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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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連桑和馮櫻桃要做一輩子最好的朋友。” 櫻桃瞇著眼睛把賀卡上的字念出來,自己都被rou麻到了:“阿桑姐,這是我幾年級送你的賀卡?” 她坐在褚連桑的書桌前,書桌上擺著一個曾經用來包裝曲奇餅干的鐵盒子,鐵盒子里是許多褚連桑收集起來的零碎東西,有這些年櫻桃給她寫的信、送的賀卡,也有最近新加進來的裴子明寫給她的稚嫩的情書。 褚連桑正站在櫻桃背后在給她的頭發分發縫,她心靈手巧,很擅長梳許多新奇的發型,也經常會抓櫻桃來練手。這會聽見櫻桃讀賀卡,她就越過櫻桃的肩膀,看一眼那張賀卡: “哪是幾年級,這是你幼兒園還沒畢業的時候給我寫的!你看你的字,那么丑,你那時候都不太會握筆呢。” 幼兒園的事情誰還記得清,櫻桃說:“你好意思講,你名字這么難寫!” 褚連桑就開始笑。櫻桃也跟著她笑,她幫褚連桑把裴子明最新寫好的情書收進鐵盒的最上面,聽見褚連桑說: “昨天我和裴子明在音樂教室排練,你怎么沒過來?” 褚連桑在和裴子明排練畢業典禮的節目。已經六月份,他們兩個馬上就要小學畢業了,裴子明從小學鋼琴,褚連桑從小練芭蕾,兩個人就打算一起合作一個節目。櫻桃昨天路過音樂教室的時候,正看見裴子明在彈鋼琴配樂,褚連桑在跳舞。褚連桑跳的是《胡桃夾子》的選段,裴子明演奏的音樂節奏明快,櫻桃遠遠地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就沒再好意思進去。 她說:“你們兩個好像公主和王子哦,我昨天忽然就覺得我不應該進去,怕打擾你們。” 褚連桑捏捏她的臉:“打擾什么,裴子明都沒怎么和你好好講過話,他說他都沒記住你長什么樣。” 櫻桃說:“阿桑姐,怎么辦啊,我一想到你們兩個將來會結婚就想哭……” 褚連桑是真的被她逗笑了:“你想哪去了!怎么就連結婚都想到了?” 櫻桃說:“我還想過你們兩個小孩叫什么名字呢!”她回頭看褚連桑一眼,“不過最重要的是,你婚禮一定要讓我去給你當伴娘!” 小孩子的思緒總是這樣天馬行空,褚連桑干脆順著她的話講:“好啊,你來當伴娘,然后我的捧花一定扔給你,你可得接住了。” 櫻桃:“嗚嗚嗚嗚怎么辦啊我想到你將來會結婚還是好難過……” 褚連桑已經給她編出來一條漂亮的魚骨辮,她把櫻桃鬢角的碎發用手指理了理,才說:“先不說我到底會不會和裴子明結婚啊,櫻桃,朋友和戀人可不是一個概念,我就算結婚了,也不會不喜歡你了,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對不對?”見櫻桃點頭,她又說,“再說你將來肯定也會有喜歡的人呀!你也會結婚的,到時候我、何奶奶、你mama就都在觀眾席看著你,我們給你拍照錄像,看你們換戒指……” 櫻桃說:“你說得我更想哭了。” 褚連桑就笑:“我們櫻桃喜歡什么樣的男生啊?到時候阿桑jiejie給你把把關。” 櫻桃說:“我不知道,我沒喜歡過男生,我搞不清楚呀。” 褚連桑說:“那你隨便想想嘛。” 櫻桃說:“嗯……那他肯定要很帥!” “還有呢?” “我還希望他能和我一樣喜歡吃草莓可麗餅!”櫻桃掰著手指數,“嗯……最好是能陪著我一起玩的,我喜歡吃的東西他都喜歡吃,我喜歡看的東西他都喜歡看!” 褚連桑一邊笑一邊搖頭。她比櫻桃大兩歲,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但現在才十歲的櫻桃顯然還理解不了任何與愛情沾邊的事情,看電視的時候褚連桑想看偶像劇,櫻桃都會把遙控器搶過來換成少女魔法動畫片。