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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炊金饌玉不足貴在線閱讀 - 第54節

第54節

    四周都是靜的,在無人察覺的角落,他在心中過了一整個上元節。

    火樹銀花,一個接著一個煙花炸開,極致的熱鬧,極致的絢麗。

    真好。

    能遇見她,真好。

    池小秋見他自顧怔然,問什么也不答,便拍了拍花口瓶,大聲問:“你喜歡嗎?”

    池小秋說了些什么,鐘應忱也沒再聽到,只有那一句“你喜歡嗎”,聽在了耳朵里。

    幾乎是沒有思考的時間,他便應聲:“喜歡!”

    喜歡屋子,更喜歡…

    你!

    這句話落下,忽然在心口燙了一下。

    好像搖擺不定的船被系在了舟岸,他緊緊盯住眼前的人,又問了自己一遍:“喜歡嗎?”

    一個聲音回復他,不見絲毫猶豫。

    “喜歡。”

    “很喜歡。”

    他從未如此確定地告訴自己。

    這個人,池小秋。

    我要她!

    薛一舌用一道假葷壓住了池小秋翹起來的小尾巴,嘴里說出的話能騙人,可手上的功夫是實打實的。池小秋倍加殷勤,每日起床第一句,便是問:“師傅我們要學什么菜?”

    薛一舌哼道:“瞧你這手上功夫,哪里能到練菜的份上,且先將刀使好!”

    池小秋不服氣:“我五歲下廚房,切出來的蘿卜絲比針還細!”

    光說不會假把式,池小秋拎起刀來,蹭蹭蹭將一塊蘿卜切成了細絲兒,一條條筆直,粗細均勻,如同一刀切出來的。

    “喲!挺順溜!”薛一舌笑一聲:“就是這針也太粗了些!”

    池小秋不生氣,反問:“要不師傅你切了給我看看?”

    薛一舌拿了一塊蘿卜,一塊rou,一塊豆腐。

    他一拿起刀時,池小秋便不自覺盯緊了,他下刀迅捷,胳膊松弛,可手腕送勁,凝神間毫不費力,只是眨眼功夫,一整個蘿卜便成了絲,用刀壓平,鋪在桌上,他拈起一根。

    “這,才是你該切到的寬度。”

    有多寬呢?池小秋比了比,大約比頭發絲細上一些吧。

    rou比蘿卜更難切,rou是軟和的,一刀下去的時候,軟塌塌的四處晃動,里頭的經絡還以一種綿軟的韌勁,抵抗著刀向下的力道,到了最后只剩下一小塊的時候,更是難切。

    但這塊rou,在薛一舌手里毫無閃避的空間,最后那一塊改作橫刀,一片片被從容地抹下來,又由片成絲,細可穿針。

    那么那塊豆腐呢?

    薛一舌選的是塊嫩豆腐,將上頭一層皮給去了,豆腐便以顫巍巍快要化開在桌上的姿勢,心驚膽戰站在那里,以至于薛一舌伸出手的時候,池小秋都怕,輕輕一碰,這塊豆腐就散了。

    豆腐色白,質軟,每一刀都看不出什么差別,若只憑眼睛,連在哪里落刀都不知道,只能看到刀一次次落下,留下篤篤篤一片聲。

    豆腐到底切成了什么樣子?

    薛一舌將切好的豆腐整塊撥進碗中,一線水流緩緩倒進,池小秋不禁屏住了呼吸。

    豆腐絲潤澤開,好似落崖的水流激起白色的水花,讓整個碗底都匯集了在杳杳高空間流動的山嵐晨霧,美不勝收。

    薛一舌傲然一笑:“今天,咱們便來做一個菜色,叫做文思豆腐!”

