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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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將歸 林晚成婚那日, 宋星遙也去了。 做為林晚的娘家人,林宴必要前去幫忙,本無意讓她同行, 宋星遙是自愿前往的。 林晚一個眼神,就讓她做了噩夢, 宋星遙心有不甘。明明重生歸來,世事已改,她卻還要受舊事舊人影響。從前避林晚, 是因力有不逮想要遠離,可現(xiàn)在……即便林晚身為三皇妃, 于她而言也只是鉆營后宮與男人的婦人而已, 再怎么處心積慮爬上高位也不過依附, 終究不比她手中所握力量。 無可畏懼。 宋星遙不想再逃避。 圣人還在病中, 三皇子與林晚的婚事不能大肆cao辦, 只由宮中依例賞賜,按著祖宗禮法行過大禮,入宮拜過圣人, 林晚就從林府進了三皇子府。出閣那日, 縣主仍沒被從道觀接回, 所幸林將軍身體已有好轉(zhuǎn),能夠起身招呼賓客。 此前因為林晚的婚事, 父女二人本就鬧得僵硬, 如今再添宮中茍且之事,他二人關(guān)系已如冰石, 可及至林晚拜別, 林將軍眼中終露幾分溫柔——不管他與縣主夫妻間有多少不堪, 林晚始終是他唯一的女兒。從前他就甚寵這個獨女, 又想著縣主畢竟是她親生母親,不會害了自己女兒,便從沒想過女兒會被教成第二個縣主,到了如今再悔已晚。他那氣惱中又添未盡人父之責的愧疚,而今女兒又要出閣,他的心情就更加矛盾。 “阿晚,嫁入皇家便不再是家中嬌女,為父望你能戒去驕燥,謹言慎行。從此往后,你就是三皇子妃,莫再像從前在家中那般任性。”林將軍邊說邊起身,扶起跪在堂下的林晚。 林晚執(zhí)意三拜之后方抬頭,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她生得極美,從前是嬌俏,今日紅唇金冠,嬌俏化作明艷。 “多謝阿父教誨,女兒謹記于心。女兒自己選的路,不勞阿父cao心,勞煩阿父替女兒帶話予母親,他日阿晚必將鑾輿迎母歸。”林晚臉上笑意俱無,冷冰冰說完,也不等林將軍回應(yīng),轉(zhuǎn)身便向外走去。 從縣主被送走那日起,她就將父親一并恨上了。 林將軍閉閉眼,林宴忙上前扶住他,宋星遙則于林晚目光交錯,林晚又沖她一笑。 那笑,冒著森冷寒意。 宋星遙回以一笑,云淡風輕間化去她無聲挑釁。 ———— 五月過后,京城的局勢越發(fā)緊張。 圣人的病情仍無好轉(zhuǎn),但也不見惡化,就這么拖著。長公主手段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風格,攝政兩個月時間已折服群臣,三月春汛的洪災(zāi)因有她鎮(zhèn)著,朝廷拔款賑災(zāi)恤民,并沒釀成大禍,百姓皆夸,趙幼珍在朝野內(nèi)外威信見增。與她對比,三皇子越發(fā)顯得平庸,他在政事之上并無遠見,也不能體察民情,屢次被長公主打壓,二人間的矛盾越積越大,三皇子對長公主的意見也越來越深。 三皇子雖與林晚成婚,本想借岳家的神威軍鞏固勢力,不想二人成婚次日,便傳出林將軍因病請辭,神威軍暫由其侄林乾并軍中幾位重將同掌,以此與儲君之爭割開。這親事結(jié)得并不如意,再加上前朝的不順,三皇子將怒氣發(fā)泄在后院,成婚沒多久就另收了幾個舞姬放在屋里,反將林晚這正妃晾在一旁。 