她給櫻桃別上一個印著方格的蝴蝶結發卡: “不行,我得過兩年再問你這個問題,你現在的回答也太不靠譜了。” 櫻桃哼哼兩聲:“你才比我大兩歲,不要以為你比我大很多!” 褚連桑也不和她爭辯,而是順手就把雙手貼著櫻桃的腰摸下去,去抓她的癢。兩個孩子很快鬧成一團,正當兩人都哈哈大笑滾倒在地上,沒力氣起來的時候,何奶奶過來敲她們的房門: “囡囡們,別鬧啦,櫻桃mama晚上要做包子,你們兩個要不要過來幫忙?” 褚連桑最喜歡做這些手工,聞言立刻從地毯上蹦起來:“我要去!” 櫻桃垮著臉:“我不想做嘛……” 櫻桃被她mama嬌慣得很厲害,誰都知道她什么家務活也不會做,最討厭的地方就是廚房。何奶奶知道她肯定不想去幫忙,就沖她笑笑:“正好家里沒有生抽了,櫻桃要不要和奶奶一起去超市買生抽?” 月亮灣小區的正門處就有家便利店,從家里步行到那邊再回來正好是十五分鐘的路程。櫻桃樂得幫忙跑腿,見褚連桑已經跑到對門鉆進她們家廚房了,就湊上來挽住何奶奶的手: “奶奶你真好,奶奶我愛你!”她晃晃何奶奶的胳膊,“那我們去買生抽吧!”- 嚴行就在對面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櫻桃感覺到自己的喉嚨開始發澀,以至于下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的聲音就開始啞了: “褚連桑這個人的命非常不好。”她飛快地抬起手擦了一下眼淚,“她爸爸一直酗酒、賭博、家暴,在她叁歲的一天,她mama實在受不了了,拿刀殺了她爸爸,然后自己跳樓了。褚連桑家附近那時候住著一位退休的小學老師,名字叫作何適,何適教了一輩子書,自己沒有子女,聽說這件事之后就領養了褚連桑,又帶著她搬家到了月亮灣小區。” 嚴行說:“于是何適和你們家成為了對門的鄰居。” 櫻桃很輕地點一下頭。她機械地用筷子戳著餐盒里的蔬菜,一瞬間幾乎覺得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劈成了兩半,一半留在這里講述這些往事,另一半則縮在角落里大聲的哭泣。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抖得那么厲害: “何適非常善良。她知道我mama也是一個人帶孩子,很不容易,就經常過來幫我mama很多忙。我mama上班的時候,我就去何適家里和褚連桑一起玩,我和褚連桑基本上都是何適帶大的。我們兩家的走動非常密切,我和褚連桑各自都有對方的家門鑰匙。” 嚴行說:“所以那天……” 櫻桃深深地垂下了頭- 已經是六月份,即便櫻桃和何奶奶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氣也并不涼爽。櫻桃才抬手扇了兩下風,何奶奶便安慰她說: “一會到超市了我們多買幾支雪糕好不好?” 櫻桃立刻雀躍起來:“好!”她高興極了,走路也不肯好好走,連蹦帶跳地說:“那我要那個奶油草莓的甜筒!” 她話剛說完,目光瞥到停在樓下的一輛商務車,視線忽然一頓。何適問她:“怎么了?” 櫻桃搖搖頭:“沒什么。就是忽然覺得那輛車有點眼熟,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那是一輛黑色的商務飛行車。如果櫻桃或者何奶奶曾經翻閱過汽車方面的雜志,就會知道這輛車目前正在限量發售,擁有這輛車的人全星系加起來也沒超過叁百個。何適順著櫻桃的視線看了一眼,月亮灣小區里住的多是中產,停車場里也不乏豪車,她便拍拍櫻桃的肩膀:“也許是誰家親戚的車吧。” 