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朕走了。”楚鈞道。

    話是這樣說，他掖好被角的手卻沒有放開，順勢往上滑了點(diǎn)，手指背面輕輕摩挲著童冉唇下的皮膚。

    “癢。”童冉往后一躲，躲避的時(shí)候頭往下略彎，嘴唇擦過楚鈞的手背。他嘴唇大約是太干，起皮了，擦過楚鈞皮膚的時(shí)候，好像細(xì)小的指甲尖刮過，有些微癢痛。

    楚鈞的手停在童冉的被沿，喉頭不自覺地滾動(dòng)，眼神巡過童冉迷蒙的雙眼，小巧利落的鼻梁，在酡紅的臉頰處一轉(zhuǎn)，停在那張有些干澀，又泛著紅的嘴唇之上。

    那擦過手指的觸感仿佛烙進(jìn)了他心里。

    “你不睡嗎？”童冉問。

    他往里面挪了挪，正好碰到小老虎，“那我睡了。”童冉的聲音忽然變得輕快，他一翻身，抱住小老虎，頭埋到它背上深深一吸，不動(dòng)了。

    楚鈞呆呆凝視著他的背影，等童冉因?yàn)樽砭频年P(guān)系打起輕呼，他才終于從床沿立刻，往門口而去。

    “陛下。”蘇近帶人一直守在外面，楚鈞一出來，他們齊齊低頭見禮。

    楚鈞掃他們一眼，什么也沒說。大殿那里他指了一個(gè)宗室王爺代替他，不回去也沒事，身后的偏殿他倒是惦記，卻也不能總待著。

    回到正殿，內(nèi)侍們伺候楚鈞換了輕便的衣衫，楚鈞到書房去，原打算批折子，卻發(fā)現(xiàn)桌上的折子已經(jīng)都處理完畢。

    “陛下，您剛才在席上吃得不多，可要傳宵夜？”蘇近問道。

    楚鈞不置可否，沉默片刻道：“朕困了。”

    楚鈞精神抖擻，大步回到寢殿。蘇近帶人替他寬衣解帶，換上寢衣。

    楚鈞躺下，蘇近還未放下床幔，他已經(jīng)睡熟了。

    偏殿里，小老虎艱難地從童冉懷里伸出腦袋，略帶著酒氣的呼吸擦過它濕潤的黑鼻子，它能感覺到自己的胡須輕輕觸著童冉的臉。

    “唔……”童冉發(fā)出一點(diǎn)無意義的聲音，手臂展開，換了個(gè)姿勢。

    小老虎終于自由了，它跑到旁邊抖抖身體。

    童冉仰面睡著，小老虎看著他，湊近。

    童冉的頭往里側(cè)略轉(zhuǎn)了一些，呼吸均勻，睡得很熟。

    小老虎又湊近一點(diǎn)，呼吸與童冉的相交在一處。

    輕輕的，小老虎毛茸茸的嘴巴碰了碰童冉的，那觸碰輕到了極致，像是生怕在平滑如鏡的水面上引起波紋一般，一觸即退。

    小老虎退開一點(diǎn)，它看了童冉一會(huì)兒，又湊上去碰了碰。然后，鉆進(jìn)童冉的被窩里，蜷在他身側(cè)，睡了。

    正殿的楚鈞并未醒來，整個(gè)宣室殿都陷入了沉睡。

    *

    童冉睜開眼時(shí)，已經(jīng)臨近正午。

    他還有些遲鈍，翻了個(gè)身，卻發(fā)現(xiàn)一團(tuán)毛茸茸蜷在自己身邊，挨得很近。

    童冉的心情瞬間明亮，他輕輕摸摸小老虎，小老虎的身子暖烘烘的，毛毛有些亂，睡得很熟。

    可能是他的動(dòng)作驚動(dòng)了老虎，虎腦袋動(dòng)了一下，然后抬起，睜開圓圓的眼睛。

    “崽崽。”童冉笑了，因?yàn)樗拮淼年P(guān)系，他聲音有些啞。

    小老虎湊上來，似乎是在仔細(xì)端詳童冉。

    “怎么了？”童冉擼了一把它的腦袋。

    小老虎甩甩頭，鉆出被子跑到了童冉身上：“嗚哇。”小老虎懶懶地叫，小尾巴一搖一擺，看起來也心情不錯(cuò)。

    外頭的人聽到響動(dòng)，低低問了一句。

    童冉把小老虎抱住，撐起身，讓他們進(jìn)來。

    穿衣梳洗，又給小老虎梳過毛毛后，童冉帶著它坐下用早膳。

    用早膳的時(shí)候很安靜，小老虎不喜歡吃飯的時(shí)候被人打擾，童冉很識相，自己吃著自己的。

    他頭不怎么痛，安靜下來便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