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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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國政朝務(wù)向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任何異常都有可能對朝堂格局造成影響。 花費一兩千金去賭運氣,買個不確定是否有用的消息,對利益相關(guān)者來說倒也不算荒唐。 但有件事李鳳鳴恨不能理解—— 神秘的賣家坐地起天價,臺下這群不露面的買家竟也紛紛閉眼加價搶。 最瘋狂的是,起價一千五百金的消息,竟敢不保證消息來源的真假! 在僧人頻繁喊價的聲音中,李鳳鳴眼珠子都快瞪落地了。 她湊近聞音耳畔,小聲問:“這場合,向來都是這樣人傻錢多?” 聞音點頭發(fā)笑:“常有的事。” 畢竟錦囊里的消息與蕭明徹直接相關(guān),李鳳鳴手心里捏了把汗,生怕他會成為全場“人最傻錢最多”的那個冤大頭。 但出乎意料的是,蕭明徹對這個綠色錦囊沒有表現(xiàn)出半點興趣,一次都未喊過價。 綠色錦囊最終以二千一百金的驚人價格成交,由一位身穿銀白文士袍的中年男子買走。 ***** 最后一件物品是個紅底織金錦囊,但它比上個藍(lán)色錦囊還離譜,連“消息”都不是,而是個“機會”。 “得此錦囊者,可獲貴人保駕護(hù)航,順利進(jìn)入夏望取士御前對答。來源可靠,一旦成交,買賣雙方可單獨面談后續(xù)事宜。” 僧人此言一出,李鳳鳴是真傻眼了。 她在滴翠山行宮那小半年里看完了齊國史,后來也問過蕭明徹,所以她知道齊國沒有科舉,夏望取士是寒門士子走上仕途的唯一路徑。 各地士子要先找到有賜爵的地方顯貴,獲得具保舉薦后方能進(jìn)京。 到了六月,在吏部與大學(xué)士院共同主持下,這些得到具保舉薦的士子要經(jīng)過“集望”、“比文”、“論策”三輪篩選。 最終被優(yōu)選出的五十位最出色者,才有資格到御前對答。 雖不是御前對答后就一定有官做,但能進(jìn)這五十人之列,就不會空手而歸。 沒被齊帝點中的人會由東宮或幾個親王府選用,這對出身寒門的平民士子來說,也是不錯的出路。 可如今這是在做什么?重金售賣御前對答的機會?! 這幾年里,聞音隔三差五會來這寄唱會看熱鬧,但不是每個月都來。 所以,售賣“夏望取士御前對答名額”這種驚天大荒唐,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她呆滯了許久。 直到寄唱會結(jié)束,與李鳳鳴相攜退出講經(jīng)堂時,聞音才低聲喃喃:“長此以往,大齊怕是要完啊。” 雖她的聲音并不大,但李鳳鳴還是驚了一下,忙不迭拉著她快步離開。 殊不知,蕭明徹與廉貞就站在離她們不足十步遠(yuǎn)的臺階上。 二人都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殺伐,耳力還是敏銳的。這距離并不遠(yuǎn),所以他們都依稀聽到了那句話。 廉貞扭頭看向蕭明徹,笑道:“先前走眼了,還以為是個只會摟著嬌妻風(fēng)花雪月的浪蕩小子。” 蕭明徹點點頭,回身對隨后出來的??ね跏捗餮傅溃骸胺讲沤锹淅锬切∽右才扇烁桓词鞘裁磥砺贰!?/br> “好的,五哥放心。” 離開檀陀寺時,??ね踹€是不太甘心,下了馬車又跑回來。 蕭明徹正要打馬,見他去而復(fù)返,便勒了馬韁,疑惑地睨他。“還有事?” 福郡王簡直是低聲下氣了:“五哥,那盒珍珠你能讓給我么?我加價再從你手上買,或者你要我拿別的東西換也行。姝兒生辰快到了,我答應(yīng)了幫她裁新的綴珠裙,幾個月都沒尋到成色那么漂亮的珍珠……” 姝兒就是福郡王妃曹姝。 面對??ね跚檎嬉馇械膽┣?,蕭明徹真是冷漠到半點人情味都沒有:“不讓。” 福郡王歪頭瞇眼,狐疑地仰望他,語帶試探:“是要送給嫂子?” 抱著盒子的蕭明徹冷漠臉:“不是。” 不是送,是物歸原主。這本就是李鳳鳴的東西。 “哦……”??ね醢l(fā)出意味深長的“嘖嘖”怪聲。 失望地回到馬車上,??ね鯇ζ拮诱f了這個遺憾的結(jié)果后,兩人雙雙嘆氣。 福郡王妃托腮撇嘴:“近來許多人在傳,說五哥對五嫂很冷淡,碰都不給碰的。今日一擲千金買下的珍珠,卻不是給自己的妻子……哼,多半是被野妖精迷住了?!?/br> 她想去淮王府告密,不然五嫂好可憐。 福郡王將她攬進(jìn)懷中,苦笑:“別生事?!?/br> ***** 未時近尾,蕭明徹回到淮王府。 姜嬸向他稟了幾件瑣事,又將今日接到的兩張拜帖呈上。 