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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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義正言辭的話語,把我給逗樂了,好像他什么時候,曾經(jīng)對我留情過一樣…… 我現(xiàn)在擔心的不是成章和這個草包,會如何秋后算賬?我擔心的是,萬一良娣有個三長兩短,我在這宮里豈不是又少了個可以說話的人? 于是不管成章和多么齜牙咧嘴地看向我,我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關切道,“良娣,你有沒有覺得哪里疼?或者哪里不舒服?要是有,一定告訴你我,我要知道是這樣,下手就不會這么重了!真的對不住……” 陳良娣看著我,依舊一臉柔和,但話茬卻被成章和搶了過去,“你這個虛情假意的女人!婉兒,我們走!” 于是他一把橫抱起陳良娣,急步離去,并且毫無征兆地撞倒了我。 我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在地上,雖然地上有厚厚的積雪,但畢竟是三九嚴寒,本來身子就冷,這一摔就更加不得了! 太痛了!我險些喊出來,但因為看到成章和并沒有走太遠,我也只好活生生忍住了,硬是死咬著嘴唇,忙叫紅桑將我攙扶回了屋內(nèi)。 這一路走來,身上又疼,心里又委屈,那感覺可真不好受。紅桑拿來傷藥,仔仔細細問我摔倒了哪里,又馬不停蹄地給我上藥。 我本來也不是個膽小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方才成章和的神情,我就害怕。越想越怕,于是,我沒皮沒臉,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跟紅桑說,“我想阿娘了!也想爹爹!” 紅桑用手指輕輕擋住我的嘴巴,搖了搖頭,“小姐千萬不能這么說,有些事,嘴上不提,漸漸地也就忘了……” “奴婢知道小姐委屈,奴婢也會一直陪著小姐的。”紅桑輕輕撫了撫我的背,又用帕子擦去我眼角的淚痕。 從前,齊修賢再怎么欺負我,我也沒哭,就算是哭,也沒有這么傷心。我真的也是頭一回遇見這樣的神情,誓要把我拉入那阿鼻地獄,才肯罷休。 我不能想阿娘,那齊修賢,總可以吧! 第10章 想到這里,我就跑到書案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給齊修賢寫信。 我越想越覺得委屈,從小到大爹爹和阿娘都把我捧在手心,舍不得打我罵我,頂多就是黑一黑臉,可怎么到了這里我卻要遭這樣的罪? 我哭得很兇,手一直抖著,根本沒辦法下筆,我還想到齊修賢,他曾說過,這輩子都會好好照顧我的,現(xiàn)在呢,卻連個人影也見不到。 他要是知道我受了這樣的委屈,又會怎么想? 可最后的我,還是害怕齊修賢擔心,信紙上寫下寥寥幾字,‘一切都好,勿念’。 其實就這么幾個字,我就來來回回寫了好幾遍,剛開始想著要把今日發(fā)生的事通通告訴齊修賢,可我想著,就算他真的知道,又能奈成章和如何?他是齊家的獨子,也是齊家唯一的希望,他的身后是整個齊家,若為了我這樣的事,而去質(zhì)問成章和,那才叫糊涂。 桌案上,地面上通通都是我扔得廢紙,紅桑都一一替我拾撿起來,又默默投到了火爐之中。 “小姐,你不要這樣,”她上前抓住我的手,眼眶里也滿是淚水,小聲勸慰,“將軍和夫人要是知道小姐這么傷心難過,那一定會肯自責。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意看到小姐,那往后咱們閉門不見就是,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傷心,不值得……” 我輕輕推開她的手,又抹了抹淚水,面無表情道,“紅桑,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她點了點頭,“奴婢在外頭守著小姐。” 終于,她悄悄地退了出去,我看了看眼前的一地狼藉,突然感慨年少時的狂妄自大,總以為走得再遠,都不過是一堵宮墻罷了。 可事實卻很殘忍,我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想什么便做什么,毫無顧忌,因為我的身后是垂垂老矣的爹爹和阿娘。 屋子內(nèi)很寂靜,爐子內(nèi)燃著沉香,這玩意是夏日雷雨天氣時,助眠佳品,而我卻從中挑出另一縷思緒來。 那枚同心玉佩…… 我和初七相識是在上元佳節(jié),那年,長街相遇,雨霧蒙蒙之下,飄著的就是這縷沉香。 