為壞東西的同學成功以獨一無二的一點被選中。 【壞東西:倒霉。】 手機聊天終于以倒霉鬼的犧牲告一段落,寧初夏正填著選擇題的空,就感覺到熱源靠近。 今年的夏天熱得格外的早,才五月溫度就已經跳升到三十度以上。 這間學校是私立學校并不差錢,可在開空調這件事上有個略微有些強硬的規定,要求要連續五天溫度在三十度以上全校才能開空調,否則就要等六月十五號之后,可今年的五月格外厲害,神走位的躲開了所有連續五天,凡是溫度一升,就來一場大雨,降溫個兩天就再度升溫,甚至有不少學生已經偷偷做法,在拜什么不下雨神。 這樣的天氣,人也就成了會移動的暖爐,稍微靠近都不用貼到一起,就能感知到對方帶來的熱風。 “喂。”喊話的男生叫高樹,是班上最高的男生,現在身高一米九,說話時聲音很是粗獷,在籃球場上表現一直很好。 寧初夏沒理會,自顧自地繼續著功課。 她雖然早知道原身在這所學校的待遇不好,可沒想到,這不被尊重到了這個程度。 “寧初夏。”高樹又喂了兩聲見寧初夏沒反應終于不情不愿地喊了她的名字,待到對方抬頭,才壓低了聲音說話,“今天中午我午休睡覺起來的時候,好像看到有人往你抽屜里放了東西。” 他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鼻子,不太自在道:“不知道是什么,我沒看,不過想想還是提醒你。” 說完話他也不等寧初夏回答,便迅速撤退。 靠,這任務實在難以完成,這種事情干嘛要他主動來干,他圍觀做配角不就好了嗎? 高樹才剛離開,寧初夏就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高度關注。 她伸出手把書包拉了出來,在課桌里面摸了摸,而后一愣,拿出了一封——包裹在粉紅色信封里的信。 而就在這個時候,上課鈴聲響了。 …… 下午的第二節 課是物理課,物理老師卡著點出現在了教室門口,他一出現,立刻終止了教室的喧嘩,眾人齊齊開始翻著課本,還有人已經中了昏睡buff犯困起來。 物理老師很有威嚴,大家都迅速地表現出了乖巧的那一面。 寧初夏翻開了書,將拆開的信件夾在書中,微微側頭,用手托著一邊的臉,好讓自己的表情能夠不被看見。 這出戲碼在原身的人生里已經發生過了,可即便如此,再看到時,寧初夏都會生出一股怒意。 群體的惡意匯聚在一起,就會變成能夠把人壓垮的可怕環境,雖然原身的悲劇并不全來自于此。 寧初夏是在昨天晚上來到這個世界的,當時這具身體的主人正躺在床上睡覺,寧初夏在順勢接收完了記憶后便了解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這是個科技水平發展相似的平行時空。 圍繞在原身和她周邊人身上的故事,大概能被寫作一本浪漫的愛情小說,主角就是她的meimei寧欣欣和學校的現在她的同班同學任錚寅。 而在這本“愛情故事”里,身為校花的寧欣欣和校草任錚寅其實早就對對方有所耳聞,尤其是寧欣欣的jiejie和任錚寅還是同班同學。 兩人在高二那年,因為學校校慶晚會的原因,被老師點名擔任晚會主持人,也就是這一次主持,讓兩人結下了緣分,他們不知不覺間越走越近,雖然沒有表白心意,彼此之間卻已經是默契的伙伴。 而在這種甜蜜故事里,總是要有反派存在的,這個反派便是原身。 原身對任錚寅芳心暗許,當年也是為了任錚寅才選的理科,她在發覺比自己優秀的meimei也喜歡上任錚寅的時候,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氣讓meimei不要再靠近任錚寅。 原身的插手破壞了少男少女純純的青春戀愛,任錚寅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被疏遠,一直到高三那年,大家馬上要因為高考分開,他終于忍不住向暗戀已久的寧欣欣表白心意,也是這一次表白,兩人才知道彼此的心意互通,決定要在一起,在畢業后雙雙考入夢校。 