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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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男人嘴毒起來,根本就沒女人什么事! “豈有此理!”我奮身從榻上坐了起來,也顧不上穿鞋子,就是往外沖。 紅桑一把拉住我,拼命勸道,“小姐,你要冷靜一點,奴婢以為,太子殿下既然送了這鐲子,無論真心與否,這對于你和將軍府來說,都是是好事啊!” “什么好事?”我反問道,“你是想讓我戴上這鐲子,然而告訴陳良娣和朝臣們,其實太子很喜歡我。太子喜歡我,那么其他人對爹爹多少會有些忌憚?” 紅桑松開手,默默點了點頭,“進宮之前,夫人特意叮囑,要小姐在宮里務必謙和些,也不能與旁人借下仇怨。太子殿下雖然鐘情于良娣,可畢竟小姐才是太子妃,外人面前自當恩愛些。” “恩……愛?”我不由自主地擰起了眉頭,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可細想了想,紅桑說得不無道理。爹爹年事已高,膝下又只有我一個女兒,他征戰沙場多年,戰功赫赫,可伴君如伴虎,自古以來,又有多少朝臣因為功高震主,而落得個凄慘下場。 爹爹cao勞了一輩子,我這個做女兒的,總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而讓他老來無依吧…… 想到這里,我的思緒漸漸飄到宮殿外,我握著鐲子,慢慢走到窗前坐下,看著外頭鵝毛般的大雪,突然有些惆悵。 我帶著鐲子,又轉了轉手腕,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齊修賢,從前我們兩個總喜歡在冬日里堆雪人,打雪仗。 齊修賢堆得雪人很丑,丑也就算了,還非要說像我?我自然不依,便捏了個雪球,往他衣領子里塞。 那雪球足足有石榴那么大,一鉆進他衣服里,那滋味別提有多涼爽了!每回這個時候,他總會一把扯住我的耳朵,氣得齜牙怒吼,“謝瑤,我這身衣裳是阿娘親手做的,你得賠我。” 于是這個時候,我就會耍賴,先跟他打打太極,東拉西扯些沒用的東西,比如等年關將至,宰了爹爹的棗紅馬,給他織件大紅袍,再不濟,隔壁阿嬸的老羊,看著也命數將近,宰了做件小襖子。 我說這些話,齊修賢就更加生氣。他一生氣,就擰我另一只耳朵。我每次也總是搶先一步,在他出手之前,就假裝什么頭疼啊,腳疼之類的。 這個辦法,屢試不爽,齊修賢雖然心里泛嘀咕,我這是不是裝的,可每回,他的擔心總會打敗心中的猜忌。 而我,不戰而勝。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道,“紅桑,給我研磨,我想寫封信給齊修賢。” 紅桑聽了,卻一動不動,“小姐……” “算了,我自己去!”我站起身走向求案。 說起來,這齊修賢可真是沒良心,雖然后宮之中,男子不能隨意出入,但他好歹也是個執金吾,哪怕稍稍利用職務之便,托人捎幾句話給我,這樣的事,他總能辦到吧…… 可我一想,他興許是忘了。 我提筆在紙上劃了幾劃,卻猛然間想到,這信寫了,要怎么樣才能交到他手里呢?再說了,我們之間也不曾有過什么約定,我這信就算送到他手中,大概也會被他手下中那些厚厚的公文給覆蓋了吧…… 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寫什么給他,又要說什么?我總不能告訴他,昨晚我和成章和打架,把床給拆了吧? 可不說這個,也沒什么好寫的。 總不能說,我想他了。 反正我是說不出口。 于是,我整整愣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有寫出一個字來,索性把筆扔下,拋去殿外看積雪。 順帶也把紅桑拉上,又找了幾個太監宮女,一起打雪仗。可這場雪仗,打得實在沒意思,太監宮女們因為我是他們的主子,根本不敢下重手,雪球還沒落在身上,就掉了,碎得稀巴爛。 而紅桑就更過分了,我捏一個雪球,她就上前問我一句,“小姐要不要喝點姜湯暖暖身子?” “小姐,要不要加件衣裳?可別凍著了?” “要不要……” …… 我拍了拍了自己的耳朵,我覺得自己的耳朵,很快就要生繭了! 可,天并無絕人之路啊,正當我愁著應該找誰打雪仗的時候,陳良娣突然出現了。她換了身粉嫩的桃花衫,遠遠望去就像仙子下凡一般,一瞬間,寂靜的冬日里仿佛開盡了春花。 我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良娣要不要和我一起打雪仗? 