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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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非良人,滿手鮮血,也曾欺她瞞她,利用于她,不該情根深種才對,然而…… “全力拿下長公主并其同……” 一聲斥令未落,遠空忽然竄起一枚響箭,就在趙睿安左手邊,他聞聲轉頭,只見夜『色』中站著兩個人。 宋星遙跑得氣喘吁吁說不上話,林宴代其開口:“趙睿安,遙遙在這里,不在他們手中。” 這一路上跑來,二人已將情勢『摸』個大概,得知趙睿安與長公主為敵,莫名站在了三皇子那邊,均感詫異,再聯想白天所見,林宴便猜趙睿安被騙了。 應是三皇子『迷』戀韓青湖,和她提過以宋星遙為餌拉攏趙睿安的計劃,不想韓青湖誤以為真,先下手將宋星遙偷偷藏在宮中。他們三方均不知道此事,被林晚鉆了空子,騙過趙睿安,這才有了今晚失控的場面。 不在長公主的計劃中,不在三皇子的計劃中,亦不在趙睿安這個始作俑者計劃里。 皆是變數。 趙睿安只看了宋星遙一眼就將目光收回,另一廂的林晚卻已神情大變,慢慢朝樹叢里退去。 三皇子趙睿崇已感受到他身上殺意,步步退后,背脊生涼額上沁汗,囁嚅道:“誤會,一場誤會,東平王……”話說一半他拔腿要逃,可銀光閃過,劍刃抽過脖頸。 趙睿崇的身體緩緩軟倒,滿面不可置信,趙睿安一甩手中染血長劍,只將劍尖沖天:“住手!三皇子弒君纂位,已經伏誅。長公主殿下,你我還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庭間打斗漸漸平息,宋星遙扶著林宴的肩頭頻頻喘氣,她兩天沒吃什么東西,又被林宴拉著跑了這么一大段路,眼下氣力已竭,雙腿如沉鉛,喘了幾口氣方道:“別管我,你去殿下那邊看看,我坐這歇歇再過去。” 她離紛爭中心還有一段距離,而眼下紛『亂』平息,危險漸去,林宴左右看了看,只道:“倒也不必,我去喚人,讓他們過來就是,很快。” 林宴的人就在庭上站著,他只要上前一段距離就能叫到人,不需要離她太遠,也沒打算離她太遠。 宋星遙點點頭,改為扶樹站著,林宴只往中庭走去,正欲喚人,可步子邁出十來步,他卻心頭一凜,草叢間有細微簌簌動靜響起,他神使鬼差地轉頭。 這一轉頭,他心魂欲裂:“遙遙——” 森冷刃光悄無聲息閃過,如毒蛇般架在宋星遙脖頸之上。宋星遙整個人僵直,背后陰影走出一人,發出尖細而瘋狂的笑聲。 “阿兄,你要去哪里?不要阿晚了嗎?”林晚出現在宋星遙身后。 “林晚!”林宴頭中一陣刺疼,心臟收緊,仿如被人捏在掌中。 “別過來。”林晚喝止林宴靠近的步伐,手中刀刃緊抵宋星遙脖頸,那上頭已被鋒利刀鋒劃開細口,鮮血一道沿著刀尖流下,“阿兄為何如此喜歡她?我不明白。我與阿兄十多年的感情,難道比不上這個外人?” “你我兄妹之情,怎可與她相提并論,我已說過無數次,只要你愿意,我會一直是你阿兄。母親與我有活命養育之恩,從小到大我都待你如親,沒有變過。”林宴小心翼翼開口,不敢刺激林晚。 三皇子被趙睿安殺了,林晚所有指望盡數落空,橫豎難逃一死,她要拖個墊背的人,已然瘋狂。 “什么兄妹,你不是我哥哥!我不想與你做兄妹?阿兄,我有什么不好,你為何寧愿與她一起,卻不肯看我一眼?這么多年,我就只想嫁你而已,為什么你們……通通都反對?”林晚邊說邊紅了眼眶,“你若無意,由小到大為何待我那般好?