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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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晗的話很尖銳,刺的宿儀芳心口疼,她幾次張嘴,最后都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知道,洛晗說得對。 宿儀芳曾經站在自己的角度,覺得她是母親,辛辛苦苦生下凌清宵,凌清宵被換走也不是她所希望的,凌清宵有什么資格反過來指責她呢?錢是她的,她愛給誰就給誰,平分已經是最好的做法。凌清宵還要怎么樣?生兒子,莫非還生出仇來了? 可是洛晗把白靈鸞扯進來后,宿儀芳的火氣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宿儀芳苦笑,真是報應,她希望凌清宵和凌重煜和睦共處,凌重煜同樣希望她和白靈鸞和睦共處。 諷刺又搞笑,這就是報應。 宿儀芳嘴邊掛著自嘲的笑,她斜眼朝洛晗瞭了一眼,洛晗依然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姿勢雅致。洛晗身上帶著幕籬,此刻幕籬自然下垂,將她的肩膀胳膊籠罩其中,看不清她的神情和面容。幕籬下端自然堆疊在她的膝蓋上,漸漸和她的白色裙裾混為一體。唯獨有一雙手從層層疊疊的白紗中伸出來,交握放在膝上,手指纖長,肌膚如玉,指尖比衣服上的紗都要白皙。 雖然臉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來,可是僅憑這份儀態,就足以稱一句美人。 宿儀芳看著洛晗,眼中始終不忘戒備:“你倒是好口才。不知洛姑娘到底家承何方,到底是怎么樣的父母,才能教出洛姑娘這等伶俐的口舌?” “過獎,承讓。”洛晗禮貌性地謙虛了一下,說,“家父家母不足道爾。我今日特意留下,并不是閑的沒事干,更不是隨便說說。我主要是想和夫人談談,凌清宵龍丹的事。” 洛晗說完,沒忍住,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主要是我自己天賦好,和我父母他們沒什么關系。” 宿儀芳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她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索性繞過,繼續說之前的事:“龍丹并非我之過,我當時并不知道。他要恨,也該恨他的父親。” 洛晗無語,幾乎忍不住想掀桌子開罵了。但是成年人宣泄情緒是最無用的,她罵一通自己倒是舒服了,但這樣一來得罪了宿儀芳,連最后一個靠山都爭取不來,凌清宵想名正言順地拿回龍丹就更難了。 當務之急,還是得解決問題。所以洛晗忍住內心情緒,依然以平穩、專業、從容的口吻,和宿儀芳談判:“骨rou相殘這等悲劇誰都不愿意看到,但是事情已經發生,說再多是非也無用,不如想辦法彌補,盡量減少傷害。我不是龍族,無法切身體會剖出龍丹有多痛,但是我第一次見到凌清宵的時候,他都支持不住人形,連呼氣吸氣都在痛。我想,應當是比人族挖心還要疼。” 宿儀芳沉默了,她閉上眼睛,覺得仿佛有人用錐子在她的心尖上攪動。她當時真的不知道,她那時候視凌清宵為眼中釘,簡直恨不得凌清宵就地去死,哪里會管凌清宵痛不痛? 宿儀芳至今都記得,凌清宵自己拔劍,眉頭都沒皺就插到心口。之后每劃一下,他的臉就要白上一分。 可是即便如此,凌清宵的眼神都是平靜,或者說淡漠的。