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2
到了夜半,呂竹的顫動忽然劇烈起來,身邊人被震蕩驚醒。 此刻,他在床的另一側,和呂虹保持著一臂的距離。 她看到他身體外廓又起了那詭異的波浪線,雙手雙腳痙攣般抖動,卻緊緊貼住軀干,全身蜷縮成蝦米,汗水讓衣服都變成半透明,拱起肌rou的線條。 無論幾次,他的癥狀依然會令人害怕,沒靠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巖漿噴發般的暴動,更別說身貼身靠近了,是人都害怕被牽連。 隨即呂虹明白過來,他遠離她躺在另一邊,是為了防止傷到她。 他在失控,而不是“自己能調節”。 “小竹。”她手足無措,指頭碰了他背脊一下,沒有危險,手便像柔軟樹枝,攀上他肩頭。 隨之他的后背落入柔軟的女體懷抱。 “小竹,能聽見我說話嗎?” 他奄奄一息,載浮載沉,如置幻境。 “你能別長那么快嗎?” “你不能再長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她養他,還沒有這么束手無策的時候,她為他考量了那么多事項,也計劃過他的未來,怎么盡到她的責任,把他脫手。 他卻把藥一丟,一句“沒有用”,輕輕就把她打發了,然后拉著她一起沉淪好像沒有盡頭的苦海。 “啊......”他喊出聲,聲音有氣無力,就像呻吟。 他耳背下那塊脖頸rou被一張女性的嘴唇咬住,咬他的人眼里戾色一片。 他現在樣子,就像要英年早逝,不是英年早逝,也會命途多舛,因為他要長成巨人那樣,他就永遠沒法當正常人了。 蛻變中的他全身抵御外部侵襲,肌rou腫脹硬度高,她牙也不好受,眼淚沖刷他的脖頸,他難受地掙扎了一下,但她就像吸血水蛭,鐵了心要咬穿他脖頸,與他同歸于盡。 覺察到危險,不知是身體反射還是求生意識給了他力氣,他突然像彈弓一繃,彈開她,自己滾下床。 前一刻還在床上爛泥扶不起的人,下一刻就坐在墻角,面向床,驚慌失措,如同床上撐起半身的是個明眸皓齒的蛇蝎女妖。 那女妖又氣又笑,眉宇間常年化不開的憂郁散去,變為少女般的眉眼灼灼,古靈精怪。 眼睜睜看完他垂死病中驚坐起的全過程,這哪像是要沒了的人? 她意識到,他需要一點“外力”的幫助。 她不是樂于助人的人,但這一特性在親手養大的人身上不起作用,他身上不知不覺寄托了她大部分未來,她就像燕子,一口一口唾沫筑巢,在巢xue里把他養大,而要是生活沒了他,她也會是死水一片。 “上來。”她對他伸出手。 他垂下眼,抵擋住美杜莎的目光,也擋住那柔軟勾腕的柳臂。 “上來呀。”她催促,側躺的女性曲線,一道灣,一段坎,透在厚又貼身的棉質睡衣里,朝向床下的人,身體故意在前方留下一片位置。 驚魂未定的呂竹動了動,她就看到一團的他舒展開四肢,大理石皮膚和緊實的肌rou線條進入光線中,動作優美,看得她眼神迷蒙,不知思憶到哪一岔去了。 他跪爬到床邊,露出兩只眼睛,不動了。 這么大的個子,何至于怕成這樣。 她嘴角噙著一抹譏笑,翻身而起,去了外面。 拿了一樣輕薄的東西回來,她一愣,床上又躺上人了,弓著身,潮紅的臉上兩只濕潤的眼睛巴巴望著她。 她放下東西,躺回床上, “過來點。” 面對面躺著兩人,中間隔著巨大鴻溝,特別是他,半邊身體都快吊外面去了,神情也是警惕的。 警惕之中,又似乎帶著點躍躍欲試。 他往她那邊挪動了一寸。 “再過來一點。”她咂著嘴里的血腥味說。 真是鮮美,好久沒有弄過他了。 他就像塊肥rou,掉落在了她掌心,以前都是不屑跟他計較,然而rou沫積攢多了,腹中饞蟲早就蠢蠢欲動。 天時,地利,人和,她難得想開一次葷。 嘴上催了幾次,他磨磨蹭蹭靠近了,并依她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她給左手戴上塑料手套,薄膜的,不影響太多的手感,也讓事情有回寰余地,她簡直要為自己的天才鼓掌了。 