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有結界(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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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c.1290 來自月亮的目光。 ― ‘目標, b.c.1290――埃及。’ 這次的靈子轉移是倉促的。 少年在稀里糊涂的時候點了頭, 頭腦昏沉的來到了埃及。 這次的靈子轉移是漫長的。 立夏覺得自己在框體內度過了很長的時間。 似乎是做了夢。 形形色色的人, 像川流不息的河水那樣,在他的身邊流淌而過。 立夏無法看清他們臉,更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唯一所能看見, 且記住的―― 那些人,無一例外的都在發光。 一個個高低不一的漆黑背影,逶迤著此世最美的光,在他的身邊走過。 無法觸碰,無法靠近……亦無法遠離。 于是, 那些光便交匯為了光輝閃爍的星河。 而少年, 則在星星里流浪。 立夏漫無目的的, 追隨著這些搖曳的光行走, 始終與向前的人群相隔了半步的距離。 眼前的一切,除了這些人影, 全部都是灰蒙蒙的。 于是那些光就成了少年碧藍的眼底中唯一的色彩,最后隨著時間和呼吸漸漸褪色,變得微弱。 立夏在微弱的, 光的盡頭, 看到自己。 那個人向他回過頭來, 肩膀上站著一黑一白的鴉。 立夏看到那個‘他’的嘴唇一開一合,正在說話。 “你在說什么?”少年抬聲高呼, “我聽不到!” 立夏隱隱感覺到, 這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事。 少年下意識的拔腿飛奔, 向那遙遠之外的身影追逐而去。 漆黑的人群則仍然維持著他們原本的步調,徐徐緩緩的向前。 而立夏,將他們甩在身后。 雙方之間,所隔著的半步距離,像一條涇渭分明的河。 他們是永遠平行的線。 或許會有短暫的遇見,卻永遠無法真正觸碰。 立夏在奔跑。 近了……更近了。 他伸長手臂,試圖去觸及‘自己’。 明明已經近在咫尺。 那個人和立夏之間的距離,卻又一下拉遠開來。 清冽的藍色里,映著立夏不甘心的身影,又一次努力的,向他而來。 于是,這個人將食指豎在嘴唇前方。 “噓……”輕輕的微笑,唇角勾起的弧度非常溫和。 “時間,未到。” 雙方的距離愈發遙遠,變得再也無法觸及。 潔白的烏鴉振翅翻飛,落下的片羽如雪,又像些輕薄的云絮。 在烏鴉的注視里,‘藤丸立夏’的身形被掩埋在這場無聲的落雪。 少年在雪光潔白里,微微窺視到被遮掩的真顏,和唇角的笑容。 他說:“你當醒來。” 強烈的失重感襲來,眼前灰蒙蒙的夢境,瞬間變得雪白。 在明烈的光里,少年捂住雙眼。 ――立夏醒了。 巖窟王用披風蓋在他身上,強風吹鼓著披風獵獵,靈子轉移一如既往的將他們投放在了天空上。 “你醒了。”英靈注意到他睜開的眼睛。 “……抱歉,這次睡得有點沉。”立夏揪住巖窟王的衣袖,死死盯住距離還遠的地面。 他早應該熟悉這種失重感,卻仍舊無法適應高空墜落的恐懼。 “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伯爵一下看穿了立夏的不安,他看了立夏一眼,隨即又別開目光,“因此,明知危險,仍然向著安全相反的方向走去,才會被歌頌為‘偉大’。” “盡管,這是可怕而且毫無意義的東西。”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于沉重嚴肅,伯爵頓了頓,單手輕輕拍了拍立夏的脊背。 對比這個年齡的普通人類孩子而言。 藤丸立夏的身體很結實,有著緊實的肌rou,卻也略顯消瘦。 