她輕輕點頭,說了聲好。誰知她身旁的丫鬟稍稍拉了拉她的袖子,輕聲道,“小姐,你難道忘了嗎?適才太子殿下特意叮囑過的,不讓你在外頭待太久,以免風寒入體,更何況,你先前為了救太子受的舊傷還沒好,要是再凍著了,殿下親手熬的藥湯可就糟蹋了,奴婢也不好向太子殿下交差啊!” 這丫鬟微微低著頭,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陳良娣的臉龐上,似乎在等她的回應。她先前說的話,字字句句都不離成章和,我倒什么感覺,更多的是驚詫和好奇。 像成章和這樣的人,也舍得放下身段,親自熬藥?藥苦味烈,自不必說,那尚藥房里指不定有多少只耗子呢?我真的不敢想,一臉碳灰的成章和埋頭守在藥爐前,該是什么樣的光景? 許是那丫頭說的話,起了作用。陳良娣笑了笑說道,“jiejie,我來是想送一樣東西給你。” 第9章 “什么東西啊?”我好奇道。 她笑著從袖中掏出一只小錦盒遞給我,里頭是一對精致的白玉耳墜,哪怕是現在陰暗的天空下,也綻放著異樣的光彩。 “好看!”我忍不住伸手接了過來,捧在掌心,愛不釋手,隨口問道,“這該不會也是你親手做的吧?” 陳良娣點了點頭,低眉淺笑,“jiejie,我來給你戴上吧……” “好啊好啊!那就有勞良娣了!”我耳墜子遞給了她,微微側臉,一臉笑瞇瞇。 沉甸甸的耳墜子,冰冰涼涼的,輕輕搖晃時還會發出碎玉的聲音,很是好聽。紅桑又去殿內取了銅鏡給我,果然,這墜子把我也襯托地略有些恬靜溫順的模樣了。 陳良娣的此舉,讓我再一次肯定了,她是個好姑娘。今早在福康殿的時候,太后賞她鐲子的時候,她就朝我看了好幾眼,臉上寫滿了擔心和不安。 她送我這玉墜子,定是怕我心里難過,回頭又該胡思亂想些什么。我也是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哪位天神,我以為進了東宮,是絕望和孤寂,是冷冰冷的面孔,卻沒想到,我竟能遇到這樣的一位姑娘,何其幸哉! 我抬手輕撫耳墜的時候,手腕上的紫玉鐲子,不經意間從衣袖中滑了出來。 我反應靈敏,忙垂下手去,可這一幕還是被陳良娣看到了。 她的眼里閃過一絲憂郁,隨即,若無其事一般笑道,“jiejie手上戴的這只鐲子很是好看,能不能給meimei瞧一眼?” 我覺得有些難堪,可轉眼一想,我心虛什么?陳良娣未必就知道,這只鐲子是成章和送我的。我要是不給她看,她才會覺得這其中另有隱情呢! 于是我大大方方地把手遞了出去,朝她笑了笑,有胡亂掰扯道,“良娣,你喜歡堆雪人嗎?” 可是她卻沒有回答我,而是盯著鐲子靜靜地發呆,許久才開口,“jiejie,這只鐲子是殿下送的吧……” 我沒回答,心想著,天下鐲子千千萬萬,這只也沒什么特別的,她為什么一眼就能認出來?或者說,她根本就是瞎猜的? 我有些膽戰心驚,偷吁了一口氣,“怎么會,這只鐲子成色那么差,品相那么爛?怎么可能是太子殿下送的?他好意思送得出手嗎?” 我這么說,一來是為了不讓陳良娣心里難受,早就聽聞他們恩愛有加,如今我進了宮,生生攔在他們中間,我要是她,我也生氣,二來我是真的嫌棄成章和送的這勞什子玩意,要是齊修賢送的,那就大不一樣了,哪怕是顆草,我都覺得眉清目秀。 “我認得這鐲子,當初是殿下同我一起去挑選的式樣,他原想著是要等到……”她的話語戛然而止,神情有些黯淡,但看得出她一直強顏歡笑。 “等到什么?”我問出口時,才覺得自己太過缺德了,這副傷心的模樣,想來這個鐲子應該與她有什么關聯。 “沒什么。”她笑笑,這一會更加顯得落寞了。 我心中暗罵成章和這是鬧得哪一出?我頭一回見一個男人這么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既然這鐲子本該是陳良娣,他送我又是怎么回事? 情急之下,我輕拍了一下腦瓜子,神情有些浮夸,驚訝道,“啊!良娣,我想起來了,這只鐲子呢,不是太子殿下送給我的,是我問他拿的!” “拿的?”陳良娣一臉不解。 “就是,今早太后送了鐲子給你,我心里難受,我吃醋啊!”我說這話時,臉紅得像個猩猩屁股似的,好在陳良娣并沒有發現,只是靜靜聆聽著。 我這話,可算是和成章和說的,栽到一起去了,絕了!就像我們兩個人相商好了一樣! “是這樣,我剛剛呢去書房找過殿下,我把話也挑明了說了,正好,我瞧他桌案上正好就放著這個,”我隱隱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倒吸了一口涼氣,繼續道,“我便叫他給我。他當、當然不肯,然后我情急之下呢,就把他旁邊的硯臺給搶了過來,我說,‘你要是不給,我就把它給砸了’……” 說到我自己都想笑,一直強忍著,生怕被陳良娣看出破綻。 “所以,殿下就用鐲子換了硯臺?!”陳良娣一臉狐疑,半信半疑。 我撓了撓腦袋,掩飾心虛和膽怯,“是啊!” “其實我也不喜歡這鐲子,戴手上還礙事,不如你替我轉交給太子殿下吧!” 可我摘下手鐲時,她卻制止,但很顯然,她的神情要輕松自然了許多,柔柔道,“殿下金口玉言,他既然已經把這鐲子贈出,jiejie又豈有退回去的道理,如此不就失了殿下的顏面嗎?” 于是我又乖乖把鐲子戴回手上,眼角余光偷瞟了陳良娣一眼。這姑娘,果然愛成章和愛得深沉,知道這鐲子在我手上,非成章和本意時,終于又露出了難以得見的笑容。 這成章和可真是個礙腳石。 心結算了打開了,陳良娣也沒有先前那般悶悶不樂,而是起先開口問我,“jiejie,我自小在瓊州長大,到了京都之后才算見了這一場場冬雪,可要說起打雪仗,我從來都沒有玩過啊,jiejie可千萬不能嫌我笨手笨腳的!” “怎么會?來,我教你!”我牽上她的手,走到殿外廣闊的地面上,弓腰在欄柱上捧上一坨雪在掌心,握成球狀,放在她雪白的掌心,“待會我跑遠些,你就拿這個砸我,不用心慈手軟,看看到最后,我們誰砸中最多,多者為勝。” “好!”陳良娣應下了。可她身旁緊跟不舍的丫鬟有些不放心,勸道,“小姐,你身子弱,外頭天寒地凍的……” “我沒事,我就玩一小會兒,殿下不會知道的。”她說著,不再理會丫鬟,快步朝我奔走了過來。 這場雪仗,打得那叫一個激烈,可就是……陳良娣她跑得有點慢,躲雪球的時候,也不算靈敏,我到最后,看著她身上東一塊西一塊濕漉漉的樣子,心里有些慚愧,我怎么就這么不知道憐香惜玉? 陳良娣善解人意,又是很細心,她早就看出我眼里的擔憂,趁著我愣神的功夫,一顆雪球啪地一樣,正中我肩膀。 打雪仗果然還是要盡興些,陳良娣她懂這個道理的,也喜歡這樣大汗淋漓的感覺。 “好呀!你竟敢偷襲我?!”我心中樂開了懷,揉了雪球,也朝了她砸了過去。 雪球剛剛飛出去,我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成章和的聲音像只寒鴉一樣,呱呱呱地叫了起來,“放肆,你這個瘋女人在做什么?還不快住手!” 我倒是想啊,可雪球不讓啊!它嗖地一聲,就奔著良娣的臉龐去了……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良娣如花似玉的臉龐上…… 陳良娣沒來得及回避,雪球砸到臉上,她吃痛地叫了一聲,倒了下去。成章和火速趕到她身旁,穩穩地攙住了她。 眼前一幕,讓我直冒冷汗,忙跟著上前去看看有沒有傷到哪里?我手還沒夠到良娣的臉龐,成章和就一把將我推開了,神情就像是被惹毛了的獅子,恨恨咬牙,“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婉兒要是個三長兩短,我一定饒不了你!” 我一聽話這話就來氣,當場辯駁道,“這也能賴我?要不是你突然出現,良娣她早就躲開了!” “婉兒她不會打雪仗,她身上還有為了救我而留下的舊傷,要不是你非要拉著她打雪仗,會是這樣嗎?”成章和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懷里的美人,更沒心思傳太醫,一門心思怕都用在了和我斗嘴皮子上了。 人命關天啊,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成章和你不要無中生有,血口噴人!”我懶得再理他,忙傳了太醫,又去看陳的強勢。 “我無中生有?”他反問道,義憤填膺,“我都親眼看見了,你拿那么大的雪球砸她,她身子那么弱,怎么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這個男人真的越來越無可理喻了。 于是我只好遞給他一個白眼,鼻子發出一聲冷哼,“草包!” “你說什么?” “我說,你要是覺得我不對,我惡毒,那你就殺了我!”他明明聽見我罵他草包,還特意又追問一遍,敢情這兩個字,聽著新奇,心中舒暢? “殿下,jiejie,你們就別吵了,”陳良娣離開了成章和的肩膀,慢慢站直了身子,一臉焦慮道,“是婉兒自己要讓jiejie教著打雪仗的,殿下若是因此怪罪了jiejie,婉兒豈不是成了罪人了?” 我心中對良娣又是一頓夸贊,我覺得,要是我有權有勢又有財,我一定會替成章和尋一個最好的大夫,他不光眼睛不好使,腦子也有些不清不楚的! “今日,看在婉兒的面子,我暫且就饒過你!如若再犯,就別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