    第61章 渾然天成

    冬筍、雞脯rou、火腿、青菜, 連同豆腐,都上水焯過,熟后切絲, 池小秋隨便拿起拿一根看, 都還是一條的粗細, 像是一個模子上扣出來的,一般大小, 細可穿針。

    香菇絲加入雞湯,在籠屜里蒸熟, 同其他材料一起倒進鍋中雞湯, 材料少許,最后才放進豆腐絲。(1)

    整道菜盛到碗里時,黑、白、青、黃、綠五色皆備, 無論是靜止還是緩緩攪動, 都好看的如同一幅畫,渾然天成。

    湯鮮香清淡, 豆腐軟嫩即化, 池小秋嘗了一口,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做飯, 從沒精細到這個地步。

    薛一舌心里得意,嘴上卻道:“這也不過是吃個意思,你這刀工若能練到這個地步,咱們便能入下一關了。”

    池小秋盛出兩碗出來, 一道給薛一舌:“師傅辛苦。”

    另一道端了便出了門。

    薛一舌的道理便啞在了肚子里,只能眼睜睜瞧著他的好徒弟, 將這碗文思豆腐羹端到涼亭里,遞給鐘應忱:“你嘗嘗, 薛師傅新做出來的!”

    這一刻,薛一舌突然間覺得,這個徒弟才剛認下來,便留不住了的樣子。

    一山望著一山高,池小秋不知薛一舌是何許人也,但這個新師傅無疑讓她看見了佳肴食饌間的更多風光,每一個新的嘗試,每一次新的可能,都讓她血液沸騰,為之沉醉。

    薛一舌眼看著池小秋請幫工買回了一個又一個蘿卜、紅薯、青菜,然后切成各種各樣的絲。切絲這樣的活計枯燥無趣,最容易走神,她年紀小小,竟能沉得下心神,在這廚灶間頭發一挽,眼神凝在刀尖一點,一切便是從早到晚。

    這樣的專注和熱情,像極了當初的云娘子。

    薛一舌看著她的目光漸漸幽遠,一瞬間,好似穿過了幾十年的時光。

    柴煙飯香,在各處流離久了,這樣安靜而充實的時候,竟讓習慣了漂泊的他意外心安。

    如果沒有頻頻進門過來的鐘應忱,便更好了。

    這小子隔上一時半刻便掀簾子進來一回,一會兒送上一杯水,一會兒倒來一盞茶,一會兒拿進來一碗乳酪,讓池小秋歇上一會兒,一天下來,總要進來個十幾回。

    這個鐘小子,分明就是池小秋通向大廚路途上的絆腳石!

    到后來,他實在忍不住了,便說道:“切菜最忌分心,小子,你莫擾她!”

    絆腳石毫無愧疚的自覺,反回他道:“一張一弛,方是長久之道。不知師傅收徒,是否要求個長久?”

    一貫噎人的薛一舌讓鐘應忱噎得梗嗓子,也不能說一句不是,只能瞪眼看他一眼,從嗓子里曲里拐彎道出一句:哼——!

    鐘應忱放下乳酪出了門,心中也默默道出一句:哼——!

    氣得就是你!

    在池小秋毫無察覺的時候,薛一舌和鐘應忱兩個,便結下了梁子。

    池小秋很快找到了手感,她做出的扣三絲越來越好,雖不常往云橋上去,可看鋪子的廚娘與幫工卻總是一副笑臉兒,頻頻與她說,誰家又遣人過來,買了什么飯食。

    小齊哥跟著池小秋有許久了,從開始連聲都不敢放大,到如今已經能自在周旋于各種食客之間,池小秋看了看他交上來的錢箱,算了個數字,分出一些來給他。

    “小秋妹子!我…我盡夠了!這月工錢才發!”小齊哥一慌,忙往后退。

    池小秋將錢裝進荷包里,系上,遞給小齊哥:“諾,小齊哥!以后每天賣得的錢,每一百個錢,便抽上五個錢給你,可好?”

