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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哪里招架得住應云潛這一連串的問話,她又氣又急,滿心的委屈不知道該怎么抒發,一時沒喘勻氣,眼淚簌簌而落的同時,竟是跟著打了個哭嗝。 江淺秋離她最近,見狀立刻過去給她拍了拍后背:“別哭別哭,阿潛也不是故意要兇你,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又連忙給秦肅之使眼色。 秦肅之意會,架著應云潛的肩膀把他推出了房間,又順手關上了櫻桃這邊的房門: “你這干嘛呢?”他說,“不會好好說話啊,這下給人家弄哭了,你滿意了?” 應云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也不看秦肅之,只上身向后仰去,等到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墻上,他才悶聲道: “……我就是太生氣了。”他閉了閉眼睛,“我也不是想和櫻桃生氣,我可能是太氣我自己了?!?/br> 秦肅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都知道櫻桃算不得知情不報,她在整件事情里面都是實打實的受害者,你不能拿證人的標準來要求她,這不公平?!?/br> 應云潛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久,他才側過頭看了看秦肅之:“剛才是我不對,我這兩天的確有點過于焦躁。但櫻桃……她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br> 秦肅之明白他的意思。櫻桃是蕭馳看重的人,手中保不齊就有著他們需要的消息,何況她當年到底是如何進入伊甸園的原因沒人知道,六年前那樁導致她mama陶小荷死亡的入室搶劫案也疑點重重,如果是按照正常流程,他們早就該派人盤問她了。 但是,櫻桃畢竟只是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秦肅之想,他們不應該,也不能像審犯人一樣去逼迫她。 他說:“說話得講究方法啊,就你這樣,還想和人家拉進關系,你做夢呢?”他語重心長道,“云潛,我跟你說,像櫻桃這種小孩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你別和她對著來,得多哄哄她,你給她哄高興了,她還能不愿意黏著你嗎?你倒好,上來就給人說哭了?!?/br> 應云潛抬起手按了按眉心:“我本來也不是這個意思,我要是知道她這么能哭,我能說話這么沖嗎……”他止不住地嘆氣,“我完全給搞砸了。” 秦肅之也跟著犯愁:“我本來還想著有朝一日你們兄妹相認,那場景不得是其樂融融感人肺腑的?誰能想到你們今天就談崩了?!庇终f,“我勸你要么先歇了這個心思,我看人家櫻桃根本就不想跟著你們姓應。” 他這話說得不大好聽,應云潛卻并不以為忤,只是眉心蹙得更緊:“問你個問題?!?/br> 秦肅之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情。 應云潛道:“你覺得櫻桃笨嗎?” 秦肅之挑眉道:“你這問題是埋汰你爸還是埋汰你哥呢?你們老應家的人我沒見哪個腦子不好使啊?!?/br> 應云潛又問:“那你覺得,櫻桃信任你嗎?” 見應云潛的表情嚴肅,秦肅之也收了玩笑的神情。他仔細思考了這個問題,才正色道: “現在就談信任也太夸張了。只能說櫻桃目前充其量覺得我算得上半個好人罷了,信任肯定是遠遠沒有的?!?/br> 應云潛就抬眼看秦肅之:“你設身處地地想一下,如果你是一個幼年失恃的小女孩,被壞人帶進了伊甸園,好不容易才跑出來,但同時,你很聰明,也知道你還有血親在世,你會怎么做?” 秦肅之聽明白了應云潛的意思。櫻桃的母親陶小荷并不是應父的地下情人,她出現在應母去世之后,與應父的戀情也并非見不得光,從應云潛的角度來看,陶小荷與應父還是和平分手的,看起來也完全不像是結了仇。櫻桃作為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孩,尋求庇護是本能,她如果明知道應家人的存在,就算不想主動與他們接觸,也無論如何不應該是這種避嫌的態度。 