至于作為惡毒女配的原身,自然是被炮灰出場,只能無謂的悲傷絕望甚至鬧起了自殺,最后看著曾經暗戀的人成為自己的妹夫。 ——如果只是從寧欣欣和任錚寅的視角,這個故事大概就是如此,甚至其中還能摻雜不少原身的惡行。 可如果視角一旦切換,就會知道原身過了有多么糟糕的一生,糟糕到可以說這兩人的幸福是踩在她頭上實現的。 事情還要從很多年前說起。 寧爸爸和寧mama出生在知名的海濱城市k城,這座城市有不少人都是靠捕魚為生,這其中就包括寧爺爺。 按說寧爸爸應該繼承寧爺爺的漁船,成為這海邊的漁民,或許在未來有一天,他會通過努力將這艘不大的船換成大船,甚至轉行做起養殖。 可就在他打算要繼承父親事業的那一年,這座城市遇到了一場巨大的臺風,當年的消息傳播沒這么靈通,一無所知的寧爺爺和寧爸爸照常出海,差點就在海上出了事情,這事使得寧爸爸心有余悸,一回家就和妻子商量了一番,決定外出闖蕩。 寧奶奶早逝,寧爸爸沒有兄弟,夫妻倆這一走,就只剩下寧爺爺孤孤單單一個人,再三思索后,寧爸爸和寧mama決定將那年初夏出生的女兒寧初夏留在老家,當然,這其中也多少考慮到了帶著女兒離開照顧本來的因素。 離開的寧爸爸和寧mama很快就到了距離k城十萬八千里的h城,這座城市百廢待興,寧爸爸漁民出身,本就有種敢拼不怕苦的個性,他和妻子趕上了這陣淘金潮,短短一年成功在h城站穩了腳跟。 當年的政策,農村一胎是女兒的可以生二胎,夫妻倆沒有計生方面的煩惱也沒有準備,隨著事業的發達,只比寧初夏小了一年半的meimei寧欣欣也就這么呱呱落地,只差了一年多的姐妹倆卻因為出生時間的不同有了完全不一樣的命運。 寧爸爸和寧mama事業發達的同時,也重視起了對小女兒的教育,他們雖然自己不會,可總會學,身邊同樣在創業或者已經有一番事業的人是怎么做的,他們就原樣的學來。 寧欣欣很會長,她完美地繼承了父母臉上的所有優點,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除了長得好看之外,她性子乖巧又會撒嬌,從小在父母的支持下不斷培養自己,學了各種各樣的技能,可以說是能歌善舞,學業優良,在寧爸爸和寧mama的朋友圈里都好好地給他們長了臉,雖說寧爸爸和寧mama很忙碌,可再忙也不會錯過陪孩子的時間。 而原身則陪在爺爺的身邊,幫忙因為年紀大多少干活變得吃力的爺爺忙前忙后,同樣也是街坊鄰居口中頗為夸贊的聽話孩子,如果非要挑刺,就是她長得挺平凡,meimei是完美組裝,她就是大失敗組裝,雖然不至于說丑,可也只能是平平,再加上寧爺爺雖然挺疼愛孫女,可終究和孫女有代溝,又不懂打扮什么的,原身打小就曬得很黑,頭發也剪得很短,穿衣風格也很樸素,后來由于個子拔高得快,衣服時常不太合身。 寧爸爸和寧mama倒也不是什么把女兒丟在老家不管的人,他們雖然因為忙碌幾乎沒回過家,可也會定時打數量不少的生活費回去,只是寧爺爺節儉慣了,又很有危機意識,他日漸年邁不能出去捕魚,也就老想著替孫女替兒子存著錢,再者寧爺爺生長的環境也讓他完全覺察不出什么外孫女有缺什么,這飯能吃衣服能穿學能上,不就夠了嗎? 寧爸爸和寧mama很少能回老家,便也想過把寧爺爺和原身接到身邊,可寧爺爺是老派人,再加上寧奶奶的墓地也在這,他便鐵了心沒同意,至于原身,寧爺爺舍不得孫女,原身雖然想念父母得很,可一是有些恐懼陌生的環境,二是著實擔心寧爺爺一個人出什么問題,畢竟她在爺爺身邊,也知道爺爺愛逞強,其實這幾年身體早就到處都是毛病。 寧爸爸和寧mama在這方面也沒太堅持,畢竟寧爺爺從來都是大家長,說一不二,結果這一不堅持,時間就過去了十幾年。 一直到半年月前的一個白天,原身在上課的時候,寧爺爺出門買菜時一摔,這就再也沒能醒來。 寧爸爸和寧mama帶著寧欣欣回去奔喪,而后原身也就被帶了回來。 而這帶回來之后,矛盾便一點點出來了。 這些年來,寧家父母和原身相處的時間全部加起來都不到一個月,雖然偶爾會打電話,那也是客套生疏地慣例關心,永遠都是成績如何、身體如何,好好照顧自己和爺爺,缺什么就和爸媽講。 