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門被合上。 ——等到頹喪的教授看見自己辦公室里的景象后,他保持著頹喪的表情,將手背到身后,反鎖。 “伊莎……” “嗯?” “……咕咕。” 對面,坐姿相當豪放地倚在他椅子里的成年女人收回了視線,充滿威脅性的疑問號變成了平和的句號。 “嗯。” 你怎么又變回這副模樣了? 你給自己又來了一針穩定藥劑嗎? 現在是午休,你不該來我這里。 很多個問題在機械師腦子里旋轉。 但最終,狄利斯鼓起勇氣,首先把目光從那雙架在自己桌子上的漂亮長腿上——今早出門時我給成年的她也準備了絲襪,本意是遮住什么的,我是愚蠢的單細胞生物嗎——見鬼的白絲襪——我真的是愚蠢的單細胞生物,為什么還要準備成年體的學生制服漆皮鞋——“撕拉。” 如果視線能夠發出聲音,剛才那就是我艱難撕開視線的聲音——啊,眼珠會被撕掉嗎。 恨不得把自己眼珠撕掉的教授咽咽口水:“……你還沒有放學……這是我的辦公室。” “哦。” 倚在狄利斯辦公室中的教師扶手椅里,伊莎貝拉翻著手中的雜志,意思意思挪動了一下位置。 “抱歉,現在位置騰出來了。” 狄利斯沉默地看著對方:從正對門口、坐在扶手椅上,變成了背對門口、坐在辦公桌上。 而且都是翹著那雙漂亮長腿,擺放在極為引人注目的位置。 這個挪位置,有區別嗎? 狄利斯很想逼逼,但他的確找不出能反駁伊莎貝拉這個行為的理由——“挪位置”的定義的確指的只是“挪動原本所在的位置”——而不是“去套件秋褲,再把裙子往下拉好,更換一個不會突出你漂亮雙腿的角度”。 他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再硬著頭皮坐下。 繼續奮力撕開自己視線的弟弟委婉道:“咕咕……你的腿。” 伊莎貝拉的注意力仍舊在雜志上:“什么?” “你的腿……不能這樣翹著。這個姿勢不淑女。” 哈。 伊莎貝拉翻翻白眼,但還是順著對方的心意,稍微換了個姿勢——從翹著腿在空中一擺一擺,變成了并起雙腿,穿著制服鞋踩在狄利斯的膝蓋上。 明明沒有被施加力道,可憐的教授卻覺得那被輕踩的一小塊皮膚瞬間燒灼了起來,燙得嚇人。 “咕……” “對了,狄利斯。” 伊莎貝拉的制服漆皮鞋在狄利斯的膝蓋上動了動,她主動彎腰,把自己看到的那頁雜志擺到狄利斯面前——“你挑挑?喜歡哪一個?” 狄利斯艱難地把自己幾乎黏在她腳腕上的視線挪過去——發現上面是好幾個穿著不同制服,正在擺出姿勢展示自己的女明星寫真照。 她們的制服都……很暴露。 更準確的說,這是“專供青春期少年幻想的”小黃書。 他慌忙解釋道:“那個……這不是我買的,是上課的時候從學生那里沒收的違規物品……我還沒有翻閱過……” 隨手放在桌上,所以被伊莎貝拉看見了? “沒事沒事。”女公爵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繼續指著紙頁上的某張照片,“我是在認真詢問你意見……如果之前的第一次給你留下了心理陰影,你覺得制服扮演會讓你好受點嗎?雜志上說這套兔女郎服裝非常受男人歡迎……我可以試試……” 制服扮演? 選一個? 狄利斯瞪著伊莎貝拉踩在自己膝蓋上的制服鞋,以及白色的制服襪——“我不需要。” 他發自內心地喃喃道,“我不需要。” 要忍住,狄利斯,就把眼睛黏在腳腕的位置,死也不能聯想到她的襪子牛奶般的色澤,死也不能把眼睛浸泡在“牛奶”里,繼續向上移動視線,從而——伊莎貝拉打量了對方一眼。 她嘆了口氣。 “真是個娘炮。”公爵小聲說,遺憾地收回了雜志,“不就是讓你選一張照片嗎……這個程度都能委屈到哭?” 作者有話要說:狄利斯:委屈的淚水淌了出來jg事實證明,一個哭唧唧的娘炮,也許腦子里正想的是比你還限制級的東西。 第79章 問路哪有sao擾好玩 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啊。 去戶外約會的話,一定很棒吧。 “同學們下午好,我們‘古典文獻學’a班的學習,已經到了……” 吹在臉上的風也很舒服。 狄利斯會扎風箏嗎?我沒有玩過風箏,但書上說這個似乎也是約會中的一項娛樂。 “……至關重要的時刻,關于即將到來的期末考核……” 專屬于午后的陽光,總是讓人感覺暖洋洋的。 