她了解他,他何嘗不了解她,往往二人一個眼神,就懂下一步怎么做,這是朝夕相伴的成果。 手在空中試握了一下,下方,躺著的人不知何時轉過頭,看見她的“準備工作”,他的表情有剎那的怔愣,而后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釋然,轉過頭去。 “我病了。”他說,聲音干澀。 她呼著熱氣重新靠近他脖子,全當沒聽到,在他脖子熱辣辣的位置一口含上去,他全身緊繃,排異反應都停止了,去應對另一重更危險的攻擊。 “唔。”在那不輕不重的吮吸下,他發出舒服的聲音,立即就松了身體,把自己交出去,天真得如同他還是小孩的年齡。 漸漸地,他不出聲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呼吸。 被子從兩道彎弓迭一起的身軀上脫落一半,后面較小的那副身軀,就像掌舵手,牢牢控制了前方的大船,不斷有動靜在他腰部前方顫動,他兩道眉毛擰在一起,牙關咬緊得臉頰不斷變形,牽動脖子上的肌rou束,隨著腰部的動靜越來越緊繃,可又不像是難受。 至始至終,她都伏在他頸項,與他交頸,不同的是她已來到前方,含住他喉結,半個身軀都迭在他身上,以弱小之力,蠶食大象。 然而身體是一套,腦子里想的又是一套,她腦子里一直在想,想他上次如何度過的難關,所以她目光依然是嚴肅的,狠狠地關注著他的反應,不自覺,牙又咬穿他皮膚,血的味道涌進嘴里。 “我不是他。”他聲音沙啞地說。 她的牙口一松,目光落在散在地面的記事本上。 他已經翻完了。 “你問我......想起了什么......”他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你把我當做了他......住在游樂場的時間商人......我不是他。” “你要......放棄我嗎?” 她才意識到自己手停了,她猶豫了。 “我錯了。”她說,垂下一雙大眼,收斂了里面的興奮,“我們不該這樣。” 她討厭混亂不清,討厭給日后留禍患,討厭身體被欲望控制,變成奴隸,然后得到的只是無限的空虛。 正要撤手,他突然按住她的手,不許她撤退,并帶著她的手慢慢移動,一下比一下更用力,握到他自己都痛。 “mama,我、我難受。” 顫抖的求助阻斷了她的掙扎,她心臟上的硬殼一下子就破裂了,內在的母性滲透,手的控制權就這樣交了出去。 “我沒把你當做別人。” “......撒謊。” “我怎么會撒謊呢?小竹。”她咋呼,在呂竹漲紅修長頸項上露出狡猾的半張臉,“我現在想的,只有一件事。” “是什么?”他喘著粗氣,她不停說話是為了化解她的不自在,從她消氣后身體和他拉開距離就能得知,他不是,倫常道德對他不起作用,他是真實的奴隸,理睬她,是他在試圖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一旦他不回應,多疑的她便會放慢速度,接著他就明白掌控他身體極致快樂的開關,在她手中。 在這個向來言不由衷的人手中。 那快樂是那么的有用,如沙漠旅人的活水泉眼,有用到能讓他體內洶涌的漲潮節節敗退,他沒花什么功夫就選擇了倒戈,交出身體控制權,皈依快樂,欣然跟隨,去往他該去的地方,吐出的每一個字不過腦子,過下半身。 “你不能再長大了。” “我試試吧。”聲音非常敷衍,舌頭自動彈著口腔在發音。 “試試?你沒把握?失敗了怎么辦?” “沒想過。” 她動怒,手指一蜷,使了勁,他“啊”的叫出聲,那聲音很嗲,顯得那么的快樂,這才是身心共振發出的聲音,都把她聽懵了,然后手上一濕,她呆呆地任那流動體溢滿手心,以一時找不到比較物的手感,溢出指縫。 而且為了讓他好過,責任感令她還得忍住不適,跟捏了燙手山芋一樣,不能撒手,就任他挺腰歡快地把余下的借助她的緊縛,擠壓出來擦在她手上,根本不管她是他的誰。 過了會兒,心想終于完了,手心里的重新長大和覆蓋她手背倏然收緊的掌卻告訴她:沒有。 叮。 她聽到她鎮定的面具破碎了。 他哪是她一直以為的小孩,他分明邪惡已久! 