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天生名帥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77
“這是你的比賽剛開始時候的活動,而這是你的眼鏡剛剛被踩碎,信號中斷時候的活動,你可以很明顯地看到……” 安東一面聽,一面點頭:“是的,很明顯。” 在比賽剛開始時,腦電波明顯開始轉興奮,很顯然,溫布利大球場的氣氛讓人血脈賁張、腎上腺素飆升;而在安東被人撞到,眼鏡被踩碎的那一刻,伯納德的腦電波立即亂作一團。安東幾乎可以想象,伯納德無疑正體會著氣憤、擔憂……和陡然面臨黑暗的絕望。過了很久,伯納德的腦電波才漸漸恢復平靜,迷茫地平靜了下來。 “都是我的錯!”安東伸手拍了拍前額,說,“這次是在倫敦比賽,而我一時疏忽了,沒有隨身帶著備用眼鏡。”他把那副被踩爛了的眼鏡從口袋里掏出來,遞給教授看。那副眼鏡其實是個小型的實時圖像傳輸器,安東的所見所聞,能夠幾乎沒有時延地傳輸到伯納德這里。 “可這不就證明了我們的猜想,伯納德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教授提醒安東,“我們用‘綠茵人生’所使用的全息技術,將你執教球隊、指揮比賽時的所見所聞傳輸給伯納德,他完全能夠感應到,并且能因此產生各種情緒。” 安東:……是呀! 不過,也可惜了—— 今天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6:0,竟然沒辦法讓伯納德完整地看到。若要安東不生氣,那是做不到的——事先他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打他眼鏡的主意。 病床上那個年輕人,正是比他小三歲的弟弟伯納德,天才的游戲與程序開發者,也是足球運動的狂熱愛好者。 自從前年伯納德“不知原因”地陷入了長期昏迷之后,安東的生活軌跡就發生了改變。以前他一直為家族和自己的事業奔忙,可在那之后,他除了替弟弟的治療而奔走,還想要替弟弟滿足心愿—— 伯納德有兩個心愿:一是“綠茵人生”成為世界上最受歡迎的足球模擬游戲,二是能夠成為一支球隊的主教練,哪怕從低級別聯賽踢起,最后照樣把想要收獲的冠軍收入囊中。 就是為了這兩個心愿,安東成了“綠茵人生”歐洲區服務器的物理維護者,并且參加了模擬器的內測活動。他所做的第二件努力則是一路行來,成為桑德蘭的主教練。 安德烈亞·弗里德里希教授是家族的一名好友,除了運動損傷與修復領域以外,這位對于神經學也一向有研究。在安東護送伯納德來到英格蘭之后,弗里德里希教授仔細研究了伯納德的情形,認為伯納德與一般“失去意識”的病人有明顯的不同。 在病床上躺了很久,病人的身體機能會出現明顯的下降。但是伯納德沒有,他的四肢的肌rou依舊強壯,絲毫沒有萎縮;心肺功能更是可能比普通人還要好些;他的頭發烏黑、指甲有光澤,完全不像是一個臥病在床,瀕死的人,而且似乎隨時會從病榻上坐起來。 用弗里德里希教授的話來說,伯納德應該是個“活在另一個世界里的人”,也許正在另一個世界里開開心心地“打游戲”呢。 而安東則采納了教授的建議,在他日常佩戴的老式寬邊眼鏡里加了傳輸裝置,再用“綠茵人生”所采用的全息模擬技術傳輸給伯納德。也就是說,伯納德能夠從安東的視角,看到安東所見的,聽見安東所說的。安東接手桑德蘭之后的一系列措施,贏得的一系列比賽,伯納德“理應”能看到、聽到、感受到。 而今天這一場“無妄之災”,卻是無心插柳,讓安東確認了自己的弟弟確實具有清晰的意識。 這一項發現,終于讓安東也感到稍許振奮。 “對了,今天那個球員撞你,真的是故意的嗎?”教授問安東。 安東點了點頭:“很明顯,一定是故意的。” “難道是對方球隊的主教練,為了勝利,想出這么下作的法子?”教授也覺得咋舌。 安東搖搖頭,說:“我與樸茨茅斯的教練簡單談過兩句,他不像是這么無聊的人。可能是哪個賭|球|組織想要我的球隊輸,或者至少不能大比分贏,所以才會出這樣的招數吧。真是的,世界上戴眼鏡的人有那么多,又不是人人都近視,為什么會有人這么想不開?” 連安東都忍不住吐槽了,“這下可好,我一生氣,他們就完全不可能如愿了。” 教授呵呵地笑:“可能這些人只是先入為主,畢竟年輕人戴眼鏡的多半是近視,誰能想得到你是個先天性的遠視?” 兩人稍許舒了一口氣,安東轉過頭,定定地看著病榻上的伯納德。伯納德還是以前安東來時見過的老樣子,面色紅潤而平靜,甚至嘴角還微微揚著。安東看了一會兒,只覺得一顆心慢慢地放了下來,原本那些不斷煎熬著他的情緒,此刻終于徹底釋放了。 “對了,安東,你在‘綠茵人生’里有沒有什么發現?”教授問。 安東搖搖頭:“前幾天我詳細篩了一遍伯納德那個賬號的所有記錄,發現他在今年新年跨年的時候給我發了一條新年祝語,但那時我錯過了。” “發現這條祝語的時候我快高興壞了,可是再一查底層程序,才發現伯納德這個無聊的家伙其實是寫了一條程序,每年新年的時候,我在‘綠茵人生’的郵箱里都會收到這樣一條祝福信息……” 安東說起這事兒的時候表情尷尬,有點兒不知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 想到這里,教授也忍不住莞爾:“伯納德那個小子,從小就相信這個,認為有程序和自動化就夠了。親人朋友都可以靠寫程序來招呼問候……不過,令尊與令堂一直被蒙在鼓里,不曉得伯納德的近況,也是因為這個吧!” 他說到這里,一眼瞥見安東正一只手托著下巴,默默沉思,整個人又透出那種古羅馬式的凝重與憂傷,教授心里一驚,連忙住嘴。 安東卻又笑了,搖搖頭,說:“教授,不用管我。人總會有情緒的嘛!” 若沒有情緒,他也不會差點把樸茨茅斯那個41號暴揍一頓,而他的球隊也不會為了他而痛下殺手,砰砰砰打出個6:0的比分了。 “不過,我最近的確發現‘綠茵人生’的底層數據有些異常流動。我想,‘綠茵人生’應該多少和伯納德現在的狀況有些關聯。這值得我再好好去研究研究。” 教授也曉得“綠茵人生”的事,于是點著頭說:“我也覺得伯納德的現狀跟他出事時剛剛完成研發的‘綠茵人生’有關。你如果有時間,不妨在游戲里嘗試一下升級,生成個……滿級大佬?是叫這個名兒吧!這樣你獲得的權限更多,在游戲里尋找伯納德留下的線索,可能比你單純觀察基礎數據的流動更加有效。” 安東點點頭,說著起身:“謝謝教授。教授,伯納德這里就拜托你了。我得趕著回桑德蘭,等取來備用眼鏡戴上,應該就能平息伯納德的腦內風暴了吧!” 伯納德留在倫敦,能夠由最好的醫護人員進行照料,也有如弗里德里希這樣的教授時刻關心他的健康——可是對安東來說,最緊要的,還是希望能讓伯納德從“另一個世界”里趕緊回來,回到這個溫暖的世界,與家人重聚。 伯納德,你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