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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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以為他們夫妻二人吵架不和,宋星遙也沒解釋,隨便外人猜測。 “你啊……嫁了人還像孩子,前陣子和林宴好得兩個人像一個人似的,一轉眼跟不認識他似的。”趙幼珍飲了兩口茶,道,“這么逃出來有用嗎?能解決問題?這不像你的作風。夫妻之間有什么事說開便是,別悶著。” 很少見趙幼珍會如此平和地勸人,宋星遙倒覺稀罕。 “怎么?覺得本宮不像說這話的人?”趙幼珍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宋星遙老實點頭:“畢竟……殿下可是勸過我要廣開后宮的人,我以為您會讓我借此機會……再找些……男人……” 趙幼珍聞言忽哈哈笑開,笑夠才道:“本宮是勸過你,但你擇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本宮不會為難你,只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好好走下去,別等失去了再后悔。想當年,本宮也有駙馬……” “駙……馬?”宋星遙雙眸驟睜,沒聽長公主提過啊。 趙幼珍眸中如蒙薄紗,淡淡開口回憶:“駙馬已經死了二十幾年……是本宮自己挑中再求父皇賜婚的,他本是本宮身邊侍衛,從本宮十歲起就陪在本宮身邊,陪了本宮十多年。本宮如你這般大小時,欽慕本宮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什么名滿天下的江湖俠士,風情萬種的異國皇子,前朝的皇室貴胄,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文才斐然的大才子,哪一個都比他出眾。他也見過這些人,知道本宮每樁風流韻事,一直一直都看在眼中。那時朝臣見本宮遲遲未婚,紛紛上書父皇,新朝伊始,父皇為求朝局穩定,便要本宮完婚。本宮就挑中了他,因為本宮知道,他不會阻止我的任何決定,哪怕是個任性荒唐的選擇。” 宋星遙聽故事般怔怔聽著,腦中天馬行空描繪長公主少年時期的模樣——熾烈明媚的容顏與縱馬馳騁的英姿,她能想像長公主每段故事必都熱烈精彩,可最終讓她記住的,卻只有這個不那么出色的駙馬。 “成婚半年,他在本宮面前仍以侍衛自居,直到有一夜,本宮醉酒,抱住他不放,他以為本宮醉得不辯世事,于是借機說了平日不敢說的話。他說他愛本宮,從很早以前就已經愛了,他希望能與本宮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他不敢要求,他有他的驕傲,不愿與人分享,又怕我因此疏遠他,所以克制在心,寧愿保持著距離,也不要無望的感情。那時我想,他真傻,不說出口誰又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答應他,天明以后收心,可那一夜,他沒等到天明。公主府潛入刺客,他如從前那十多年一樣仍是盡責的侍衛,護我周全,只是那晚沒能躲過對方的劍。” 駙馬就這么走了,天明以后一生一世的諾言永遠沒機會兌現,甚至于到如今,趙幼珍也不知自己愛沒愛過他,只是從那夜過后,她再沒與人許過同樣的承諾,寵過的男人不論說多動聽的情話,也再打動不了她。 沒有人,能再給她關于一生一世的感情。 如果她有愛情,那一定屬于駙馬,因為漫長數十年間唯一一次動容,都留在那一夜。 趙幼珍說完,忽然一笑:“老了,真是老了,居然開始回憶。” 宋星遙也不知該作何感想,便走到她身后,輕輕捏起她的肩頸,柔聲道:“殿下不是老了,想來是近日朝堂紛亂,時局不安,讓您心累了,我給您揉揉肩?” 提起時局,趙幼珍眉頭一蹙,難得的回憶被拋到腦后,閉上眼道:“圣人病重,政務堆積如山,可朝中無人主事,政見不一,難以決斷。” 她正說著,閣外卻忽然傳來急報。 “殿下,江南急情,春汛潰堤,已至數城被淹,幾位大臣都已趕往宮中。” 