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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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看出來了,我不光臉紅,心也跳地厲害,胡亂從桌子上抓起酒杯,一飲而盡,掩飾道,“我一喝酒,就臉紅。” 于是,他仍舊不肯放過能消遣我的好機會,故意拉長了聲音道,“阿幼,你看娘親臉紅了。” 阿幼輕輕眨動水汪汪的眼眸,小嘴微微撅起,一本正經道,“娘親說,見到喜歡的人,就會臉紅。” 第57章 我神情窘迫, 不敢去看成章和,佯裝黑臉,嚇唬道, “阿幼要是再胡說, 娘親可真的要生氣了!” “不怕。”阿幼說著身子往成章和的懷里躲了躲,“娘親羞羞!” 我被這孩子氣得七竅生煙, 突然沒了好心情,也懶得再去解釋什么, 板著臉道, “吃飯。” 成章和看我氣在頭上,也不拿我打趣了, 而是輕輕刮了刮阿幼的鼻梁,說道, “阿幼,你娘親呢還是個小女孩, 喜歡這種事不能輕易說出來,要放在心里的。” 這話, 怎么聽怎么別扭,也怕嚇到阿幼, 便輕擱下筷子, 氣呼呼地回了寢殿。 不稍一會兒,成章和便追上了, 斜靠在大門上,聲音慵懶,卻頗為得意,“你生氣了?” “不陪阿幼吃飯,來這里做什么?”我懶得抬頭看他, 坐在床榻邊緣,手中拾掇著阿幼換洗下來的衣衫。 他淺淺一笑,走了過來,弓下腰說道,“阿幼還小,童年無忌,你怎么還往心里去了?再說,他也沒說錯啊,我都看到了,你臉紅了。” “你還說!”我將手里的衣服,朝他砸了過去,冷著一張臉,氣得不輕。 “好好好,我錯了,我不說,那咱們快去吃飯吧!”他抓住我的手腕,故意僵硬地歪了歪腦袋,沖我擠眉弄眼。 guntang的手指就像烙鐵一樣,困住手腕,我飛快掙脫開來,冷冷道,“我吃飽了,你自己去吃吧。” “你不吃,我也不吃。”他狡黠地笑笑,跟著坐到了我的身旁,再次厚著臉皮貼了上來,聲音落在耳畔,“謝瑤,你是不是對我動心了啊?” 我身軀一震,馬上挪了身子,和他離得遠遠的,問道,“阿幼的生母是誰?” “你問這個做什么?”他下意識地低了一下頭,而后很快反應過來,“你懷疑,阿幼的生父是我?” 我沉默了一下道,“我倒希望是你。不管之前的緣由是什么,你總可以找一個機會,順理成章地接她回宮。” 我心中難免冷笑,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話,在這皇宮里,恐怕只是個笑話。他從前那么喜歡陳良娣,到頭來不也成了最熟悉的陌路人?兒女情長,在天家面前,不過是快墊腳石罷了,哪里來這么多真情? 成章和看著我,眼里的笑意,一點點褪了下去,“阿幼其實是......” 三年了,他頭一回跟我說起阿幼的身世,正準備洗耳恭聽呢,崔紹就從外頭跑了進來,神色匆匆,雖沒說話,但成章和很快就會意,站起身來道,“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你和阿幼好好吃飯。” 他走得急,根本沒耐心等我說什么,和崔紹兩個人一股煙兒似的,溜走了。 我心里替阿幼難過,成章和這個父親太不稱職,孩子今日生辰,再有什么火燒眉毛的事,也該用完晚膳再走。 阿幼見成章和步履匆忙地走了,撲進我的懷里,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娘親,爹爹是不是不喜歡阿幼了?” 看著阿幼稚嫩的臉龐上淚光閃閃,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緊緊摟住他,半哄半騙道,“你爹爹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處理,阿幼乖乖吃飯,吃完飯,睡一覺就能看到爹爹了。” “嗯!”阿幼小雞啄米般用力的點點頭,抓著我的手,要我喂吃的。 晚膳可以說用得悄無聲息,平日里吃飯的時候,阿幼總會調皮得鬧上一回,這次聽話地讓人心疼。 于是,再一次,我的烏鴉嘴,又靈驗了。不過,醒來之后,見到的不是成章和,而是皇太后。 彼時,我正帶著阿幼在庭院里玩耍,福康宮突然來了兩個宮人,說是太后想見我一面。然而我去了之后,卻見殿內不止太后一人,在她的身旁還坐著皇上和太后,就是唯獨不見成章和。 皇上病體并未痊愈,看起來面容憔悴,是不是掩嘴輕咳,嘴唇干涸,懶懶靠在獸皮做成的軟墊上,睥睨眾人。 眾人的臉上并沒有一絲笑容,整個宮殿內噤若寒蟬,連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有些詫異,心里有些不安,本能地摟緊了阿幼,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我抱著阿幼跪下,行了禮,又柔聲道,“阿幼,快叫曾皇祖母。” 阿幼一向聽話,偏在這個時候,死活不肯開口,小手緊緊拽著我的衣襟,整個人往懷里縮,怯生生地看著眾人,眼里滿是恐懼。 太后看了一眼,朝身旁的女官輕輕揮了揮手,“去把孩子抱過來。” 女官伸手來抱的時候,我生怕阿幼驚嚇過度,會失禮,便輕輕揉了揉他的臉蛋,安撫道,“阿幼,乖,娘親在這里。” “娘親,阿幼想爹爹了。”阿幼摟著我脖子,說什么也不肯撒手,不情不愿下,被嬤嬤抱走了。 我大氣不敢出一聲,跪在冰冷的大殿中央,心中毫無底數,今日的氛圍實在怪異。