兩個人很快買好生抽和雪糕回來,又走回到樓下,那輛商務飛行車的旁邊卻已經站了一個年輕的男人。他穿著定制的西裝,沒打領帶,于是這身原本過于正式的打扮就又顯得休閑起來。他半側著身子,見櫻桃和何奶奶正要走進單元門上樓,便抬起手,攔住兩人道: “如果我是你們,現在就不會上樓。” 他微微欠一欠身子,這樣一個動作被他做得既禮貌又得體。櫻桃卻不管這些,她上下打量這人一番,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攔在前面: “……你是誰啊?” 她話音剛落,何適便已經察覺到不對,用力地掐了一下她的手腕:“囡囡,別多嘴。” 年輕人彬彬有禮道:“敝姓段,目前在蕭總手下做事,今天是蕭總安排我過來接你的。” 什么“敝姓段”,什么“蕭總”,什么“過來接你”,櫻桃一句也沒聽懂。她看看何適,又看看面前這個“敝姓段”:“奶奶,我要回家。” 何適一個沒抓住,櫻桃已經靈巧地掙脫了她的手。她一只手里還舉著雪糕,已經被熱得有些化了,她一邊往樓上跑,雪糕漬一路滴在樓梯上。櫻桃顧不得這些事情,她只是沒來由地很害怕,這害怕比以往的任何一種恐懼都讓她覺得不安,不像是睡不著的夜里她擔心衣柜里會鉆出來一只怪物,也不像是考試考差了她回家不敢給mama看試卷簽字,她說不出來任何讓她覺得害怕的理由,只能感覺到心臟咚咚直跳。 櫻桃一口氣跑上四樓,這一層只住著兩戶人家,401是何適和褚連桑住,402就是她和mama的家。401的門緊關著,402的門卻敞開一條縫,一股櫻桃并不熟悉、卻讓她很不舒服的味道從里面飄出來,逼得她很難再張口喘息。 櫻桃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打著哆嗦。她緩緩地打開自己住了十年的家門,看清門內情形的那一瞬間,她另一只手里的雪糕“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原本整潔的家里被翻得一團亂,而她的mama、還有她最好的朋友褚連桑,就躺在客廳地板的血泊里- “所以那天,”櫻桃的語速很慢,“他們大概本來是要殺我的,只是他們搞錯了。我和褚連桑住得近,年齡也差得不大,我想,他們一進到402的房間里,又看到褚連桑在幫陶小荷做飯,下意識地就認為褚連桑就是陶小荷的女兒了吧。” 嚴行問:“那些人為什么連孩子也不肯放過?” “因為他們想要——”櫻桃話說到這里,整個人都怔了一下。她睜大了眼睛去看嚴行,聽見嚴行說: “你果然知道是誰要殺你們母女。” 在林香山上發生的事情太多,隱藏著秘密的倉庫、突然出現的蕭馳、巨大的爆炸,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逼得櫻桃沒工夫思考,她終于被秦肅之從伊甸園帶出來,緊接著就陷入了昏迷,現在的她本來就精神不濟,更別提她根本連燒都沒退,連看著嚴行都覺得她背后的墻都在轉。嚴行的套話算不上多么高明,但櫻桃眼下的狀態大不如前,稍微一松懈,就被她抓住了把柄。 櫻桃只咬牙道:“我不知道。” 嚴行也不和她圍著同一個問題打轉。她用櫻桃理解不了、也解讀不出的目光看著她:“我之前查到的檔案顯示,褚連桑順利地從小學畢業,又升入了市屬實驗中學,完成了義務教育之后,她沒有繼續讀書,而是去了主星打工,最后死于一場車禍。而你的鄰居何適,則在叁年前就因為心腦血管疾病猝死了。” 櫻桃冷笑道:“一個電子檔案罷了,還不是別人想怎么編就怎么編。” 嚴行說:“所以,名叫何適的這個人,作為馮新蓮馮櫻桃母女遇害一案的報案人,實際死者褚連桑的撫養人,她真的死了嗎?” 櫻桃冷冰冰地說:“不然呢?蕭馳養著我還能把我當雛妓送人,何適一個老太太,蕭馳不殺了她,難道還給她養老嗎?” 