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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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嘉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淑妃: “母妃!?” “您打我?!” “打的就是你!”淑妃鳳眸寒光一閃而過:“你知道她今日回來,還穿著一身紅衣去御花園?” 謝令嘉氣急,她蹦起來道:“我穿紅衣怎么了?我去御花園怎么了?” “憑什么她能穿紅衣我不能?這御花園又不是她一個人的我憑什么不能去?” “就憑她是嫡女!”淑妃站起來厲聲喝道,她鳳眸微瞇:“你是不是忘了本宮跟你說的話?” 謝令嘉緊咬下唇就是不松口,她梗著脖子道:“我沒忘,我就是故意的!她是嫡公主我也不差!憑什么我事事都得落在她后面?我要什么東西都要挑她挑剩下的?” “您一直說父皇寵她,可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父皇若真寵她,怎么會放任長寧侯做那些?怎么會把她嫁給區區一個侯爵?” 淑妃看著她,倏地平息了怒氣,她笑道:“你覺著你父皇把她嫁給長寧侯是不喜歡她了?” 謝令嘉沒說話,但那神色卻是明顯同意了淑妃的說法。 “你覺得長寧侯不過一個侯爵配不上大公主是嗎?陛下這么做是委屈了大公主是嗎?” “可要是比起二公主和三公主呢?”淑妃冷笑著問她。 謝令嘉恍然。 二公主謝令蕪,三公主謝令慈,一個在乾元三年和親去了萊夷,一個在乾元五年和親去了羌戎。 而現在,是乾元六年。 謝令嘉幾乎瞬間就意識到了什么,嘴唇隱隱顫抖:“母妃……” 淑妃道:“你現在看不起長寧侯一個侯爵,可到時候,你別說一個侯爵,你就是能留在大啟都算是上輩子燒高香了!” 謝令嘉這時候才有點慌,她搖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母妃那么受寵,父皇又那么疼愛我,不會像對二皇姐和三皇姐一樣對我的!不會的……” 淑妃絲毫沒有安慰她的意思,道:“我受寵?”她嗤笑著:“貴妃娘娘受寵嗎?協理六宮,怎一個風光了得,最后三公主不還是被送去了羌戎?皇后娘娘也受寵,可其母家威遠將軍不還是得上交兵權,大公主不還是被迫嫁給了長寧侯?” 皇上嘴上說的是迫不得已,可要是皇帝當真不愿意,長寧侯又豈能成功尚公主? “你是覺著你母妃我比皇后娘娘還要受寵,還是覺著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比大公主還要重?” “不會的……母妃!母妃你救救我,我不要去和親,我不要!”謝令嘉拼命地搖頭,早已哭的梨花帶雨,不成樣子,哪還有剛才那一副敢跟謝令從對著叫嚷的模樣? 淑妃輕嘆一聲,恨鐵不成鋼道:“我早就跟你說了要跟大公主打好交道,平常多去看望看望皇后娘娘,到時候陛下真的下定決心,還有人為你說說情,可你就是不聽,一心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謝令嘉抽噎著:“可、可父皇下定決心了,大皇姐還能阻攔不成?當、當初三皇姐的事,大皇姐不也去求情了吧,最后、最后還不是沒成?” 淑妃氣急:“我不說聰明一世也絕對不傻,怎么生了你這么個蠢女兒?” 謝令嘉縮縮腦袋,涕泗橫流,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淑妃無奈,只好將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同她好好理一理: “你二皇姐嫁的是什么人?是萊夷的國君!你三皇姐嫁的是誰?是羌戎的三王子!”淑妃看著她:“你是不是覺得你二皇姐嫁得好?” 謝令嘉沒敢應聲。 “沒錯,一國之君比之一個王子不知強了多少。但你看看那萊夷國君多大年紀了?他都能做二公主祖父了!現在瞧著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是等再過幾年人沒了,你二皇姐就是去當寡婦!” 謝令嘉臉色一白,卻又不能反駁什么。 “大公主去給三公主求情,你瞧著是沒改變什么,可若沒有大公主,三公主的下場跟二公主也差不到哪里去!” “羌戎三王子能文能武,素有賢名,最重要的是與三公主年紀相仿!三公主嫁與他,有大啟的支持,那他成為羌戎下一任國君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屆時,三公主便是羌戎的王后!” 