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蒼白。 他沒有去回應英靈略顯別扭的安慰,這很罕見。 “……愛德蒙。”少年開口的聲音很沉,“你見過紫羅蘭色的月亮嗎?” ‘魔力反……滋……快離……’ 通訊儀器內傳來羅曼醫生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令人新生不安。 “怎么可能會有顏色這么奇怪的……”英靈下意識的揚起頭,看向更上空,月亮所在的地方。 暗示的魔術。 被強行忽略的違和。 正常狀態下,人在高空墜落時,會看向地面。 甚至于并沒有時間去思考,更高的地方是什么樣。 “還真是糟糕的惡趣味。”伯爵發出了‘庫哈哈’的笑聲。 立夏仰著頭,看著月亮。 而月亮,也在看著他。 這是月亮,也是眼睛。 落下了淺紫羅蘭的光,在這柔和的光所觸及的范圍內,全是注視。 他們的行蹤,從一開始就暴露了。 是的。 就從靈子轉移投放的最初。 腕部的通訊儀器傳來滋啦啦的電流聲,立夏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它。 他手心下,傳來被拉長的,刺耳的‘吱’的長音。 這聲音并沒有因為手掌的阻礙被削弱太多,刺的立夏微微皺眉。 通訊信號徹底被屏蔽前,最后的掙扎。 靈子投屏。 小小的盈藍色里印著一行字,在發光。 ‘48號御主藤丸立花的反應,顯示向東。’ 投屏的光非常微弱,也非常固執的給出了立花所在的方向,成為了失聯前唯一的希望。 至此,他們與迦勒底,徹底失去聯系。 向東。 究竟向東多久?又要多長時間? 很遠嗎?還是很近呢? 他開始想念少女那頭橘子色的頭發。 英靈帶著他落在地面上。 風聲變小,腳下的沙子非常細軟,順著腳踝滾進少年的鞋子內。 漆黑的沙粒。 飆揚的風里,漫天飛揚。 沙漠是漆黑的,天空是漆黑的。 沒有樹影,不存在任何活物,看不到哪怕一顆星星。 安靜到死寂,只有風還活著。 處處與常識背離,透著詭異。遠處的夜空和沙漠仿佛噬人的黑洞。 “愛德蒙,你還記得靈子轉移前,醫生他們說了什么嗎?” 立夏收斂起頭腦內那些絮亂的東西,鎮靜的開始思索起眼前的情形,及接下來所應該進行的行動。 ‘――檔案序列48的御主藤丸立花,49的御主藤丸立夏。’ 隨著特異點的補正,貝爾芬格的離開,亞瑟王去往遺世獨立的理想鄉。 與迦勒底的通訊,及與英靈間的聯系被重新鏈接。 “靈子轉移后,兩位御主一前一后失去了定位坐標,通訊被切斷。’ ‘現在和你之間的通訊終于恢復,定位重啟,但是立花那邊依舊……抱歉。” 作為特異點所在的古不列顛,以及位于現代而存在的菲尼斯·迦勒底。 隔了很遙遠的時間,羅曼醫生的聲音被收束的很微小。 無疑,他在難過。 笨蛋一樣的醫生,只會將其中大多的責任歸結在自己身上。 承擔起沉重的壓力和責任,笑的軟綿綿的羅馬尼·阿基曼。 立夏一直覺得,或許這個人是世界上最笨的王也說不定。 因為想要成為人類而向圣杯許愿,所以名為羅馬尼·阿基曼的人類就誕生了。 贏得了圣杯戰爭的御主和英靈。 沒有向圣杯許愿那些哲學抽象化的愿望,只許愿了金錢和成為人類。 一個帶著大量錢財,建起雪山上的救世機構。 一個許愿成為人類,想要體會只是人類的一生。 這明明,應該是一個好的開始。 向著新生的希望和活力,向著理想和理解而邁出的步伐。 以色列最偉大的王,冠位的caster,和他后世繼承了所羅門血脈的后代。 懷抱著最美的希望,折戟在未來的殘酷之中。 在成為人類前的最后時間,‘未來視’被觸動的最后一眼里,他看到了人理的毀滅。 因為這一眼的注視,作為人類新生的羅馬尼開始日夜學習,學他所能學到的一切。 駐足在煙花下,因為人群的笑容而放緩腳步,面色和緩。 翠色的眼眸清澈又溫和,看著人們幸福的笑容,也因此而高興著。 又因為煙花在天空上的綻放,想到所見的未來里,毀滅的火焰在烈烈燃燒。 于是他收斂起笑容,加快步伐,離開溫暖和歡笑,從此常駐雪山之上。 ‘我知道這很不合理,御主藤丸立夏,但是依舊請你來聽一下迦勒底……不,是我的請求。’ 思索回憶了許久,立夏終于想起奧爾加瑪麗所長通過通訊,對他說的話。 ‘請你,進行靈子轉移,去往公元前1290年的埃及尋找序列48位的御主,藤丸立花的蹤跡。’ ‘你……同意嗎?’ 小心翼翼的,不能肯定的不安。 奧爾加瑪麗所長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那么,回答呢? ‘――好,我愿意。’ 這就是,少年在意識恍惚時,所給出的回答。 所長罕有的率直,非常直接的夸贊了立夏。 ‘……你果然像羅曼說的一樣,是個了不起的孩子。’ 不過,在下一刻,她又恢復成以往的樣子,別扭的將自己的關心和善意硬套到了其他人身上。 ‘記得帶立花一起回來,達芬奇在迦勒底泡好了咖啡等你們。’ 而在框體展開的那一刻。 立夏想起了,他隱隱聽到的,奧爾加瑪麗所長的拳頭……壓抑的敲在桌子上的聲音。 伴隨拳頭落在桌板上的悶響,還有奧爾加瑪麗所長的不甘心。 “可惡……” 迦勒底。 工作人員們壓輕了呼吸,讓氣氛變得越發安靜,連敲擊鍵盤的力度都是小心翼翼的。 這是今天之內,奧爾加瑪麗所長第二次砸桌子。 她不是用小拇指的側面落在桌子上,而是正面的,指關節與冷硬的金屬桌面對接。 于是,關節處的肌膚,斑斑駁駁的紅。 就像是在壓抑到極點的自我懲罰一樣,所長故意選擇了更加疼痛,會令自己受傷的方法。 這不好,但是卻沒有人敢去勸說。 因為……這是她宣泄的方式。 從少女時期開始的奧爾加瑪麗,就一直深深的痛恨一件事。 關于――為什么她沒有任何進行靈子轉移的才能這件事。 魔術造詣再優秀,理論知識再淵博。 她終究缺少了這一層的‘才能’。 立花在埃及的特異點,失去了定位,只有靈子反應的活躍還證明著她的存在。 讓立夏靈子轉移去埃及,實際上也是一次冒險的抉擇。 他會帶來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隨著立夏的轉移,就像針尖戳破氣球一樣將籠罩埃及特異點的迷局打破,恢復立花的定位。 而第二種,就是像現在這樣。 “如果,我也能有‘才能’……” 非常不甘心的喃喃,近乎魔怔一樣的絕望。 “……要相信他們啊。”羅曼醫生溫熱的手掌,蓋在了所長的發頂。 白色的發絲穿過他的指間,非常柔軟。 “小奧爾加。”羅曼醫生翠色的眼眸里,漾著靈子屏幕的光。 溫柔且具有智慧,和看穿一切的通透。 他很久沒有這么稱呼過奧爾加瑪麗了,自從她能夠成為獨當一面的所長之后。 他自發的,維持著她作為所長威嚴的一面。 但是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沒有什么能比這個稱呼更讓所長放松。 羅曼醫生切實的顯現出了他可靠的一面,就像長輩一樣。 “去涂一下藥吧。”醫生安慰道:“我們可不能在他們沒回來的時候倒下。” “……你是對的。”奧爾加瑪麗所長稍稍收拾心情,臉色沉肅的出了管控室。 “我去曬月亮,事情有什么變化隨時通過廣播通知我。” 管控室金屬制的大門漸漸合攏,門外鞋跟咔噠的聲音漸漸微弱著遠去。 “曬月亮……她果然一如既往的不太會找理由啊。”達芬奇擱下咖啡,在一側攔住醫生的肩膀,“不過,這也正是我們的小奧爾加最可愛的地方。” “哎呀……雖然畢竟魔力凝結最濃厚的地方,正是月亮。”羅曼醫生抿了口咖啡,嘆氣道:“雖然只有一瞬間,也足夠解析。可惜沒有足夠的時間傳達情報,通訊就被屏蔽了。” 紫色的月亮是異常,是有思想的生物的眼睛。 一圈一圈向外漾著魔力的威光,就像聲波一樣勘察著進入領域內的一切。 一旦出現在范圍內,就會被盯上。 藍白交織的靈子投屏上,羅列著那只眼睛的解析。 以及最醒目的,魔力領域所達的范圍―― “是整個特異點,是全部的埃及。” 立夏擦了擦額頭上的灰塵,像小狗一樣甩著頭發。 夜里的沙漠很冷,他卻出了很多汗。 紫羅蘭色的月光。 陰陰郁郁的,令人心生怖畏。 