秦肅之只能猜測:“會不會是她有點生氣你們之前不管她……?”話說到一半,就被他自己否決了,“不,不對,我覺得她剛才的表現不像是在鬧脾氣?!?/br> 應云潛不由向櫻桃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木制的房門已經關上了,隔著這樣一道房門,他聽不見里面的聲音,也不知道櫻桃這會在做些什么。應云潛不禁在心里想,她還在哭嗎? 應云潛只知道,他第一眼看見櫻桃的時候,就看出來她絕不會是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柔弱。這個小女孩子的目光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又倔強又堅韌,應云潛好像能透過她的眼睛,看見十多年前的孤兒院里那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他縮在角落里,眼睛又黑又亮,那時候他在想什么? ——只要有人能救我出去,我死也要抓住這棵救命稻草。 應云潛清楚地記得,那時候他是這么想的。他可以為了向別人示好而不擇手段,他會拼了命地向別人證明自己的價值,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人拋棄,再回到孤兒院去。他那時堅信人與人之間必然存在著利益交換,不可能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他好,同樣地,他也不會真正信賴任何一個人。 但櫻桃呢?應云潛想,她的反應從來都很克制,她表現出一副需要被人照顧的樣子,但她從沒有真的想著要去討好誰。 不應該是這樣的。 應云潛說:“你知道鬧脾氣是要怎么樣嗎,是要一邊說著我很討厭你,一邊還要時不時回頭看看你有沒有追上來哄一哄我。你看櫻桃是這個狀態嗎?——我倒覺得她是還在怕著什么似的?!?/br> 秦肅之不說話了。應云潛抓住了問題的核心:櫻桃現在的狀態,不大像是劫后余生,倒像是頭上還懸著一柄他們誰也看不到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兜頭砸下來,把人一劈兩半。 應云潛用手掌向后抵著墻面,慢慢直起身子:“……我進去和她道個歉?!闭f著就要伸手去敲櫻桃的房門。 秦肅之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你消停會吧,你要是哄不好人,再起反效果那不就更糟了。” 應云潛回頭看了秦肅之一眼:“我是說我進去道歉?!?/br> 秦肅之摸不著頭腦地道:“啊?” 應云潛:“我只負責道歉,我沒說我還要負責哄人。肅之,”他嘆了口氣,一邊抬手輕輕敲了敲櫻桃的房門,一邊道,“你是不是真的沒意識到,你對櫻桃的照顧已經完全超過了正常的范疇?” 秦肅之還愣在原地沒緩過神,房門就已經被江淺秋從里面打開了。 應云潛道:“姨媽,我想進去和櫻桃說幾句話。” 江淺秋從應云潛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只好再探頭去看自己兒子。秦肅之說:“看我干嘛,這不得看櫻桃讓不讓嗎?” 下一瞬房間里就傳來了櫻桃細細的聲音:“……我沒關系,讓他進來吧?!?/br> 她的尾音還帶著輕微的哭音,聽得秦肅之內心十分不好受,正想著囑咐應云潛態度好點,但應云潛已經朝江淺秋一點頭,很快就進了房間。也不知道他們怎么交涉的,沒過一會江淺秋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她想了想,沒有把房門關嚴,而是虛留了一點縫隙,又轉頭對秦肅之說: “他們說想單獨談談?!苯瓬\秋顯然是有點擔心櫻桃,“不會再吵起來吧?” 秦肅之看了看虛掩著的房門,朝江淺秋一攤手:“……難說。” 江淺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道:“正好我一會得走了,晚上要陪你爸出去吃飯。你多看著點他們倆,有啥話好好說,千萬別吵架?!彼贿呎f一邊走到玄關,取下掛在衣帽架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整理了一下頸上的絲巾,不是很放心地說:“兒子,媽是真不在乎你們到底要做什么,就一樣,注意安全,知道嗎?” 