蕭明徹接過,干咳了一聲:“王妃近來可有異樣?” “回殿下,并無異樣。只是上回醉酒被您傷了顏面,好幾日都沒出院門,這兩日才緩過來?!?/br> 姜嬸覷著他的臉色頓了頓,又道:“今早天不亮就出去,帶了辛茴隨行。說是與聞大學(xué)士家的聞音姑娘有約?!?/br> “哦。”蕭明徹總覺得姜嬸的眼神不對勁。仿佛在看著一個負(fù)心漢,又敢怒不敢言。 回到北院沐浴更衣后,蕭明徹在書房里獨坐許久。 在過去的許多年里,有許多人對他說過:你母親是因生你才殞命的,所以,無論再難你都得活下去。 活下去,然后呢?這就沒人告訴他了。 他一直就很麻木地活著。 不管是去戰(zhàn)場搏命以換取立足之本,還是笨拙但竭力地步步為營,艱難掙扎著求存,都只為那空洞的“活著”二字。 沒有太大念想與野望,甚至沒有太多喜怒哀樂。 無論得到或失去,對他來說都好像沒太大差別,都一樣不知所謂。 可是,自從李鳳鳴在雪地里握住他的手,有些事似乎慢慢不同了。 但他又總說不清楚是什么事不同。 上月底李鳳鳴宮宴醉酒,一場酒瘋從路上撒回府中,之后這些日子,蕭明徹愈發(fā)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近來他一連數(shù)日沒與李鳳鳴碰面,但身邊每個人似乎都在用眼神、語言和神情暗暗譴責(zé)他。 他懶得做什么辯解,也不知該做何辯解。 畢竟,他和李鳳鳴之間的古怪關(guān)系,連他自己都不知算個什么事。 正申時,蕭明徹終于勉強理順混亂思緒,大致想好待會兒見到李鳳鳴時要說什么。 這才拿上府庫鑰匙,抱了今日千金買回的那盒珍珠,慢吞吞出了北院。 ***** 走到李鳳鳴小院門口時,蕭明徹駐足,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跳突然紊亂。 實在是莫名其妙。 當(dāng)年初次上戰(zhàn)場砍人時都心如止水,此刻只是要去見李鳳鳴,和她說兩句話而已,這顆心在瞎蹦跶什么? 正煩躁自省間,他的余光瞥見有人正往這邊行來,便轉(zhuǎn)頭望去。 這一望,蕭明徹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來人是剛從外頭回來的李鳳鳴與辛茴。 李鳳鳴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頭,邊走邊與辛茴說著什么。時不時做出個幅度不小的手勢,像是激動,又像是雀躍。 她身著柔美端雅的緋色衣裙,梳著百合髻,發(fā)間那有金線流蘇的蝴蝶簪嬌俏又靈動。 隨著她的身移影動,小蝴蝶輕輕撲扇著漂亮的金色翅膀,流光溢彩,遠(yuǎn)遠(yuǎn)刺痛了蕭明徹的眼。 待到李鳳鳴走到跟前,他一反常態(tài),主動開口:“姜嬸說,你今日與聞音有約?!?/br>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發(fā)干發(fā)澀,語氣生硬木然。 李鳳鳴蹙眉凝望著他:“對,上次宮宴時與聞音約好的?!?/br> 騙子。 蕭明徹盯著她,眼前不停閃回著講經(jīng)堂內(nèi)的那一幕。 緋色衣裙的女子撲在藍(lán)衫少年懷中。金簪上的小蝴蝶在百合髻間輕輕扇動著小翅膀。 他覺得自己眼睛可能突然充血了,看著眼前這騙子,竟像蒙上了一層淡紅光暈。 蕭明徹想,他得立刻去??ね醺邌柲撬{(lán)衫小子的身份。 不管那小子是誰家的,也不管那小子有多大本事、有如何的抱負(fù)與襟懷,今夜都得被套麻袋沉江。 勾引別人妻子的野男人,必須被沉江。 這暴戾陰郁的念頭乍起,便再也按捺不下去。 蕭明徹猛地將手中那盒珍珠,連同在掌心里捏到發(fā)燙的府庫鑰匙一股腦塞進(jìn)李鳳鳴懷中,抬腳就要走。 卻又僵住,呆滯地看著李鳳鳴。 “我都還沒瞪你,你倒先瞪我?!”李鳳鳴臉上突然燙紅如熟蝦。 “你老實說,你那爪子究竟是開天眼了,還是沒長眼?!” “我……”蕭明徹極其尷尬,“是意外?!?/br> 李鳳鳴將那盒子丟給目瞪口呆的辛茴,然后頂著憤怒的大紅臉沖向蕭明徹,兇猛開打。 “管你意外還是意內(nèi)!” “你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居然花一千金買了我八十金賣出去的珍珠!” “要不是辛茴把我按進(jìn)聞音懷里,我當(dāng)時就要沖上去打掉你的頭!” “我冷靜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決定忍住不揍你!” “可你那囂張的爪子,已經(jīng)是第二次襲擊我‘廣闊的胸襟’了!這就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