我飛快將玉佩找了出來,對著外頭的雪光看了看,又收回掌心,初七曾說過,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心中虔誠祈禱,上蒼就能聽到。 “上蒼保佑,”我說,“保佑爹爹和阿娘平平安安的,保佑自己能早日找到初七,還有就是……保佑成章和吃飯沒有筷子,喝水沒有杯子,睡覺沒有良娣!” 我說完,將玉佩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繼而又在榻上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直到我肚子里的蛔蟲響起,才想起,填飽肚子比什么都要重要。 成章和什么的,讓他見鬼去吧! 我跳下床,喚了幾聲紅桑,可她沒有應答,于是我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四處尋找她的身影,也瞧不見人,待走到偏殿的時候,她還是不在。 正在四處張望時,抬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桌子上放了一碟翠綠的青梅,那模樣,水水嫩嫩的,讓人止不住饞涎欲滴。 我想,紅桑這丫頭大概是跑到什么地方去野了,我在這兒吃著青梅,等她回來就好。 有點不好意思的是,這青梅酸酸甜甜的,別提多好吃的,應該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于是稍不留神,沒有克制住自己,眼看著滿腦子大碟青梅,已經(jīng)剩下沒幾個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紅桑回來了,她手里還捧了只月白色花盆,心事重重地走了過來,她顯然沒猜到我會在這里,看到我時候,嚇了一大跳,慌忙將花盆藏到身后,硬著頭皮走了上來問,“小姐,這些青梅你都吃了?” “是啊,挺好吃的,”我說著捏起一枚,送到她嘴里,開懷笑道,“紅桑我沒事了,你別太擔心。你手里拿著花盆做什么?不會是想去替我報仇嗎?” “沒、”紅桑嘴里鼓鼓囊囊,慌忙解釋,“是奴婢瞧這院子里太過素雅了些,便想著栽種點什么花兒,小姐見了也喜歡,就不會總想著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瞧你,這些活吩咐給他們?nèi)ゾ褪橇耍挥媚敲葱量嗟模蔽依拢肿聊チ艘粫海@丫頭果然懂事貼心,可轉(zhuǎn)念一想,好想也不對,便開口道,“可現(xiàn)在是冬天,太冷了,種下去的花也活不了啊,你這丫頭在想什么呢?” “小姐,這碟子青梅……”紅桑突然用一種很心疼的眼神看著我,欲言又止。 “嗯,好吃!”我說道,吃完了最后一枚,“你有什么話快說,別吞吞吐吐的,還有就是,你回頭替我去瞧瞧陳良娣,看她有沒有傷著哪里,順帶給她送點板栗糕過去,她喜歡的,我就不過去了,省得被人討嫌!” “小姐,這碟梅子是太子殿下送來的。”她輕輕地說了一句。 “什么?!”我有些震驚,一陣反胃,擰著眉問,“他為什么要給我送這個?” “小姐,奴婢原想著找個壇子給埋了,眼不見心不煩的,可……”她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了。 “我……”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氣炸開了,這個人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嗎?還是存心又給我找不痛快? 青梅的酸梅開始在嘴里回蕩,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其中的用意。 酸? 酸…… 酸! 我腦海里突然靈光一現(xiàn),登時咬牙切齒,險些罵娘。 “紅桑,成章和是在說我吃醋!” “小姐,興許太子殿下并不是這個意思……”她膽怯地看了一眼,默默地低下頭去。 “豈有此理!我今天一定跟他說清楚,我沒有吃醋!”這種被冤枉,被誤解的滋味真的特別不好受,可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給我送青梅呢? 為什么先前太后賞良娣鐲子的時候不送,偏偏是這個時候。 我想了想,應該是和良娣說了手上這只鐲子的由來,她又把話告訴給了成章和。 事實就是,陳良娣的無心之舉,卻被成章和拿來大做文章!實在太過可惡,一個男人的氣量比那針眼還要小,真不知道是怎么坐上這儲君之位的? 可也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被冤枉去了,成章和他再兇,再狂,總不能因為這事就借題發(fā)揮,要了我的命吧!說清楚了,也省得日后麻煩! 