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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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押上押上!” “我全押南谷!” “李陶童你這樣不對啊,你得押人,你這一下押十個嗎?那無論南谷誰第一個出來都算你贏啊,季兄,你說她是不是沒道理?”臺念東大聲道。 “李長老押的是.......”季空把籌碼往桌上代表東嶺的位置一放:“宗門情結!” “你這,哎,不對啊,你們這么搞還賭什么啊,不行不行,得押在名字上。”臺念東急了,把桌上的籌碼統(tǒng)統(tǒng)給他們刷了回去:“重來!” 客棧大廳里,幾個宗門長老正熱火朝天的喝酒下注。 見風之夕疾速進來,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他便快步往客房去了,幾個人面面相覷愣了一下,立即又恢復了熱鬧。 “哎呀!這浣溪君眼睛是長在頭頂上啊!”說話的是東嶺心宿花奚,媚眼含笑盯著風之夕的背影:“能對老娘視而不見的,這天下就他一人了!” “人家對你不感興趣!”季空打趣道,朝他擠擠眼。 花奚仿佛意識到什么,突然掩嘴笑出聲來,嫵媚之至:“奴家明白了!” 臺念東見他倆表情詭異,將季空手里的籌碼一把搶了過來:“你以為都像你們東嶺一般混亂啊!我們浣溪君眼高于頂,不是一般人能匹配的,哪怕是... ...我呸,我在想什么啊!反正你們宗主也想打我們浣溪君的主意... ...玩不玩,不玩就滾!” “哈哈哈!”花奚和季空皆笑不可仰:“這點我認同,我們宗主確實配不上。” 也只有東嶺的人敢這么目無尊長了,臺念東本就是孩子心性,李陶童也是粗狂豪氣的人,東嶺之人皆奔放隨性,幾個人也算臭味相投,早早就商量好這飲酒作樂打發(fā)時光的事了。 其余的人不是去了北境宗門觀看陣影,就是各自回了駐地客棧,剩下來的事就是等那陣門開啟了。 不光是幾個宗門長老私底下押注,此時黑石鎮(zhèn),儼然就是一個賭城,每家客棧無一例外的開設賭局,閑的無事的看客們也紛紛開始為今年的魁首和三甲下注。 比宗門所駐更加熱鬧的一間客棧大廳中,住客們高聲叫喊著正在下注,此次進入陣法的四宗共四十名弟子的名牌已經(jīng)盡數(shù)掛在了墻上,名字下面,則由主持賭局的客棧老板寫著每個賭徒的名字和押注的銀兩。 擁擠的人群中一個黑衣身影離去,上了二樓推開一間房門。 “門主!”屋里一片漆黑。 “打探清楚了嗎?”一個女子的聲音。 “是,門主,只是小的沒有機會近身驗證,不過此人的確名叫南昱。” “南昱!什么來頭?” “稟門主,聽說是康都城富商南思成的庶子。” “這就怪了!對了,那風之夕現(xiàn)在何處?” “回客棧了,門主,我們現(xiàn)在沒有神木箭,無法遠攻,只能另找機會了。” “不急,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只需了解其行蹤即可,正面你我都不是對手。” “是,門主。”黑衣人俯首。 “那賊人在哪里” “門主是說... ...” “想起他那嘩眾取寵的模樣,我就惡心!今日法談會他沒少出風頭吧,我聽店里的客人在議論。” “他貌似還在北境宗門。” “罷了,你退下吧!” 黑影退出了房門。 陣法內(nèi)的南昱走了許久,都不見一個人影,明朗白交代了,感情這一進來人家就為各自安排了位置,禁止結伴扎堆。 地宮不見天日,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辰,南昱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取了干糧啃著,環(huán)顧四周,昨夜風之夕的話猶在耳際:“此次北境會將文試武試合二為一,這也對了你的路子。” 