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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南無風在線閱讀 - 引子﹝W⒙i﹞

引子﹝W⒙i﹞

    卷一 頭角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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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駕崩了!”

    “陛下 ”

    天圣元隆十四年,武帝駕崩,舉國悲鳴,虛無宮外哀聲一片,后宮大臣們遠遠的跪了一地,嚶嚶嗚嗚的哭著,皆被隔在了宮外。唯有剛滿十四歲的新皇南宮熙守在塌前,手握遺詔默默看著他的父皇咽了氣,表情意外的坦然。

    喪鐘三響后,哭喊聲和哀嚎聲越來越遠

    漸漸的,周圍安靜下來,聽不到半點聲響。

    我死了嗎?南昱想要問,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

    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身體沒有任何感覺,輕飄飄的,如果真要說點感覺,那就是冷,很冷。

    那么,我這就算是

    死透了?

    看不見,摸不著,伸出手,手呢?

    不僅僅是手,好像身體也消失了,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軀干及任何部位。

    南昱有些慌了,我這是在哪里?之夕呢?他在何處,為何我連他也看不見?

    為何我說不了話?我叫不出聲。

    過了許久,直到溫潤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別怕,我在。”

    南昱才稍覺踏實些許。

    “你魂魄剛與身體分離,沒有軀體五識,我先將你的魂魄裝在聚魂燈里,待回了森羅殿,我會為你聚魂,七日之后,三魂歸位便好了,你不要慌,我會護著你。”

    那守候在塌前的小皇帝自是聽不見這一切,少年天子剛登基一月,他的父皇便撒手而去,盡管他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空曠的夕無宮唯他一人,眼睛盯著那床頭的燭火,一陣陰風拂過,燭火忽閃幾下后,滅了。

    在小皇帝無法看見的地方,身著紅衣的男子白皙修長的手將罩著燈籠的黑色布幔輕輕攏下,一手握著燈籠的手柄,另一只手小心的護住。

    “殿下,可需要在下幫忙?”索命黑白無常試探著他們的主子,要知道今日命隕的這位非比尋常,生死簿上陽壽未盡,就這么無疾而終,可算是逆天改命。

    猝不及防的陰曹地府管事,派了無常前來查實,到了才發現,他們森羅殿的主子早已在此多時,甚至那聚魂專用的燈籠,似乎也早有準備。

    “不用,我自己來。”說話的人起身,回頭望了一眼皇榻上雙目緊閉的人,如今只是一具毫無氣息的軀殼。

    “奇無,我們走吧。”

    十六年前

    圣元二十年,天圣國當朝皇帝南宮軾,稱文帝。

    文帝張弛有度,治國有方,興農耕擴邊貿,百姓安居樂業。

    時至春末夏初,剛下過一場大雨的天圣京城康都,烈日當空。

    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青衣書生,緩步剛要踏進一家書局,突然身后出現幾個身強力壯的侍衛,上前將其堵住,幾個人不由分說將書生架上便走。

    “你們是誰?要干什么?”青衣書生大驚失色。

    “李公子稍安勿躁,到了醉仙居你就知道了。”身強力壯的侍衛一邊拖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嘴角輕蔑道。

    此刻康都最繁華的大街上,號稱京城第一樓的“醉仙居”一樓,幾個世家公子哥正在飲酒作樂。

    酒過三巡,聊起了閑話。

    “你們聽說了嗎?京城的閨閣小姐們排了一個男榜。”

    “什么男榜,排的是武藝還是文章?”放下酒杯的公子哥來了興趣。

    “都不是!”說話的憋著笑人存心賣關子:“你們猜。”

    “莫不是 ”接話的人擠眉弄眼:“排尺寸!哈哈哈!”

    賣關子的眼看這調性要歪,一臉鄙夷指著:“瞧瞧,你們這些粗俗之人,都是了是閨閣小姐,你以為是那紅樓的姑娘的,還尺寸,見過嗎她們?怎么排?這男榜啊,排的是長相,容貌身形。爾等俗夫,不堪為伍啊!”

