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他總在掉馬[重生]_分節閱讀_36
他和遲舟告別后,沒有回六峰,久違地去了一趟劍峰,在滿壁劍意里待了許久,直到夜色沉沉處,繁星掛漫天,才踏著月光靜悄悄回了六峰。 他本以為這么晚了,大家都歇息了,沒想到一回到自己居處,就看見屋頂上懶懶散散地坐著個人影,手里拎著壺酒。 謝清霽看到司暮就忍不住想起來自己的骸骨說不準就在這人手里,他默不作聲地悶頭往前走,試圖當什么都沒看見。 但顯然司暮不會讓他輕易蒙混過關。 男人仰頭灌了口酒,見少年急匆匆地往屋里走,掀唇一笑,隨手將酒壺望旁邊一擱,就如玄鳥俯沖而下,長臂一身,將少年攔腰帶起,輕輕松松落回屋頂上。 謝清霽雖有防備,但他修為低微,哪里擋的過司暮……這具身體大概不怎么適合修仙,謝清霽雖然一直在不斷轉化靈氣,但最終能留在他體內的靈力卻是寥寥無幾。 之前因著紅痕,謝清霽一度猜測這具身體和他原來的身體有些聯系,直到知道他原來的骸骨被司暮收殮了,才略略壓下這個猜測。 或許真的是巧合了些。 他雜七雜八的念頭想了一圈,抬眼正要說話,就和一壺酒撞了個對面。 司暮晃了晃酒壺,里面發出晃蕩水聲,他漫不經心道:“來,喝兩口。” 謝清霽:“……我不喝。” 他盯著壺嘴,想著的是方才司暮瀟瀟灑灑直接對著嘴喝的模樣,不自覺流露出一絲嫌棄。 司暮順著他視線望過去,沒好氣地哼了聲:“想什么呢,一人一壺。” 他微微側了側身子,讓謝清霽看見他身側另一壺酒。 謝清霽低聲道:“讓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年喝酒,你的良知不會痛嗎?” 司暮笑了聲,開玩笑道:“你還知道你不到十五歲啊,小小年紀成日端著個老成淡定的架子,不知道的只以為你活了千八百歲了。老板著臉做什么,小孩子就該多笑笑鬧鬧。” 謝清霽聽見他說“千八百歲”時,有一瞬心虛,然后就將“板著臉”做到極致,一板一眼道:“半夜在他人屋頂飲酒嬉笑玩鬧,非君子所為。” 司暮樂了,把酒壺往他懷里一塞:“怪你這兒月亮格外圓、風格外清,深深的吸引了我,行了沒?你倒是喝喝看,這是不是酒?” 謝清霽皺著眉舉著酒壺聞了聞,沒聞到酒香,倒聞到淡淡的茶香。他無語了片刻,心說這人什么毛病,好好的茶不好好的喝,非要裝模作樣裝酒壺里,坐人家屋頂上喝。 他在劍峰待了一整天,沒怎么吃東西,餓倒是不餓,就是有些渴,這具身體還是差了些。 本來沒有司暮搗亂,他現在就該在屋里好好喝著水,準備歇息的…… 司暮好像看出了他的猶豫,干脆道:“喝,不喝今晚我們就在這吹一夜風好了。” 謝清霽:“……” 謝清霽簡直怕了他說到做到,遲疑了一會,在司暮的凝視中打消了下去找個茶杯的想法,微微仰頭,學著司暮的樣子小小喝了一口。 謝清霽仰頭時,雪白的頸項就展露在司暮眼前,衣領扣得工工整整,小巧的喉結微微一動,秀氣又矜持的模樣。 他匆匆咽下一口,稍微緩了緩口渴,便不肯再喝,將裝著茶的酒壺捧在手里,微微抿了抿唇。 于是那殘留在唇上的水光便被抿開了,整張唇都變得瑩潤起來。 司暮看了一眼,就轉開了視線。 雖然早就知道這小家伙某些習性和師叔如出一轍,但這不經意間看到,還真是…… 讓人心情復雜,讓人忍不住想逗。 一口溫熱茶水落肚,充沛的靈氣沖散開,潤澤了全身經脈,一陣舒適,甚至困擾數日的瓶頸都有了點突破的跡象。 謝清霽一怔,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飄渺宗靈脈源頭處的靈水。 飄渺宗獨擁一條地底靈脈,靈脈源頭附近有一處極小的清泉,因常年被充沛靈氣滋養,久而久之便成了可洗髓固修為的靈泉。 這靈泉水珍貴難得,縱然司暮地位極高,也沒法無故取用太多,這回司暮約莫是看他最近修為停滯不前,才特意去要了一壺。 手中酒壺似有千鈞重,謝清霽舌尖抵著上牙,沉默了好一會,才不太自在地低聲道:“謝謝。” 他已經很久沒和司暮心平氣和地交流過了,與天道同歸于盡前,他和司暮的關系能用形同陌路來形容。 他不許司暮上主峰,平常也不會去司暮的六峰。自從……之后,他和司暮的聯系就只停留在,司暮不斷給他傳訊,而他沉默著看完,就原封不動地退回去。 再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