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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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宋夢馳的婚事,孫氏終于回了宋府,宋星遙的耳根子總算清靜下來,不用面對母親每日長吁短嘆的逼婚嘮叨。 “怎么,在公主府過得不自在?”趙幼珍坐在藤榻上漫不經心地聽戲,拿眼角余光看她。 孫氏剛離沒多久,宋星遙就被趙幼珍召去陪看戲。趙幼珍看戲看出百般花樣,這戲不好好在戲臺上演,放在了荷花池的畫舫上,隔著一池荷葉遙遙唱起,意境十足。 “公主府自然自在,六娘只是想著若能一輩子這么自在就好了。”宋星遙搬張繡凳挨著藤榻在趙幼珍一側坐下,另一側則是趙幼珍的新寵,柔柔弱弱的一美男,正拈著剝好皮的葡萄送到趙幼珍口中,見宋星遙望來,報以羞澀一笑。 趙幼珍聽她話中有話,不由轉過頭來,好笑地望著她道:“哦?本宮這府邸都快被你和小安翻過來了,誰還敢不讓你留在公主府?”問完也沒等她回答,又道,“仔細說來,你立了兩個大功,本宮還沒認真賞你。你想要什么?” 宋星遙面對趙幼珍已經不那么拘謹了,嘻嘻一笑道:“殿下已經賞了六娘許多東西。” “那些只是身外物,本宮知道你心里有打算,說說吧。” “殿下,六娘想追隨殿下,希望能長留您身邊,這婚事還望殿下能……” 她的話沒結束就被趙幼珍打斷:“打消這念頭吧,那日你母親跪在本宮跟前,又哭又求的,本宮怎好傷她愛女之心?既已允諾將你的親事交回你父母手中,便不好再做那言而無信之人,再說了,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什么可為難的?” 宋星遙臉一垮:“那六娘別無所求了?!?/br> “你這跟本宮也賭上氣了?”趙幼珍聞言愈發好笑,也不怪她僭越,言語間十分寵溺。 “六娘不敢,只是怕自己嫁了人不能再這么陪伴殿下?!彼涡沁b道。 “你是壓根不想嫁人吧?其實有什么可怕的?男人……自有男人的妙處,你瞧瞧本宮這歡哥兒……這么瞧著跟那小媳婦也沒什么差別,到了床榻之上,可就不同了,龍精虎猛的自是別樣滋味?!壁w幼珍說著挑起旁邊新寵的下頜,眼角流露一絲媚色,看得那俊俏小郎滿面紅暈,又續道,“六娘,你還嫩,沒嘗過這男歡/女愛的滋味,待你得了趣子,食髓知味便懂其中好處。這天下情愛,不是只有男人得趣,于女人亦是同樣,陰陽之事,生來公平,是你們受世俗拘束了,憑何只能是男人享受?” 這番言語委實露骨,宋星遙聽得面色大紅——她又不是真的不解世事的小娘子,嫁過人,食髓知味,嘗過男女歡愛的滋味啊,被趙幼珍這么一說,腦中不可避免出現一些畫面,又回想起這輩子初逢林宴做的那荒唐春、夢,真叫百味雜陳。 雖然羞恥,有悖常倫,但她竟然……頗為認同趙幼珍的話。 “六娘,你是不想嫁人失了自由吧?其實,本宮這兒倒有個好辦法,就看你敢不敢。”趙幼珍忽然傾身湊來,眉眼高挑,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見宋星遙怔怔看著自己,帶了些許神秘地開口,“本宮雖然不能替你做主,但能保媒,反正你是本宮跟前的人,隨本宮性子,房里有兩個面首也不難。我瞧你身邊那祁歸海不錯,要不收了?那個裴遠……好像也是你的裙下之臣……雖然性子傲些,若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咱們索性放開了?” 她說著伸手捏起宋星遙下巴,抬起眼前這張含苞待放的臉,感慨道:“多美的一張臉,別浪費大好韶華。江山要,美人……也不可缺?!?/br> 說著,她那言語間卻又充滿懷念,仿佛透過宋星遙的臉,看到自己恍然逝去的大好年華。 宋星遙已經聽傻。 從前她說希望像長公主一樣養三千面首,那不過是句玩笑話,如今這選擇真擱到她眼前,她反而不知所措,心里大抵還是更希望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彼此忠誠扶持到老。 “殿殿殿……殿下別取笑六娘了,六娘可不是殿下,享不了齊人之福?!彼涡沁b愣半天才磕磕絆絆開口。 把祁歸海和裴遠都收到房里?她想想祁歸海,再想想裴遠,覺得要瘋,完全無法想像自己后院百花齊放的景象,可能會是互相殘殺的場景吧。 