師叔,你是如何得知的?你這算不算作弊呢!南昱暗想著風之夕的話,陣法分四個關卡,通常第一關都是迷陣,也就是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是虛,北境陣法以防御嚴密著稱,沒有東嶺幻術那么些迷惑人心的花里胡哨的東西,但要想攻破,就要找出破綻,迷陣里面的事物讓人信以為真,是因為模擬了現(xiàn)實世界的場景,但只要細心觀察,總會發(fā)現(xiàn)有不對的地方,只要找到那個讓人意外之處,便是陣口,就算找到陣口,也不可強攻。 風之夕交代得極為詳盡,也將北境陣法的特點一一講述得很清楚,南昱心思聰慧,吃完干糧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便開始四處查探,尋那特別之處。 突見墻壁上有一個突兀的掛鉤,按理說墻上有掛鉤不算奇怪,可這掛鉤是給巨人用的嗎,這么高誰夠得著? 就是它了,南昱飛身去拉那鉤子,忘記了風之夕還對他說過,越是明顯的東西,越可能是陷阱。 鉤子拉出,竟是長長一根鐵鏈,南昱心里一喜,隨著那鐵鏈拉出,身后一道石門緩緩打開,南昱丟了鐵鏈正欲進那石門,轟隆聲傳來,來不及反應,排山倒海的一陣巨浪沖來,南昱瞬間被水浪拍出老遠。 這是暗河嗎?南昱暗驚。水流源源不斷涌進來,眼看就要齊腰了,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南昱一咬牙,朝前面游去。 水很快就要灌滿地道,南昱浮在水面上,離頂壁不足一尺,再這樣下去,就要溺死在這里了。 南昱在水面深吸了一口氣,潛入水中,逆流而上,往水源方向游去,越往深處游越是暗黑無光,南昱毫無頭緒,想從身上拿出靈符照路,可一旦解開防水的皮囊取物,便會讓所有符紙全部濕透,勢必也會影響法力。只能閉目聽著水流聲辨別方向。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突然覺得全身癢痛難忍,伸手一摸,驚得嗆了幾口水:這什么玩意啊,還會咬人!密密麻麻的爬得滿身都是,南昱掙甩不脫,那些滑溜溜的東西死死的咬在他身上,這樣下去可不妙,無頭蒼蠅一樣的亂游,還有這些惡心的不知道什么鬼的東西貼身上,難道自己就要溺水而亡,順便尸骨無存? 南昱心里忍不住慌亂起來,絕望之際,頭頂隱隱有光,抬頭一看,一個光點在頭上游動。不是在頭頂,而是在頭頂透明的壁外面飄動,南昱伸手觸碰,立即縮了回來,這是冰啊!難道自己是在冰河下面? 回首一看渾身一栗,這密密麻麻爬在自己身上的,竟是一條條的大嘴黑魚,難道是傳說中的食人魚嗎?光點轉(zhuǎn)瞬即滅,四周又恢復了黑暗。 眼下的情形,只有去到冰面之上方有生路,來不及多想,南昱心里召喚夕無劍,黑劍瞬間飛出朝冰面刺去。 出了冰河,南昱精疲力盡往冰上一躺。 四周白茫茫一片,早不是剛才地宮的光景,又是幻境! 這第一關,算是過了嗎? 南昱終于知道為何這大部分人過不了第一關了。剛才若不是那點微光,自己怕是還在下面撲騰著被那些大嘴巴魚撕咬呢,拿出棄權符是不可能的,那么最后自己肯定兇多吉少。 南昱撩起褲管,卻并未在身上發(fā)現(xiàn)一處咬痕。嚇唬人是吧!幻境,幻境,什么都是假的,自己瞎緊張什么勁啊! 也就是說,就連眼前這冰天雪地,也是假的了,南昱舉拳朝冰面砸去,咣的一聲,痛得連連甩手,細看已經(jīng)破皮了,媽的,這冰是真的!我這又是在哪啊,是被傳送到荒郊野外了嗎? 突聞不遠處有咕咚咕咚的水聲傳來,南昱走過去一看,冰面下,一個少年臉色慘白,正奮力的在掙脫那些大嘴魚呢,和剛才自己的場景一模一樣。 