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沈安瑜看著鏡子里的人,臉上笑的有些僵硬,眼中帶著些茫然。和這華美的裙子格格不入,像是個精致的木偶。 腦子里只記住了那句:靳總挑的。 不得不說靳擇琛的眼光極好,紅裙配她很好看。瓷白的皮膚配這種沖擊力極強的顏色,輕易地便能成為焦點。可是這樣艷麗的顏色總是讓她覺得不自在,她向來不喜歡。 不過靳擇琛又哪里會注意這些,在他面前她向來是沒有選擇權的。 lisa沒看出她眼底的落寞和難堪,熱情的招呼她道:“走吧,我們下去,快讓靳總看看。” 沈安瑜掩飾情緒的能力早已練得爐火純青,臉上帶著恬靜的笑意,點了點頭。 她們下去的時候,靳擇琛正站在窗前打電話,背對著她們。 一身純手工高定西裝,十分熨帖的穿在身上,更顯的他肩寬挺括,身材頎長。 再往下。 腰身緊窄,修長筆直的腿包裹在西褲里,十足的禁欲感。 矜貴,卻又好像壓著某種瘋狂,帶著某種危險,讓人下意識的俯首稱臣。 lisa不禁贊嘆,她做了這么久的造型師,像是這對夫妻這樣氣質和樣貌都是絕佳的,當真沒見過。 這通電話似乎不太美妙,他轉過身來時,眉間微皺,上眼瞼下壓,全身氣場有些駭人。 此時太陽西垂,余暉帶著柔和的光散落。靳擇琛穿著黑色內襯復古絲絨西裝,竟難得戴上了領結。 沈安瑜忽然意識到,這個宴會似乎比每一次的都重要。 他此時背著光,光暈將他周圍的背景全部虛化,矜貴的像是上世紀城堡里走出的王子。 本就冷白的皮膚,在通身黑色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蒼白。在配上他現在的表情…… 沈安瑜張了張嘴,忽然覺得—— 他不去演一個沉睡千年的絕美吸血鬼,真是可惜。 大概是中午吃撐了腦子不好使,她還就真脫口問了出來,“靳擇琛,你打算進軍影視業嗎?” 靳擇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中有些茫然。之前嚴肅的表情還未跟上心中真實想法,及時切換,此時看上去有些古怪的好笑。 他似乎是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沉吟了半晌,還真認真的答道:“影視業有自己獨特的運作手法,我目前抽不出精力來,所以暫時沒這個打算。” 沈安瑜愣愣的看著他,強忍著笑意,可是表情已經有點崩了。 為客戶排憂解難,適時地提示,促進客戶的感情生活,是一名優秀造型師應盡的責任。 lisa在旁邊笑道:“靳總,夫人這是在夸您長的帥呢,和電影明星似的。” 靳擇琛看了過來,一雙偏淺的眸子凝視著她。一邊眉毛上挑,像是帶著些許詫異。 沈安瑜耳朵迅速發燙,從耳尖傳到耳根,并且瞬間蔓延到臉上。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瞎解讀啊!!!! 她下意識的抬手,想將頭發放過來,擋住自己的耳朵和臉。可是手摸到了耳后才想起頭發早已經被盤好,她就保持著這樣不尷不尬的姿勢。 靳擇琛探究的目光幾乎變成實質,甚至連lisa都向她看了過來。 手里的耳朵越發guntang,嗚嗚嗚嗚嗚現在收回之前的話還來的及么? “謝謝。”靳擇琛低磁的聲音,伴著天邊最后一點余暉,字正腔圓的傳了過來。 “噗——”吃瓜群眾lisa終于在這連環翻車現場中笑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立flag必倒,阿瑜你還是太年輕了 感謝“斯斯”營養液11瓶,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三章 lisa最后的笑聲和靳擇琛那句“謝謝”,來回交織著帶著節奏的在沈安瑜腦海里回放,就快成鬼畜版rap了。 她知道,lisa這種受過專業訓練,有著優良業務能力的人,一般在突發問題面前是不會笑的。 除非特別好笑。 lisa不但笑了,還笑的好大聲…… 沈安瑜絕望的抬手,捂住了眼睛。眼睛酸酸的,是想流淚的感覺。 好丟臉。 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剛剛上車的時候,lisa還發了條消息過來。她匆匆瞥了一眼,羞愧的沒敢在看第二遍。 [想不到靳總還挺幽默,以前我都不敢怎么和他開玩笑,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沒那么嚴肅嘛/總裁夫人牛逼.jpg] 到底要怎么婉轉的告訴lisa,你對總裁的脾氣簡直一無所知,你還是不要輕易開玩笑的好。 不然不僅會沒了工作,并且還可能會被拖到大街上游行,以儆效尤。 “唉——”沈安瑜長嘆了口氣。 靳擇琛微微側目,看著一上車就開始坐不住、又摸腦袋又摸耳朵,現在還開始唉聲嘆氣的人,皺了皺眉。 問,“你不舒服?” 沈安瑜轉過頭來,看著一手拿著平板,眉頭輕蹙的人明白了——她是被嫌吵了。 