下午放學后,帶弟弟去哪里逛逛好了。既然他這么排斥限制級的肢體接觸,我只能迂回地試試“純潔戀愛”的方式。 “……那么,接下來,我要向大家介紹一位新來的轉校生……” 但是,這份安逸的陽光里,還缺了點什么。缺少了叮叮當當輕響的小黑龍,缺少了某個人在自己睡著時輕手輕腳蓋來的毛毯。 “這位轉校生以極優異的資質,僅僅七歲……” 只要找到能徹底解決身體異常的方法,就不需要再理會其他事情了吧……在那個鐘樓里度過的,每個懶懶散散的午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一丁點都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城堡也好權力也好…… “……就在入學測試卷上獲得了滿分的好成績!僅此于我們班的小天才伊莎貝拉……” 反正,沒有人會在乎、留念“卡斯蒂利亞公爵”。 弟弟那樣單純的家伙,也只可以認識“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同學?” 伊莎貝拉——望著窗外發呆的公爵大人,猛地驚醒。 她從自己的護袖里抬起頭來,對著講臺上的老師甜甜地笑了一下。 “抱歉,老師……我走神了。” 講臺上的老師對這個五歲的小天才非常寬容。 他點點頭,關心道:“不舒服就去保健室休息?” 伊莎貝拉搖頭,為表示端正的態度,急忙坐正了身子:“不用,老師,非常抱歉。接下來我會仔細聽講的。” “……那么,請這位轉校生來給大家打個招呼……” 教室的門被推開。 白白的制服小皮鞋踏進來。 “大家好。” 走上講臺的小女孩一身白衣:白頭箍、白發圈、白裙子、白書包。 她張開嘴巴,露出白白的整齊的牙齒。 “大家好。” 白色的小女孩再次打招呼,乖乖巧巧地彎腰行禮:“我是瑪麗·懷特,這學期的插班生,因為爸爸的工作調動原因,要和大家相處兩到三個月。請多指教!” 伊莎貝拉一愣,閑散漂移的視線終于聚焦到一點——聚焦到了講臺上的女生。 那是張標致的臉蛋,淺色光滑的頭發、小巧的五官和大大的眼睛,都預示著這孩子將來會長成一個美人。 伊莎貝拉對這張臉沒有任何印象。 然而,作為“卡斯蒂利亞公爵”,她深深地記得對方的名字——瑪麗·懷特,神殿聯盟副主席喬治懷特唯一的女兒,年僅七歲,擁有“王都人偶”的美稱。 盡管伊莎貝拉從來不覺得把一個小孩形容成“人偶”是什么值得贊揚的事,但小懷特的確符合外界的評價:她臉蛋標致,身體比例完美,一舉一動仿佛尺子量出來般規矩典雅,微笑時遠超同齡小孩的幼稚,已經有了一份成年人的“漂亮”。 況且,她在各個學科級競賽中獲獎無數,鋼琴象棋油畫等才藝無一不精,是王都每個母親心目中的“完美小孩”。 公爵和她也有一點緣分:她們倆的名號總被家長一起提起,只不過,一個是“再不聽話那位公爵就會吃掉你哦”;一個是“你就不能學學王都人偶的乖巧嗎”。 所謂“恐怖噩夢”與“別人家的孩子”。 當然,公爵沒有和一個小姑娘計較的必要。 讓她集中注意力,猛然從午后的倦怠中驚醒的——是小懷特口中的“爸爸”。 喬治·懷特,神殿聯盟副主席。 公爵沒和這位副主席打過交道,但她清楚,在外界和自己交鋒的那位主席性格軟弱,絕不像是一個大型勢力的掌舵者。 神殿聯盟……一個野心勃勃的白色組織……一個野心勃勃,隱在幕后的二把手? 他們,來諾丁杉做什么? 【與此同時,諾德學院中心校區】 諾德學院的中心校區,由公共區域、cao場、以及六棟高度不一的辦公樓組成。這里沒有任何學生,一般都是老師們做個人研究、以及領導層開會的地方——當然,還包括某個隱蔽在地下的精尖研究所。 介于學生們主動尋找老師詢問問題時,會堵在教室里,或前往辦公室——而辦公室往往建在教學樓內部,與教室相距很近——故此,中心校區,一般是沒有任何學生出現的。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重大會議,中心校區的走道上,連老師們的人影都見不到。 畢竟機械師們本質上都是往實驗室一蹲,能蹲上三天三夜的研究狂魔。 “所以在學生手冊上沒有地圖,也沒有標記簡略路線的告示牌……更沒有人類出現在附近讓我問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