雖說很多人說血緣關系很玄妙,可在寧家這并沒有發揮作用,原身來到了城市之后,只覺得自己在這個家格格不入。 原先在爺爺面前溫吞的個性,便在這段時間變成了懦弱和自卑,她起初迫切地想要靠近父母和meimei,卻發現自己離他們太遠。 她曾經被人夸贊的會學習,那只是在落后的小縣城里一騎絕塵,且不說兩邊用的課本不同,就說meimei那一口流利的英語口語,客人來的時候落落大方坐在鋼琴前談出的曲子,都是原身完全沒有掌握過的領域,更別說什么對時事的了解,曾經因旅游增長的見識了,在到k城之前,她生平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陪著爺爺去的市區醫院。 她曾經被人認可的乖巧,在這里更是派不上用場了,家里有住家保姆,還有一堆智能機器,哪用得著她在那幫忙?而且她就連洗衣機也用不太順手。 在覺得自己的一切被否定的時候,寧欣欣的優秀便格外刺眼,原身覺得自己在meimei面前一無是處,只能低頭自慚形穢。 寧爸爸和寧mama倒是在餐桌上找過話題,可他們卻忘了自己說的話十句有半句原身不懂,倒是旁邊的寧欣欣能夠句句接上,一旦這討論起來,原身自然只能沉默圍觀。 而和寧欣欣的相處,那就更微妙了,姐妹倆是同齡人,可心卻反而是最遠的,對于寧欣欣而言,這個jiejie是個很遙遠的名字,見都沒有見過,一直以來獨享父母寵愛的她,很難對這個出現后會分走她愛意的jiejie有完全的好感,而對于原身而言,何嘗不是如此?她從小不能陪在父母身邊,好不容易回來了,卻也沒法從meimei那稍微分到父母的在意,怎么能對meimei平常相待? 而她越是這樣,寧爸爸和寧mama就越是無力,只覺得這孩子在老家待得太過老實,實在不是他們擅長應付的類型,而且這孩子根本不像當初父親夸的那么好,當jiejie的都不知道和meimei好好相處,連疼愛meimei都做不到。 ——人心是偏的,尤其是一個和他們朝夕相處,一個是多年后才剛接回來,寧爸爸和寧mama肯定不會覺得大方開朗的小女兒不會和人相處,那問題出在誰那還用說嗎? 家庭的打擊對于青春期的原身已經是毀滅性的了,而學校那轟炸般的襲擊則更是可怕。 由于兩地教學銜接的問題,原身必須和meimei進入同一年級,寧欣欣在學校很出名,班上的同學也因此對她產生了期待。 期待越高,失望越低,當看到原身的時候,班上甚至有嗓門大的男生開口就說:“這是寧欣欣的遠方親戚吧?怎么可能是她的親jiejie。” 這一重打擊只是開始,這之后則是源源不斷的校園排擠。 之前也說了,這是一所私立學校,高昂的學費是入學的門檻,能負擔起這些學費的學生,也大多在人生路上有很多完全不同的選擇。 比如說原身班里的這些同學,其中就有一半是定了要出國留學的,他們大多從初中就開始做義工,個人簡歷早被填得滿滿;也有常年接受一對一教學的藝術生,天賦幾乎要滿溢出來;哪怕是剩下打算走高考途徑的學生們,其中也有不少是早早參加了各項競賽,又或者是全面發展,在別人都還迷茫時就定下了自己人生道路的那種。 而原身,不過是個在小縣城長大,只能看到眼前一方天地努力讀書的普通學生而已,什么未來的專業,她想過嗎?想過,可如果說別人的多選題選項能夠填滿雙面a3紙考卷的話,她的選項連半頁都填不滿。 “我……我覺得做老師好像還可以。”她用還帶著老家口音的聲音回答。 “做老師不錯,你打算做哪方面的老師?話說我前段時間聽我媽說現在大學招老師越來越嚴格了。” “你讓人自己說,而且為什么非要當大學老師?也可以開輔導機構不是嗎?說起來我也調研過輔導機構的市場,技能培訓班也不錯,以后沒準會規范化……” 原身沒聽懂他們的意思,只是尷尬道:“我覺得做小學老師挺好的,有寒暑假,而且挺穩定的。”原身上的是縣城最好的高中,去年他們學校貼出來的光榮榜里有35人,最高分超過了本一線120分,可即便如此,也就是612分,她想要上國內前幾的師范大學,這得考全校第一還不夠。、 她的這個想法在進高中的時候就有了,而且也得到了爺爺的支持,雖然來到父母身邊后知道父母并不缺錢,可那始終如一的觀念還是留在了腦海里。 