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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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重煜在魔界,正在和暗夜城主爭奪魔尊之位。至于云夢菡……”凌清宵微微停頓,似乎在想這個人的事跡,最后說,“不知道。大概還活著吧。” 云夢菡在初元時已經(jīng)死了,沒想到在這里,洛晗卻聽到她還活著的消息。這實在是種很奇怪的體驗,洛晗記得先前在天宮聽人提過,仙魔大戰(zhàn)最激烈的那七天,雙方死傷慘重,尤其是魔界,精英折損一半,魔尊的夫人、寵妃,全部在混亂中死了。 官方說云夢菡死于亂箭,但是洛晗卻感應(yīng)到,云夢菡死時心有怨氣。云夢菡到底因何而亡,恐怕只有夜重煜知道了。 洛晗又問:“夜重煜呢,他成為魔尊的勝算如何?” “目前看來,恐怕不小。”凌清宵看起來非常平靜,道,“他不知從何處學(xué)了一套上古魔功,可以吸收別人的修為為己用。當初他就是靠這一招暗殺了雷烈王,奪走雷烈城。現(xiàn)在,他又扯著仙界的旗子,不斷煽動民心。暗夜王在魔界根基深厚,但是和低層魔族隔離已久,恐怕,爭不過夜重煜。” 如此看來,夜重煜最終還是會成為魔尊。但是洛晗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她知道在初元紀元時,凌清宵對夜重煜非常狠,公然提出讓魔界交出夜重煜,以換取魔界平安。魔界沒什么抵抗就妥協(xié)了,洛晗離開的時候,夜重煜已經(jīng)被押送到天界。 一個修建誅仙臺、叛仙墮魔、在戰(zhàn)爭中殺了很多仙族的魔尊,來到仙界成了階下囚之后,會過什么日子,其實并不難猜。到了那個地步,死反而是解脫。 洛晗知道日后的發(fā)展,并不在意夜重煜。她看著凌清宵,突然笑了,問:“你是不是很討厭他?” 凌清宵一直淡淡的,仿佛對什么都無所謂,直到現(xiàn)在提起夜重煜,凌清宵看起來客觀公正,實則眼神非常排斥。 有點像小孩子置氣。 凌清宵冷冰冰否認:“沒有。” “沒關(guān)系,我又不是你的父母,我當然向著你啊。”洛晗握住他的手,親昵地搖了搖,“換身處地,要是我從小身邊有一個人,無論做什么都要和我比,就連長大了都要不斷攀著我,我一定煩死他了。他再作妖,也只能活在你的光芒里,他連競爭魔尊都得提出你的名字,這才有人搭理他。相比之下,他才是那個可悲的。” 凌清宵心情果然好受很多,這些話天宮官員也說過,然而同樣的話從洛晗嘴里說出,就是有著不一樣的魔力。 洛晗大致問了幾個重要人物,大體明白局勢發(fā)展到哪一步了。后世凌清宵和夜重煜發(fā)動最終一戰(zhàn),那時候他們倆人已經(jīng)是名震天下的帝王,然而此刻,凌清宵剛剛繼位,正是大刀闊斧、積累聲望的時候,夜重煜也在為成為魔尊做準備。 她在見狀一個強大帝王的成長,也在經(jīng)歷史書中最激蕩的一個時代。 洛晗已經(jīng)說起他們?nèi)蘸蟮陌才牛骸暗任覀內(nèi)⒓恿巳~梓楠和風(fēng)羽嘉的婚禮后,可以順道去云州游玩。葉梓楠早就說過要請我去云州,卻一直沒有兌現(xiàn)。六界還有許多有趣的城池,我們可以慢慢體驗。比如我們?nèi)ミ^的無憂城,就很有意思。” 凌清宵低眸不語。洛晗說了許多,察覺到凌清宵神情不對,問:“怎么了?” 