淑妃認真地看著她:“三公主同大公主交好就是同太子交好,等太子繼位,有新帝的支持,那羌戎國君旁的不說,對三公主不得客客氣氣?” 謝令嘉陷入了沉默,淑妃無奈嘆一口氣,道:“我自幼受父兄寵愛,進宮后又有陛下疼寵,沒什么遺憾,最大的擔心就是你。我對你沒別的奢望,只盼著你不會如二公主三公主那般,可你就是不聽我的話,我……哎!”淑妃一手扶著額角,只覺得頭疼得緊。 “那現在怎么辦啊母妃?我、我剛才碰到太子皇兄了,他、他說——” “他說什么了?”淑妃腦袋正疼著,聞言隨口問了一句。 謝令嘉哭的越發大聲:“他說前些日子百濮遞國書來要求娶大啟公主,父皇、父皇怕是想把我嫁過去——怎么辦啊母妃?” 淑妃大驚失色:“怎么可能?”她想到了什么,連忙看向謝令嘉:“你到底說什么了?” “我、我說,”謝令嘉吸了吸鼻子,低下腦袋,聲音嗡嗡地道:“我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大皇姐不應該再管宮里的事兒,被皇兄給聽到了!” 淑妃險些氣笑了,她猛地站了起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好!好!大公主不管宮里的事兒,你就等死吧你!” “大公主三日回門直接去了景仁宮,連陛下都沒見!就這樣你父皇都不生氣反而巴巴地去景仁宮尋她,這若是潑出去的水,那你以后就連泥巴都不如!” 她氣得拂袖而走,唯余宮里哭得嗚咽的謝令嘉。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 求個收藏呀~ 動動你的小手吧~ 第7章 謝令從謝令存姐弟倆在宮中轉了半天,到了晌午才轉去了景仁宮用午膳。本以為皇帝也該來了,進去一看,發現只有皇后一個人。 謝令從皺皺眉,很是不滿道:“父皇不是說今日會來景仁宮用午膳的嗎?莫不是又要食言?” 皇后寬和地笑笑,安撫道:“你父皇近些時日政務繁忙,公公說怕是會晚些,咱們再等會便是。” 謝令從嘟嘟唇,抱怨道:“有多忙啊,連吃個飯的時間都能耽誤?” 謝令存笑了笑,將手邊的一盤點心往她那邊推了推,道:“近來朝中有一件大事,父皇的確是比較忙。” 謝令從拿起一塊糕點,含糊不清道:“什么大事?” 謝令存拿起一盞茶慢慢喝了一口,笑道:“魏北王世子進京,可算是大事?” 謝令從一愣嘴上咀嚼的動作也不由停了一瞬,好半天后她才將那口點心咽了下去,驚疑道:“就是鎮守朔北的那位魏北王的王世子?” 謝令存失笑:“還能有哪個王世子?” 謝令從一時有些愣愣地,片刻過后才疑惑道:“魏北王世子這個時候進京做什么?” 謝令存聳聳肩,隱晦的說了句:“朔北那邊最近不怎么太平。” 謝令從幾乎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當年謝家能打下天下,除了他們的先祖之外,第一任魏北王也是功不可沒。他們二人原本是親兄弟,生逢亂世,本身又都有才華,便揭竿而起,占居一隅自立為王。隨后又不停地擴張,最終打下了大啟江山的雛形,奠定了大啟百世統治的基礎。 打下江山后,謝令從先祖稱帝,其兄弟封王,也就是魏北王,封地劃在了朔北那一塊。先祖對自己這個親兄弟很是放心,不僅把朔北那么大的地方全權交給他鎮守,還留下遺旨說只要魏北王不反,謝家子嗣就不能削藩。 這一遺旨在他死后繼位的幾任皇帝自是遵守的極好,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雙方血緣逐漸生疏,京城與朔北之間又相距甚遠,兩方鮮少能見面,如此下來,彼此之間的關系就更加淡漠了。 與此同時,皇帝的戒備心也逐漸升起來了。 雖說歷任魏北王都安分守己,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對付北邊的長狄也是盡心盡力,但一個臣子擁有那么大的兵權本身就為上位者所忌憚,更尤其兩地相隔那么遠,魏北王萬一真的有什么舉動傳到京城怕也是來不及了。 ——更何況,魏北王在朔北扎根已久,那邊的百姓大多是只知道朔北有王而不知京城有皇,如此一來,魏北王簡直就是占據天時地利人和。 皇室這邊從先帝開始就對魏北王起了忌憚之心,也想著殺雞儆猴,但無奈魏北王這些年的確規規矩矩,先帝一直到死也沒能抓住什么把柄;當今圣上登基后,更是繼承了先帝的事業,對朔北那邊更加上心。 如今朔北那邊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不太太平,再加上皇帝的施壓,魏北王這才想著把世子送進京城,權當做質子了,好讓皇帝放心。 