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他總在掉馬[重生]_分節閱讀_146
他捏了捏眉心,竭力讓自己迅速地冷靜下來,翻身下榻,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環顧四周辨認環境。 ——他從刀客的小舊屋,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這房間說不上奢華富貴,但內容顯然比刀客那間小舊屋豐富的多,除了一整套雕花木桌椅,軟榻配小案幾,精致的茶具,還搭了個梳妝臺,架著個影像模糊的銅鏡。 謝清霽正要去推開窗看看外邊,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叩門聲。 有人在外頭輕聲喚道:“公子,您醒了嗎?可要洗漱?” ——他和司暮喝了酒,觸動了酒中客和刀客的后續往事。 秘境開始有條不紊地按著兩人的記憶繼續往下發展了。 謝清霽定了定神,暫且壓下心中對司暮的擔憂,應了聲:“請進。” 敲門的是個侍奉人的小廝,捧著熱水進了屋,就要來熱情地服侍謝清霽更衣洗漱。 謝清霽不習慣和他人親近接觸,下意識拒絕了,話說出口了才想起來他現在是在當“酒中客”。 若做了不符合酒中客身份和回憶的事情,他是要被秘境無限退回原點的。 好在酒中客雖四處游走,廣結好友,但也是不愛被人服侍。 小廝恭恭敬敬地退到了門外,掩上門前又說了聲:“我們老爺已讓人備好了早膳,公子洗漱完了便可享用。” 謝清霽鎮定地應了聲“稍等”。 經此一事,謝清霽謹慎了許多,開始凝神猜測著酒中客的行為。 酒中客和刀客雖然暫時分別,但肯定還要再次相遇。 他此時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并完成推動記憶的關鍵事件,與司暮匯合……他總不能每次都干等著司暮來找他。 那也太丟臉了些。 想到這,謝清霽又嚴肅了幾分,越發仔細起來,生怕行差踏錯,又被秘境丟回原點。 然而酒中客與他性格迥異,他清冷內斂,沉默寡言,酒中客灑脫舒朗,肆意快活——幾乎就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性子。 謝清霽揣摩著酒中客可能的行為,著實頭疼。 琢磨著琢磨著,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司暮。 若是司暮在……司暮對這些事,應該是得心應手的吧。 司暮好像從沒被什么事情為難過。 他心不在焉地想著,梳理著腦海里紛紛擾擾擠進來的酒中客的記憶。 半路攔了個人,相邀共飲大醉了一場后,酒中客就灑脫地告辭了。 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拘小節,只求活得痛快,能拿得起也放得下,是無拘無束的風,看遍天下美景,卻輕易不會在某處停留。 或者說,能讓他心甘情愿為之停留的美景,還未出現。 他與刀客分別后,繼續暢游江湖,帶著一壇美酒,隨興浪跡四處。 興致一起,他也常邀約同行之人豪飲幾杯——酒中客從還沒記事時就被他爹喂著喝酒,從小喝著長大,酒量極好,千杯難醉,而同行之人雖也有能喝的,但都差遠了。 往往酒中客還沒喝出其中滋味,對方便醉成爛泥,醺然昏睡。 酒中客摸了摸下巴,發出一聲懶洋洋的嘆息。 像刀客那樣和他旗鼓相當、喝到最后才齊齊醉倒的人,這世間當真罕有。 走遍千里也難求。 酒中客今天閑來無事,借了一葉扁舟,帶著一壇子酒,獨自在湖里飄蕩。 他隨手搖了兩下船槳,就將之撇到一邊,翻身躺下,一手攬著大酒壇,一手墊在腦袋后,半瞇著眼發呆。 發呆了一會,他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兒想念那位萍水相逢的刀客。 可惜好馬不吃回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