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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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樣的家庭,女孩子結(jié)婚比男孩子難。多少婚姻名存實亡?她的確是個不將就的人,比她差的,總擔(dān)心是不是圖錢,比她好的,又怎么甘心居她之下?上個月她在我這兒住了幾天,已經(jīng)說是不打算結(jié)婚了,去國外買jingzi直接生小孩——她是喜歡小孩子的,你看她以前把小開照顧得多好。” 蘭曼拉著陳又涵的手絮絮叨叨,眼睛盯著婚紗,眼尾的皺紋緊蹙后又舒展,她的目光眷戀而惆悵,帶著釋然的遺憾。 陳又涵輕輕把她攬進(jìn)懷里,撫了撫她打理精致的銀發(fā):“那正好,您可以給她準(zhǔn)備嬰兒服了。” 蘭曼被他逗笑,長嘆一口氣后抬手關(guān)上電動推拉門,笑道:“你呀,幸好是真的愛他,否則我們是萬萬不放心把小開交給你的。” “他將來只會比我優(yōu)秀,要是哪天辜負(fù)了我,”陳又涵頓了頓,開玩笑道:“我可是要來找您和外公主持公道的。” “他辜負(fù)你?”蘭曼翻起白眼也很優(yōu)雅,“兩年前他在我這里,魂都要丟了!我每天陪他喝茶種花散步遛狗,他呢,從前多會跟我們?nèi)鰦傻模慷疾涣恕S趾夷菚r候就站在一樓客廳的窗戶前看他,披個毯子坐在花園里,黃昏太陽照著他,沒有人比他更孤獨。他有次跟我說,外婆,我要你那套最好看的茶具。給他沏上茶,喝兩口,眼淚就這么流下來。” 她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隨即深吸一口氣道:“算啦,都過去了。你們能重新在一起我比誰都高興。又涵,小開是一個在愛里長大的孩子,他從沒有受過傷,所以才有為了愛一往無前的能力,你——”蘭曼牽起他的手,重重一握,直視他鄭重地問:“能夠保護(hù)他這份能力嗎?” 陳又涵微怔,凝視著她勾了勾唇,低聲道:“外婆,我怎么舍得再讓他失望?” 蘭曼慢慢捂著心口,眸光里有慶幸的神采:“這就是緣分,之前有個叫l(wèi)ucas的追求他,就住在這個街區(qū),為了他連工作都可以放下!我都看不過去了,可是小開就不松口。幸好他沒松口,否則——” 陳又涵手勁一緊,蘭曼被他捏得回神,“怎么了?”反應(yīng)過來后笑道:“吃醋呀?小開沒和你提過?那你就當(dāng)不知道吧,否則他要來找我算賬的。” 陳又涵低頭玩味地看著她:“他沒有追求成功?” 蘭曼不明就里:“對呀,我遛狗都怕見到他mama!” 陳又涵沒忍住笑,再確定了一遍:“一直沒有在一起。” “沒有在一起過,怎么——”蘭曼瞇了瞇眼,語氣嚴(yán)肅起來:“又涵,你不是這么低級的人吧?” “不是,沒有,您誤會了。”陳又涵半邊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低咳一聲欲蓋彌彰地說:“我見過lucas,還不錯——” “但當(dāng)然是比不上我。” 第91章 葉開和瞿仲禮在下午三點多回來, 蘭曼把自己鎖在工作間里畫設(shè)計圖,他只好徑自去找陳又涵。陳又涵在三樓開視頻會議,葉開沒防備,一邊叫著“又涵哥哥”一邊猝不及防就入了鏡。畫面那頭是陳為宇和顧岫, 兩人都看到了葉開一閃而過的身影, 陳為宇沒反應(yīng)過來,“那不是……”顧岫咳了一聲, 連忙說:“兩位領(lǐng)導(dǎo), 已經(jīng)差不多半個小時了,要不來個coffeebreak吧。”陳為宇如夢初醒, 陳又涵“嗯”了一聲, 抬腕看了眼表,“三點四十五繼續(xù)。” 掛了視頻, 葉開從背后抱住他:“為宇哥看到了,要緊嗎?” “為宇哥?”陳又涵微挑眉:“你跟他很熟嗎?” 葉開好笑道:“這種醋也吃, 他是你堂哥,不叫哥難道叫叔?” 說完想溜, 被陳又涵拽住胳膊拉到懷里:“怎么不叫為宇哥哥?” 葉開順勢在他腿上坐下, 笑著配合道:“跟他不熟。” 書桌上放著mary準(zhǔn)備的果盤, 昨天的葡萄陳又涵夸過一句,她今天就細(xì)心地盛了一整串。葉開摘了幾顆,還沒來得及送進(jìn)嘴里就被陳又涵從掌心摳走,審問犯人似的問:“那你叫l(wèi)ucas哥哥嗎?” 又來了又來了。 葉開無語:“沒有,多見外啊, ”他眨眨眼睛,“我們一般都是honey、darling、sweetheart。” 陳又涵玩味地看著他,葉開被他看得脊背竄起一股酥麻, 心里莫名發(fā)虛。看夠了,陳又涵勾勾唇,大發(fā)善心給他塞了顆葡萄。