他淡漠地望著來勢洶洶的宿儀芳,無動于衷的白靈鸞,眼睛中從頭到尾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仿佛面前不是他的嫡母和庶母,而只是兩個陌生人。 當時宿儀芳被凌清宵的眼神看得心驚rou跳,她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個人不能留,不趁他年紀輕,尚未成氣候前殺了他,日后勢必會反噬宿儀芳。可是還不等宿儀芳采取行動,就在她為凌重煜精心準備的慶功宴上得知了真相。 她逼著自己的親兒子自殘,去給白靈鸞的兒子沖擊瓶頸。甚至她做這一切時,白靈鸞就在旁邊看著。 宿儀芳拒絕回想那天的事情,她依然對凌重煜噓寒問暖,依然享受著侄女兒子圍繞身邊的快樂,而不愿意看到凌清宵。一看到凌清宵,宿儀芳就會想起他那天的眼神,宿儀芳就要被折磨得幾乎發瘋。 洛晗看到宿儀芳這樣,心底無奈嘆氣。骨rou相殘,手刃親子,這樣的悲劇放在誰身上都無法接受。可是即便如此,洛晗還是要當著宿儀芳的面,將她賴以為生的窗戶紙捅破:“夫人勿要悲痛過度,務必保重身體。但是龍丹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總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到底如何,總該有個說法。宿夫人,畢竟凌清宵才是你的親子,你即便偏心養子,也不該如此偏袒。你十月懷胎帶他來這世上,莫非就是為了親手折磨他嗎?” 這話極為誅心,宿儀芳的臉立刻就白了:“我沒有!” “那夫人也是同意物歸原主,讓凌重煜歸還龍丹的?”洛晗點頭,左手輕輕在右掌心上拍了兩下,“這再好不過。五日后天宮的飛舟就來了,凌清宵拖著重傷之身去禁靈之地,實在太過危險。既然夫人良心也過意不去,那趁著這五天,讓大公子把龍丹歸還怎么樣?” “不行!”洛晗的話一套接著一套,宿儀芳不知不覺之間就被洛晗帶著走。現在聽到洛晗要讓凌重煜在五日之內歸丹,宿儀芳的脾氣立刻炸了:“你以為龍丹是糖豆嗎,說吞就吞說吐就吐?一旦吸收,便形同副丹,再分離出來不異于挖丹。重煜也要去西洱彌海,你這樣,豈不是想害死他?” 其實洛晗本來也沒打算在五天之內就實現,她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凌顯鴻不會答應,天宮也不會答應。不過人皆有得寸進尺的心理,如果想要開一扇窗戶,直接說出在墻上開窗戶,沒有人會答應。但如果一上來就風風火火說要把整面墻拆了,對方劇烈反抗,這時候假裝妥協,提出只開一扇窗,對方就會很順暢地同意了。 洛晗就是如此,她一開口就說五天內挖丹,被宿儀芳拒絕后,她才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說:“夫人不愿意,我也沒辦法。那等他們從彌海回來后,再歸丹怎么樣?” 宿儀芳想了想,覺得這個方案可接受多了。這次似乎再沒有什么推辭的理由,宿儀芳猶豫著點頭:“倒也可以。但是萬一重煜受了重傷,再分離龍丹豈不是……” “夫人。”洛晗微微抬高聲音,壓下了宿儀芳想要拒絕的話,“仙界無奇不有,只要用心找,總會有能將傷害降到最小的丹藥。夫人你是臨山的嫡女,家主是鐘山之主,集結你們兩族之力,竟然還找不出來無痛取丹的靈藥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件事情遲早都要解決,早點完成,對夫人,對家主,對凌清宵、凌重煜,對所有人都好。莫非夫人非要看到他們兄弟反目成仇才甘心嗎?” 宿儀芳啞口無言,徹底說不出話來。洛晗字字犀利如針,宿儀芳都無處可避。對啊,這件事總是要解決的。宿儀芳說這么多,只是不舍得從小護到大的兒子遭受這種痛苦罷了。 如果凌清宵并不是她的兒子,依然是白靈鸞那個賤人的孩子,宿儀芳管他死活。既然給了凌重煜,再想讓凌重煜歸還,簡直做夢。