謝令存道:“那魏北王世子前些日子就進京了,父皇先給了他幾日熟悉京城的時間后,才決定要設宴宴請,是以這些日子便忙碌了些。” 算起來,在謝令從出嫁前兩天魏北王世子就已經進京了,只不過那兩日謝令從忙著婚儀,沒有太關注這些而已。 謝令從聞言也沒再多問,這些事情不是她能知道的,只安安心心地吃著點心。 皇后見狀又把話題轉到了其他地方,一家人說說笑笑,好不和樂,直到皇帝終于來了,謝令從才跳了起來埋怨道:“父皇你可算是來了,我都快要餓死了!” 皇帝好脾氣的笑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些嗔怪的看著皇后:“朕不是讓人來傳話說你們先吃嗎?怎么又等這么長時間?” 皇后笑笑道:“咱們一家難得能聚在一起吃一頓飯,臣妾便想著再等等,這不給等來了?”皇帝政務繁忙,太子每日也要忙于課業,謝令從更是閑不住,他們一家四人能聚在一起的時間著實不多。 皇帝聞言神色越發柔和,看了眼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謝令從,不由失笑道:“好了好了,趕緊用膳吧,瞧瞧朕的小天依都餓成什么樣了?” 他說著拿起玉箸挾起一道菜放到皇后的碗中,笑道:“這道菜味道不錯,皇后嘗嘗。” 皇后羞紅了臉,嗔了他一眼,“孩子們都還在呢。” 皇帝轉頭一看,就見古靈精怪的兩個孩子已經埋頭苦吃,半點眼神都沒放在他們身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四個人的午膳吃得言笑晏晏,笑鬧聲一直持續不斷,瞧著,倒真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民間家庭。 …… 午膳用過沒多久,兩個孩子就待不住,離開了景仁宮,皇帝皇后相對坐著,一句話也不說,氣氛冷凝得緊。 “陛下政務繁忙,便不必在這兒陪臣妾了。”過了好半天,皇后才淡淡開口,說了這么一句趕人的話。 皇帝無奈嘆息一聲,往皇后身邊坐了坐,握住她的柔荑,輕嘆道:“筠兒還在生朕的氣呢?” 皇后閨名沈問筠,如今,也就只有在無人的時刻皇帝才會這般稱呼她了。 皇后抽出手,母女倆如出一轍的轉過頭,淡淡道:“陛下言重了,陛下身為一國之君,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臣妾哪里敢生氣?” 皇帝擁著皇后,讓她依偎在他的胸膛前,忽地轉移話題道:“百濮國君前些日子遞國書來,說是要迎娶大啟公主。” 皇后一怔。 皇帝低頭看了她一眼,接著道:“天依是朕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年紀最大的公主,前些年萊夷羌戎請求和親,朕為了保住天依,把令蕪、令慈送去已經讓朝臣不滿,這一次百濮和親之事,若是再越過天依,怕是朝廷會群情積怨。” 皇后抿抿唇不說話。 皇帝撫摸著她的一頭秀發,嘆道:“如今世家和清流兩方勢力互相傾軋,朝廷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若是貿然打破了這個平衡,后果朕也不得而知。” 皇后沉默了片刻,輕聲道:“陛下該跟天依說明白的。她跟今晨那孩子感情深厚,您當初也是同意了的,如今忽地把她指婚給長寧侯,她心中定然是不滿的。” 皇帝默了片刻,道:“今晨好是好,可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出身太卑微了,他現在還沒完全成長起來,恐難以令眾朝臣信服啊。” 皇后皺眉道:“那也總比長寧侯好啊,他手段卑劣,現在能夠傳出和天依兩情相悅的謠言逼得天依嫁給他,日后還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來呢?” “朕也知道,可這個時候,長寧侯是最合適的人選了。”皇帝解釋道:“長寧侯府已經敗落了,與世家之間的聯系也十分淡薄,他又有野心,日后若是成長起來了,既不會是清流一派,也不會是世家一脈的,他只能牢牢掌握在朕手中。如此的話,有朕在后面撐著,天依想做什么不行?不過暫行之策,就只能委屈天依一時了。” “那您也不該放任她在御書房外跪三天三夜啊?那孩子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倔!萬一跪出個毛病來可怎么辦?”皇后嗔道。 皇帝苦笑:“朕不都讓太醫時時刻刻在旁邊守著嗎?那是朕的女兒,朕也心疼啊!” 皇后偎在他的懷中,想了想,轉而問道:“陛下派今晨出京,可能料到他何時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