祁歸海那么個溫柔內斂的男人,她還想幫他找個一心一意的好姑娘過安生日子呢;裴遠雖然討厭,但這輩子也沒對不起她,反而與她出生入死過兩回,也該找個妥帖的姑娘成親生子,只要不是林晚就好。 反正,不能和她扯到一起。 “瞧你這膽子小的,死都不怕,還在乎那點兒虛無名聲不成?”趙幼珍撒開手,對她的保守毫無意外,逗完就罷,只道,“你既不贊成本宮的主意,那本宮也沒辦法,該嫁就嫁吧,本宮會給你備份厚厚的嫁妝?!?/br> “……”宋星遙那張臉,頓時精彩無比。 “六——娘——”遠處畫舫上,一聲唱腔抑揚頓挫響起,喊的恰是她。 宋星遙嚇了一跳,展目望去,卻見畫舫上新走出的戲子分外眼熟,竟是脂濃粉厚美艷無比的趙睿安,也不知新編了什么曲,叫魂似的喊“六娘”,把宋星遙喊得腦殼一陣一陣抽疼。 趙幼珍便又遞來意味深的目光,宋星遙三十六計,溜為上計,決意不再多留,忙告退而去。 “六娘,再讓你歇兩個月,過些時日,本宮還有樁要緊事交給你辦?!壁w幼珍的聲音忽又響起。 宋星遙回眸,卻只見她已閉眼聽戲,只能應諾離去。 待她走后,趙幼珍才又睜眼,隨侍一側的婉嫣走上前來,不無感慨道:“殿下,我冷眼瞧著,林公子與咱們世子,似乎也都對六娘子……” “呵?!壁w幼珍輕笑幾聲,指搭椅背輕和戲調,“那就爭吧。年輕貌美又聰明的小娘子,誰家小郎君不愛呢?六娘這般,有三五少年喜歡都算少了,想當年本宮的裙下之臣,可是一抓一大把。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想求佳偶,自要拿出真本事來。” 看戲就是。 ———— 被趙幼珍一席說得面紅耳赤的宋星遙,當晚又做起荒唐夢來。 男人的手挑開床帳探入,一掌鉗住她的腳踝,將她輕輕拉到床沿。輕紗床帳半掀,她一腿掛在床側,一腿被人擎在掌中,只聽那人沉沉笑個沒完,她伸腳踹他,卻被他輕而易舉拿住,折在床上。 他欺身而近,發絲垂落,拂過她臉頰脖頸,如同羽毛輕掃,隨之而來卻是濕濡的衣裳,像那場大火中冷涼的懷抱,慰藉她每一寸被灼熱氣息侵襲得guntang燥熱的肌膚…… “遙遙……遙遙……” 那人低聲呢喃,響在耳畔,與她如魚似膠,交疊相纏,被燭色照著,在幔帳上落下一個又一個荒唐的影子。 如同一場荒謬不堪卻又酣暢淋漓的皮影戲。 長公主說的,食髓知味。 宋星遙深深認同。 天明時分,宋星遙驚醒,夾被坐在床上發呆,許久,她憤而扔出迎枕。 明明夢到的是救她出火場的男人,該是趙睿安,為什么到最后又變成林宴了?! 煩死了。 連場春/夢都不讓她痛快做。 要不,嫁人吧。 第86章 渣女遙遙 四月中旬, 廢后旨意終于頒下,盡管皇后已撞柱而亡,然而死后依舊沒能保住后位, 李家隨著皇后的薨逝而徹底崩塌, 太子牽涉其中,儲君之位被廢,貶為庶民圈禁于府。關于李家的罪狀一樁樁被挖出,其中尤以二十年前陷害韓家之罪最為驚人。 洛陽韓氏本為開國功勛, 先祖官拜太宰, 曾為三公之首,朝野內外及軍中上下威望積重,追隨者甚眾, 當年獲罪不知令多少人為之奔走涕淚,如今一朝陳冤洗雪, 縱然過了二十年,也足以震驚大安, 林宴的身份亦隨之浮出水面。 韓家的嫡長孫韓恕,再也不是秘密。 與上一世不同了,路已改,未來會如何, 誰也無法預料。 宋星遙得知這一消息時, 正捧著冰酥山坐在亭子里與趙睿安下棋。天已入夏,衣裳漸薄,一口酥山一口涼,宋星遙吃得著實痛快。 “娘子, 你不能再吃了!”燕檀看不過眼她一勺接一勺挖冰往嘴里送, 惱道。 宋星遙正在失神, 沒理她,倒是趙睿安開了口:“為什么不能再吃?這酥山我讓人特制的,味道與一般不同。” “世子爺,您就慣著吧,仔細回頭慣出毛病來?!毖嗵匆宦犨B趙睿安也氣上了,劈手奪過碗,又朝宋星遙道,“娘子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日子,再這么吃下去,肚子結冰到時候該哭了?!?/br> 宋星遙回神,一聽就知道她在說自己的癸水日,忍不住用手捂住小腹,道:“說得這么可怕,不吃就是?!毕胂肷陷呑拥脑庥觯麛喾艞壦稚健?/br> 趙睿安不知她們在打什么啞謎,問道:“什么日子?” 宋星遙哪好意思提癸水,只能拈起枚棋子,道:“沒什么。你剛才下在哪里了?我沒瞧見。” 趙睿安盯著她片刻,忽然伸手把棋局撥亂,負氣道:“不下了。” 宋星遙看著被攪亂的棋盤納悶:“你好端端地氣什么?” “你的心不在這,這棋下來沒意思?!