六月初,天氣已熱,百花開到荼蘼,花事漸了。宋星遙搖著紈扇,身著薄薄羅裙,坐在陰涼的亭子里,吃著冰湃的果子,看著亭外年輕的小娘子斗花草。亭內(nèi)好些婦人圍坐她四周,有兩三個還是命婦,正三三兩兩坐著閑談。 瞧得出來,眾人以宋星遙為主。 長公主攝政,宋星遙是她身邊的紅人,品階早就一升再升,又嫁予林宴為妻,如今是長安風頭最盛的女人,一般的命婦對她只有奉承的份,就算品階比她高的,對她也都禮遇有加。 今時不同往日了。 長安的貴女們每月都有幾場聚會,大部分的聚會都會遞帖邀宋星遙赴宴,宋星遙一般只挑幾個有用的參加。隨著趙幼珍攝政,她的事務(wù)也愈加繁重,貍樓的俗務(wù)已經(jīng)撒手,如今管著長公主在整個長安的產(chǎn)業(yè),也就是整個長安的消息都在她這里匯聚,另外還要分/身照管公主府事務(wù),給趙幼珍當起總管來,因為趙幼珍的精力已經(jīng)挪到朝政之上,公主府已經(jīng)然顧不過來。 這么繁重的事務(wù)加身,莫說參加這些聚會沒時間,她連和林宴見面都有些困難。林宴也是忙到人影都難見,夫妻兩人雖在一個屋檐下,卻常常她睡下時林宴還沒回來,又或者她索性留宿公主府,總能有個全頭全尾好生溫存的時間,想要親個熱,都是林宴半夜回來摸黑爬上床,摟著半夢半醒的她一番搓揉,那**滋味口咂起來,像做夢一樣。 宋星遙也是無奈。她著實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聚會上,但不來又不成,處在她這位置,需要合適的社交來保持某些消息的獲取渠道,比如今天這個聚會。 “聽說了嗎?前天那府里又出事了。”有人站在扶欄前交頭接耳,其中一人開口,不敢提名諱,只用手比了個“三”。她的聲音不算小,亭里的人隱隱約約都能聽著。 貴婦人的閑談,無非是長安貴圈里的流言蜚語,真真假假的。 “你也聽說了?”另一人附和,“可不是,這才嫁去沒多久吧,都鬧了幾回。我聽人說……那位貴人心里有別人,結(jié)這門親為的只是岳家的勢,可惜啊……” “盤算得倒是挺好,不過最近表現(xiàn)得可不大好,我家那位說,另兩位也要回京了,到時候就不知是什么局面。”這人說著,又伸指頭悄悄比了個“五”和“七”。 聽的人會意,正在回話,卻聽亭下傳來冷冷的聲音。 “好大的膽子,敢在背后妄議皇家?” 亭中眾人一驚,宋星遙正與旁人說笑,聞言也轉(zhuǎn)頭望去,卻見林晚帶著人走入亭中。 這應(yīng)該是林晚成婚之后與她 第一回 碰面。 “三皇子妃。”亭中眾人紛紛行禮,宋星遙亦起身。 這樣的聚會,林晚自然也受到邀請。她沒看眾人,目光只掃過似笑非笑的宋星遙,最后落在適才交頭接耳的兩人身上,冷道:“舌頭若嫌太長,可以絞掉。” 今日來赴會的人中,林晚位份最高,她一身打扮已不再是從前甜美可人的裝束,冷艷有余親和不足。說話那兩人已嚇得花容失色,慌忙擺手求饒。 “掌嘴。”林晚無二話。 只聞“啪啪”數(shù)聲,侍者上前掌摑那二人,直抽得二人臉頰紅腫,唇角溢血才停手。亭中眾人皆被嚇到,扶著那二人紛紛告辭離去,只剩下宋星遙還站在亭子里,與林晚對望。 “你如此苛刻待人,就不擔心替三殿下多樹敵人?”宋星遙仍搖著扇子,淡道。 “擔心什么?”林晚這才甜甜笑開,厲色散去,仿佛與她好姐妹一般,“你是不是也和她們一樣,覺得五皇子和七皇子入京,局面就會不同?” “皇家之事,我不敢妄議。”宋星遙搖了搖頭,又看看四周,只道,“無趣,人怎么都跑光了。罷了,時辰不早,三皇子妃慢坐,我先行一步,告辭。” 語畢,她轉(zhuǎn)身就走,全然未將林晚放在眼中。 