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布羅
書迷正在閱讀:職場風云:情迷女上司、[快穿]每個世界老攻都在等我/[快穿]總有人會愛上我(修訂版)、七日約、以心換心[快穿]、我的老婆是總裁、愛若有天意、俏美總裁賴上我、神工、美女總裁的神級兵王、太子,您有喜了
10月7日 您正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 “――歐芹, 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可以追溯至13世紀的古英格蘭民謠,融合了凱爾特和維京的傳說, 從垂在少女身前的左側單只耳機中隱隱傳來。 立夏聽見立花跟著那音樂輕聲哼唱,念不出歌詞, 就只有含含混混的曲調。 “你喜歡古典民謠?”少年隨意問道。 立花看了他一眼, 向他遞過去左耳的耳機,“實際上我對于聽歌方面, 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偏好。” 迦勒底的燈光熾白,落在少女的面頰上一片光潔,她眼底的金色成為最艷麗的點綴。 立花將目光從少年接過耳機的手指上抽回,轉過頭去,看向遠處檢測艙內的瑪修。 很多的線連接著電路, 管道通著清透的培養液和營養劑灌入艙內。 里面的少女或許正在呼吸, 一串串細小的氣泡在她嘴邊漂浮而出。 這個畫面讓人看著非常不舒服。 好像躺在那里面的漂亮的小姑娘不是個活著的人類,而是個了無生機的人偶,或者別的什么東西,總歸讓人聯想不到‘鮮活’二字。 “沒有特別的偏好……只要好聽就喜歡嗎?”立夏垂眸, 將耳機塞入耳孔, 空靈的女聲帶著淺淺的雜音流淌, “耳機音色雜質有點大。” 立花在看瑪修。 而立夏,則在看少女金色的眼睛,以及那池金色里的, 那位檢測艙內的少女微小的身影。 他眼角的余光, 全都是她。 “瑪修很喜歡這副耳機, 所以總也舍不得更換。”立花跟著音調, 腦袋一點一點, “古典樂和北歐風,是瑪修的偏好。” 少年斂著眼睫,微微蓋著眼眸里的色調,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道:“……我知道。” 他們在借用瑪修的ipad,而那位淺紫色發的少女正在做靈子轉移前的最后一次身體檢測和養護。 于是,立花和立夏就坐在這里等待。 少年雙腿叉開,身體后仰,放松的咸魚癱在長椅上。 少女雙腿交錯,一晃一晃。 安靜的氣氛里,耳畔空靈的女聲,仍在低吟。 ‘您正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少年開口,跟著清唱:“歐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迦勒底的燈光是偏冷色調的,裝修和科學靈能神秘領域的技術也處處透著領先外界大約百年的卓越。 淡色的藍和白。 少年在這些千篇一律的顏色里,想到了很久以前。 那是2015年的暑假,那一年他還十六歲。 路邊的獻血車,他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表格,稀里糊涂的上了車,從此走上一段夢一樣的旅途。 他在迦勒底的海拔六千米之間冷到瑟瑟發抖,風雪飄搖。 藤丸立夏幾乎知道關于瑪修·基列萊特的全部的事情。 他知道瑪修最喜歡的音樂是斯卡布羅集市。 知道她非常喜歡這一類的空靈音樂,在古典的樂調中反復吟唱。 他也知道,或者說明白立花現在的狀態。 因為想要了解一個人,所以也試著去了解對方最喜歡的東西。 他還知道很多……或許立花知道,又或者連立花也不知道的東西。 譬如瑪修的ipad從不用來玩游戲,這位年輕的少女在娛樂方面似乎與他認知里的‘年輕一代’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瑪修的平板電腦對待游戲什么特別的興趣,不喜炮火轟鳴,不愛擬人幻想。空無一物,連桌面和鎖屏都是默認的顏色。 但是她喜歡聽舒緩空靈的歌,喜歡藍調的律動,也喜歡純色的鋼琴曲。 她愛看繪本和故事,喜歡蠟筆畫的粗糙和溫暖感,并第一次從那里了解到藍色的天空。 他都知道。 您正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歐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請代我向那兒的一位姑娘問好。 她曾經是我愛的人。 金眸的少女偏轉目光。 立夏只來得及看清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色,屬于迦勒底的熾白。 