這次他的蛻變距離上次接近兩年時間,他已是完全的成年人,看著面貌還是他,但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學校的人一定會發現的,那群小屁孩發育得再好,也是青瓜蛋子的長相,而他,五官深刻度,就已常人莫及。 如他所說,他早就在控制這種變化,也許是呂虹對他說,你要慢慢長大,享受短暫的童年時光的時候,也可能是同齡人的氛圍感染了他,為了和他們同步,他下了抑制自己的決定。 稚嫩的男孩,不再毫無戒備地向外擴張自己的觸角天線,他開始學做選擇,學會取舍,知道去掩飾自己的不同,而不是像他的那位“恩師”所說,完全的胡作非為,以自我為中心。 所以呂虹并不擔心他在學校應付不了。 她更早覺察到,他一發現身體不對,就馬上趕回她身邊的這次行為,是在向她訴說信任,于是她被外界那些風言風語,別人的挑唆搞得凌亂的心,也恢復平靜,再次選擇信任他,放手讓他往前走。 雖然她也算狠狠收拾了他,以至于讓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敢再回來。 男孩凌亂的房間,卻回蕩著曖昧的成人叫喚聲,一會兒求饒,一會兒舒服的長吟。 側躺的精壯男性軀體,彎成一張弓,定定注視著床沿的對面,雙眼時而兇狠時而失神,焦點凝聚了又散,散了又凝聚,映入視網膜的完全是一片空白,因為他大腦空白。 罪魁禍首伏在他身上,以從未有過的關注度,緊緊纏繞他。 “為什么給我藥?為什么給我!你知不知道你不惹事,我就會很開心!” “為什么要去砸別人的店?為什么要去管那個孕婦?是你的小孩嗎?看看你現在德性,自己都控制不好自己,還去管別人!” “我讓你管!我讓你管!” “對不起......”他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滿口腔的唾液連吞咽都做不到,正溢出嘴角。 “對不起什么?”她加快手中的速度,指頭在翕動開合的地方死死按住,又引發一聲聲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息和連綿不絕的身體顫動,把上方她的身體都頂得快壓不住。 要是正常的他這身軀的男人,不可能有她逞兇的份,而正常的呂竹的狀態,她也早給踹飛了。 他潛伏在骨血里和這個小女人的某種聯系,讓他無論如何都只能屈服于她,無法傷害她。 每當他起了反抗,他體內就會被漲潮反噬,兩股力量要把他撕成兩半,一半要他不管不顧,讓體內的野獸喧囂出籠,另一半卻要求他跟隨她的節奏,去聆聽她,貼近她,配合她,每讓她得逞一分,他就會好過一分。 “對不起......讓你看到.......我不好的一面。” 她眼前漫開血霧,面容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怎么?還很自豪?還覺得是本性流露,覺得自己純真,直率?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個子,真以為自己是五歲小孩?” 她的聲音穿透他的身體,他體外冷熱汗水交織,潺潺而下,眼睛已經翻白,只剩無意識的叫喚,呻吟,求饒,但始終不包含一句“我錯了”。 “舒服嗎?這就是我生病你玩弄我的感受!” ........ 晨風吹進窗戶,拂過床上汗濕的兩人,兩人都跟水里打撈出來的一樣,但狀態可不一樣。 纖細女人拉好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吸收了精氣的妖精,神清氣爽地回頭,床上那只恨不得鉆進床墊躲避她魔手的“大蝦米”,穿著白背心和四角褲的“蝦身”還在抽搐,卻不再是蛻變的抽搐,而是被她收拾到什么體液都排出來洋相百出的高潮抽搐,深陷床面咬住床單的腮幫子松開,和下半身一起,在床上留下大灘失控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