凌清宵慢慢抬起眼睛,眸中光芒明滅,意味不明:“我沒有去過無憂城。” 洛晗整個人愣住。 天啊,她記混了。 屋子中安靜至極,茶水的霧氣緩慢上浮。洛晗面部表情停滯良久,硬著頭皮說:“你聽我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一起去無憂城。” 她說完自己都覺得慘不忍睹。她隨口談起過去的回憶,完全沒有意識到,兩個人并不同。 和她一起去無憂城的并不是面前的凌清宵,而是另一個。 這個解釋漏洞百出,洛晗自己都覺得沒法信服。然而凌清宵什么都沒說,輕輕點頭:“好。聽聞無憂城沒有律法,有錢可殺天下任何人。如果有機會,我也想見識一二。” 洛晗嗯嗯應(yīng)是,心想凌清宵還是別見識了,不出幾年,他的名字就會出現(xiàn)在無憂城懸賞榜上,居高不下,無人撼動,成為天底下最貴的買賣。 洛晗本意是和凌清宵聯(lián)絡(luò)感情,順便安凌清宵的心,結(jié)果安沒安心不知道,倒是踩了挺大一個雷。洛晗無比尷尬,茶都不喝了,趕緊告辭。 等洛晗走后,凌清宵看著桌子上已經(jīng)變涼的茶,眼神越來越冷。 洛晗之前說,她掉入時空縫隙后,被一些事情絆住,無法脫身。現(xiàn)在,凌清宵知道另一個人是誰了。 原來是他。 凌清宵剛剛才放下的心,再度緊繃起來。他一路上都沉浸在洛晗回來的驚喜中,他本以為,事情到此就該結(jié)束了。可是,洛晗并非像中古那樣被抽入虛空中,而是進入了另一個時空。 如果,另一個人不愿意放洛晗回來,他這邊會發(fā)生什么? 凌清宵身邊的靈氣瞬間暴虐起來,水靈氣受到感召,結(jié)成尖銳的冰刺。桌案上的茶水受到的影響最大,名貴的茶壺被里面的冰震碎,露出一條條裂紋。 凌清宵盯著那杯凝成冰的茶,緩慢收回靈力。四周恢復(fù)原樣,可是這套茶具卻徹底毀了。 · 回程沒有遇到意外,他們很快抵達三清天。鄒季白很知道自己的斤兩,一落地立刻說自己有要緊公務(wù),不能陪洛晗敘舊。才一眨眼,鄒季白就不見了。 洛晗在天宮認識的人寥寥,現(xiàn)在沒有鄒季白,她只能跟著凌清宵走。洛晗眼睜睜看著凌清宵一路帶著她來到玉清宮,推開高大的殿門,對她說:“這是一處偏殿,尋常無人走動,清凈安全,你可以安心在此住下。” 洛晗看著熟悉的玉清宮寢殿,靜默良久。 不久之前,她就被禁錮在這座宮殿內(nèi),如今,同樣的地點,同樣的理由,同樣的人物,她又來到這里。 只能說這確實是一個人,思維方式如此相似,連地點都選同一個。凌清宵見她不說話,問:“怎么,不喜歡嗎?” “沒有。”洛晗勉強笑著,說,“宮殿很好,謝謝。” “你喜歡就好。”凌清宵說,“你先在此歇息片刻,我去去就回。過一會,會有侍女來報道,你若是不喜歡哪一個,直接趕走就是。” 洛晗點頭:“好。” 凌清宵看起來在前殿有事,簡單囑咐了兩句就走了。他離開時,以保護洛晗安全為名,打開了寢宮的結(jié)界。 如果不是洛晗事先經(jīng)歷過,實在很容易被他現(xiàn)在的樣子蒙蔽。等凌清宵走后,洛晗看著熟悉的宮殿,熟練地找地方躺下。 既然回來還是一樣的局面,她到底在折騰什么? 洛晗躺了一會,拿出玉凈瓶和化厄瓶,緩慢摩挲。她當然記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她要想辦法解決凌清宵的心魔,殺死魔神最后一塊碎片。 第147章 云州 凌清宵繼位時間短, 年紀又實在太輕,各大龍族并不服他,尤以先帝親族昆山奕家為首。