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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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月珍早上起來打了糖水蛋端過來,對她說;“這陣子你也別出去了,在家養好身體,別落下病根。” 王三妮捧著碗喝了口糖水,對肖月珍說:“謝謝媽。” 肖月珍沒答話,扭頭看向雙眼通紅的兒子:“你昨晚沒睡?要不今天請個假吧?!?/br> 陳衛軍點頭,嗯了一聲。 小產后的王三妮變得容易相處了許多,除了第一天之后都沒有再掉眼淚,對于肖月珍的態度也變尊敬了,類似于新婚時的狀態。 這樣的情況在生女兒之后也出現過,再次看見,陳衛軍只想嘆氣。 他在家呆了兩天,第三天銷假上班。 陳衛軍上班之后,王三妮就交給肖月珍照顧。 為了她,肖月珍這幾天都沒去上工。 她殺了一只下蛋母雞,用陳衛軍前兩天買的桂圓和干荔枝,給王三妮燉湯喝。 “媽你真好。”王三妮感動道:“之前都是我不對,太不懂事了?!?/br> 肖月珍反應平平:“你把身體養好。” 小產也要坐月子,時間是正常生孩子的一半,也就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陳衛軍都很忙,肖月珍伺候她,時間久了,就發現這個兒媳婦有點不對。 像是有什么心事,整天心不在焉。起初肖月珍認為她這種表現是因為受了流產的打擊,觀察了兩天卻發現不是。 肖月珍留了個心眼,故意給了王三妮一段獨處時間,猛不丁進去,就看王三妮慌里慌張地關上柜門。 “媽——” “在干什么?”肖月珍走過去,眼見著王三妮開始緊張。 “沒什么媽。” 她擋在柜子面前。 肖月珍信她才有鬼,輕而易舉把人撥開,打開柜子,只見陳衛軍買的桂圓只剩下最后一點。 “東西呢?” “我吃了。” 肖月珍樂了:“你是豬嗎?這一會把東西都禍禍完了?” 王三妮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感覺極度羞辱。 肖月珍又問:“你吃了東西,總得有核吧?總不能這也被你吃進肚子了?” 王三妮手指絞在一起,說不出話來。 “行,你不說我自己找?!毙ぴ抡浒讶送崎_,在屋子里找起來。 房間就這么點大,能藏東西的地方不多。很快,肖月珍就找到了“被吃掉”的桂圓和干荔枝。 陳衛軍給王三妮花錢的時候很大方,這兩樣各買了三斤,被王三妮藏了一大半。 肖月珍的火氣一股一股往上冒:“你真厲害,怎么沒全部裝走???” 王三妮低頭不語。 “我怎么……我這是上輩子干了多少壞事,這輩子遇到你這樣的兒媳婦!” 肖月珍氣的語無倫次:“我兒子買回來自己都舍不得吃,你倒是大方!” 王三妮心里很亂,她藏東西被肖月珍發現,她一定會和衛軍說,陳衛軍肯定會生氣的! “我不是……我是想……”王三妮想著理由,最終決定實話實說:“媽,我也沒辦法,我家里都吃不飽飯?!?/br> “哦,你的意思是把這些桂圓荔枝摟回去你爸媽就能吃飽了是吧?” 王三妮支吾著道:“這些可以賣錢。” 肖月珍差點氣吐血! “兩個不要臉的孬貨養了你這么個不要臉的玩意!”肖月珍罵道:“地里的蝗蟲都沒你毒!” 她在房間里翻找起來:“我倒要看看你那個爸媽怎么說的,是不是讓你把我家搬空了才滿意!” 新就放在抽屜里,肖月珍很容易就找到了。 王三妮不想讓她看,過去阻止,被肖月珍一把推開。 王三妮家里給她來的信并不多,今年只寄了一封。 肖月珍拆開信,其實并不能怎么看懂,但是她能認識數字。 信封右下角的日期,加上路途,可不就在她流產之前? 肖月珍算清楚時間,打了個激靈,問王三妮:“你上山到底是為什么?” 第067章 對于王三妮說的上山理由, 肖月珍不是沒懷疑過。 因為陳家并不算窮,陳衛軍就算因為之前的矛盾不把工資給王三妮,但是該買的就沒少過。