櫻桃身上到處是傷,根本禁不起劇烈的情緒波動,她撐著一口氣講完這段話,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胸腔更是又悶又痛,逼得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嚴行也沒料到這段對話給櫻桃帶來這么嚴重的影響,她眼疾手快地按了床邊的護士鈴,結果先進來的人卻不是護士,而是應云航。 “嚴局,”他手里捧著一個玻璃托盤,上面盛著一塊非常微小的芯片,“櫻桃體檢時耳垂上那個不明異物的解析結果出來了,的確是一款微型竊聽器,技偵已經想辦法切斷信號……”他這才看清櫻桃過于蒼白的面色,后面要說的話一下子就頓住了。 櫻桃手腳發冷,手里的餐盒再也捧不住,一下子摔在地上: “你……” 她飛快地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耳耳垂,猛然間驚覺耳垂上竟然有著一個小小的創口,眼下正用醫用膠布包扎著。這個動作無異于不打自招,她臉色更加發白的同時,聽見應云航說: “……你知道自己身體里有竊聽器啊。” 身體下意識的動作已經出賣了自己,櫻桃知道自己這會再說什么找補也沒有用了。 兩個人無聲地僵持著,嚴行已經又按了護士鈴,這次有護士進來,給櫻桃監測了各項指標,轉頭對嚴行說: “病人現在需要休息。” 她又叫了人收拾好被櫻桃灑了一地的飯菜,便安靜地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嚴行和應云航不錯眼地盯著櫻桃看,櫻桃非常疲憊地閉上眼睛,不肯再和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對視: “……你們也聽見了,我現在需要休息。” 應云航把手里的竊聽器遞給嚴行看,自己慢慢走到櫻桃的床邊,他才貼著床沿坐下,就看見櫻桃整個人劇烈地一抖。他放緩聲音: “你別害怕,我不是要怪你。”他動作輕柔地給櫻桃掖了掖被角,“你之前說話總是遮遮掩掩的,是因為知道耳垂里有竊聽器,所以不肯和我們講實話嗎?” 櫻桃依然緊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應云航又問:“蕭馳是什么時候給你植入的竊聽器?” 櫻桃動了動嘴唇,但仍然沒有說話。 應云航說:“肅之和阿潛那天以為是他們終于打入了伊甸園內部,其實是蕭馳終于決定讓你派上用場了,是不是?他要你跟著秦肅之走,最終目的是為了什么?他有沒有說過讓你想辦法回到應家?” 櫻桃說:“……你不要亂猜了,哪有這么多彎彎繞繞,只不過是蕭馳不放心我,額外多給我植入了一個竊聽器而已。我能派得上什么用場……” 嚴行把竊聽器重新放回玻璃托盤上,這樣輕輕的一聲響動止住了櫻桃接下來的話。嚴行微微低著頭看她: “櫻桃,你小小年紀心里藏著這么多的事情,很不容易,我們不是要逼你做什么。現在竊聽器已經被我們技術部門阻斷了信號,蕭馳再也沒辦法威脅到你了,你愿意和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嗎?”她稍微加重一點語氣:“已經六年過去了,我知道你一定想替你mama和朋友報仇,而我們是最有能力將兇手繩之以法、將蕭馳送進監獄的人——” “出去。”櫻桃用幾乎是哀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嚴局長,我求您和應先生出去,讓我自己待一會,好嗎?” po18dy.(ωo?1⒏ ν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