凌清宵本想盡快回來, 可是被昆山的事情絆住, 直到深夜才得以脫身。 他出來后立刻往寢殿走, 這么久不見人, 洛晗會不會起疑?她一個人在宮里等了這么久, 豈不是很難受? 凌清宵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寢宮。此刻寢殿安安靜靜的,仙娥們都守在門外,看到他正要行禮, 被凌清宵止住。凌清宵問:“她呢?” “洛姑娘說她一個人足矣, 讓我們?nèi)プ鲎约旱氖虑椋槐厥刂!?/br> 凌清宵心里緊繃起來, 他示意仙娥們都退下,自己推開門,緩慢走入大殿。 殿內(nèi), 洛晗正靠在軟塌上, 噔噔噔點什么東西。聽到腳步聲,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見是凌清宵,立刻從塌上坐起來。 她很自然地張開手,凌清宵趕緊走到塌前, 小心接住她,問:“你在做什么?” “看前幾天的祭辭,最近凡間好些地方在舉行祭天儀式。”洛晗說著拉凌清宵坐在自己身邊,她靠在凌清宵肩上,親昵地抱怨, “祭祀辭寫的都好拗口,我看了很久都看不完。” 凌清宵上次和人有親密接觸還是四百年前,現(xiàn)在突然多了洛晗,凌清宵要調(diào)整很久,才能習(xí)慣有人和他靠這么近。凌清宵坐得筆直,說:“你如果覺得費力,可以把祭辭放在玉簡里,今夜我?guī)湍銓⑸г~標注出來。” “不用。”洛晗揮手,“等明天看祭文的時候,有不會的地方我直接問你好了。” 凌清宵微微停頓,聽洛晗話外之意,她明日要和他一同處理公務(wù),這才說得上“有不會直接問”。凌清宵本以為他毫無因由將洛晗扣在玉清宮,她會非常憤怒排斥。畢竟,這說的上是私自禁錮。 但是洛晗表現(xiàn)的太平靜了,毫無失去人身自由的自覺,反而對他這個始作俑者十分親近。凌清宵內(nèi)心有點復(fù)雜,問:“你今日一個人待著,會悶嗎?” “不會啊。”洛晗靠在凌清宵身上,說,“管吃管住,時間自由,每天生活在美人堆里,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工作和學(xué)習(xí)上遇到不會的問題還能得到免費私人輔導(dǎo)。如果心情不好,隨時可以公費旅游。這樣的生活多好啊。” 洛晗的角度著實清奇,凌清宵怔松了一會,說:“你喜歡再好不過。如果有哪里不習(xí)慣,盡可指使仙娥,不必委屈自己。” “我知道。”洛晗已經(jīng)有些困了,她閉著眼睛靠在凌清宵身上,低聲問,“三個月后,我們一起去參加葉梓楠和風(fēng)羽嘉的婚禮?” “好。” “那就好,明日我給風(fēng)羽嘉發(fā)傳訊符,好久不見他們了,都有些想念。” 凌清宵沒有應(yīng)聲,洛晗反應(yīng)過來,笑著睜開眼睛,抱住凌清宵的脖頸:“當然了,我最想你。” 凌清宵身姿筆直,姿容如雪,聽到這句話,他唇邊帶上些笑,無奈地接住洛晗:“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 洛晗飛快應(yīng)了一聲,問:“明天早膳吃什么?” 凌清宵又怔了一下,洛晗這話,是默認他們兩人明日一起用膳?凌清宵不動聲色,接道:“自然由你安排。” “好,那我就按我的想法準備了。這幾年如果你多了什么忌口,記得和我說。” 凌清宵輕輕點頭,產(chǎn)生一種不真實感。他似乎很久沒有聽過這樣日常的對話了,原來世上除了春耕秋收,天災(zāi)戰(zhàn)亂,經(jīng)濟人口,還有衣食住行,柴米油鹽。 