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放不下這張老臉，到時候讓我去說就行?！眳侵魅蔚溃吧圃簽榱伺囵B(yǎng)他花了不少錢，喬教授總該理解一下母?！艺f，如果真養(yǎng)個白眼狼出來，還不如不養(yǎng)呢?！?/br>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提醒：本文內(nèi)燕大和現(xiàn)實世界的任何學校無任何關(guān)系！純屬虛構(gòu)。請勿代入現(xiàn)實。

    第176章

    雖然吳剛主任話說的很滿, 但是真要自己執(zhí)行起來的時候，未免有些犯難。

    從學院的角度看，肯定是兩邊都不能得罪的。

    一方面，修好的基因?qū)嶒炇? 空著一年的確浪費, 讓譚教授去用, 無可厚非；而很多實驗半成品，是不方便挪動的，不僅麻煩，中途很可能因為運輸問題, 導致培養(yǎng)基損壞。

    另一方面, 喬御得理不饒人的脾性，早就在系里傳之甚廣, 當初，連李東偉這個工程院院士，都只能暫避鋒芒。若處置不當，的確有些家宅不寧的意味。

    吳剛在恍惚間有了種錯覺。

    喬御像是當家多年的主母, 負責掙錢養(yǎng)家糊口，給生科院掙來不少臉面；而譚子睿，就是生科院重金買來的姨太太, 正是新婚燕爾，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

    真可謂手心手背都是rou啊。

    如果非要算, 雙方都簽了合同, 喬御的五年, 還差兩年到期；譚教授的也是五年，還有四年到期。

    從利益最大化的角度看，吳主任覺得, 還是先要把喬御哄好的，起碼得讓喬御再簽個五年聘用合同。

    這三年，喬御屬于帶薪學習。沒在學校呆幾天，但是基礎(chǔ)工資和逢年過節(jié)的獎金一樣沒少。

    是以，吳主任這才覺得，學校對喬御不薄。

    吳剛正在這里唏噓，姨太太……哦不，譚教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譚子睿從小生活在國外，肚子里沒那么多彎彎繞繞，開門見山就問：“申請表也交了，報告也寫了，項目計劃書也批了。這實驗室什么時候給我？”

    吳主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譚教授啊，這個不急。國內(nèi)審批就是麻煩一些……這樣啊，我等會就去催催院長?！?/br>
    譚子睿的表情古怪起來：“我最近聽手底下的科研員說，你們這個實驗室最開始是給喬御建的，而最近喬御回國了。要把實驗室劃給他？”

    吳主任正色道：“在之前，我們生科院主攻的一直是膜蛋白和干細胞領(lǐng)域。而學院一直都有建國家級實驗室的打算，之前喬御的研究方向，恰好也和基因?qū)嶒炇冶容^吻合。不過他去國外留學三年，實驗室一直都是沒人的狀態(tài)，您先放心用。”

    譚子睿的心這才慢慢放下。

    “不過，譚教授。有件事不得不先和你商量一下。現(xiàn)在這個實驗室，是從張開偉教授和喬御教授原本的實驗室拆遷過來的。所以這個基因?qū)嶒災(zāi)?，到時候可能會有兩個實驗室主任……”

    實驗室主任不是職稱，理論上講，一個實驗室有多少個實驗室主任，都是沒關(guān)系的。

    類似的還有什么“首席科學家”，都是名頭好聽。實際意義不大。

    重要的是，這個實驗室到底歸誰用。

    一聽這話，譚教授眉頭頓時皺起：“當初讓我回國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么說的。一個實驗室能兩個小組共用嗎？不說別的，實驗的保密性、安全性怎么辦？燕大好歹也是國內(nèi)頂尖大學，再開一個實驗室的魄力都沒有嗎？”

    譚子睿說話帶著點閩南口音，聽說是和爺爺奶奶學的，后來學普通話也沒糾正過來，情急之下還會飆西文，讓吳主任聽得很是吃力。

    “這，開倒是能開……但是工期、預算，可能都有些跟不上。”

    譚教授橫眉冷眼地說著：“反正我不是不會和別人共用一個實驗室的。哪怕是諾獎得主也不行！你自己看著辦吧?！?/br>
    說完，電話被掛斷了。

    像吳主任這種管行政的，尤其是還參與院校內(nèi)科研經(jīng)費調(diào)度的，通常來說，在教授們那邊不說當財神爺供著，也不會朝他甩臉色。

    奈何這位譚教授，在國際上名聲極大，學校不給的經(jīng)費，揮揮手跟外國企業(yè)打個招呼也就來了。

    他想跳槽，燕大是攔不住的。

    說句不好聽的，從康橋大學到燕京大學，哪怕是沖著燕大開的條件，和國家政策的傾斜，譚教授也是不折不扣的下嫁。

    因此，哪怕是譚子睿朝他吐口水，吳剛也只能唾面自干。

    這邊，譚子睿的電話剛掛斷，周助教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周助教是吳剛拐了一百零八個彎的表弟，平時在生科院內(nèi)，充當吳主任的眼線。

    此時，周助教語氣充滿慌亂：“大事不好了！喬御提前返校了！現(xiàn)在就在張開偉的辦公室！”

    喬御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他的辦公桌三年沒用，因此干凈的一窮二白。

    雖然等到2020年，華國的大學就會全面取消大學教授們的事業(yè)編制，但是在2018年，編制依然十分好用。起碼在資本主義國家，是沒辦法帶薪學習三年之久的。

    張開偉和他促膝長談：“王晨沒應(yīng)聘上燕大的崗位，去了燕京理工；王小明今年剛轉(zhuǎn)了副教授；這些年我在帶研究生，實驗?zāi)?，還是那個樣子……”