然而,凌清宵才是她親生的。 這樁錯誤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凌重煜體內有兩顆龍丹,凌清宵卻身負重傷。他們都知道,物歸原主,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只是,他們都不舍得罷了。凌清宵不提,他們也就一日日拖著,仿佛拖著,事情就會自然解決。 洛晗的語言像一柄尖刀,毫不留情地劃破宿儀芳的僥幸,將血淋淋的真相攤開在宿儀芳面前,讓宿儀芳再也沒法逃避下去。宿儀芳最終妥協了,身上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撐的力氣般,頹然倒在扶手上,哪還有剛才儀態萬千的樣子。 洛晗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她見事情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就站起身,說:“夫人深明大義,慈母仁心,讓我非常感動。我們已經說定了,等從西洱彌海回來,就著手歸還龍丹事宜。夫人和家主是夫妻,和大公子是母子,你和他們關系親密,我這個外人就不越俎代庖了。請夫人記得,將此事告知家主和大公子。” 洛晗說完,施施然行禮:“夫人午安,我先走了。” 宿儀芳依然還沒什么反應,洛晗也不在意,她周全了禮節后就轉身,衣袂飄然,儀態端方,無任何可指摘之處。 洛晗端著優雅大方的成功人士步伐,心里卻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一群廢物,一個能說的都沒有。 她找宿儀芳為突破口顯然是深思熟慮過的,因為總不可能指望凌重煜突然良心發現,主動嚷嚷著要剖丹。這件事,還是得從外界入手,利用外界壓力逼迫凌重煜歸還龍丹。 渣爹凌顯鴻,白靈鸞,宿儀芳,鐘山有話語權的幾個人中,唯有宿儀芳是有可能站在凌清宵這邊的。所以洛晗一早,就將矛頭對準了宿儀芳。 事實證明,她的眼光是對的。即便轉了行,她的專業能力依然過硬。 洛晗走出宿儀芳的大殿,一路向正門走去。她出門后,略微有些憂愁。 她不太認識路,這要怎么回去? 她站在陽光下望著云海發愁,這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沁涼的寒意。洛晗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凌清宵屬性冰,又常年修習冰性功法,所以無論寒暑,他身邊總是繚繞著清寒之氣。洛晗轉過身,毫無意外,看到凌清宵拾階而來。 兩人見面,凌清宵沒有問她和宿儀芳說了什么,洛晗也沒有問凌清宵剛才在哪兒。他對她點點頭,說:“走吧。” 洛晗應聲,識趣地沒有問幕籬的事。剛剛洛晗把凌清宵支開時,用的是讓他去取幕籬這種弱智借口。現在洛晗回頭想想,覺得自己腦子仿佛灌了漿糊。 洛晗站上飛劍,隨后就心安理得地關掉了腦子。她這時候才想起來,她還沒看今天收獲的儲物袋呢。 洛晗興致勃勃把東西拿出來,天宮給的那份一看就是制式的,中規中矩,批量生產,雖然沒有愛,但是很值錢。凌顯鴻和宿儀芳給她的補貼有人情味很多,凌顯鴻送她的是一方琉璃印,以防御為主,宿儀芳送她的是一條雙星綾,攻守兼備,偏向遠程控制。除此之外還放著一些靈藥,幾疊符寶。 他們送的東西一看就是挑選過的,很適合洛晗的情況,洛晗毫不客氣地將東西歸到自己的菩提葉吊墜中。 儲物袋是最低階的空間法器,空間戒指、吊墜之類的要高一級別,但是這兩樣都只能存放物品,不能容納活物,唯有最高級別的芥子空間才能放飛禽走獸等活物。不過話說回來,芥子空間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五行俱全,自成循環體系,人住在里面修煉也沒有問題,有幸擁有芥子空間的人不是大能就是天選之子,歷來可遇不可求。 