    她心里還盤算著一個主意,算著手里的錢能在云橋附近租上一個干凈的臨街食鋪,她既要學廚,必顧不得許多生意,這些人中,數著小齊哥有能耐,又踏實,若能請了他來做掌柜,自然放心。

    小齊哥想了一會,池小秋問他:“這份子,小齊哥敢不敢拿?”

    他被一激,應聲道:“有什么不敢?”

    錢多了咬手,可要想賺更多的錢,哪里有不冒險的道理?

    好歹也是條漢子哩!

    既要如此,以后池小秋便是長久的東家,他便將態度擺得更正了些,將要走時,提醒池小秋道:“昨天有個姑娘瘋瘋癲癲的,直說是妹子你的親戚,要往攤子上吃白食,讓我攆了,看她嘴里不干不凈的,妹子你要是出門,可要小心些!”

    池小秋一怔:“親戚?她姓什么?”

    小齊哥搖頭:“每回變著法想要貪便宜的有許多,卻少見這么沒臉沒皮的,自然也沒問許多。”

    池小秋晃晃頭,便將此事拋在腦后,專心致志對付自己手里的豆腐絲。

    薛師傅少有滿意的時候,可池小秋自覺,別說師傅,這切出的豆腐絲,連她自個都不滿意,常常切到中間,一片下去,便從中間斷開了。

    她洗了手,抹了抹快要花了的眼睛,一個半人高的大鍋里頭,全是她切費了的豆腐絲。

    薛一舌本以為她要歇上一會,卻不料池小秋轉身,又摸了一塊豆腐,刀尖蘸上水,繼續切起來。

    薛一舌一頓,久違的欣然涌上之間,他沒看錯眼,這當真是塊好苗子,便是云娘子在她這個年紀,也是有撒嬌撒癡,偷偷跟他抱怨的時候,池小秋卻全然樂在其中。

    不知是切到了多少塊豆腐,只知道手再習慣性地往水中伸時,摸了個空。

    池小秋大吃一驚,她今天特特托人買了上百塊豆腐,都切沒了不成?

    薛一舌看不過眼,破天荒給池小秋倒上一盞茶,喚道:“先歇一歇罷!”

    池小秋瞅了瞅左邊,既是豆腐沒了,接著切別的也使得,便搖了頭,擦上一把汗,洗過手,又往灶臺前來。

    外頭有人細聲細氣地問:“小秋——小秋在家里么?”

    問的人聲音小,聽在池小秋耳中卻有千鈞重,她甩下刀,急急奔出去,終于見著了她惦記了幾個月的人。

    “二姨!”

    韓玉娘摟了她一會,池小秋才放開她,將家里有的果盤吃食都擺出來,將她按下來,一個勁往她跟前堆:“二姨,你愛吃哪個就吃哪個!”

    “我不吃,二姨不吃。”韓玉娘推過吃食,手按在隨身的包袱前,眼睛望著慢慢踱步出來的薛一舌,猶豫不決。

    薛一舌最不愛看別人疑惑打量他的眼神,偏是池小秋的長輩,也不能說回去,只好冷著臉往自己屋里去了。

    眼不見為凈!

    韓玉娘偷眼看他的背影,悄悄問池小秋:“那是哪個?你可莫要亂把什么人都帶回家!”

    池小秋笑著給她寬心:“那是我師傅,手藝最好不過了!”

    韓玉娘猶有些不放心,還要囑咐,卻讓池小秋扯開了話題:“二姨,我往行里去了兩三回,不是說六月就回來嗎?怎么拖了這么久?”

    要不是秦司事跟她道,韓玉娘跟去的那家行里,一向重信義,她便要找了過去。

    韓玉娘手掇了掇沉甸甸的包袱,臉上帶了笑,一指頭刮在池小秋鼻子上:“還不是為了給你攢嫁妝!”

    她把包袱打開,兩壇酒封嚴了,上頭的女兒紅池小秋正好認得。

    她哭笑不得:“二姨,你要酒時,我多少壇都能給你釀出來!”

    韓玉娘噗嗤一笑:“你這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