我想著去良娣那里找成章和,卻被紅桑一把攔住,說道,“奴婢知道小姐是想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可不日就要回門了,若在在節(jié)骨眼上出了差池……” “回門?”我一時怔住問她,“就是說我可以出宮了?” “是啊!小姐,太子殿下畢竟是你的夫君,要是你們之間鬧得不愉快,往后日子雖不能說難過,但一定不會好過。君是君,臣是臣,哪怕太子殿下因此而降罪了謝家,那也無人敢與皇家抗衡啊!” 我從門外收回腳,長吁一口氣,“只要我出了宮,就一定有辦法見到齊修賢了!” “小姐,”紅桑上前捂住我的嘴巴,緊張兮兮道,“切莫胡言,小心隔墻有耳。” 我恍然大悟,點點頭,“對對對!只要這一回,我出了宮去,見到齊修賢約定好,那我以后還是可以偷偷寫信給他,只要謹慎一點,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 這大概是我進了東宮以來,唯一盼到的一點希望了。雖然光亮不大,但足以讓我在成章和面前,收收性子,若有必要,說些討好,阿諛奉承的話,也是可以的。 可就在第二天,成章和就出現(xiàn)在我的殿外,我不知道他要來,我以為是紅桑在外頭敲門,就去開了。 于是毫不意外的,我一臉倦意,頭發(fā)蓬松,衣衫凌亂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驚得我連連倒退幾步,飛速轉(zhuǎn)過身去,護哪里都不是,只能捂住臉問道,“你、太子殿下怎么來了?” 他像了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情形,一點也不驚訝,語氣平和道,“明日回門,可我有公務在身,離不了東宮,不如你自己一個人回去罷。自然,我也不會讓你謝家失了顏面,該給的禮數(shù),我已命禮部備下……”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也會替你想好一個不那么難堪的理由……” 他不去? 我也不知怎地,聽了這話就是渾身不自在,這人的臉皮已經(jīng)厚得無可救藥了!說是不會讓我謝家失了顏面?太子妃回門,太子不去,這話擱誰聽了,都會笑話我謝家,才進東宮,就被打了冷宮吧? 這樣一來,讓爹爹如何在眾朝臣面前直起腰板?自小,爹爹就一直以為為傲,阿娘也總在旁人面前夸贊我。 成章和這么做,就是往他們臉上打了狠狠地一記巴掌? 我能忍嗎? 我雙手死死地攥在一起,好久沒有回答。 成章和問我,“為什么不說話?” 我木訥地轉(zhuǎn)過身去,陰著臉笑了笑,“太子殿下自當以公事為重,可我想到一個更好的理由!” “你說。”他大概沒想到,我不爭不鬧就答應了,于是神情也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能辦到的,我一定答應。” “太子殿下不想陪我回門,那么可否以身子不適為由?”我問,直勾勾對上他的目光。 他很快躲開了,點了點頭,問我,“還有呢?” “沒了,太子殿下請慢走,我就不送了。”我的語氣比他的還要輕淺,其實心里甚至還有一丁點的偷樂,因為這樣,我去找齊修賢,也方便多了。 “好!”他說,轉(zhuǎn)身離去。 他才一轉(zhuǎn)身,我連忙就換了副面孔,偷樂起來。沒想到這人,又折返了回來,把我嚇得一驚一乍的。 他察覺出了我的神情,問我,“你那么緊張做什么?” “太子殿下突然到訪,我心里沒準備。”這個回答,算是滴水不漏了。 “我忘了問你,先前你……在獵場上,”他說,“身子好了嗎?” 我心想,這人在這里貓哭耗子裝什么假慈悲呢?新婚之夜,他是怎么罵我的,這么快就給忘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在想什么?”他顯然對我這一愣一愣的神情有些不滿意,也不等我回答,便說道,“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御醫(yī)給你復診,宮里最不缺的就是名貴藥材,你以后要按時服用。” 我:“……” 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莫不是那晚被床榻劈開了良知?竟這般關心起我來? 他哪里就會這么好心?該不會因為我傷了陳良娣,他想除之后快吧!把毒藥下在這湯藥里,又有御醫(yī)做掩飾,神不知鬼不覺啊! 可我也不能不答應,萬一激怒了他,尋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抹了我脖子,那不是死得更慘? 想到這里,我就脊背發(fā)涼,于是點頭說道,“如此,就多謝太子殿下厚……” 他果然沒性子,沒等我謝恩,人就不見了,比那晚的耗子竄得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