壁w睿安拂袖站起,長眉擰成結,一臉郁色,“我才提了幾句林宴,你魂都快沒了?!?/br> 宋星遙與燕檀對視,燕檀捂嘴竊笑,小聲說了句:“醋翻了?!本妥R趣告退,把兩人晾在了亭中。 “我沒有,我只是好奇韓家……”宋星遙才解釋了兩句,忽然覺得不對,自己為何要向他解釋?于是又改口道,“再說了,我魂在不在,跟你什么關系。不下就不下。” 趙睿安被她這任性口吻氣壞,走到宋星遙面前,道:“和著我這些日子陪你玩哄你高興都白搭了?你的心呢,宋星遙?” 宋星遙站起,仰起下巴望他。 這個男人可真俊,光這張臉就讓人氣不起來。 她又想起那個春/夢,想起很久以前池畔的試探,忽然覺得自己也許可以再試試,為了一段已經成為過去的痛苦回憶而放棄森林,好像不太值得。 就像長公主說的,男人……自有男人的妙處。 “你盯著我做甚?”趙睿安被她的目光看怕。 “趙睿安,你是不是喜歡我?”宋星遙直來直往,干脆道。 這問題問得大出趙睿安意料,驚得他咳了數聲,面頰rou眼可見迅速紅了,全無往日歡場老手的模樣,再瞧她的目光——她的目光已經從他臉上挪到他前胸,然后往下……這打量的神情有些放肆,仿佛在評估他的□□,讓他情不自禁挺起胸膛。 宋星遙得保證自己的幸福,趙睿安的外形幾乎無可挑剔,但他素行不良,所以又問:“世子爺是歡場高手,想必知己甚多,也不知做過幾人的入幕之賓?” 這問題就問得更直接了,趙睿安那張臉陡然guntang,被她問得腦殼嗡嗡,少見的把心中算計籌謀拋得干凈,咬牙切齒道:“沒有,一個都沒有?!?/br> “???”宋星遙大為詫異,“世子您還是……” 趙睿安的形象轟地一聲崩塌了。 他面色赤紅,眼神不善地盯她:“宋星遙,夠了,你問這些做什么?” “考慮一下你我之間的可能性?!痹S是受了長公主的點撥,又或者被夢境刺激,宋星遙直言不諱。 好歹她也是嫁過人的,可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上輩子再怎么苦,床第之事還是如魚得水十分和諧的,那大概是林宴給她的唯一好處。胃口被養刁就不能將就,這輩子若再考慮成婚,男女之事必是她選擇的關鍵所在,至于情情愛愛的都是浮云,她也不靠丈夫,當然得找個能讓自己舒服的。 見趙睿安沒吱聲,宋星遙又道:“無事獻殷勤,非jian既盜。世子近日待六娘確與常人不同,若不是有意,那又是為了什么?” 好端端地對她這么好,若不圖人,那他求什么? “宋星遙,你能不能稍為矜持點?”趙睿安苦笑。這是頭一回,風月情/事上頭,他失了主導權。 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宋星遙就是生來克他的,從見面相識起,他就沒在她面前占過上風。 “那你不喜歡我?不喜歡便算了。”宋星遙聳聳肩,轉身離開,只是腳步還沒踏出,手臂就叫人攥住往后狠狠一拉。 她被迫轉回身,趙睿安已經站在她面前,眉頭皺著,臉上紅潮未散,一雙眼如隼眸般盯著她,沉聲道:“喜歡?!?/br> 干脆利落的兩個字,但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語畢他又問她:“那你呢?” “我?”宋星遙開始思忖這個問題。 她沒有答案。她只知道,面對趙睿安自己確有一絲心動,那場大火也讓她對他添了依賴信任,但那遠不及愛,或者說,遠遠不及上輩子面對林宴時熾熱的心動與喜愛,但那樣的感情死過一次,就都成了灰燼,死灰難復燃。 既便她知道林宴有自己苦衷,有諸多不得已,知道那支致命的箭與他無關,知道他無辜,但感情死了就是死了,就如少年時的青春,逝去便不復再歸。 她不是十七歲的小娘子,是死過一次的宋星遙,很難再毫無保留喜歡一個人。 她懷念曾經的自己,然而心境不可拾。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試試?!彼涡沁b坦白。 她本不想再嫁,然而那場大火與長公主的話又改變了她的想法。如果她死在那場大火中,這輩子豈非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么都沒享受到?如今,她又為何要為曾經的痛苦放棄做為女人的歡愉?那又不是她的錯。她該去尋找她的幸福,即便只是一床荒唐夢。 人生苦短,需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