立花看著瑪修躺在檢測艙內緊閉著眼眸,她眼前的投屏上流竄過一串串的數據和分析,呆呆的出神很久。 立夏在一邊啃著金蘋果,一邊補充體力,一邊抽離思緒神游天外。 靜美的女聲還在朗聲清唱著斯卡布羅集市。 音樂流淌,輕吟著綠林深處的山崗,大地和山之子的薄毯錦緞。 白雪積壓的山頂上,銀色的眼淚所沖刷過的墳塋。 咸水和大海,以及那件麻布的衣衫。 被遺忘在記憶里的一束石楠。 至此。 音樂――戛然而止。 立花捏著耳機線,直接拽下了耳機。 “不繼續聽了嗎?”立夏被少女突如其來的壞脾氣弄的一愣。 “啊……抱歉,嚇到你了嗎?”回過神來后,立花干脆把平板擱在一旁。 她看著遠遠的,還在忙于記錄數據和調控儀器的工作人員。 以及不知道在撥弄哪些圓形按鍵的達芬奇親,和看起來困倦得幾乎想要睡倒在檢測艙旁邊的羅曼醫生……所長向來很有精神的聲音里夾雜了不太明顯的嘶啞。 貌似并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這邊。 少年和少女似乎融合進人群之中,又好像游離于忙碌之外。 “……告訴立夏夏一個秘密吧?”金眸的少女語氣輕快。 “好呀。”立夏嗓音清澈,開口極輕。 他瞧得出立花現在有些不對勁的狀態,焦慮又茫然。 這并不奇怪,他自己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時候。 少年看向立花,露出一個和緩的笑容。 他想,他會盡自己所能,幫她調節好心情。 被這樣安然的情緒所安撫,少女顯然冷靜了很多。 她張了張嘴,最后嘆著氣搖頭,“算了算了,立夏夏還是就當我一時犯蠢比較好。” “不打算告訴我秘密了嗎?”少年歪頭詢問。 “不告訴你啦,只有自己知道才算是秘密嘛。”立花神秘兮兮的,悄悄往旁邊挪,與少年之間拉開些許距離。 “就算都告訴我也沒關系。”立夏拋給她一只金蘋果,“不用但心會帶給我負面情緒啦,我才不怕。” “如果不告訴我,我會一直擔心到靈子轉移去最后一個特異點。”少年想了想,繼續道:“而立花,大概也會一只憋著那些負面情緒,直到影響到自己的狀態吧?” 少年對著立花扯出一個河鱔的笑容,并問她:“敢動嗎?” “……你威脅人!”少女陡然抬高音調:“我不要和你一起愉快玩耍了!” “――喂!!” 所長的聲音帶著怒氣遠遠傳來:“那邊的兩個!不許吵架!” “要好好相處哦~”達芬奇親甜美的音調拉長。 “好的!”立夏干脆地回答,做了一個給嘴巴拉拉鏈的手勢,示意自己絕對不會再惹立花生氣。 所長威脅的視線越過立夏,落在他旁邊的少女身上,眼眸微瞇。 “好的!”立花扯著嗓子,比立夏的聲音高了一個八度。 她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攔上少年的肩膀,‘噼里啪啦’的拍著,發出哈哈哈哈的豪爽笑聲。 魔性灌腦的笑聲,和某位埃及法老有異曲同工之妙。 “氪哈哈,無需慈悲!”立夏跟著笑,“哈哈哈哈!” 這一回,立花看他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你……不要放棄治療。” “放棄治療的是立花吧?”氣氛輕松起來后,少年笑著調侃,“發生什么啦?跟我說說,失足少女就由我藤丸立夏來拯救。” “我想想……唔姆,立夏夏,你說生命是不是一種很容易消失不見的東西?”少女問道。 “唔姆,大概是這樣。”立夏cao著一口和少女一樣的奇怪口癖回答著。 “在埃及……啊,不對。”立花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搖搖頭否定了自己,補充道:“應該說是從冬木開始吧。” “是遇到難過的事了嗎?”立夏開口詢問,目光關切。 “也不是吧,大概。”少女說的這話,連她自己都無法欺騙。 少年靜靜地,等她繼續開口傾訴。 他沒有催促,只是把呼吸放的很輕,安靜的等待著。 毋庸置疑,他是一個很適合傾聽的存在。 令人忍不住放松身心,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很多事情只要說出來,就不會再感到壓抑。 立花沉默很久,她定了定心神,再開口嗓音沉啞,不負清朗。 “我六次想過死亡,還有一次……你來了。”她目光茫然,語氣傷徨。 藤丸立花,jk美少女。 如假包換的普通人……或許在來了迦勒底之后看上去變得不那么普通。 但是,心態的轉變需要一定時間。 隨時有可能死亡的脅迫下,令她沒有時間去想多余的事。 就算用爬的也要成功,修復特異點,然后活下去。 但是一旦回歸迦勒底,腦海里緊繃的弦放松下來后,就會感到后怕。 她笑得那么耀眼漂亮,就像熊熊燃燒的太陽。但是在那只下,還有日漸堆積的不安和恐懼。 死亡可怕嗎? ――當然。 和迦勒底的通訊時不時還有可能會斷開,她那么努力的拉著瑪修。 