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全場出現了短暫的寂靜,這句話的意思無異于讓趙經理走人。還沒正式上任就這樣,到時候…… 大家都對這個即將上任的新ceo多了些忌憚。 沈安瑜低著頭,拼命忍笑。 這個趙經理怎么看也就四十多,撐死五十歲。正是男人事業上升階段,還遠沒有到要退休的年紀。 偏偏就能被靳擇琛說的這么理所應當。 趙經理又氣又怒,面容有些扭曲道:“你沒權利開除我!公司沒有哪一條規定是說這樣就能開除一個經理的!靳擇琛,你別太放肆了!” 靳擇琛慢悠悠的點了點頭,“您跟我說公司規定是吧,好,我和你說說。” 靳擇琛忽然站直身體,不再像剛剛那樣隨意,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沉。“公司規定第五條,公司的任何會議,不能攜帶公司以外的人參與;公司規定最后一條,如果有員工違反了上述任何一條規定,可給予開除。” 趙經理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趙叔,我敬您一聲叔,不想把事情弄得難看。”靳擇琛垂著眼皮看著他,“您擅自攜帶自己的未婚妻來參加公司年會,已經違反了公司第五條規則,明天自己去人事部吧。” 趙經理被說懵了,“你開什么玩笑?公司年會算什么狗屁公司會議?!” 這句話也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年會攜帶家眷不是約定俗成的事嘛,再說靳總您身邊可也是站著您夫人的。 靳擇琛竟難得的好脾氣,解釋道:“公司年會,字面意思——公司年末總結會議。” 趙經理氣瘋了,有著和靳煒業的關系好不容易混到了經理的位子,以為可以悠悠哉哉享受后半生,沒想到被一個黃毛小子給整了這么一出。 倏地,他看到了靳擇琛身邊的人。暗罵自己真是被氣糊涂了,他微微松了口氣,一臉猙獰的指著沈安瑜說:“那她呢,她也不是公司的人,你是不是也要去人事部辦手續啊?!” 趙經理此刻像是個即將發瘋的困獸,沈安瑜被這樣忽然一指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退完才意識到現在這么多人看著她,心想完了,豪門太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變色人設保不住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靳擇琛一眼,內心在咆哮—— 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有意要丟你人的,是他先動的手!我就想安安靜靜吃個瓜而已。 底下的人眼觀鼻鼻觀心,可是真的很想知道靳總要怎么解釋。畢竟這個開除人的理由……真的很牽強啊。 靳擇琛往前邁了一小步,剛好將沈安瑜擋在了身后。聲音又回到了之前的輕慢,“我夫人手里有1%的股份,所以她也算公司的人。” 趙經理耷拉著個腦袋,徹底蔫了。 靳擇琛揚了揚頭,“趙經理喝多了,讓趙經理下去休息。郭小姐……也跟著去照顧吧。” 他話才落下,瞬間上來了兩個保安。趙經理邊掙扎邊喊道:“靳擇琛!集團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我要向董事會投訴你——” 趙經理憤恨的叫罵漸漸散去,所有人都知道新上任的靳總敢這么做,說明董事會那邊也是默許了的。 今晚過后,銘銳集團的天真的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靳擇琛:想不到吧 ☆、第五章 靳擇琛上了車,便疏懶的靠在椅座上,“銘城公館。” 司機得到指令,車子平穩的始出露天停車場。 “你要回公館?” 靳擇琛奇怪的看著她,大概是覺得有些好笑,反問,“不然呢,我應該去哪?” 他喝了酒,帶著些許鼻音,嗓音啞啞的,整個人也比往常慵懶。 鬼知道你這消失的一個月和之前不在家的時候都去的哪兒。 沈安瑜垂著眸子沒說話,可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到底還是歡喜的,她真的很想他。 臨近年關,即使夜里路上的車輛仍是不少。好在從會館回銘城公館需要上高架,邁巴赫得以急速馳行。 沈安瑜看著窗外迅速閃過的光影,再次忍不住回想剛剛會館里靳擇琛做的事。 她知道,靳擇琛不過是借此來排除異己。 可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到底是幫自己打了郭玲的臉,沒讓她丟人。 想到這,她忍不住再次看向身邊的男人。男人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仔細看才發現他竟然有些黑眼圈。 眉頭微蹙著,像是周身帶著疲倦。 沈安瑜心像是被什么輕輕撞了下,酸酸脹脹的疼。 她慢慢坐過去,抬手輕輕按在他的太陽xue上。 幾乎是碰上他的那一瞬間,靳擇琛輕闔的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沈安瑜小聲道:“我幫你按按,會舒服點。” “嗯。” 