這世間又有哪個男人能比得上你?母親走了,你也不要我,父親要把我嫁給凡夫俗子,我只有一個人……憑什么,你們憑什么如此對我?既然嫁不了你,我便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我要你什么都聽我的……可是,你還是為了她,將我『逼』上絕路。” 只要成為一國之后,再控制君王攝政,她便能為所欲,要誰死誰就死,他眼中無她,她便要他日后只能看她一人。 林晚的瘋狂,從上一世到這一世,都沒改變過。 林宴已無法對她解釋縣主所為,只能道:“是,全是我的錯,我任打任罰,你先將匕首放下可好?” “不,不是你的錯,是她!”林晚說著又一用力,宋星遙只能往后仰了頭,“是她把你搶走的,都是因為她。我得不到的,誰都別想得到,只要殺了她,阿兄就是我的。” 她越說越瘋狂,宋星遙頸間的血越流越多,四周的注意力已被吸引過來,長公主的人已經圍來,趙睿安也匆匆趕到,與林宴并肩而站,眸中噬人光芒愈勝,卻也不敢動。 暗夜中,有人悄無聲息飛上樹梢。 “阿晚。”林宴疾喚,手中長劍一轉。 宋星遙瞳眸驟縮,眼睜睜瞧著林宴將劍駕在自己頸間。 “你不是喜歡我?殺了她有什么用?不如……我陪你死,你把她放了。沒有她在,天上地下,我只陪你,可好?”林宴忽然溫柔道。 “不……”宋星遙喃道。 林宴這是用自己的命來換她一命? 不得不說,林宴了解林晚,聽到他的話,林晚果然神情一改,現出幾分歡喜來:“阿兄,你說的可是真話?” “我不騙人,你先把她放了。”林宴一邊道,一邊以余光望向暗處。 那人已然上樹,找定位置。 “我不信。要不……阿兄先走一步?你死了,我馬上來。”林晚笑著搖頭。 林宴緩慢點頭。 暗夜里,森冷箭矢已瞄準林晚與宋星遙所在方向,不知何故,卻遲遲沒出手。 他不知道那人在猶豫什么,只是這一幕……與那一世何其相似。 宋星遙為質,他被『逼』對峙,裴遠持弓藏匿暗處。 莫非…… 裴遠跟隨長公主入宮,發現這一幕已以最快速度飛身上樹,但持弓之手卻無端顫抖,心中突如其來的刺痛幾乎貫穿肺腑,箭頭在二人間不斷游移,腦中無數碎片閃過,與他從前做過的那些破碎的夢一樣。 那場荒謬的夢境中,他深愛林晚,箭殺宋星遙,與摯友反目……那是宋星遙遲遲不愿接受他的原因? 他是殺她的人。 今夜,噩夢再現,他似乎被什么控制了心神,那個被斬了頭顱的靈魂好像歸來,瘋狂想要鉆進他體內。 他的手抬起又落,明知下面情勢危急,可這一箭……難以放弦。 林晚等了一會不見林宴動作,怪笑一聲道:“阿兄既然不愿,那就算了。”她說著作勢要將匕首劃過宋星遙脖頸。 “好。”林宴握劍之手頓緊,不再等裴遠出手,目光與宋星遙遠遠一對,繾綣溫柔,做了個口型——“別看。”手中長劍已起。 宋星遙心神俱碎,再顧不上什么生死,只道了聲:“不要——”趁著林晚注意力被林宴吸引之機用力撞開她的手,朝林宴狂奔。 林宴動作一頓,卻見林晚手中匕首高舉,因宋星遙突如其來的掙脫而出手。 刀光朝著宋星遙背心落下。 林宴與趙睿安同時發力,林宴終是快了半步,只來得及宋星遙往趙睿安那邊一推,匕首勢頭難減,依舊落下,沒進他胸口。 咻—— 破空聲音同時響起,羽箭劃破夜『色』,林晚的身形僵在半空。 裴遠終是出手。 上一世,他為林晚殺了宋星遙。 這一世,改了。 隨這一箭,舊憶飄散,他是這一世的裴遠,而非那個被斬去頭顱的男人。 第120章 完結 結局二 十二月初八, 大寒。 雪滿長安。 一場雪下了三天未歇,飛檐朱墻均已舊雪白頭,新雪猶在紛紛而落。路上行上少得可憐, 匆匆而來, 匆匆而去,說兩句話嘴里白霧直冒,又是一年將盡。