林晚心頭怒起,喝道:“等等。我還沒讓你走,你們……攔住她!” 左右侍從上前,欲要攔下宋星遙,宋星遙步伐未變,仍往前踱去,身后靠近她的兩個人卻在將要觸及她衣角時,被樹上彈出的氣勁撞開,只聞兩聲痛呼,那二人倒地不起,林晚臉色頓變,抬頭望向枝葉茂密的大樹。 葉影紛繁,不見藏人。 宋星遙的步伐倒是頓了頓,沒轉(zhuǎn)身,只道:“這么久沒見,你還和從前一樣啊。” 毫無長進。 “宋星遙,這天下江山,終究還是趙家子孫的,咱們走著瞧。” 林晚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含恨帶笑。 宋星遙不再多作理會,幾步遠去。 ———— 六月末,三百里加急傳回,五皇子歸京途中遇刺身亡。此消息一出,舉朝皆震,圣人病中驚怒交加,不出五日,又有消息傳來,七皇子生性怯弱,被兄弟半途遇刺身亡的消息刺激,半道上折回封地,稱病避居不出,連儲君之位也不要了。 如此一來,圣人子嗣只剩下三皇子一人。 七月,派往突厥的使者在東平王從中斡旋之下,終于與鐵勒達成和解。 七月中旬,東平王歸京。 第112章 東平王歸來 八月, 京城的局勢隨著五皇子之死與七皇子的逃避再生變化。 綜觀當今圣人之子,除去三五七這三位皇子外,就剩下一個已經(jīng)記在韓青湖名下的十五皇子, 可十五皇子太年幼,難以繼承大統(tǒng),就算圣人因為寵信韓青湖而愿意立他為儲君,群臣也絕不同意在此時立一個毫無根基的幼子為儲君。 上輩子十五皇子能夠順利繼位,有很大原因是林宴、裴遠等人的大力扶持,以及往后七年時間的鋪墊,那時的十五皇子雖依舊年少, 卻也不是六歲的孩童, 與現(xiàn)下情勢完全不同。 可以說,圣人此番久病, 全然不在林宴與宋星遙的計劃中,已與上一世完全不同了。 “如此看來,三皇子聲勢又起, 已一躍成為最有可能繼位的人選了。”宋星遙邊與林宴閑話,邊進屋門,著急忙慌地找點心。 她今日奔波整天,午飯也沒好生吃,到這時間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手都在打顫,出了一身虛汗。 林宴湊巧與她同時到家,一起進的宅院,見她餓成這樣, 不由蹙緊眉頭, 一邊道:“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氣血虧虛, 容易犯暈,早就叮囑過你隨身帶兩塊飴糖,你不長記性,身邊跟的人也不長嗎?”一邊往她嘴里塞糖。 “前兩天吃完了忘記放新的。”宋星遙咕噥著一口含下糖,差點就咬到他指尖,心虛地笑笑,又道,“難怪前陣子林晚和我說,讓我等著瞧,原來等著這出呢?你不知道她最近在京城風頭又盛,那些貴夫人們前段時間還在背后議論她,這一轉(zhuǎn)頭又都奉承她去了。林宴,你說五皇子遇刺之事,會不會和……” “五殿下遇刺之事惹得圣人雷霆震怒,長公主已經(jīng)在徹查了,確實極有可能如你所想,但目前找不到證據(jù)。你別管林晚和三皇子怎么得勢,橫豎都只是一時而已,只不過圣人的病情因為此事又重了,倒是頗為頭疼,長公主如今雖然攝政,朝野內(nèi)外已有威信,但還不夠,我們得加緊動作。”林宴遞給她一杯茶水,看著她牛飲般灌得干凈,又搖了搖頭,“嫁人了還這般毛躁。” 宋星遙只挑挑眉,道:“說起圣人的病,也確實奇怪。上一世他這時候可龍精虎猛呢,怎么變數(shù)如此之大呢?我昨兒進宮探望貴妃娘娘,還沒同她說上兩句話,寢宮里就有人跑出來找她,說是圣人犯了病,非要她不可。圣人這到底是什么病?