別人家一年到頭就吃兩回rou, 他幾乎一個星期就買一次。 在這種情況下,王三妮說想給陳衛軍打兔子才上山,本身就有點說不過去。 之前因為沒有證據,肖月珍就算懷疑也沒有表現出來,可現在找到的這封信, 讓她懷疑的可信度大大增加。 王三妮自然不能承認自己給娘家賺錢導致流產的事情, 要是說出來就完了。 “我就是給衛軍打兔子?!?/br> 肖月珍反問:“以前也沒見你這么積極啊,我兒子晚上回家連口熱水都沒有, 怎么你娘家一來信你就想著上山?” “這信……是之后才到的!” 王三妮心中慌亂, 以至于都有些口不擇言。 “行, 這是你說的。”肖月珍點點頭。 見她沒有再問,王三妮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她換上一副強忍委屈的模樣,對肖月珍說:“媽,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對, 但是自從衛軍跟我說了以后,我已經在改了, 你能不能多相信我一點?” 肖月珍冷笑一聲出門。 她出去后,王三妮瞬間收了委屈的表情。她輕拍著胸口,緩緩吐氣,急速跳動的心臟這才稍稍緩和。 應該過去了吧,王三妮想,肖月珍沒有再問,應該是相信她的說法了。 她這時候才感覺后怕,腿一軟坐到床上。 肖月珍真的相信了王三妮的說法嗎? 當然沒有。 王三妮急著狡辯, 說自己的信是流產后才收到的,這給肖月珍提供了靈感。 像陳家村這種地方,郵遞員每次來的時間都是固定的,只要問下他上次來的時間,就能確定王三妮說的是不是真話。 這事情不難問,肖月珍去村口轉了一圈,跟人家聊了幾句,就摸清楚了。 “五嬸你要寄信嗎?”有人說:“你再等兩天小程就來了?!?/br> 肖月珍眼神一閃:“上次他什么時候過來的?” “我想想,應該是九號吧……對,就是九號,我那天剛好收到信?!彼f著還想起來:“對了,小程也給三妮送了信,不信你去問問她?!?/br> 郵遞員半個月來一次,今天是二十號,而王三妮是十三號那天流產的。 她在時間上說了假話,以此推斷,之前說的上山的理由也是假的。 肖月珍想到這個,心里的火氣一股一股往上冒,咬的牙齒咯吱作響。 別人看她臉色不對,就說:“五嬸你要是急就讓衛軍幫你帶過去?!?/br> “我不急?!毙ぴ抡淦鹕恚銖娦α诵Γ骸凹依镞€有事情,我先回去了?!?/br> “是給三妮做飯嗎?”旁人問:“三妮這次受了罪,要好好養養。” 肖月珍這下連笑容都維持不住,捏著手心快步回去。 她恨不得把王三妮揍一頓再趕走,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這個沖動。 王三妮再怎么說都是他兒子的老婆,她一個做婆婆的,教訓兒媳婦是沒問題,但是現在把人趕走了,萬一兒子回來不愿意怎么辦? “你說咱們家怎么這么倒霉?!” 肖月珍氣道。 陳友金前幾天接了個活,有人要結婚,托他做家具。 他原本正忙著,聽肖月珍說完,一不小心把手給劃到了。 “哎呦你怎么這么粗心?”肖月珍趕忙弄了水給他洗:“切得深不深?要不找赤腳醫生去看看?” “沒什么事?!标愑呀鹉笾鴤诓蛔屗餮骸八氖虑?,等衛軍回來再說吧?!?/br> “我也是這么想的。” 肖月珍皺著眉:“我就怕衛軍心軟了。” “不管他?!标愑呀鹉罅艘粫磦谝呀洸涣餮耍隳闷鹋僮永^續干活,一邊干一邊說:“他都二十多歲了,我們還能管他一輩子不成?” “你也知道他心軟。”肖月珍給兒子說了句話,坐在一旁憂心忡忡,唉聲嘆氣:“也是怪我,當時怎么就眼瞎了!” 陳友金沒說話,刨子在木板上刮過,掉下去朵朵刨花。 肖月珍心急,吃了晚飯就去村口等著。 她運氣倒是不錯,今天陳衛軍事情不多,回來的比以往早一點。 他騎著車遠遠見到肖月珍站在村口,捏著手剎停下:“媽您等我嗎?” “對,等你,你跟我回去,我有話跟你說。” 陳衛軍哦了一聲:“那您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