大明宮仍舊巍峨, 宮宇重重, 似傳世千年, 可里邊的主人一代一代更迭。 先皇已崩,新帝將登, 這場大雪像這一年的終結,帶來徹骨的冷,可又是來年的期待。 “瑞雪兆豐年,明年是個豐收年吧。”宋星遙站在長廊下看著滿園雪道。 園里的草木只剩灰白二『色』, 遠處的高閣在大雪中灰蒙蒙的, 只有檐下掛的紅燈籠,被白雪覆蓋后猶透出鮮亮顏『色』。 院里的紅梅快開了,干枯遒勁的枝干結滿紅豆似的小花苞,藏在雪里, 可以想像盛放之時會多妖嬈。 “誰知道呢?老天爺的心思可不好猜。”燕檀站在她身后,依舊是舊日愛懟人的口吻,“不過快過年了, 過了年娘子二十了。” “不用你老提醒我。”宋星遙沒好氣道。 轉眼己過去三個月, 她將從十九歲邁進二十歲。那一世長達十年,甚至是二十二年的故事,這輩子都在短短四年中完結, 回頭再看猶如大夢一場,分不清孰真孰假。 宮變那夜,三皇子因為弒君被劍殺當場,趙睿安倒是領了功勞,只不過以勤王護駕為名攻入帝京的路怕是暫時行不通。誰都沒有料到,那一刀之下,圣人竟留了最后一口氣,臨終授位長公主——除了趙幼珍,他別無選擇,十五皇子太年幼,難堪重責。不過長公主無嗣,百年之后帝位也許仍舊歸還給侄子,但那是很久以后再考慮的事了,至少這幾年有長公主在位,能保大安平安。 韓青湖在混『亂』之中失蹤了。大明宮的暗道,宋星遙見識過,她如果逃了也不奇怪。只是很多天以后,護城河里撈上來一具泡爛的女尸,看不出面容,頂了“連妃”的名字下葬。 趙睿安離京的那日,長安初雪。他從東平來,幾經輾轉,少年半生已去,又回到東平,那里自有他的皇圖霸業在等他,只是沒人知道,他也曾為了一個女人放棄過少年時的滿腹籌謀與唾手可得的機會。 十里煙花,化心頭朱砂。此別再見,也許,他們終將為敵。 “東平王走的那天,我好像在他的車駕后面看到青湖娘娘了。”燕檀卻忽然猶豫道。 宋星遙頭微垂,撫著手爐。 東平王護送葛邏迦回去的那日,宋星遙也去了,站在臨街的閣樓里遠遠的送。長長的護衛隊伍里,有位鐵勒侍女,確與韓青湖有幾分相似。但那又如何呢? 她淡道:“我沒瞧見,許是你眼花。娘娘已經死了。” 燕檀只能重重嘆口氣。 “派去林府的人可回來了?”宋星遙又問她。 “回來了。”燕檀回道,“說是林將軍的病情已有起『色』,如今能下地走幾步了,湯食也進得多了。” 宋星遙點點頭:“那就好,林宴惦記著呢。” 林晚死了,被從背后一箭穿心,當場便斷了氣,死的時候猶不甘心,雙眸難闔。 放箭的人是裴遠,與那一世宋星遙的結局幾乎一模一樣。 林將軍失去獨女,大病一場,湯食不進,到十二月方有好轉,因著林晚之死,宋星遙沒去林府,只時常派人送些補品過去探望,畢竟這是林宴最關心的人之一。 而林宴…… 廊下匆匆跑來一個小丫頭,是新招進府的,邊跑邊喚:“娘子,燕檀jiejie!” “大呼小叫什么?”燕檀擰眉斥道。 “快……快回屋……”小丫頭跑得氣喘吁吁,話也說不利索。 “怎么?莫非……郎君醒了?”燕檀問道。 宋星遙也轉過身望著那小丫頭。 可小丫頭搖了頭,吞吞口水才說順:“不是,宮里把娘子的朝服送出來了。” 宋星遙意興斕珊地道:“知道了。” ———— 皇帝駕崩,舉國皆哀,再加宮變之后長安『亂』相四起,雖然已得皇帝口諭授位,但女帝繼位前所未有,朝野內外反對之音不斷,所幸趙幼珍果決狠辣,又有兵權傍身,三個月時間掃清朝野內外障礙,將宮變的影響降到最低。 繼位大典,安排在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