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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衡喝了一口牛奶,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宴初葉從樓上慌忙的跑了下來:爸清歌發燒了! 言衡正在摩挲著的杯子外壁的手頓住了。 宴文聽到這句話,臉色更不好了,好好的一頓早餐也用不成,他吩咐保姆: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 周醫生很快就來了,宴初葉和車靜帶著周醫生走上了樓,宴文公司有事,去公司了,而言衡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房間的椅子上,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宴清歌是故意的么她昨晚是騙自己的! 不需要思考,言衡幾乎可以確定了 !昨晚宴清歌那番話,肯定是騙自己。可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是看中自己身后父親留給自己那一筆錢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他就立馬否決了。宴清歌并不缺錢,她不像車靜,車靜拉著自己,就是想要自己身后的那一筆錢,可是宴清歌不缺錢,她并不需要這么做! 言衡注意著隔壁房間的動靜,他的房門開著,聽到了醫生走出了房間。 他也從房間走了出去,站在恰好能聽到醫生話語的位置。 小姐身子本來就弱,下回不要喝一些生冷的東西了,這些東西會造成身體更加的不適 可是周叔叔,清歌從來很聽話的,不會吃生冷的東西啊!宴初葉在一旁疑惑出聲。 醫生邊走邊說:那你們就要自己去問問二小姐了 言衡聽到這里,心里的猜測基本上可以證實了。 他想,他需要和宴清歌好好聊聊了。 他極度討厭這種不被自己掌控的事情的發生。嗤,而且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他想,若是自己的撫養權不在車靜的手里,他早就從這個地方離開了。 而弄清楚宴清歌想法的這個機會并沒有讓他等太久。 白天宴初葉照顧著宴清歌,他并沒有機會。可是入夜之后,言衡注意到宴初葉回到自己房間之后,他就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然后敲了敲清歌的房門。 等了大概兩分鐘左右,門才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嘴唇泛白卻強撐著的臉。 啊,是阿衡呀!宴清歌笑了一下,她比言衡高一個頭,身上隨意的披了一件衣服,頭發有些亂,眼神帶著疲倦,言衡還注意到,她的耳朵上有一顆小紅痣。 不知為何,他看得特別清楚。 言衡沒回答,朝著房間內走了進去。 而宴清歌垂下頭的一瞬間,眼睛里閃過一絲詭譎。 是要來問問jiejie為什么騙了你么 嗯,融化一塊冰最快的方法是什么用熱水澆不! 最快的方法,是先用冰錐在上面刺一個大洞,然后沿著洞再灌入冷水呀!對于言衡而言,他或許就是那塊冰。宴清歌覺得,長期的小陽光小溫暖并不能將其快速的融化,也不能讓自己在他的心里嵌入得深入,而如今,她要做的,是先借用名為信任的冰錐,才能更快把小狼犬捂熱啊! 言衡走到宴清歌的房間,看到了桌子上擺著一本童話書,他心里又給宴清歌貼上了一個幼稚的標簽。 而他們都不知道,兩人這番互動全被出來拿東西的宴初葉看到了眼里。 她站在門前,看著言衡走了進去,突然間想到,自己好像沒有和弟弟交流啊,所以才跑去找清歌了嗎清歌為什么要擁有自己沒有的東西呢為什么就不能甘心的做自己影子里的那個人呢她會對她很好很好的,她會是個好jiejie的。 有這么一種人,我希望你好是真的,可是不希望你過得比我好,也是真的。 宴初葉,不外如是。最親密的關系,亦有著最強的嫉妒。 第5章 言衡站在宴清歌的書桌面前,背對著宴清歌。他聽著身后的腳步聲,一點點的靠近。 說吧。言衡回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似乎在這一瞬間,他甚至察覺到了宴清歌眼睛里微微泛起的驚訝。 宴清歌愣了一下:什么 言衡看著她的神情,突然間覺得或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問什么。只是,接下來宴清歌的動作打破了他的這個想法。 宴清歌笑了一下,不待言衡回答便慢吞吞的走回了自己的床上。伸出手掀起了被子的一角,坐在床上,腳稍稍的一蹬,棉拖鞋就掉在了地上。腳背暴露在言衡的視線里,卻像是一只魚,倏忽一下,又溜進了被子里。 言衡走到了宴清歌的面前,頷首看著她:昨晚你是故意的吧 宴清歌正在撫平床單皺褶的手頓住了,她抬起了頭,笑瞇瞇的看向言衡 :阿衡在說什么呀 笑容純粹絲毫不夾雜著一點算計,就像這個世間最美好的水晶,脆弱易碎,輕輕瞄一眼,就可以看透。 言衡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更多啊是有些無奈,他隱隱約約覺得,不應該招惹這個人,好像伸手摘下一朵帶有幽香的話,明明只是伸手掐斷,可是那股味道,卻是永遠纏留在手心:算了! 他轉身準備離開,豈料剛走了幾步,身后的聲音又響起了。 那聲音溫婉又粘軟。 那聲音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 安安靜靜的房間里,他聽見她的聲音 是的呀,阿衡。 言衡停住了腳步,猛然轉過頭,眼神剛對上宴清歌的眼睛,只見宴清歌的眼睛又彎了起來。當他試圖準備看清之時,燈滅了,房間頓時彌漫著黑暗,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也猜不透這個人。 言衡站在原地,沒能挪動一步,這時軟粘的聲音又響起了:昨晚我是故意的,阿衡。 他盯著床邊那人所在的位置,恍惚中,一盞暖色調的燈光環繞著模糊的手影倒影在墻壁上,若影若現。 為什么 宴清歌沒有轉頭,她的雙手借著燈光,挽起手指,映在墻壁上的手指影成了一只兔子模樣,活靈活現,她看著墻壁上的影子,漫不經心的回答:沒有為什么。 隨后又收回了手,認真的看向言衡,好似剛才只是個假象:逼真么阿衡,我的兔子。 言衡有些惱羞成怒:你到底想做什么。 眼前的言衡像是一只亟需待撫摸的小狼崽,他惱怒至極,他恨不得從房間里立馬走出去。 阿衡,過來。宴清歌拍了拍自己的床邊,又突然間縮回了手,好似手不小心弄疼了,過來我就解釋給你聽。像是個小孩子用糖果誘哄著別人與她交換物件一般。 這下倒是言衡覺得有些看不透這個人了,有時候這個人太嬌氣,有時候又好像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言衡慢慢的走到宴清歌的面前,宴清歌伸出一只手,扯住言衡的衣角,讓他坐在她的床邊,兩人隔得極近,言衡又聞到了那熟悉的藥香。 她看著言衡的眼睛,眼睛里溢滿的倒映著的全部是他。隨后,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我們兩個是一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