秦肅之笑笑:“哎,知道了。”他陪著江淺秋走到門口,讓她扶著自己換完了鞋,又說:“我不送你下樓了啊?!?/br> 江淺秋利索地換好鞋,又對著穿衣鏡理了理衣服頭發,嘴里說:“不用你送,司機就在樓下等我呢。媽走了啊。” 秦肅之答應了,把江淺秋送出門外,就見她走出兩步又退回來:“周四那個和莊小姐的相親,你務必記得去知道嗎,別讓人家覺得你不懂禮貌?!?/br> 秦肅之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茬事,臉色就跟著一垮:“啊……” “千萬記得去,莊總那邊我和你爸推不掉,你就當交個朋友,別太抵觸,媽也不是要催你結婚。”江淺秋伸手拍拍他胳膊:“好啦,拜拜,要是想我和你爸了,記得打個視頻電話就好。”江淺秋朝兒子揮了揮手,這回不再留戀,提著自己精致的小挎包,步伐優雅地走遠了。 秦肅之站在原地目送著老媽走進電梯,心里百味雜陳。他正想回屋看一看應云潛和櫻桃,卻忽然收到了一則通訊電話。他只好按捺住聽墻角的心思,按下接通建: “喂。對,我是。啊,鄭經理,你好。我爸說這單帳篷生意由你全權負責了?好,那太好了……” 櫻桃攏了攏披在身上的被子。她低垂著視線,并不肯去看應云潛,只口氣淡漠地問: “你想和我談什么呢?” 她也不說“您”,也不說“應先生”,倒好像是突然間自暴自棄,不再對應云潛維持著客套虛假的社交禮儀了。 應云潛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床沿邊坐下,放緩了聲音說:“我剛才一時激動,說話不好聽,我同你道歉。我本意不是要指責你?!?/br> 櫻桃這才飛快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目光,輕聲道:“懷柔就不必了?!?/br> 應云潛這會已經冷靜下來,倒不是很容易被櫻桃不配合的態度激怒。他覺得有趣,秦肅之剛才還說櫻桃吃軟不吃硬,可現在這小姑娘倒是眼看著軟硬都不吃了。他心里是這樣想的,面上就跟著柔和了表情: “我不是過來拉攏你的,更不需要逼著你喜歡我,我來是為之前的不當言論道歉,但你接不接受,我是管不了的?!?/br> 櫻桃生硬道:“我看不僅是為了這個吧?”她倏地冷笑了一下,“你避著江阿姨,是要問我什么事?” 應云潛一眼不眨地看著她。他不知怎的,忽然看出了櫻桃藏在冷硬表情底下小刺猬一樣厚厚的尖刺,心里不受控制地跟著軟了一下: “……我本來的確是有些事情想問你。”他觀察著櫻桃的神色,還是嘆了口氣,“不過算了,問你你也不一定會說,我也不想讓你更討厭我?!?/br> 櫻桃的眼睫顫了幾顫。她抿著嘴,并不肯看向應云潛:“你想多了,我和你沒關系,自然也沒必要討厭你?!?/br> 應云潛不由失笑:“嗯,好,我知道了,你和應家沒有關系?!彼f:“給你講個小故事行嗎?” 他的口氣聽起來輕描淡寫的。應云潛一旦收起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失去了一多半的攻擊性,乍看之下倒像是有著很溫和的氣質,如果有外人見了這場景,大概率會覺得這是一個大哥哥正在耐心安撫自己無理取鬧的小meimei。 櫻桃不知道他葫蘆里面要賣什么藥,她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克制住了,只是很輕地點了下頭。 應云潛說:“你既然關注過應家的事情,那么你大概也知道,我其實和應家沒有血緣關系——我是在七歲的時候,被應家收養的?!彼晕⒁崎_了目光,越過櫻桃的肩膀看向后面的墻壁,口氣和緩,“在那之前,我在紅心福利院里生活了兩年。” 櫻桃不自在地攥起了手指。應云潛看著不像是要打感情牌賣慘的意思,他的情緒很穩定,但櫻桃不知怎么,心里就覺得微微一沉。她問:“……那你本來的爸爸mama呢?” 應云潛就笑了笑。他說:“我其實是出生在金珥伴星的,家里面很窮。后來我親生父母覺得一直窮下去不是辦法,就帶著我一起來主星討生活,他們就在京城打工。” 亞征共和國轄下有叁顆行星,分別是亞征主星,蒼珥伴星和金珥伴星。主星的經濟水平自然是最發達的,中產聚集的蒼珥伴星次之,金珥伴星卻是貧困人口最多的一個伴星,那里每年都有大量的人想要到主星獲得更好的發展機會。但實際上,金珥伴星的人大多缺乏較高的知識水平,他們懷揣著夢想來到主星,卻只能去從事最底層的勞動工作,依然是疲于奔命。 