南昱看著他,少年似乎卻看不見自己,對了,自己剛才是因為有光的指引,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冰下,這家伙現(xiàn)在兩眼一抹黑,怕是不知所在。 又一個拉鉤上吊的人,南昱蹲在冰上饒有興致的看著水下之人掙扎,好像快不行了,都開始抽搐了。 你倒是拿出棄權符啊! 南昱急的,死撐什么啊! 水下的青衣少年抽搐了幾下,不動了,南昱大驚失色,作死啊!好吧,就憑你這死不放棄的勁,本公子拉你一把。 破冰出來的青衣少年在冰上挺尸般的躺了許久,才“哇”一聲喊出來,起身一臉驚慌失措看著南昱:“你是誰?我在哪里?我是不是死了!” “我是大羅神仙,你如今已登仙界,從此六塵不染,超凡脫俗... ...” 見青衣少年嚇得臉色煞白,南昱失笑:“不逗你了,我救了你,不謝!” 青衣少年環(huán)顧四周疑惑不已,還沒張口。 “這不是幻境,貌似我們被傳送到別處了,應該還在陣中,只是換了個場景,應該是第二關吧!”南昱直接答疑解惑。 “道友如何稱呼?” “南谷南昱,宗主親傳,不對,浣溪君座下弟子。” “在下林柯,東嶺氐宿。”少年行禮:“謝過南師兄救命之恩。” “林柯?”南昱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想了半天,突然驚呼:“你是個長老?你才多大啊,就做長老了?” “南師兄見笑了,我今年十六。” 南昱有些自閉了,有點不想理他。人家與自己同歲,就做了長老,這東嶺的宿位也太好上了吧!不過一想這堂堂一個長老,也因自己一臂之力才得以逃出生天,立即又舒服了許多:“不必客氣,舉手之勞,你我也算有緣,我也剛好十六。” 陣法外面的北境宗門黑云殿內(nèi),一眾人圍著陣法圖議論紛紛。 “想不到是南谷的人第一個出了第一關啊!” “我東嶺的人也不錯了,第二個!”孟章君得意道。 “那也是南谷的人拉出來的!” 簡萬傾輕哼了一聲,不以為然。 “不對,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出來許久了!” 眾人把目光移到陣法圖上的一個紅點上。 “怎么剛才沒注意?這紅點也是南谷的弟子啊,這是何人啊,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出來了,貌似沒有經(jīng)過百魚陣啊!難道是直接找到了陣口,竟如此輕松?” 全尤說話了:“這是南谷高修久榮,此人天資不錯,就是... ....”就是有些怪異,說不出哪里怪異,自從那日久榮用血咒封印陰魅失敗后,全尤總覺得這位弟子身上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雖和風之夕提及過,但浣溪君試探過他沒有什么異樣,也就作罷,可全尤對那件事始終耿耿于懷。 還有一件耿耿于懷的事,便是出現(xiàn)在南昱頭頂?shù)哪莻€光點,別人看不到,可鬼宿全尤不是一般人,他的那只白瞳看見了那稍縱即逝的陰火,此法術世間再無第二人可以駕馭。就算全尤心知肚明,也不會在這些人面前說出來,事關南谷面子,此事只能自己知道。 “又有弟子棄權了!” “哈哈哈,孟章君,你東嶺棄權了六個啊!” “重在參與,重在參與!”簡萬傾笑言,打了個呵欠:“諸君慢慢看啊,我頂不住了,要回客棧休憩了!” “北境為各位在玄霧殿留了住處,若不嫌棄,就在此歇息吧!”執(zhí)明君道。 孟章君擺手說住不慣便離去了,其余有一兩個人要回客棧回報戰(zhàn)況,剩下的人便留在了殿內(nèi),繼續(xù)看那陣法圖上陸續(xù)出現(xiàn)的代表著宗門弟子的點,南谷紅點五個,東嶺綠點四個,北境黑點三個,西原白點兩個,總共十四個弟子入了第二關,新一輪的較量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