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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光狠毒,宋玉兒禁不住一步后退,手扶著桌子,已經顫抖起來。 你如此待她,讓她傷了心,怎么還能好好活呢他輕飄飄的問。 江朔北在宮里這么多年,他能到這個地位,這么短時間,除了豁的出去這條命,給皇帝做事做得好以外,他還夠聰明,宋玉兒這樣的,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說什么對下人好,不過是點施舍情,碧湖雖說是她派去,也是為她做事,可宋玉兒打的主意豈止那么點,她更是想通過碧湖控制江朔北。 一旦江朔北有什么動靜,碧湖當先就是犧牲的那個,他也隨之被毀去。 要說前生也是這般,不過不同的是,碧湖不愛他,江朔北對碧湖是真情,同時他知道,以后一切安定下來,恐怕皇帝同樣不會放過他,這才為了她的以后,選擇死去,宋玉兒這才得意了。 宋玉兒冷笑,哈哈哈哈哈哈,不過是個奴才罷了,碧湖要不是本宮,她還在將軍府當她的燒火丫頭!這宮里頭的富貴,她恐怕一輩子夢都夢不到,這會兒,不知被配給哪個下人小子,子孫后代,也一樣都是奴才! 哦,我倒忘了,你們這種人,是連潑皮小子都不如的,人家好歹是個男人,你算什么東西!閹狗! 啪!清脆的響聲,茶杯四分五裂,上等的茶葉四散,茶水浸入地毯,清香飄出來,冉冉冒著熱氣。 江朔北接過遞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看著被他嚇到的宋玉兒,臉色陰沉。 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玉妃娘娘,她是最好的,你算個什么東西,配讓她伺候咱家配不配的上她,她說了算! 全綁上,堵上嘴,別讓她說了不該說的。 默默無聞的一眾內侍沖過去,宋玉兒連同她一眾心腹宮人都被五花大綁。 江朔北回身走在前邊,安排轎子,把咱們玉妃抬去冷宮吧,路長呢,娘娘嬌氣,怕走不快。 一頂灰黑小轎抬著人,身后押著一眾宮人,徑直入了冷宮。 宋玉兒看了看破敗的大殿,積灰的物什,不敢相信的搖著頭,不,不不不,本宮不要待在這!本宮要出去,本宮要見皇上! 嗷哈哈哈,哈哈,又來好玩的咯,嘿嘿,哈哈哈。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蹦出來,一邊拍著手,一邊跳著笑。 宋玉兒渾身一抖,一股巨大的恐慌襲上來,她急忙上前想要抓住江朔北的衣裳,被內侍一下揮開,向后坐倒在地。 江總管,江大人,你不能這樣對本宮,你想過碧湖嗎她對本宮忠心耿耿啊!本宮和她是最好的姐妹啊,你想想她啊,本宮要見她,碧湖不會不管本宮的!她哭的肝腸寸斷。 江朔北站在門房邊,仰頭望著天空,冷宮的陽光都比別處寒。 他想到了昨晚的夢,那夢里那么真實,恍惚事情真的會那樣發展,他看到了自己的死,但他不怕。可他還看到了碧湖的死,他用命和掙來的一切去換來的人,不過兩年后就沒了,還死的那么凄慘。 那樣好的姑娘,尸首分離,拔舌刺眼灌耳,五官全毀,活活折磨致死,她那時候多痛啊,江朔北即便夢醒,都覺得寒涼徹骨。 娘娘太聒噪了,冷宮外邊還要過人呢,這要是嚇到了,多不好啊。江朔北語調輕柔,不寒而栗。 啊!女人的尖叫只有一瞬,便被厄在喉嚨,只有悶悶的吼聲傳出來。 江朔北抬手看了看修長的指尖,掌心的青筋都隱約可見。 回身,他抬手拿過刀,看著一臉青白,冷汗不斷的宋玉兒,俯身低低道:咱家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或許也就是個夢,但誰讓咱家見著了呢她沒有咱家靠著,竟然被你這個忠心服侍付出一切的主子給虐殺了呵,你連個全尸都不給她。 隨著一聲涼薄冷笑,江朔北手下毫不留情的一動,宋玉兒渾身掙扎顫抖起來,眼前劇痛,血色彌漫。 隨后是雙耳,宋玉兒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疼痛讓她神志不清,如今,她已經有些失智了。 碧玉牙齒抖個不停,兩腿戰戰跪在地上,身子軟成了一團。 饒,饒命啊廠公她哽咽著說不清楚。 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求廠公饒命,讓奴婢在這冷宮待一輩子就好,求廠公看在碧湖jiejie面上吧!碧湖jiejie一向溫柔善良,待我是很好的。碧玉語無倫次,嗓音顫抖。 江朔北臉頰沾上了零星幾滴血,這不是他第一次動手,以前做江福海干兒子的時候,各宮主子們發落的奴才,暗中遞了話,說要打死的,便不會留活口。 他沒權沒勢的時候,便接了這賣力氣的活,經常下手狠,往往幾下便要了人命,這樣倒也是給個痛快,就算后面打得再多,至少也不必再受那幾十杖的苦了。 自然,你有這個忠心是最好的。娘娘發了瘋,你好好照顧著,可別讓她亂跑,這冷宮里處處都危險,出了事,可不好收場。當然,好姑娘是有好處的,這冷宮里,不會少了你的分例,安生些吧。江朔北輕聲道。 他拿著帕子,一下一下擦干了血,抬步走出了冷宮,身后大門緩緩關上。 恭送廠公!門內,是原本的諸多眾人跪地。 第17章 碧湖 江朔北在外邊先洗了澡,換了衣裳,確定去了血腥味,這才去了皇上那復命。 回皇上,臣都辦好了。 嗯,可有說什么皇上批著折子。 頭先只叫著冤枉,后來見了冷宮便說知錯了,想見見皇上。再然后又道家里父兄勞苦功高,讓皇上饒了她。臣將她投進了冷宮,她一直尖叫不止,涕淚橫流。江朔北淡淡道。 果然皇帝皺眉,哼,朕一早便猜到她會這樣說,她那父兄,也是一個德行,當年有了那點從龍之功,便想著給他們些恩寵。萬沒想到,竟是膽大包天,往后,誰也不要在朕面前提起她!否則拖出去打。 江朔北斂眉,這都是意料之中,心里毫無波動,他一早摸清了皇帝的脾性,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對皇帝而言,只有他記著你,沒得你去提醒他的,否則,那便是不知好歹了。 臣遵旨。江朔北俯身大拜。 行了,你也跑了大半日了,給朕做些點心,然后便下去休息吧。皇帝揮揮手,這往后啊,闔宮里,也就是你最得朕的心,吃點東西都不安生,那些個女人,就是想著爭風吃醋,沒一個安生的。 江朔北沒起身,急忙回道:看皇上說的,您要是喜歡奴才做的吃食,那是奴才的榮幸,奴才有今日,都是皇上的提撥信任,萬不敢多想別的,做些什么,都是得了皇上的令,除了皇上,奴才也沒別的主子了。 皇帝這才笑了,他說的什么是一回事,江朔北認了什么是另一回事。 好,還是小江子嘴甜。去吧。總得知道,自己一輩子不過是個奴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