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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凌彥也想不出什么拒絕的理由,畢竟對方剛剛還幫自己買了一套衣服。說起來衣服,少東家這是你家的鋪子 是的。吳樂甫也毫不遲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那是我母親的嫁妝鋪子。 凌彥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他這位同居室友的家里很有點背景,身份非富即貴。 感激的話,不必多說。硬要付錢也顯得生疏。凌彥默默想著以后能幫忙的地方還是要盡量幫忙。 回去的路上,黃包車的車夫跑慢了一些,凌彥發現街道上那違和的氛圍來自何處:大群穿著軍裝的士兵扛著槍跑步,每隔三五米,都有人放哨。 這是怎么回事凌彥嘀咕。 老爺您是不曉得,例行練兵吧,每年過段時間都有。車夫一邊賣力地跑,一邊回答。 吳樂甫沒說話,眉心深深一道皺褶。 在輿論的支持下,凌彥還攛掇著吳樂甫這個德育處主任建立了心理咨詢處,接受情感問題咨詢。這個當然是有凌彥做母后主使的。 這個時代的情感問題不像后世那樣復雜奇葩,還要專門發個投稿吐槽。大多數都是關于TA喜不喜歡我,我配不配得上TA,TA和我吵架了怎么辦這種基礎問題的。這些對于戀愛中的年輕人是天大的煩惱,對于凌彥這樣的過來人,就都是小問題了。 真的涉及到心理疾病那也不是凌彥能解決的。而且可悲的是這個時代對于心理問題的研究還遠沒有那么深入。幸運的是凌彥暫時還沒有遇到非常嚴重的心理疾病。 不過他這個過來人還是被前來咨詢的學生一句話問懵了:林老師這么厲害,談戀愛的時候一定很容易討好女生吧 看著學生滿臉單純的崇拜,凌彥覺得自己面部像是抽了筋,哆哆嗦嗦地回答:沒有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 說來慚愧,大學四年別人都在花前月下,他社團活動也沒少參加,卻要么是在和一群男生勾肩搭背,要么是在圖書館啃書寫論文,至今戀愛經驗仍然全部來自身邊人的故事。 學生也沒意料到這個結局,猛然噎住了。門被敲了敲,打破了尷尬的安靜,吳樂甫露出個頭,小林,在忙嗎 凌彥示意學生可以離開了,吳樂甫說:你的衣服到了,若是沒有事,就回去試試合不合身吧。 凌彥也開開心心站起身跟他回去。他還蠻好奇做出來的衣服的。雖說他麻布衣裳也穿過,綾羅綢緞也穿過,但是他的信條一向是,對生活要保持期待。 事實證明,這份期待是值得的:送來的三套西裝分別是黑色、深藍和酒紅,剪裁合身,布料精良,還有一件冬季厚外套,摸著就軟乎乎暖烘烘的。一場一場的雨,過一陣子入秋就能穿了。 看著凌彥一臉興奮,吳樂甫不由露出了寵溺的笑,輕輕拍拍他的肩,換上試試 凌彥拿起黑色的西裝,回到屋子里換上。房間里沒有穿衣鏡,走出們時他心情略有忐忑,怎么樣 今天跟我回家吧。吳樂甫勾起嘴角。 這句話略有些歧義,凌彥卻反應過來,并未深究。登門拜訪不用準備什么禮物嗎他還不太了解這個時代的禮儀。 不用什么,我準備好了。吳樂甫說,指了指不知何時放到桌上的紅酒和卷軸。 我父親欣賞古典文化,母親卻崇尚西學。吳樂甫介紹道,但是父親一向敬愛母親,所以才把我送出國留學。 嗯坐在黃包車里,凌彥的思緒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兒去。吳樂甫本人就是中西結合產物。他的穿著,房間布置,生活習慣都是西式的,他本人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紳士。但凌彥總覺得,他骨子里還有更深的一面譬如他熟練地用毛筆寫字,譬如他對本國歷史,尤其是法律史的了解。 你不必緊張,我父親也是想向你了解情況的。吳樂甫見他神思不屬,又出聲安撫,云淡風輕地介紹,他是本地的立法委員會委員長,大約是涉及到近來《江報》上的爭論的。 凌彥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了入獄的劉嘉元。難怪吳樂甫對待他一直是一副輕描淡寫,毫不在意,年紀輕輕卻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驚訝歸驚訝,他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同,上個世界還是皇帝呢,小小一個官二代,不算什么。 說話間,黃包車停在一座宅院門口。吳樂甫還是先跳下車,提起東西,等他下車。 凌彥主動上前扣門,敲了三下,門開了。 小吳先生,您終于回來了! 一個打扮干凈整潔的婦人一開門,笑容滿面,看向凌彥也是熱情洋溢,這位就是林先生了 正是。貿然登門,失禮了。這個傭人,應該是傭人吧,的打扮,舉止,無不顯示出這個家庭的良好家教。無疑,吳樂甫是跟家里打好招呼的,這是在稱不上貿然。 快請進,先生和夫人正在屋里等著你們呢! 吳樂甫沖她道了謝,提著東西走在前面,帶凌彥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