看這仗勢倒像是興師問罪的。 而我唯一能想到就是,阿幼的身世暴露了。 太后把阿幼抱在懷里,輕輕抹了抹他的臉頰,又仔細端詳了一番,不住地點頭,“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我脊背有些發涼,太后這么說,莫不是已經知道了阿幼的爹娘是誰? 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太后看著我,神情有些微妙,開口道,“能把阿幼照顧地這么好,瑤兒辛苦了。” “太后娘娘言重了,這是臣妾的分內之事,萬不敢邀功。”我謹小慎微地回著話,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一旁的皇后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淺淺的擔憂,悄無聲息地低下頭去。 “和兒公務繁忙,對你多有疏忽,也是無奈之舉。哀家不管你先前同何人琴瑟和鳴,可你進了東宮就萬不能有二心,這是本份亦是婦道。”太后神情肅穆,說出來的話,更叫我整個人打怵,身子僵冷。 “太后娘娘此話何意,臣妾不是很明白。”我的心幾乎就要吊到了嗓子眼,心里實在委屈,快三年了,我都沒有再見過齊修賢,更沒有擅自離宮。阿幼的身世,我更加不清楚了。而太后的口氣,分明就是話里有話。 我甚至想到,我與成章和的三年之約,太后娘娘是不是也知道了? 太后見我神情茫然,便改口道,“許是哀家得來的線報有所出入,也不得而知。哀家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無風不起浪,瑤兒平日也得對和兒主動些,免得叫有心之人逮牢了一點風聲,而大做文章。” 我只想早些離開這里,并不想再爭辯什么。還有三個月,我再忍一忍,期限一到,有了和離書,太后娘娘自然不會多說什么,又何必在因為一句話較真,而自亂陣腳。 太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怕只怕,這些年的艱辛,卻給他人作了嫁衣啊!” 話音剛落,只聽得皇后一聲令下,便有兩個太監從外來帶進來一個五花大綁的老婦人。婦人的身上滿是血跡斑斑,沒有一處的皮膚是完好的,臉上亦是沾滿了血垢,淺褐色的眼眸里滿是恐懼,瑟瑟發抖地跪到在地,“太后娘娘饒命啊!” 我看了一眼,確不是認識的人,又見她血rou模糊,怕是受了不少的苦頭,便不忍在看,默默收回目光。 一旁有太監瞧著蘭花指,輕揚拂塵,厲聲斥責道,“大膽刁婦,還不快從實招來!” 那老婦人看向我,伸手指了過來,哆哆嗦嗦道,“三年前,是民婦的老伴,親手把孩子交送到太子妃娘娘手里的,這孩子的右耳后有一道暗紅的胎記,民婦不會記錯的。” 我當下就反應了過來,辯駁道,“你胡說,我并不得認得你。又何來三年前的事?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太子妃謹言,”太后輕咳一聲,又冷著面孔吩咐身旁的女官,“去瞧瞧,可否屬實?” 女官伸手輕輕翻看了阿幼的右耳,而后拱手回稟道,“回太后娘娘的話,確實如此。” 我心里清楚,阿幼并非我和成章和的孩子,但確確實實,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世和來歷。 “如此,這孩子便不是和兒的親生骨rou了,”當即太后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瑤兒,你且說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整個人如同深陷在泥潭之中,偏偏成章和又不在,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拿捏,只是硬著頭皮,一口咬死,“回太后娘娘的話,這孩子的五官和太子殿下足有七成相似,又怎會不是殿下的骨rou。這婦人怕不是受了什么小人恩惠,才如此大言不慚,妄圖從中挑撥,其心可誅。” “太子妃娘娘,證據確鑿,民婦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天家啊!”老婦人說著又趴在地上朝太后磕了幾個響頭。 我冥思苦想了一番,倘若那晚遇見的老翁,當真是他的老伴,那她就沒有撒謊。可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承認,于是再次否認道,“阿幼長這么大,來來回回見了這么多人,知道他身上哪里有胎記,再尋常不過,你以這個作為證詞,難道不覺得荒唐可笑嗎?” “太后娘娘,民婦說的句句事實,絕無半點欺瞞!”那老婦人見我如此咄咄逼人,也不回話了,只是一個勁地磕頭。 太后一直沒說話,倒是皇后起先開口,聲音寡淡卻不失溫和,“太子妃,你可知道這老婦是何人么?” 我一緊張,莫不是這里頭,又有其他的什么隱情,是我不知道的。可眼下也容不得我多加思索,只能搖頭,“回母后的話,臣妾不知。” “這婦人,原是在寧王府上當差的。三年前,寧王世子膝下才出世的孩兒,突然消失不知去向,”皇后眼低隱約有些不忍,繼續道,“這是罪臣之子,而你父親曾與寧王十分交好。” 皇后的話,讓我徹底清除了事情大致的來龍去脈。我雖不懂政事,也不愛聽,但坊間傳聞也略知一二。寧王是成章和的五皇叔,先帝未曾駕崩前,幾個王爺為了皇位打得不可開交。