櫻桃小時候接受過的通識教育能讓她明白不同行星之間的差異,但她沒有真正去過金珥伴星,也不能體會到應云潛沉甸甸的話里面的重量。 應云潛繼續道:“我五歲那年,母親和我說,她找到了一個新的工作單位,是去KTV當侍應生。我那時候很高興,因為家里面的條件眼看著一天天好起來了,后來母親甚至找到門路,把我父親也安排過去做了保安。”他輕輕地閉了下眼睛,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不顯得那么沉悶,“那時候我很小,我只知道家里情況開始好轉,但很快,不知道為什么,家里條件就又急轉直下,我又開始天天餓肚子了。” 櫻桃終于抬起眼睛看向他:“你……”她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應云潛向她微笑了一下,語氣平和地道: “我發現我父親母親每天都在以非常嚇人的速度消瘦下去,同時他們的胳膊上出現了很多的針孔?!?/br> 櫻桃在伊甸園生活了很久,自然聽懂了應云潛話里面隱含的意思——他的父母沾上了毒丨癮。 應云潛很輕地嘆了口氣:“后來沒過多久,他們就去世了。不過,也是因為父母去世,我輾轉來到那家福利院,才被應家收養了,也算是因禍得福。”他溫柔地看著櫻桃:“我不是要你可憐我,櫻桃。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件事嗎?” 櫻桃怔怔地搖了搖頭。 應云潛說:“我父母那時候工作的那家KTV,名字叫做星河宮——對,就是伊甸園上面的那個星河宮。”應云潛觀察著櫻桃的神色,見她瞳孔跟著猛地一縮,便繼續道:“當然了,我們都知道,如今星河宮的實際控股人是蕭馳,但二十年前,他只是個小孩而已,那時星河宮真正的主人,名字叫作蕭瑩瑩?!?/br> 櫻桃不敢再去看他。她的心跳如擂鼓,一時間好像什么也聽不見,但又好像只能聽見應云潛溫和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強硬地鉆進她的腦海里: “是的,她是蕭馳的母親。在蕭瑩瑩掌控下的星河宮,簡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毒窩,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樣一個隱藏著無數罪惡的地方,卻始終能在京城里面好好地活下去?!?/br> 櫻桃嗓音干澀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應云潛搖搖頭:“不,你其實特別清楚我到底在說什么。櫻桃,蕭馳從蕭瑩瑩的手中繼承的不僅僅是財富,也是一個龐大的犯罪帝國,我的親生父母就是是受害者,而你也是。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和肅之,但是,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機會,能夠把蕭馳背后盤根錯節的勢力連根拔起,讓他再也不能傷害到你,你會想要為此做出一點點的努力嗎?” 櫻桃死命地低著頭,幾乎想把自己整個人都藏進被子里面。她不是聽不懂應云潛到底在說什么,但她身體發軟,手腳全跟著涼了下來,只有太陽xue劇烈地跳動著,她甚至能感覺到血管灼燙的疼痛。她以為自己的眼淚早流干了,但這會眼前還是被一片淚水模糊著,讓她連看清應云潛都做不到。 應云潛試探著抬起手,輕輕搭在櫻桃披著薄被的肩膀上。見櫻桃只是瑟縮了一下,并沒有更抵觸的行為,他才道:“我不是要逼你。”他把自己的聲音放得更輕更柔,生怕再嚇到眼前的小女孩,“櫻桃,你在蕭馳身邊待了有一段時間,有一些事情,也許你自己沒有注意,但可能會對我們很有幫助——我向你保證,你會很安全很安全,我們都會保護你的,但我們也很需要你,好嗎?” 櫻桃的雙手指甲在被子里緊緊掐住自己的掌心。尖銳的疼痛喚回了她殘留的理智,櫻桃緊緊盯著新換的淺藍色床單上一只白色的小狗圖案,內心無數的情緒翻涌而過。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極輕微地啜泣了一聲,才艱難地開了口: “你說你們會保護我。你保證嗎?” 應云潛淺淺地笑了一下。他說:“我保證?!?/br> 免┊費┊看┊書┊就┇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