    世家子弟有些失望:“男色啊,這有什么好排的,男人丈夫關鍵是看實力,戰斗力,你懂的,哈哈哈!”

    “你們可知在大家閨秀的排行榜,誰是京城第一美男嗎?”

    “說的莫不是本少爺?”說話的人自信滿滿,站起來整理發冠,擺弄身形。

    “崔兄自然是風流倜儻,可比起這第一來,稍遜!”說話的人搖搖頭,抬眼看向二樓:“你要往他身邊一站啊,高下立見。哈哈!”

    “梁兄說的誰啊,能帥過本少爺。”崔公子生得容貌不凡,自有幾分不服。

    順著梁公子往上一指的手,立即明白他說的是二樓雅間的那位,扁嘴輕哼一聲:“他啊!身形長相的確無懈可擊,可品行 呵呵!”話沒敢接著往下講,笑得意味深長:“喝酒喝酒,男人論色相,豈不是變成了娘們!修身養性追求大境才是男兒之道。”

    對這些上層貴族公子來說,吃喝玩樂的事情上不了臺面,生活端的是格調高雅,吟詩作賦,琴棋書畫自不必說,現如今盛行的正是修仙問道之風。

    于是美男榜排行的雜談就此撂下,換成了眼下最熱門的話題:”你們聽說了嗎,神院今年公布出來的門派,只剩下五十幾家了。”

    “怎么變少了,去年不是還有六十余家嗎?”

    “據說刪減了不少違規的門派,也增設了幾個,唉,除了四大宗派啊,其他都是扯淡,那些個旁門左道,不去也罷!”

    人們對修仙問道的熱衷,滋生出來的產物便是各類門派橫生。一夜之間冒出來許多門派各據山頭,正所謂亂象橫生,難辨真偽。

    “說起這個,我就想笑,哈哈!你們知道有個門派叫“射日門”嗎?自稱后羿后代那個。”

    “還有那個“逐日派”的,不也是說自己是夸父傳人啊!就我說,神院就該將這些亂七八糟打著上古旗號編故事的門派清理干凈,免得誤人子弟。”

    “你們說的都不算好笑,前一段去神院申報被轟出來那個門派,叫什么來著?對,叫“食草族”,他們那門主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熱的腦子,說是神仙托夢給了自己一個名號,每日以挖野菜野草為生,要返璞歸真。”

    “他這能教授出什么樣弟子來。我看應該叫“老牛啃嫩草門”更合適!”

    “哈哈哈哈!”連旁桌的人都跟著大笑。

    雖是笑談,可也是說的當今亂象,早年修真界各類怪象門派林立,噱頭各異,歪風邪氣越發高漲,終于引起了朝廷和神院的重視。

    文帝一紙敕令:修真門派除天靈四大宗派之外,其余要想立足江湖,必須得經過神院核實驗明資質,并造冊立檔,頒發門派令牌,方可立山頭,納門人。

    經過神院一番整頓,肅清了那些亂七八糟的“食草門”、“逐日派”等等,所余留案在冊的門派不過數十家,總算恢復了秩序。

    天圣京城康都的神院,統管天下修真門派,不受皇權管轄,以天下蒼生為念,無論哪朝哪代,何人繼位,皆只是置身世外,不涉朝政。

    除了幾個在宮里觀天象,卜兇吉的祭司,配合禮部在行大典時拿個時辰,定個儀式什么的,皆是無權無勢的閑職。

    可神院本身一直很受歷代帝王倚重。

    神院地處康都京城中央,占地不大,算是鬧中取靜。終日銅門緊閉,圍墻高筑,很少人入內見里面的場景,威嚴肅穆甚是神秘。

    院內幾棵參天古樹向高墻之外探出枝葉,掛著殘存雨珠在烈日里閃爍,投下一地斑駁的樹蔭。聳立院中不偏不倚,冷靜沉默,見證著這都城數百年的風風雨雨,更朝換代。

    神院內,一位儀表不凡的紫袍年輕道士于古樹下抱傘而立,探頭頻頻向里屋張望著,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須臾,見了來人,面露喜色慌忙撐傘上迎:“師父,召一真人身體可好?”