期間寧王犯上作亂被貶,流放西涼之地。可仍舊死心不改,私下招兵買馬,妄圖取帝位而代之,后被擒拿。 先帝仁慈,不忍再看兄弟間手足相殘,便將其軟禁了起來,該有的俸祿一分不少。可到底是有了反心,先帝過世后不久,寧王也突然薨了。在躲避追殺中,寧王世子也下落不明,而他自小也和成章和感情深厚。 我怎么也想到,這是寧王世子的孩子。成章和實在膽大,站在皇上的立場來說,這就給仇人養孩子,換誰不氣。還是他那木魚腦袋會以為,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可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么紕漏,成章和再混蛋,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而這個襁褓中的嬰兒,哪里會懂大人的紛爭? 我定了定氣神,剛想說什么,便聽到外頭一陣混亂,傳來太監惶恐不安的聲音,“殿下你不能進去啊!” 第58章 太后見他不守規矩, 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徹底震怒了,“和兒, 你這是在做什么?” 成章和進殿之后, 也不行禮,而是徑直走了過來, 把我從地上扶起,“你不用跪。” 他向來識大體, 可見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沉聲走到那婦人面前,眼里似有驚濤駭浪, 陰森可怖,“把你剛才的話, 再說一遍。” 那老婦人誠惶誠恐地抬起頭來,面向成章和, 戰戰栗栗道,“回太子殿下的話......” 成章和眼底浮起了一絲殺氣, “想好了再回答。” 而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卻很快收起了右手, 似乎刻意在掩飾著什么, 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 而在下一刻,那老婦人卻突然改變了口吻, 涕淚漣漣道,“是民婦一時糊涂,無中生有,冤枉了太子妃娘娘。” 此言一出,殿內噤若寒蟬, 太后同皇后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我心頭壓著的一塊石頭,終于墜了地。自古帝王多疑心,當年寧王謀反,爹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險些助紂為虐。先帝惜才,并未追責爹爹,皇上更是重用爹爹,這一樁樁改朝換代,可謂是險象環生,能戴罪立功,已是萬幸。我縱然是個木魚腦袋,也萬不敢做欺君罔上這種事。 可因先前跪得太久,雙膝一直發軟,眼前更是漆黑一片,根本聽不見旁人說了什么,迷糊中有個溫暖的懷抱摟住了我。 醒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又四處看了看,果真并不見阿幼。我火急火燎地下榻,念叨著要去找阿幼,卻在門口被成章和攔下了。 他和我一樣,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擔憂,“你醒了?” “阿幼呢?” 我揪著他的袖子問,“阿幼在哪里?” 阿幼雖不是我親生的,可這幾年含辛茹苦,傾盡真心,我們兩個之間早就產生了濃厚的感情,同親生的沒有任何分別。 可成章和的神情告訴我,事情恐怕不妙。 “皇祖母喜歡阿幼,所以想留他在福康宮住上一段日子。” “成章和,阿幼在他們的眼里意味著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寧王是罪臣,是要跟你父皇搶皇位的罪臣,罪臣的后輩子孫有活路嗎?”我越想越覺得兇多吉少,也為成章和的懦弱而感到可悲,冷笑道,“你要是做不到,又何必允諾?阿幼,他雖不是我們的親骨rou,可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嫡親的孩子。我要去找他回來!” 我不由分說,就要往宮外走去,卻被他死死地拽了回來,“謝瑤,我比你更擔心阿幼,可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你冷靜點。” 我掙脫開來,抹了抹淚水,紅著眼,“那你把阿幼還給我。” 成章和的掌心松了又緊,卻始終不肯給我一個承諾,只是道,“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阿幼到底怎么樣了?”我不敢相信,自己不過睡了一覺,就發生如此大的變故。我不能接受也很自責,如果我當時沒有昏倒,我一定抱著阿幼不松手。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當初能早點告訴你真相,也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他看起來十分自責和懊惱。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是想告訴我,阿幼再也回不來了嗎?”我整個人突然打起了寒戰,嘴唇哆嗦著,雙手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