洛晗知道凌清宵有許多事情要做,她沒有再耽誤時間,和凌清宵道了晚安后就去睡覺。凌清宵直到走出寢殿,都覺得這一切是假的。 長風(fēng)卷過凌清宵的衣袖,他抬頭看向四周,古老的星河木光芒熠熠,在風(fēng)中靜靜飄落枯葉,遠處的宮殿斗拱相連,在夜色中連綿起伏,仿佛亙古以來都是這樣寂靜。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景色,可是今夜,卻仿佛有哪里不一樣了。 宛如一滴朱砂落入山水圖,只有黑白的畫面頓時活色生香起來。連清寂冰冷的玉清宮,也瞬間有了溫情。 · 第二天,洛晗起床后不久,凌清宵就來陪她用早膳。他的時間掐得如此之好,洛晗這邊剛剛梳妝完,他就到了。 洛晗裝作不知,開開心心去用早膳。她今日特意讓仙娥挽了精致的發(fā)髻,將頭發(fā)全部束起,髻間點綴著銀色珠玉,發(fā)髻后面為了固定,插入兩支白玉發(fā)梳,下方墜著淺色琉璃,稍微一動叮當作響。為了搭配首飾,她換了身淺藍色的衣裙,外面罩著白色的銀紗,這一身色彩清淡,可是價值卻不菲。 凌清宵一路走來氣勢端肅,見者無不心生敬意。但是他在看到洛晗的時候,眼中堅冰融化,身周高高的藩籬不知不覺打開一個口子。 洛晗向凌清宵走來,發(fā)后的琉璃流蘇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凌清宵接住洛晗的手,問:“怎么醒這么早,睡不習(xí)慣嗎?” “沒有,今天說好了要辦公,不能睡過。”洛晗坐到桌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驚訝道,“怎么換了茶?” 凌清宵不動聲色,說:“原來那個太難喝了,換個新的。” 難喝?洛晗迷惑,有市無價的冰島玉葉茶,凌清宵竟然說難喝?明明之前他用了很久,四千年都沒有變過。 洛晗只以為凌清宵想換個口味,并沒有多想。飯后,兩人一起走向立政殿。凌清宵見洛晗坐到桌案邊,熟練地鋪開紙墨,突然問:“你以前來過立政殿嗎?你怎么知道筆墨放在那個地方?” 洛晗頓住,隨即無事人一般帶過:“我猜的。你說過,天宮的建筑大都差不多,我就試了一下,沒想到正好猜對了。” 凌清宵不置可否,又問:“你為什么突然想起來立政殿?” 她可不是這么勤奮的人。 洛晗心說還不是被你折騰的,初元時天天提著她來立政殿看書,還檢查她的進度,洛晗連生物鐘都被拗過來了。她沒法直說,含混道:“你工作比我多得多還那么認真,我不好意思混日子,來立政殿好歹能督促一下我的進度。” 她怎么知道他的工作量多呢?凌清宵沒有再問,道:“這段時間立政殿來往的人可能會很頻繁,你若是被吵到,記得和我說。” “好。”洛晗喝了杯茶提神,元氣滿滿開啟今日的工作。她打開一份祭詞,慢慢往后拉,足足拉了五六次都看不到盡頭。 洛晗的元氣瞬間喪掉。 不行,她還是不喜歡工作。 洛晗強耐著性子看那些生澀拗口的駢句,一句話里大概有一半的字她不認識。凡間那些祭司祭天的時候,有考慮過天道能不能看懂嗎? 他們寫著也難,她看著也難,何必呢? 洛晗艱難地讀了一行,問凌清宵:“這個地方是哪里?” 凌清宵掃了一眼,說:“襄古,襄州的雅稱。” “這個呢?” “吳河的古體字,也就是明江。” 洛晗無語良久,發(fā)自真心問:“好好的地名,直接寫襄州和明江不行嗎?為什么非要用又生僻又別扭的古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