同級別儲物空間不能疊加,儲物袋不能嵌套,但是卻可以放到空間戒指中。凌顯鴻和宿儀芳送她的是儲物袋,比空間法器低一階,可以放入她的吊墜。但是天宮給的是空間戒指,和吊墜相互沖突,塞不進去了。 洛晗只好把戒指戴到手上,后來想了想,把方才那兩個儲物袋也換到白玉戒指中。她的吊墜里面放的是當初菩提樹、玄武等給她的東西,價值不菲,對洛晗來說是保險箱一樣的存在。保險箱平日里還是盡量少開,正好天宮財大氣粗發了個空間戒指,日后她用這個戒指就足夠了。 洛晗把白玉戒指戴到左手食指上,戒指很快調整成貼合她指根的粗細。洛晗驚訝,特意摘下來挪到中指,發現戒指的調整細微而快速,她手指沒有任何感覺。 神奇了。 洛晗玩夠了,把左手伸到陽光中看了下,感嘆道:“果然所有宮廷的審美都是相似的。不出挑不張揚,但是戴上去細致典雅,還挺耐看。” 凌清宵瞧了一眼,看到洛晗手上只有一只戒指,左右不對稱,實在是難受。他拿出自己那一枚,遞給洛晗。 洛晗正在欣賞戒指,一時沒理解凌清宵的意思。 “什么?” 凌清宵見她不動,干脆自己動手,用靈氣托著,將戒指戴到洛晗右手中指上。洛晗的手指纖細,此刻兩枚白玉戒指貼在洛晗手上,工整娟麗,高度對稱,襯得這雙手像藝術品一樣。凌清宵心里舒服了,說:“這樣就很好看。” 洛晗盯著自己的手,良久后,問:“天宮發下來的糧餉,你這就給我了?” “我從不用佩飾。”凌清宵執劍,手上自然不能有任何東西。當然,最重要的,他不能接受自己手上戴著東西,破壞了整體的干凈。 洛晗無話可說。強迫癥真的是種絕癥,瞧瞧凌清宵,這是晚期啊。 洛晗雖然嫌棄,但還是收下了。反正他們時常都在一起,西洱彌海也會一同出發,戒指在她這里和在凌清宵那里沒有區別。 洛晗欣賞著兩個戒指,她一邊比劃手,一邊警告般瞥了凌清宵一眼:“戒指不能隨便戴,以后不能隨便給女孩子戴戒指。” “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記住就行了。”洛晗說完,終于意識到一件事,“我們去哪兒?” “藏書閣。”凌清宵平靜地看了洛晗一眼,似乎想不懂她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中午時間有限,許多地方沒有展開。正好此刻人少,你去藏書閣,把剩下的九華經默完。” 第30章 排名 白靈鸞從正殿走出來后, 特意放慢腳步。果然, 過了沒一會, 身后就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白靈鸞回頭, 都沒說話,眼睛就已經笑了起來:“重煜。” 凌重煜被白靈鸞用這樣的眼神望著, 嘴里要說的話不由放軟了:“你叫我出來……何事?” 白靈鸞對著凌重煜似乎有些拘束,她抿了下頭發,說:“其實也沒什么……我只是擔心你。聽家主說, 此行極其危險,不光有混元獸,還有魔族、妖族渾水摸魚。你的傷還沒好, 這就要去戰場,我實在放心不下。” 白靈鸞面對凌重煜拘謹, 其實凌重煜對著白靈鸞時, 心里也覺得尷尬。在過往的一千年中, 凌重煜身為嫡子, 怎么會在意后院一個區區妾室。即便白靈鸞生了二弟,在凌重煜眼中,她也依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玩意兒。 凌重煜從來沒有想過, 白靈鸞會是他的生母。所以晉升那天引來誅魔雷的時候,凌重煜第一反應是天雷弄錯了。后來天雷落下,白靈鸞奮不顧身地撲過來為他擋雷,凌重煜就算情感上沒法相信,理智上也明白這是真的了。 生死關頭, 本能反應騙不了人。白靈鸞一早就知道他才是她的親子,難怪凌重煜這些年總覺得,白靈鸞對他好像非常關注。