    “有些疲態,我留了藥,將養一段再說。”傘下紅衣男子邊走邊答。

    “師祖乃得道高人,許是前陣子讓那門派造冊之事累著了,應該無礙的,師父不要擔心。”紫袍男子一邊寬慰,跟進步伐執傘為他擋住炎日:“我們這是回去了嗎?”

    “嗯,回吧!”被他喚著師父的紅衣男子出得神院大門,上了一輛早已準備好的玄色沉木馬車。

    紫袍男子收傘放置車上,打馬駕車離去。

    康都皇城繁華富庶,主大街一直貫通皇宮門口,兩旁酒肆商鋪迎來送往,門庭若市。路上行人熙攘,舉目望去,南來北往皆是衣冠楚楚,錦衣華服之流,問候作揖彬彬有禮,連行乞之人都甚少見到。

    可就在這一派祥和的景象下,一個違和的聲音突然高喊起來。

    “打人了,快看,快打死人了!”

    “醉仙居門口有人被打了!”

    “這是哪家的公子啊,真是可憐啊,被揍成這樣,有沒有人去報官啊!”

    “快來人救命啊!”

    人群迅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指著中間幾個侍衛模樣的人,正對著一個青衣書生拳腳相向,那書生只是抱頭卷在地上一聲不吭,并無喊叫求饒。

    太平盛世的人們荷包鼓了,說話底氣也足。青天白日里見到有人當街行兇,頓時心中的正義之火熊熊燃起,憤憤不平的開始指責兇徒,正義盎然,卻也只是指責,并無一人上前制止。

    “為何要打人啊?”人群中有人試圖弄個來龍去脈:“你們幾個是哪個府上的,怎么能當街行兇呢?”問話稍顯虎頭蛇尾。

    “是啊,你們是誰家的府兵,有事可以讓官府處理,怎么能當街打人呢!”有人開始吵吵嚷嚷的附和。

    這時,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

    “李煥然,你還不求饒嗎?不,你先不要求我,你若從下面爬上來,用你那慣說甜言蜜語的嘴,舔干凈爺這靴子,本世子今日便饒你不死,至少不破你的相,如何?”

    好狂妄的語氣!眾人齊呼一口涼氣,又齊齊的舉頭望發聲之處望去。

    這一看不要緊,人群里的那一股正氣立馬就自動渙散了好些。

    醉仙居二樓的雅間涼臺上,正是那位被大家閨秀們排名稱頌的京城第一美男。自下往上看,逆光中的身著黑色錦紋華服青年男子甚是晃眼,在那刺目的陽光將他臉部輪廓套上了一個光邊,一臉的戾氣將他俊逸的容顏掩藏得一干二凈,嘴角的彎起的桀驁之氣,讓人忽略了那本該是一個絕色笑容。

    剛才的眾志成城一下潰不成軍,沒有人再出聲了,有也只是小聲議論:“原來是他啊!”

    見怪不怪的人群逐漸散去,只有幾個好事者抱手遠遠的看著熱鬧。

    離去的人們心想,要怪,只能怪這書生自己倒霉。招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這位名滿康都京城的刺頭。

    感情打抱不平這事,也要看對象。

    狂傲不羈的男子無視周遭,只饒有興致的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人:“怎么樣?考慮一下,你不是很會說嗎,看你把滿城的大家閨秀說的五迷三道的。你來舔完本世子的靴子后,保你那舌頭還能開出一朵花來,這叫舌燦蓮花。”

    說罷長袍一掀,一抬腳踏在那扶欄上,只見那皮質長靴的腳尖,滿滿一排尖銳鋒利的鋼釘,猶如一副兇獸的利齒,在陽光下泛著猙獰的寒光。

    這要是真舔了,那舌頭還在嗎?當真是舌燦蓮花啊,圍觀的人里有人下意識的捂住了嘴,舌頭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爬在地上的書生目藏怒意,卻咬牙一言不發,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華服男子笑意漸消,無趣的撤回腳,坐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怒喝了一聲:“讓你們停了嗎?給我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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