靳擇琛用鼻音輕哼著,頭自然而然的往她這邊靠了靠。 他每次喝完酒,耳朵會比平日紅,可偏偏臉上沒什么反應,反倒是更多加了幾分冷白。 禁欲的冷色調,和熱烈的紅形成鮮明的對比,形成絕妙的視覺沖擊。 他這樣忽然湊近,紅紅的耳尖幾乎貼到了沈安瑜的嘴角,耳垂小巧的有些可愛。一點都不想靳擇琛這個人,沉穩、冷靜、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接近的突破口。 紅透的耳朵,冷的像雪一樣白的臉,不知道為什么,沈安瑜忽然想到了草莓圣代。 沈安瑜下意識的吞咽了下,氣息有些亂,唇無意識的微微張開,往前湊了湊。 機械式幫他揉捏頭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下來,半睡半醒的靳擇琛有些不舒服的揚了下頭。 他喝完酒以后,全身的體溫有些偏高。柔軟的唇碰上發燙的耳朵,隨著靳擇琛仰頭的動作又很快的錯開。 就像是臺風過境,頃刻間引起山洪海嘯。 沈安瑜整個心都跳漏了半拍,他們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可如今僅僅不小心吻到了他的耳朵,卻讓她莫名的有些害羞。 她有些心虛的看了眼靳擇琛,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卻忽然睜開了眼。此時靳擇琛的頭幾乎靠在她的肩上,兩人便保持著這樣曖昧的姿勢在空中對視。 沈安瑜不自覺的咬著嘴里的嫩rou,大腦都有些停滯。 還有什么是偷親被抓包更令人尷尬的事嗎? “怎么了?”靳擇琛嗓音有些啞,兩個人的位置關系,他幾乎是貼著沈安瑜耳邊問,“怎么不繼續了?” 您能別把話問的這么帶有歧義么?! 靳擇琛淺眠,醒了便能瞬間恢復清醒。再開口時,已經沒有任何才睡醒的樣子,“你臉有點紅,”他說著,又十分自然的抬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嗯,還有點燙,病了?” 沈安瑜:“……” 比偷親被抓包更尷尬的事,是你在害羞人家卻誤以為你病了…… 他說著,同時坐直了身體,淺色的眸子似乎閃過了什么情緒。見沈安瑜整個人有些呆愣,臉好像比之前更要紅上幾分,忽然想起下午的時候她似乎就有點反常。 靳擇琛皺了下眉,對著司機說:“去醫院。” 他做事向來果決,絲毫沒有和她商量的意思。 直到這時沈安瑜才堪堪冷靜下來,“……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她覺得自己的耳朵在迅速升溫,她將頭發拆了下來,擋住臉。瞎編了個理由,“我就是喝了點酒。” 即將要到下一個路口,司機在前面問,“靳總,我們是去醫院還是回銘城公館?” 沈安瑜直接搶著說:“回公館。” 司機將車速度減慢,還在等著靳擇琛發話。 沈安瑜將臉側過一旁,撇了撇嘴。他身邊的下屬向來不聽她的,她這個總裁夫人當的還不如他的總助理有發言權。 靳擇琛看了她一眼,隨后道:“回公館。” 她說沒事,他便也不勉強。 聽到靳擇琛發話,司機才再下一個路口左轉,直奔公館方向。 銘城公館,靳家送的婚房。 哪怕靳擇琛和靳家關系十分微妙,但是老爺子還是做足了樣子。他們這個圈子最重視的便是面子,哪怕里子已經潰爛丑陋不堪,所有人也都能心照不宣。 這里交通便利,寸土寸金,開車不到十分鐘就有個幼兒園,內室結構和館內環境比完美還完美。 也是個有錢都不一定買的到的地方,開盤前便被搶光。 沈安瑜當初知道的時候還暗自咋舌,原來臨城有錢人這么多。 門推開,沈安瑜率先進來。房間被阿姨打掃的一塵不染,就是少了些人氣。 靳擇琛在玄關換好鞋,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徑自上了二樓。 動作嫻熟,就好像他日日如此,絲毫不像是一個一個月未歸家的人。 沈安瑜看著他的背影,其實很想問,在你不回家的日子里,除了加班忙工作,還有沒有做過其他的事。 可是她竟然不敢問,她怕答案的背后是她無法面對的不堪。這樣她至少可以安慰自己,靳擇琛從來沒被拍到過任何緋聞,穿回來的衣服上也從來沒有口紅印子,甚至是香水味。 就算這些只是他行事謹慎的一貫cao作,可至少也算是保存了她的顏面。 沈安瑜嘆了口氣,換好了鞋也上了二樓,直奔臥室。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靳擇琛已經換好了睡衣,看樣子應該是打算去洗澡。 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想午夜場就這么快的來臨。她想和他多待一會兒,單純的聊聊天,哪怕是靜靜的待著也好。 不然,她會覺得,他們之間除了上床,再沒有別的什么。 似乎……也的確如此。 沈安瑜手撐在門口,忽然抬頭問他,“我餓了,要吃東西,你要一起嗎?” 靳擇琛晚上沒吃東西,這會也確實餓了。揚眉問,“吃什么?” 沈安瑜想了想,“只有面了,吃面行嗎?”這是她臨時想出的理由,好在她對廚房里的東西有數,倒也能瞬間答上,不至于陷入尷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