她收了收嘴角,搖頭小聲道:“沒有,你繼續忙。” 同時往窗邊挪了挪,生怕再次惹人嫌。她轉過頭,看著窗外已逐漸變暗的天空,心理悲嘆道:總裁夫人一點也不牛逼,不但不牛逼,還活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沈安榆想了想,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和以后還能沒事去她那坐坐的想法,還是回了lisa一句。 [他的霸總人設不想崩,你最好還是不要沒事就和他開玩笑。] lisa大概收工了,很快回了個[ok] 她心領神會,就是不能常開玩笑,偶爾可以的意思。 沈安瑜也覺得自己委婉的表達出了中心思想,兩人就這樣愉快的達成了共識。 臨江會館,兩人下了車,靳擇琛小臂微彎,沈安瑜十分自然的將胳膊搭了上去。 這樣的夫妻恩愛劇情兩人已經不知道演了多少回。 或許也不應該說是演,至少他們也算是相敬如賓,除了靳擇琛十天半個月也不著一次家以外,其他竟然也說不出還有哪不對。 他們不吵架,靳擇琛也不會在外亂來,至少沒爆出來過。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豪門婚姻都是這樣的,可她就是覺得不應該這樣。 “小心看路。” 靳擇琛對著周圍一波一波過來的人頷首點頭,同時開口低聲提醒著她。 沈安榆收斂了心神,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才忽而想起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出席的到底是個什么宴會。 她用同樣的小聲問,“今天的宴會是不是很重要?” 靳擇琛在虛偽的上流社交中,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印象里,沈安瑜從來沒過問過他的工作,即使問了他大概率也不會說。 沈安瑜忽然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睛,“因為……你在重要場合,總是會戴領結。” 上一次見他戴領結,還是在婚禮上。 靳擇琛愣了下,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有這個習慣。她的眼睛是純粹的黑,在琉璃燈的照耀下,越發明亮。 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輕輕撞了下,再去探尋卻杳無音信。 靳擇琛忽視了這種異樣的感覺,眼睛微瞇道:“你觀察的倒是仔細。” 沈安瑜微怔,不知道為什么,那一瞬間她像是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壓迫感,不過轉瞬即逝。 她忽然有些不安,“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聲音打斷,“靳總,夫人。” 這道聲音打破了有些詭異的氛圍,沈安瑜也瞬間清醒。 “抱歉夫人,”蔣楠略帶歉意的對著沈安瑜欠身,神色有些焦急的對著靳擇琛說:“靳總,天啟那邊——” 靳擇琛抬了抬手,蔣楠看了眼沈安瑜,立刻會意沒有在說下去。 氣氛有些尷尬。 沈安瑜神色如常的開口道:“你們先聊,我去那邊找點喝的。”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直到走到最遠處那排的酒水架邊,才緩過心中的那股刺痛。 即使這么多年過去,可是被他排除在外的感覺,還是讓她無法適應。 她再回頭看時,靳擇琛已經不在原處。 沈安瑜嘆了口氣,隨意拿了杯喝的便想找個角落待著。可沒走兩步卻聽見了刻意壓低聲音,可是說的卻是十分放肆的內容。 “那人是誰啊,長的好挺好看的。” “好看有什么用,也就狐貍精長相 ,上不了臺面。” 可以說是十分刻薄了,沈安瑜皺了下眉,沒打算繼續聽下去。 這種宴會,向來是炫富和八卦的聚集地。不是誰家又包了哪個小情兒,哪家太太給戴了綠帽,說來說去也就那么點事。沒有什么新意,偏偏這群人還樂此不疲。 以前覺得惡心,現在倒也能做到腳步不頓,連厭惡的表情都能被克制。 可是緊接著的對話,卻讓她腳步猛地一頓。 “你知道她?”一起的小姐妹來了興趣,滿是探究。 “誰不知道啊,勾著靳總往上爬的事兒圈里都傳遍了,哈哈哈,聽說靳總還不喜歡她,笑死人了” “那也算是有些手段。”年輕點的姑娘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思量著什么。 “是有些手段哈,”那個聲音刻薄的女人語氣夸張,帶著嘲諷:“這種沒畢業就纏著人結婚的“手段”我可學不來,不過我也不想學啦,畢竟結婚三年都沒怎么被靳總帶出來過呢,可見地位有多低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