玫瑰的香氣,蜜桃的余味,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甜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開,葉開細(xì)嚼慢咽,吃完這一顆才問:“外婆上午找你干什么了?” 陳又涵沒搭理他,繼續(xù)問:“你跟lucas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沒完了是吧! 葉開臉一黑:“沒興趣跟你追憶前男友。”推著他的肩膀就要跑。奈何陳又涵抱得緊,兩條胳膊從他背后圈得霸道有力,看樣子是不給臨陣脫逃的機會。 “說啊。”陳又涵玩世不恭地抬眸,輕輕誘哄。 葉開隨口編道:“……去年暑假。” “在溫哥華?” “不然呢。” “外婆喜歡他嗎?” “……比你差點。” 這個回答估計挺讓陳又涵高興,葉開看到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換了個姿勢,右手撐著扶手支著腮,慢條斯理地問:“你不會已經(jīng)見過他父母了吧?” 葉開想了想,編著合理合邏輯的謊言:“還沒來得及。” “哦,”陳又涵挑眉,“沒來得及,就是有這個打算。” 這人吃起醋來怎么還抬杠呢?葉開調(diào)整措辭,嚴(yán)謹(jǐn)?shù)卣f:“沒這個打算,沒到這種地步,可以了吧!” 陳又涵又笑意更擴大,只是他總是半邊唇角笑,看著浸透了不懷好意。葉開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又想跑,又被攔腰截住。這回陳又涵抱著他親了親,吮著他的唇瓣廝磨,過了會兒,嗓音染上一絲暗啞,眸色更深,凝視著葉開問:“他有沒有在外婆房子里偷親你?” 被親得迷蒙的眼睛瞬間清醒:“……當(dāng)然沒有!” “那……”陳又涵貼近他耳側(cè)。 年輕的喉結(jié)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葉開在紊亂的心跳中聽到陳又涵問:“他有沒有在外婆的房子里……干你。” 明明是自己親出了反應(yīng),卻還在好整以暇地問這種問題。葉開陡然生出一種荒唐的感覺,恥感撕裂著他,光天化日,他覺得身體深處泛起漣漪。 他閉了閉眼,聽到陳又涵笑了一聲,回歸正經(jīng)地問:“他有沒有送你禮物?” “……當(dāng)然又,”葉開心里一松,嘴硬地找場子,“酒啊,畫啊,衣服鞋子手表,亂七八糟可多了。” 陳又涵玩味地一勾唇:“什么手表?” 葉開完全被他牽著鼻子走,也沒想過自己憑什么就要一五一十地交代,總之陳又涵怎么問他就怎么絞盡腦汁地去現(xiàn)編,心里一慌,余光在手腕上掃過,他來不及多想,硬著頭皮說:“沛納海……” “這塊青銅?” 葉開咬牙點頭。 陳又涵“嘖”了一聲,“真摳。”又紈绔地問:“你戴著前男友送的手表跟我zuoai?” ……媽的。 徹底沒招兒了,破罐子破摔地說:“你有意見?道德敗壞比較爽不行嗎?” 陳又涵低頭失笑:“行,我看你——”他擰了擰葉開挺翹的鼻尖:“是太敗壞了。” 葉開終于掙脫開他的懷抱跑掉,剛好時間到了,陳又涵要繼續(xù)會議。陳飛一已經(jīng)處在半退休的狀態(tài),陳又涵將以常務(wù)董事的身份重返董事會,對整個gc進(jìn)行實際上的管理和決議把控。他從商業(yè)集團退得漂亮,既是急流勇退,也是功成身退,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終有回來的一天。環(huán)伺的敵手沒有一天放下戒備,他的心腹也從沒有一天放下過對他重返gc的期待。鮮花掌聲也好,質(zhì)疑詰難和爛攤子也罷,白霧莽莽,靜水流深,他做好準(zhǔn)備了。 葉開也知道一定會有這一天。 他握著門把平靜地看著陳又涵的背影,微微勾動唇角,隨即幫他輕輕帶上了門。 下二樓,蘭曼正巧從工作間出來,一副腰酸腿疼的樣子,老花鏡也忘了摘。葉開連忙迎上去幫她揉肩,乖巧又討好地問:“外婆,你跟又涵哥哥說什么了?” 蘭曼睨他一眼:“你怕我欺負(fù)他?” “當(dāng)然不是!”他在蘭曼和瞿仲禮跟前要會撒嬌得多,“外婆最溫柔最可愛最喜歡又涵哥哥了,怎么可能會欺負(fù)他?” 蘭曼細(xì)蔥似的指尖點點他額頭:“你少來,今晚上不許再胡鬧,聽見沒有?” 葉開忙點頭,一連聲的“嗯”,挽住蘭曼的肩頭說:“外婆,又涵哥哥的mama很早就過世了,你給他換一款香好不好?他會睡不著的。” 蘭曼一怔,在葉開的攙扶下下樓梯,問:“昨天怎么不說?” “怕你失望。” 