認真回答的原身并不知道她的回答居然成了別人的笑話。 他們不是笑原身考差,笑的是原身毫無銳氣,一點出息都沒,哪怕是說些什么夢想之類的話都好,可偏偏原身居然還來了個“現實”。 這時候開口笑原身的人倒也還不多,畢竟這只是個人選擇不同,可在之后的相處里,他們便也越來越覺得原身格格不入了。 原身學的英語是標準的啞巴英語,甚至由于她以前的英語老師發音不標準的原因,她的發音也一樣錯漏百出。 同學們閑聊的話題她沒有一樣聽得懂的,還強強想要加入,時常一說話就冷場,或者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接下去。 原身以為自己這是在努力融入集體,卻不知道這在其他同學看來卻只是討嫌,這半年過去,班上已經有不少同學對她厭惡到了極點,每次她發言,臺下都會有竊笑,就連她寫的作文,都會在同學們之間流傳一番。 ——這其中也有對她無感的,可在集體中,誰都不想做特別的那一個,哪怕時有同情,也只會沉默。 而今天,便是原身記憶里,最糟糕的事情的開端。 原身也是個女孩子,自然也會有少女心,任錚寅算是班上不多的對她態度冷淡但又客氣的人,她確實對對方生出了些許好感。 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她其實早就被身邊的同學發現,他們私下開了群,嘲笑她是癩□□想吃天鵝rou。 而這個群討論著討論著,不知為何,就生出了一個巨大的計劃——那就是“和癩□□談戀愛”。 他們一起炮制了一封以任錚寅為名義發出的情書,在情書里對原身極盡表達自己的愛意,還留下了一個qq號碼,說學校抓戀愛很嚴格,希望在學校里低調一些,平時就在網上聊天就好。 上輩子的原身心動了,而后她就開始和這個群里共計25個人談起了戀愛,沒錯,這25個人有男有女,他們共享著這個賬號和原身開著各種各樣的玩笑,而后一起拿著原身或害羞或認真的反應取笑。 這也是為什么在上輩子,原身會鼓起勇氣向meimei說話的原因,她不是沒有自知之明,而是她真以為自己在和任錚寅談戀愛。 尤其是在她意識到幾乎沒有人喜歡她的時候,她便格外地渴求著這唯一的救贖,最閃耀的光。 不可否認的是,她也在這段關系中獲得了勇氣,她能告訴自己,她是被愛的。 然而這個光卻是假的。 一直到高三那年,任錚寅為了能夠向心愛的女生表白,這才不得已向寧欣欣說了這件事。 當時聽說這件事的寧欣欣很驚訝,她雖然知道這個和她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不怎么聯系的jiejie不太受歡迎,但她沒想到居然有這么一件事。 寧欣欣猶豫之下,便和任錚寅商量好先瞞著jiejie,兩人地下戀愛,她不知道該如何和jiejie說這件事。 可有時候意外就是這么發生的。 高考前兩天,任錚寅為了給寧欣欣加油到了寧家門外,兩人分別時的擁抱被原身撞見,她自然接受不了,一番爭吵下,真相終于大白。 原身的心里哪能接受得了這份打擊?她當即把自己關到了房間里,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娛樂眾人的大笑話。 遭受這樣的打擊,原身高考的那兩天都恍恍惚惚,高考直接失利,分數線剛過二本。 這樣的成績,讓寧爸爸和寧mama覺得格外丟臉,兩個女兒一個高分,學校任挑;一個就是花錢都上不了本一,再加上女兒那自從高考后越發陰沉,動不動就掉眼淚,縮在房間里一動不動,連叫人都不會的個性讓他們徹底對原身失望了。 雖然兩人不至于放棄這個女兒,可也已經不再會給原身過多的關心——雖然其實原身之前也沒得到過什么。 他們只是給了原身幾個選擇,復讀、就這么讀下去又或者出國,然后便也不再多勸,去給小女兒開起了謝師宴。 按照寧爸爸和寧mama的說法,這就是大女兒自己考不好,怎么能叫小女兒替她犧牲,連慶祝都不能慶祝呢?沒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