漆黑的沙漠,大風飆揚。 揚起的西沙飛揚滾滾,像骯臟的煙霧。 話說回來…… 少年回過神來,四下打量著四周的風景。 “不過……我真懷疑,這里到底是不是埃及。”立夏停下奔跑,粗粗喘息:“埃及會有漆黑的沙漠嗎?” 話音剛落,少年就被英靈握住手腕。 “快走。”巖窟王將披風蓋在立夏肩上,他神色異常嚴肅,強硬的開口道:“立刻,離開這里。” “嗯,我知道。”立夏緊蹙著眉心,抬手攥緊披風搭在他肩上的邊沿處。 他結束短暫的休息,干脆利落地起身,繼續飛速奔跑。 下一刻―― 天上的月亮轉動了。 他們逃離到了月的側面,光線相對較暗的地帶。 一邊逃離,一邊盡可能的向東方偏移。 要逃離開月光的追擊,要尋找藤丸立花的蹤跡。 但是,這一次的努力,又將是一次無用的狼狽掙扎。 月亮轉動,目光偏轉。 正對上少年,及他的英靈。 月海的瞳仁,一雙又一雙。 密密麻麻的眼球在一同注視。 紫羅蘭色的月亮是眼睛,并且是密集整合在一起的眼球。 所謂月海,就是月球上,那圈正面大量陰郁分布著,由暗色的火山噴出的玄武巖熔巖流充填的巨大撞擊坑。 這些撞擊坑所形成的廣闊平原,被稱為‘月海’。 雖然名字取為‘月海’,實際上沒有一滴水。 月海的外圍和月海之間夾雜著明亮的、古老的斜長巖高地和顯目的撞擊坑。 那些月面上低洼的平原,以人類rou眼去遙望,就是月亮上的黑暗色斑塊。 在神代所扭曲出的特異點里,那是一雙雙的黝黑瞳仁。 在陰郁的紫羅蘭色里,冰冷的注視著,落在人類身上時,折射出一束束的光。 從高遠的太空,向大地進行而來的,光的沖擊。 “……咳咳。”立夏捂著口鼻,被伯爵背著,以rou眼無法看清的速度,飆離月的正面。 漆黑沙漠被光熱所迸射出的煙塵,是不能夠大量吸入人體的。 雖然因為和加拉哈德之間的契約,其內的毒素并不會侵入他的肺腑,卻也難免不會有其他的負面作用。 又是一次得以喘息的間隙。 “愛德蒙。”少年將尋求肯定的目光,落在英靈印著十字星花的眼眸里。 他們四目相對。 立夏不知道從靈子轉移降落的地點開始,究竟跑出多遠。 目光所及之處,沒有能夠用以估量距離的東西。 長沙慢慢,風聲凄厲的哭。 少年一邊趕路,一邊向伯爵說道“這里是……” “固有結界。”愛德蒙點點頭,接上了立夏還沒來得及說出的那個名詞。 固有結界‘reality marble’。 以施術者的心象風景,去改寫現實的魔術,也是最接近‘魔法’的‘魔術’,被魔術協會列為禁咒目錄之內。 固有結界是‘空想具現化’的亞種,塑造施術者的心象世界使現實世界被侵蝕的結界。 但是與空想具現化不同,固有結界的形態無法自由決定。 以施術者的唯一內心面形成,正因如此,無法對結界的構成加以意志,但是固有結界可以對非自然的事物加以影響。 這也是造成眼前這一切的原因。 扭曲了特異點的魔物,具現化出自己的心象風景,使周圍的空間變化成完全不同的風景。 因此會有漆黑的沙漠,也會有紫羅蘭色的月亮。 月亮是一顆密集了可怖瞳孔的眼睛,冷酷的注視著一切靈魂。 這完全符合固有結界的判定。 在時空世界不變的情況下,替換自己的內心與外界真實。 于是,整個埃及與魔物的內心進行了替換。 立夏的目光里,再次出現了漆黑的月海。 他們再次開始了狼狽的奔離。 ――月亮在轉動。 少年身后的長夜寂寂。 飆揚的光在追擊,鋒利又冰冷,試圖將他置于死地。 ※※※※※※※※※※※※※※※※※※※※ 我在寫這一章的時候有點起雞皮疙瘩orz月亮上密密麻麻的眼睛什么的,密集恐懼癥要犯了 小天使們兒童節快樂呀 抽五個留評的小可愛發紅包w下一個兒童節之前都要開開心心的! 感謝在20200528 00:30:18~20200601 20:32: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鶴拾 140瓶;山橫 20瓶;或或哈嘿、地獄染瞳、織鶴、云之韻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