蘭曼想了想,嗔怪地說:“見外!” 兩人在小偏廳坐下喝茶,剛好金黃的陽光西曬過來,把古典家具和地毯都涂抹得漂亮,地中海風(fēng)鏤花垂紡紗簾被空調(diào)吹得晃動。蘭曼隨手抄起本時尚雜志,一邊翻閱一邊問:“什么時候回去?你mama今天給我打電話,她還以為你在云南。” 葉開想了想,聲音很平靜:“da后天吧。” 蘭曼抬頭看他,透過老花鏡的眼神蒼老卻仍澄澈:“不怕?” 葉開笑了起來:“怕什么?高三畢業(yè)那年就想做的事情,耽擱兩年已經(jīng)很浪費了。” 蘭曼又低頭翻閱雜志,懶懶地看一眼模特的穿搭配色和配飾,很快地掃過那些精致造作的文案和詞匯,從她嚴(yán)苛的目光和微撇的嘴角看,又是難以過關(guān)的一期。半晌,她淡淡地說:“有什么問題給外婆打電話。” 陳又涵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結(jié)束會議,太陽臨近落山,外面沒那么熱了,葉開坐不住,從倉庫里拖出兩輛公路自行車,要跟陳又涵去環(huán)湖。他倚著白籬笆調(diào)座椅高低,白色polo衫是他從衣柜里翻出來的,不知道哪年剩在這兒,一穿上像個高中生。頭上戴了頂黑色漁夫帽,帽檐不寬,沒多大會兒就曬得臉紅。陳又涵才不傻,抱臂挨著門廊立柱看他折騰。 過了會兒,葉開跑回來,接過mary遞上的冰氣泡水猛喝了半杯。 冰涼的液體順著脖頸曲線劃過滾動的喉結(jié),沒入領(lǐng)口。陳又涵多看了兩眼,才戲謔地說:“皮諾曹同志,忘了跟你說了,我——”他頓了頓,風(fēng)度翩翩地一勾唇,遺憾道:“并不會騎車。” 葉開被嗆得不行,一邊咳嗽一邊盯著他,暫時都沒來得及察覺皮諾曹是什么梗。 “你不會騎車?”他又問了一遍。 陳又涵再次確認(rèn)事實。 葉開覺得匪夷所思:“你不是玩機車嗎?” 陳又涵冷酷地說:“兩回事。” “我靠,”葉開震驚地看他一眼,隨即與mary對視:“mary,你見過不會騎車的人嗎?”mary搖頭,葉開又一陣風(fēng)似的跑到小客廳,聲音大得陳又涵在門口這兒也聽得一清二楚:“外婆!陳又涵不會騎車!”不知道蘭曼應(yīng)了聲什么,他又忙著飛奔到二樓書房,咚咚咚的腳步感覺要把地板震塌。瞿仲禮書房窗戶開著,正對著花園這一側(cè),隱約傳出葉開的聲音:“jesuschrist!外公你知道嗎!又涵哥哥竟然不會騎自行車!” 陳又涵在mary好笑又復(fù)雜的目光中撫住了額,過了會兒,蘭曼和瞿仲禮都到了門廳,他不得不站直身體,認(rèn)真又無奈地再度承認(rèn)道:“真的不會。” 葉開“嘖”了一聲,很得意地問:“外婆,我是不是五歲就會了?” 蘭曼點頭,陳又涵很給面子地鼓掌:“厲害,聰明,不愧是天才。” 蘭曼一指門外那條僻靜馬路:“就是在那里學(xué)會的。” 陳又涵神經(jīng)一凜,覺得大事不妙,果然下一秒葉開就心血來潮地說:“又涵哥哥,我教你騎自行車吧!” 蘭曼和瞿仲禮都說這個主意好,葉開趁熱打鐵,胡謅道:“一個人怎么可以不會騎車呢!不會騎車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陳又涵受不了地轉(zhuǎn)身離開,心想扯jiba淡,介于長輩在場,他克制而冷峻地說:“維納斯還沒手呢,殘缺也是一種美。” 葉開急中生智,對著他的背影咬牙道:“我想要騎行婚禮!” 場面一下子非常安靜,陳又涵停住腳步半轉(zhuǎn)過身,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么?” 葉開硬著頭皮說:“騎行婚禮,對,我們在前面領(lǐng)航,出席賓客都騎車跟在后面……”太扯了,他一邊說一邊尷尬,心里想我他媽的在說什么? 瞿仲禮拍拍蘭曼的肩膀,蘭曼跟他對視一眼,兩人攙扶著忍著笑偷偷離開。 陳又涵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向他,壓低聲音:“就這么想看我出丑?嗯?” 葉開垂眸躲過他的審問凝視。 陳又涵無奈地笑了笑:“不用這么費勁,”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說:“激將法更好用。” 葉開又中計,懵懂地問:“怎么激將?” 陳又涵在他耳邊輕笑一聲,用更低沉磁性的聲音貼著他敏感的耳廓慢慢地說完了一句話。語氣是冷峻而高高在上的,葉開卻好像一下子著了火。 黑色的瞳眸倏然睜大,他靜了半晌,輕輕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