她看著他時,眼神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小心翼翼。 他原來還當是白靈鸞討好嫡子,現在才明白,其實是因為血緣。 無論怎么說,白靈鸞總是他的生母。或許對于別人來說,白靈鸞做了錯事,但是對于凌重煜,白靈鸞卻是個慈母。無論發生什么,凌重煜都會站在白靈鸞這一邊。 凌重煜放軟口氣,說:“沒有關系,我身上的傷不礙事。何況,父親私下里給了我保命之物,就算真有萬一,我也能扔法寶保命。” 白靈鸞聽到一喜:“家主另外給了你東西?我就知道,家主最喜歡你,怎么會當真給你們兩人一模一樣的份例。這些年我不再在外走動,對外面的動靜不太了解,我指點不了你什么,這段時間,你多去找你的父親說說話。你父親見多識廣,他肯定知道許多內幕消息。” 凌重煜點頭:“我明白。”不需要白靈鸞說,凌重煜也會去找凌顯鴻。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不去找凌顯鴻,還能指望大忙人凌顯鴻主動來和他說話嗎? 顯然不可能。而且五個指頭都有長短,何況人心?大家族里哪有絕對的公平,還不是誰受寵,誰被偏愛,誰就能拿到更多資源。 像凌清宵那樣冷淡疏遠,拿了明面上的東西就不再活動的,才是傻子。 白靈鸞又絮絮叨叨囑咐了許多事情,凌重煜雖然不耐煩,但還是耐著性子聽完了。白靈鸞看著眼前已長得高大威猛的兒子,忽生感慨。 似乎只是一眨眼,他就站這么高了。白靈鸞畢生最遺憾的事情,就是錯過了凌重煜的成長。 凌重煜學走路、學說話那段時間,白靈鸞還沒有被接到鐘山,她依然是個不能見光的存在。她只能拿著凌重煜的小衣服,發瘋了一樣思念自己的孩子。 后來她好容易能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凌重煜卻已經成了別人的兒子。她眼睜睜看著凌重煜叫別的女人為娘,看著凌重煜和宿儀芳母子情深,親密無間。宿儀芳搶走了她的師兄,搶走了她的名分,現在,還要搶走她的兒子。 白靈鸞心里怎么能不恨。她眼巴巴看著凌重煜窩在別的女人懷里撒嬌,一轉身,就把所有的仇恨和暴戾都發泄在凌清宵身上。 宿儀芳高高在上如何,最純凈的蒼龍和應龍后裔又如何,此刻,所謂一出生就引來天地異象的天才之子,還不是任白靈鸞磋磨? 白靈鸞對凌清宵百般折磨,她沒法傷到龍的身體,那就用語言辱罵。等第二天醒來,白靈鸞想到自己竟然這樣對待一個孩子,內心又十分愧疚。她叫來凌清宵,噓寒問暖,試圖補償他。可是等平靜一段時間后,白靈鸞聽到凌重煜的消息,又忍不住將恨意傾瀉在凌清宵身上。 如此反反復復,無窮無盡。時間長了,凌清宵變得越來越冷漠,對人際的信任,也越來越淡薄。 有時候白靈鸞也是會后悔的,但是這片刻的悔恨如火星一般,僅能存在一剎那。隨著凌清宵長大,白靈鸞看到凌清宵得天獨厚的天賦,一騎絕塵的修煉速度,那丁點悔恨就被潮水淹沒了。 凌清宵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富貴天定,尊卑不可逆轉。她,她的兒子,永遠只是仙魔混血。 中古大戰雖然結束了,可是仙和魔的世仇卻就此結下。仙魔混血,可以說是不被任何一界接受。 靈氣和魔氣截然相反,所以仙族和魔族的修煉方法完全不同。這就是為什么仙魔混血,反而修煉資質會非常差的原因。如果說凡人的血脈是零,龍族的天賦是一百,那魔族,就是負數。 兩個龍族結合是強強聯合,正一百加正一百,后代普遍天賦不凡。就算和凡人生下了孩子,靠龍族強悍的先天點數,也能把后代屬性拉回來。唯獨和魔族,容易悲劇。 魔族血脈越純凈,仙魔混血后,后代越低劣。這不光是污染仙族血脈,對于魔族來說,他們也沒法接受好端端的魔脈被拉低。所以仙魔混血不容于世,不光是倫理問題,從后代傳承的角度上來講,也是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