趙幼珍猛地睜眼,從座上站起。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 是夜,宋星遙坐在燭下看當日送呈的消息,紙上的墨字卻像在跳舞,她心神不寧。 春汛潰堤,將有十數萬百姓受災,長公主聞訊已入宮,與眾臣連夜商議對策,林宴應該也在其列,如今也不知情況如何。 她從韓府搬到公主府也有五日時間,林宴沒來找過她,只是托燕檀帶進不少東西給她,卻不提接她歸家的話。宋星遙已漸漸冷靜,細思當日受林晚與噩夢刺激,不管不顧地丟下林宴跑到公主府,確有些任性。 不過是個夢而已,她怎就又怨上林宴了? 反省了一晚上,宋星遙覺得應該主動些,不能每回都讓林宴遷就自己的脾氣,于是一大早就讓人備車,打算去宮門外等著林宴,豈料馬車還沒備好,她就收到宮里傳出的消息。 春汛潰堤引得洪水肆虐,而被毀堤壩乃是前年新修,不該潰決,面對急情朝中大臣卻只知推諉,在宮里爭執了一夜,卻不提賑災撫恤之事。長公主一怒之下祭出先帝賜劍,當堂斬去負責修筑堤壩的工部右侍郎首級,只令眾臣商議對策,自己提劍帶著林宴等人去見皇帝。 宋星遙聽得心驚膽顫,驅車趕到大明宮外等著。 等到傍晚,宮門敞開,眾臣魚貫而出,林宴亦在其中,正與身邊的人垂首交談,行至宮外之時,忽聞遠處傳來一聲叫喚,他轉頭定眼一看,只見宋星遙跳下馬車,急奔而來。 及至他面前,宋星遙已跑得雙頰通紅,見面第一句話便是:“沒事吧?” 林宴身邊的官員沖他點點頭,先行一步,林宴這才拉過她,反問:“你是問我,還是問殿下?” 宋星遙挑眉:“都有,不可以嗎?” “上車告訴你。”林宴拉著她往馬車走去。 一上馬車,林宴便回身抱住她:“真怕你再不理我。” 宋星遙被他摟得死緊,臉頰愈發紅了,只隨他抱著。良久,他方松手,宋星遙才頂著一張紅臉問他:“快說,到底如何了?” 林宴笑笑。 當日午后,圣旨頒到公主府,著令長公主為攝政帝姬,暫代圣人處理政務。 第110章 服軟 車轱轆慢悠悠轉著, 林宴就這么把宋星遙又帶回家了。 宋星遙在公主府小住了幾日回來,看自己家便覺格外親切,畢竟這里頭從布局到擺設, 一花一木都是她的心血,屋里大到桌椅柜幾床榻, 小到簾子窗紗, 通通都由她親自挑選,自然怎么看怎么舒服。公主府雖大,但金窩銀窩遠不如自己的狗窩強, 何況這還是個**窟。 不知想起什么, 宋星遙臉紅了紅。 “你在想什么?”林宴坐在羅漢榻上泡茶, 抬眼瞧她俏臉飛紅, 會意地勾了唇,沙著聲道, “在車上……沒玩夠?” 說的是適才在馬車上的玩鬧,宋星遙的臉騰一下大紅, 狠狠剜他一眼,將衣襟攥緊。 林宴笑得愈發肆無忌憚, 拈杯走到她身邊, 先自飲一口,再將那茶遞到她唇邊,宋星遙剛要就著他的手飲茶, 他卻倏爾縮手, 用力摟住她的細腰, 俯頭一吻, 將含在口水茶盡數度到她口中。宋星遙發出兩聲含糊不清的輕喚, 貓叫一般, 茶水順著唇角滑下,流進衣襟。 一吻暫歇,宋星遙唇色愈發鮮艷,目光迷離,又羞又惱又茫然地瞪他。 小別勝新婚,林宴五日沒能見著她,早就心火催肝,哪還經得住她這眼神撩撥,飛快將人攔腰抱起,往床上去了。 宋星遙大驚:“天還沒黑!” “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前幾回不都是你光天白日伸魔爪?”林宴嘲笑她,腳步一點沒放慢。 “我那不是和你鬧著玩兒?”宋星遙瞧著他眼神不對,透著生吞活剝的狠勁,忙告饒,“好歹我才剛回來,饒了我吧。” “饒你?你做了個夢就跑去公主府住了五日,剩我在這里獨守空閨,你可知這些日子我怎么過來的?”一提這茬林宴火氣就更足了,她離開五天,一句話沒留,他五內俱焚,又想她,又怕她不歸,又擔心自己出現了再刺激到她,萬一回到四年前,他豈非前功盡棄,所以憋著沒找她,心里自然也有些火氣。 “我這不是回來了?”宋星遙已經被他放到了床上,男人的身影沉沉壓下,呼吸間的氣息熾熱如火,“你別……我癸水……” “還拿這蒙我?你癸水月初的日子,現在是下旬!”她的小日子,他已經記得很牢了。 “……”宋星遙咬咬唇,可憐巴巴盯著他。 “叫哥哥,叫一聲好哥哥,我興許能饒你。” “林宴……好哥哥……饒,饒我一回吧……啊……”識實務者為俊杰,宋星遙求饒,但顯然林宴沒有放她的打算,沒等她說完話就動手了。 “不饒。”林宴的指撥弦般動著,宋星遙喘得越發厲害。 “還有……正事……與你商量……”宋星遙斷斷續續說得艱難。 “好啊,你說,我聽著呢。”林宴滿臉正經,動作未改。 “……”宋星遙被他一噎,半晌才祭出幾個字來,“林宴你個混蛋!” ———— 待得**停歇,已近天黑。屋外燈籠已亮,不過院里服侍的沒一個人敢進屋打擾。 宋星遙無力起床,只卷著被半臥在床,滿頭烏發披散在床,滿面皆是春倦花嬌的媚色。林宴披衣起身,自去點燈,又到外頭取了些點心回來,坐在床榻邊將點心掰開,餡兒多的那塊喂進了她嘴里。 “餓了吧?我已經讓人準備飯食了,你先吃些點心墊墊肚。”林宴邊說邊就著手,把她不愛吃的點心邊給舔進口中。 宋星遙瞧他這副松襟散發的模樣,清冷間亦有別樣風情,倒也嫵媚,于是笑他:“你這服侍人的功夫見漲,讓我也得些長公主的樂趣了。” 林宴俊臉一冷,道:“你將我與公主府那些面首相提并論?” 宋星遙以為他生氣,自忖有些失言,剛想道歉,卻見他挑眼勾唇大抵要學公主府那些邪魅狷狂的男寵,不想畫虎不成,好好的一個清俊公子弄成二傻子,他猶不自知,還笑道:“那邊千人,怎比我一人?” 宋星遙撐不住捶床狂笑,差點笑岔了氣,邊笑邊擺手:“林宴,別這樣,你不合適。” 還是當他的清冷道長吧。 見她嘲笑,林宴連被帶人一抱,又一通胡鬧,直至宋星遙再度求饒。見她著實沒了氣力,他才罷休,抱著人坐在床頭,總算想起正事。 “長公主已經攝政,五皇子與七皇子又要回京,時局會更加復雜,但殿下既然已經出手,必是不會再退讓,我亦會扶助長公主,至于三皇子那邊,前一世沒能成功,這一世也定不可能讓他上位,林晚,也只會止步于皇子妃。若她安分,還能有個安穩的皇子妃當當,只當我還了父親這一世恩情。” “可林晚并非安分之人。”宋星遙道。 這樣不管不顧要嫁三皇子,她怎會安分? “那就休怪我不念舊情。”林宴俊臉發冷,眼底殺氣漸濃,“上輩子能做的事,這輩子我一樣能做。” 那一世,他斬了裴遠,拉下林晚,以至林家覆滅,早已不是心慈手軟之人,這輩子就算落個忘恩負義的名聲,他也定保她無虞,旁的,皆是次要。 一只手撫上他眉眼,只聽宋星遙溫聲道:“還是喜歡你無欲無求的模樣。” 而非這個滿身戾氣的林宴,哪怕是為了她。 林宴抱緊她,良久后才又開口:“對了,還有一事要告訴你。” “嗯?” “朝廷要與鐵勒談判,商議葛邏迦之事,對方要求居中調停并日后護送葛邏迦的人,必需是東平王。” 宋星遙一怔——現在的東平王,是趙睿安。 “昨日朝中已經議妥,派遣使者與東平王同赴鐵勒,若議和成功,最遲十月,趙睿安會回長安。” ———— 東平郡,東平王府。 王府換了主人,連帶整個府邸的人都被換了一輪。新的主人不喜歡從前府里單調的布局,辟了兩處宮殿推平,建了水榭曲廊和戲臺子,有些長安舊影。 戲臺外的園子是去歲種下的芍藥,可是東北這地的氣候畢竟不同長安,種下去的芍藥死的死,病的病,好容易在暖房里存了幾棵,也一副干瘦的模樣,到了花季只稀稀拉拉開了兩三朵花,全無長安洛陽的鮮艷。 花農知道新主子寶貝這些芍藥,于跪在他面前戰戰兢兢地請罪。 東平王看了良久,倒沒責罰花農,只道:“果然不適合東平的氣候,怨不得你,是我強求了。”說完,他仍抱走了開得最好的那盆芍藥。 這是東平王府新搭的戲臺,盡管已經盡力描繪,仍舊不太像長公主繪珍館的水榭戲臺,畢竟不是同一個地方,哪能一樣呢? 東平王有個奇怪的癖好,喜歡遣退所有人后,獨自在戲臺上唱戲。 聽說他是個萬中無一的俊俏郎君,施過脂粉的臉龐更是奪人心魂,不過東平府沒人見過他唱戲時的樣子,只隔得遠遠聽到幾聲吟唱,像貓兒呢喃。 戲臺下有張桌子,他唱戲的時候,桌上會放些茶水點心果子,像在等人,不過椅子永遠是空的,今日椅子上放了那盆芍藥,他仍舊裝扮齊全,上臺唱戲。 戲至最酣,仿如初見,一聲回轉,椅上的芍藥落了一瓣。 趙睿安拈指站著,遙遙望去,只道:“原以為相逢無期,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再見了。” 快嗎? 他都離開長安一年多了。 ———— 五月長安,三皇子娶妃,林晚出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