宮里醫(yī)宮們說是因前皇后下毒毒壞了圣人身子,故而久病不起,一時好一時壞,但我聽人暗地里傳,圣人得了癔癥,情緒極不穩(wěn)定,還常頭疼,這不像是那毒的癥狀,而且上一世圣人也沒得這怪毛病呀。” 林宴一邊聽她說話,一邊拭去她唇角水珠,與她分坐到羅漢榻兩邊說話。 回來的時候天已黑,屋里點起燭,角落里放的冰鑒冒起絲絲白霧,燕檀捧著晚膳進來,一碟碟擺上桌,都是夏天消暑解渴的清淡飲食。 “說來有件事我一直覺得有些奇怪,但沒告訴過你,不知你可從殿下那里聽過?”林宴接過她舀的粥糜,喝了兩口,道,“前皇后撞柱之前,曾在殿上當著圣人的面厲聲說自己從未下毒。” 宋星遙頓時蹙眉:“沒,殿下沒同我說過。許是前皇后的開脫之辭?” “不太可能,她連陷害韓家,謀害子嗣這些事都承認了,沒道理單單狡辯這一樁,況且證據(jù)確鑿,人證物證俱在,后來連替她下毒的人也找出來了,就是她身邊的貼身女官,無可抵賴。”林宴忖道,“當時殿下與我皆有懷疑,可惜查來查去,均無進展,再加上后來又因佛盞之事耽擱,便不了了之,如今你提起圣人之病,確實有些蹊蹺。” 宋星遙手上的瓷匙頓在半空,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也許……前皇后并沒下毒?真正下毒的另有其人?” 她大膽假設(shè),可話一出口,心中寒氣直冒。 “這不可能。”她又自我否定,“如果真是如此,那會是誰下的毒,又為何要害圣人?他的目何在?是……陷害前皇后一家,與前皇后有仇的,不就只有……” 她咽咽口水,望向林宴,林宴立刻明白,回道:“我沒給圣人下毒,也從沒吩咐過青湖做這樣的事。圣人若有意外,天下必將動蕩,我再怎么想報仇,也不會這么做。” “也不可能是青湖,她也中毒了呀……那會是誰?三皇子的人?蜇伏得如此深,目的何在?”宋星遙想不明白,連飯也不肯吃了。 林宴伸手敲敲桌面:“好好吃飯。” 宋星遙這才將勺中冰冷的粥送入口中,只道:“要不……我多進宮幾趟,暗中查一查?” 林宴重重將碗撂在桌面:“遙遙,好好跟著長公主,這事不是你該管的。你若什么都想插手,日后我就不與你說這些了。” 上回被困莫宅火場的危險還歷歷在目,林宴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心臟再受那樣的刺激。 “別呀……”宋星遙急忙道,“我不管就是。” “吃飯。”林宴拿出幾分朝堂上的威嚴來。 宋星遙叼著勺聳肩:“遵命,林大人。” 林宴的手伸過榻上小幾,在她腦門上狠狠一揉,得她兩聲不滿的嬌斥,忽將聲音微微一沉,道:“遙遙,你我成婚已近一載,你對我……” 宋星遙清亮的目光盯著,靜候下文。 他卻又搖頭笑了笑,那笑有些無奈苦澀。 “算了,沒什么。” “別呀,你吞吞吐吐的不干脆,鬧得我心里塞。”宋星遙最恨人話說一半,留半截撓人。 “遙遙,再有三日,那人就抵京了。”林宴淡淡道。 他不想提及那人,但有些坎終究過不去。他曾是她心頭唯一人,可如今,他連她愛不愛自己都無法確定。這場重生最大的懲罰,不僅僅是她徹底放下了他,還在于……她心里住進了另一個人。她心甘情愿嫁給他只不過源于一個賭約,又或者是那場大火帶去的感動,也許還有那人最終背叛的刺激,很多的原因,可獨獨沒有情愛。這一年來,他們的關(guān)系很融洽,比起上一世不知強了多少倍,但這里頭的相處,卻是彼此小心翼翼不觸雷區(qū)的共識,而非因為相愛。 如今,那人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