    喬御不喜歡喝毒雞湯，他知道許多事都是很講究天賦的。不管是畫畫、寫作、還是打游戲，做學術(shù)。

    努力只能讓你變成一個熟練工，但永遠沒辦法成為行業(yè)內(nèi)金字塔頂尖的那波人。

    像是張開偉，就是一個很標準的熟練工。

    讓他跟著做實驗沒什么問題，但是自己主持一個課題，卻十分頭疼，遠不如教書輕松自在。

    所以，對于張開偉咸魚三年，只發(fā)了三篇sci四區(qū)論文這種事，喬御并不感覺驚訝。

    相反，他的語氣充滿鼓勵：“挺好的，至少不是國內(nèi)的學術(shù)期刊上打轉(zhuǎn)了?！?/br>
    張開偉能離開自己獨立行走，喬御還是挺欣慰的。

    畢竟他和張教授的研究方向本質(zhì)上并非同一路，喬御是不可能以后都帶著他做實驗的。

    而張開偉自己也很滿足現(xiàn)狀，沒什么銳意進取的決心。

    喬御當初愿意留在燕大，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燕大教授的招牌，單靠招研究生，已經(jīng)能吸引一些人來自己實驗室打工。

    這些人雖然未必有張教授經(jīng)驗豐富，但是挑一挑，總有科研人才。

    喬御去冷泉港留學三年后，完全能理解喻寒溪為什么要移民。

    在冷泉港學習的時候，喬御拿起本子去隔壁，就有一位諾獎大佬為他解惑；在國內(nèi)，恐怕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張開偉繼續(xù)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個學校修的基因?qū)嶒炇野伞?/br>
    他簡單說了一下最近半年從國外康橋大學招來的譚教授，以及被分配出去的基因?qū)嶒炇?，說著說著連續(xù)嘆了好幾口氣。

    “要是你早半年回來就好了，現(xiàn)在這事可不好辦啊。譚子睿實驗都做了兩個月了?！?/br>
    喬御的眼睛不禁微微瞇起。

    之前他有問林秦，要不要從國外回來。不過對方表示，自己在澳洲呆的很舒適，最近還調(diào)到德國默克爾總部了，聽說默克爾集團有讓他去慕尼黑醫(yī)學研究所學習的打算。

    喬御掐指一算，感覺自己是趕不上撈林秦了，有點心痛未來的諾獎大佬就這么便宜了外國人。

    如今，這位凱文·譚先生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譚教授是個正常人，能溝通。

    喬御起身，道：“正好，我還沒去基因?qū)嶒炇铱催^?！?/br>
    辦公室的大門在此時冷不丁被推開。

    喬御的視線越至門口，吳志天穿著唐裝，胡子花白，探出腦袋。

    這位數(shù)院的老前輩依然精神抖擻，驚喜的情緒一覽無余：“喬御！還真回國啦！”

    喬御連忙走了過去，笑著道：“吳老，好久不見。昨天回國的時候太晚了，沒好意思叨擾您。本來準備等會去看望你的。”

    吳志天的身后，吳剛主任也慢吞吞地進來了。

    張開偉十分意外：“吳主任，您怎么也來了？”

    吳剛掛起了招牌式的標準笑容：“路上遇到了吳老，順路就一起來了。”

    他和吳院長雖然都姓吳，然而也不過是遇到了互相點個頭的交情。

    但是如今，看喬御這溫和的神情，吳剛覺得吧，自己頂著三十多攝氏度的高溫去數(shù)學院逛圈，就為了偶遇吳志天，還是值得的。

    譚教授，吳主任知道自己招惹不起。

    但喬御也是一樣的。

    雖然在開會的時候，吳主任嘴上說的云淡風輕，但真要把喬御逼走，學校的狗頭鍘那就直接砍過來了。

    燕大的確根深葉茂，是燕京系學派的中堅力量，要封殺什么小學者，明面上不太好，暗地里封就封了——這個封，不是指讓他遠離科研界，而是發(fā)配寧古塔，搞半天也沒辦法升遷。

    沒有好大學做靠山，就相當于沒有財政撥款，沒有社會資助，沒有科研環(huán)境……

    但這只是針對一般學者。

    燕大要是放置張開偉，對方是沒辦法反抗的。

    但是喬御顯然不屬于這個行列。

    但隔壁不還有個清大？

    大學之外，更有兩院。

    實在不行，還有國外，那絕對是搶著要。

    因此，哪怕心里再怎么想，吳剛明白，面子上都要過得去，是要給喬御好好順毛的。

    吳院長拉著喬御問東問西，吳剛坐在一邊，默不作聲，思考著等會的說辭。

    話題，一定要今天下午談攏。

    畢竟吳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每次都能偶遇吳院長，亦或者是下次偶遇的時候，吳院長還愿不愿和他來。

    而吳志天不在的時候，喬御翻臉的概率，是會憑空上漲百分之五十的。

    吳剛實在冒不起這個風險。

    于是，在吳剛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基因?qū)嶒炇摇睅讉€字的時候，吳主任沒能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插嘴道：“說起來，基因?qū)嶒炇乙呀?jīng)建好一年了，喬主任還沒去看過吧？”

    喬御的神情一頓，不咸不淡地回答：“的確。”

    吳剛對他驟然冷淡的態(tài)度視若罔聞，繼續(xù)笑著道：“這個基因?qū)嶒炇?，光是買器材都花了九千多萬，占一整層樓，儀器全進口。一共12個小實驗室，2個有毒物質(zhì)處理室，2個無菌室，配套3個休息間，1個會議室，1個辦公室，單獨的藥品存放室……都是按照你當初的設(shè)想來的?！?/br>
    張開偉欲言又止。

    吳院長不太懂實驗室，但是看吳剛的形容，感覺不錯。

    九千萬，怎么看也不算一筆小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