她害怕自己會死掉,也害怕瑪修受傷。 她是御主,瑪修是她的從者。 她要為那個叫她為‘前輩’的少女負責,后輩總是呆呆的,明明拿著盾,卻稱之為‘刀背’。 從前從來沒有過這么清晰的認知。 她的生命不止屬于她自己,她還背負著大山一樣的期待和渴望。 藤丸立花有六次認為自己會死在特異點中,而第七次,立夏來了。 “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少女笑著說,眼底流轉著霧洗過的凈粹明亮。 那是太陽的金色,明烈熾熱,富麗堂皇。 立夏錯開她的目光,幾乎以為自己將要被灼傷。 “……我也是。”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壓的極低。 就像盛夏里不敢直視太陽的人,躲在樹蔭之后,窺視渴望。 “我也是。”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冷靜,沒有波瀾,“非常感謝。” 非常感謝,榮幸之至。 立夏垂著頭,額發在少年面前壓蓋下一片厚重的陰影。 “立夏夏,抬頭。”立花的聲音恢復了元氣,綻放出笑容,“我要看你的眼睛。” “……好?”少年困惑地看著她。 少女輕輕捧著少年的臉頰,就像手托稀世耀眼的珍奇,目露清明,不使蒙塵。 “從來到迦勒底之后,好像外面一直在下雪。”她笑著說。 “會停的。”立夏回應的非常篤定。 “我知道呀。”少女不以為意,她并不認為對方口中所說的會是敷衍和虛假,而是引以為注定會出現的奇跡,“但是在雪停之前,你的眼睛,就是晴空。” 你的眼睛,就是晴空。 少年的眸光清亮了起來,里面那點淺薄的陰翳呼啦啦的被吹跑,只剩一池清水色淺淺動蕩,不染塵埃。 遠處躺在艙內營養液里的瑪修似有所察覺,唇邊呼嚕嚕溢出一串氣泡上浮,在細小的聲音里破碎出串串微光。 “小茄子就像夢幻的美少女一樣。”立花評價道。 “是的。”少年點頭認同。 這時,立花突然開口問他:“立夏知道關于‘平行世界’的理論嗎?” 立夏愣了愣,隨后點點頭說:“我知道。” 聞言,少女溫暖的笑臉瞬間冰冷下來,她眼底似乎堆積了千年冰雪,可以讓一艘泰坦尼克號撞的沉船。 立夏眨眨眼睛,緩緩后仰,和她拉開距離。 “怎么,我很可怕嗎?”立花冷冷一笑。 “是……啊,不,不是!”他只覺得立花眼里鋪開一張實體化的扇形統計圖,三分涼薄,三分邪魅,和四分的不容拒絕。 嘶,恐怖如斯! 立花不斷迫近,直至立夏退無可退。 “怎、怎么了?”立夏試圖作最后的掙扎。 “你很有勇氣啊,小伙子。”少女臉上,露出邪魅娟狂的笑容。 看得立夏倒抽一口冷氣,他不明白,好好的小伙伴怎么說傻就傻了。 這就是霸道總裁嗎?覺得小伙伴突然變得不正常,今天忘了吃藥。 “竟然敢當著我的面走神!”立花扭過立夏的臉來,“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人。”少年目光陡然沉肅,“你這是在玩火。” “嗯?”只見立花冷冷一挑眉,“我給你五秒鐘,請重新組織你的語言。” 立夏,立夏他慫了。 “兔子不吃窩邊草……”他突然想到立花現在的狀態,干脆一閉眼:“算了,你輕點。” “說啥呢?”立花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快說你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啥! 你是想讓我對你接下來將要實施的罪行視而不見嗎!? 好的,你贏了,我輸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立夏幾番張嘴,最后還是狠心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見!我眼瞎!” 立花滿意了,嘴角一翹,推開了他。 “早點這樣不就好了。”少女滿意的哼了兩聲小曲,“那么,讓我們來說說‘平行世界’――” ……? ??? 就這?就這?? “害,早說啊。”立夏長出一口氣,隨即他的目光變得復雜了起來,用詭異的眼神瞧著立花“我還以為你要讓我去偷伯爵的內褲呢。” 在立夏影子里剛睡醒的伯爵:? 這一屆的御主聊天內容都這么勁爆的嗎? “……?”立花花頂了滿頭的問號,怒罵出聲:“你有病吧!我為什么要讓你去偷伯爵的內褲??” “他不是月球男友嗎!”立夏吼的聲音比她還大。 影子里的伯爵:…… 謝邀,盡管心里暗爽,但是并不想在這種時候被cute “那他是月球的男友!埃及特異點的月亮不是薩麥爾嗎?讓他去紅海底下找薩麥爾去!不要打擾我和小茄子相親相愛!” 伯爵:…… 口可。 人類的悲喜并不互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