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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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過足眼癮,興致就被她打斷,不爽的問:“你要買什么?” “東南亞夏天蚊子多,我去買點驅蚊藥,不然出門咬我一身包多難看。”她煞有介事的說。 果然愛美是女人的天性,他真是沒轍,無奈笑道:“好好好,去買吧。” 車子聽從命令停到路邊,黎粹推開車門走進街上一家藥店,目光快速掃視著進口藥品的貨架。 幸好以前在舊金山社區醫院當過志愿者,她認識幾個常用的藥品名字,其中就包括emergency traceptive pill——緊急避孕藥。 她沒能力阻止商琛的進犯,只能盡最大努力保護自己,這人間有一個魔鬼就夠了,沒必要再孕育出一個禍害世界。 黎粹把避孕藥的藥盒緊緊攥在手心,又裝作茫然的模樣走回柜臺找店員,店員聽不懂英文,她連比劃帶學蚊子叫,差點就在藥店里手舞足蹈。 店員終于明白她的意思,給她拿了一瓶驅蚊水,她把避孕藥小心翼翼放在柜臺和驅蚊水一起結賬,在打開手包拿現金付賬時,連忙把藥盒塞進手包最里面,再把驅蚊水拿在手里。 黎粹走出藥店回到車上,座位還沒坐穩,男人就伸臂把她擁到身邊,唇邊含笑問:“你剛才是在藥房跳舞嗎?” “這不還得多虧某人沒收我手機,我連查單詞的東西都沒有,買個驅蚊水不僅要跳舞,還得學蚊子叫。”她表面嗔怪他的變態行為,暗地卻舒了一口氣,看來剛才演的戲蒙混過去了。 車子發動引擎行駛在路上,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黎粹不由得捏緊手包,包里的藥盒能稍稍令她安心。 商琛感受到懷中嬌軀的緊繃,溫聲哄她,“別緊張,粹粹,你一緊張,我也緊張。今晚可怎么過下去?” 她低估了這個男人不要臉的功力,撇過頭不滿的說:“要不是你天天下流無恥的想那種事,我們今晚可以很好的過下去。” 男人出聲輕笑,羞澀的把俊臉埋到她白嫩頸窩,如同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少年帶女朋友背著父母干壞事。 溫泉酒店近在眼前,車子緩緩停靠在門口。 她深吁口氣望向窗外。 終于到了,今天的最后一站。 第32章 【這是糾纏】 五星級溫泉酒店。 頂層總統套房能俯瞰整個貢港夜景, 街道人頭攢動,海面游輪鳴笛,人間一片祥和美好。 巨大落地窗旁, 是一桌米其林級別的燭光晚餐。 長桌兩旁的男女心懷各異, 英俊男人紳士款款,看她細嚼慢咽吃盤里的牛排,實際心里的野獸已經躍躍欲試, 胸膛里急于噴張的熾熱已經延伸至血脈。 可她吃的速度越來越慢, 一口rou會嚼十幾下才會緩緩吞下去, 連喝水都是一點點抿進口里。 商琛清楚黎粹在故意慢吞吞拖延時間, 薄唇邪肆勾起, 拿起紅酒杯起身來到落地窗旁欣賞夜景,高大挺拔的身軀佇立在nongnong黑幕之中, 宛若暗夜的王。 他輕晃手里酒杯, 黑瞳底部團著兩簇火,表面維持僅剩的風度,笑意不減的夸贊她:“粹粹, 我欣賞你的冷靜,并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做到處變不驚。單憑你現在還敢挑戰我的耐性,你就理所應當是我商家的女主人。” 女人放下手里刀叉, 垂眸冷冷嗤笑, 唇瓣清淺一彎, 客氣疏離的說:“商先生過獎了,曾經很多事實證明,商家女主人這個位置并不適合我。” 那十年她為“商家女主人”這個頭銜付出太多,如今一切回到原點,他們仍然是當初二十出頭的年紀, 靈魂卻是重疊兩輩子的碰撞。 商琛搖晃酒杯的手戛然停止,轉回身放下酒杯走到她座位旁邊,彎下腰一只手臂搭上椅背,另一只手鉗住她下巴,他剛要吻上那雙飽滿鮮艷的紅唇,卻被她歪頭一躲,一吻落空。 她側頸瞥過頭,美目眼底是不甘心的倔強,惱道:“你還真是沒什么長進,喜歡和自己從前不屑一顧的女人糾纏,現在居然還想和她......” “想和她怎么?上床?”商琛邊說邊用手扳回女人的臉,墨眸癡迷于那張美艷嫵媚的巴掌鵝蛋臉,由衷的說:“粹粹,你是一個方方面面都很容易招男人喜歡的女人。” “免了,商先生,不必高抬我,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黎粹一語回絕他的稱贊,被這樣危險的男人夸,絕對不可以順桿爬。 商琛緊盯著她一張一合的雙唇,虎口再次鉗住女人下巴,微涼薄唇覆上她櫻桃小口。 這一記長吻洶涌熱烈,憋得黎粹上不來氣,雙頰暈紅能滴出水來。直到他漸漸放開,她才能深呼吸緩解缺氧的大腦。 他再也控制不住腹如火燒的燥熱,理智已經崩垮,作勢伸臂要打橫抱她進臥室。 黎粹深呼吸兩次,去推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看他急不可耐的樣子取笑道:“喂,你這么急的嗎?我要去洗澡。” 他聽不見她說的話,不管不顧的抱著她向臥室走,把懷里的嬌軀擱到雪白軟厚的大床中央,再迅速解開皮帶,扯開白襯衫的扣子露出紋理分明的八塊腹肌,裸著上身爬到床上。 她用枕頭擋在兩個人之間,直視男人黑眸中的急迫,攔著他道:“我要洗澡,你別來鬧我。” 商琛搶過她手里的枕頭扔到床外,大掌扣住她的后腰,嗓音粗啞,說:“我不嫌棄你。” 黎粹向后撤撤,抬手去打男人手臂,慌忙的再用一個枕頭懟到他胸膛,“我嫌棄你!我洗完你也去洗,洗干凈再來碰我。” “我沒碰過別的女人,保證干凈。”他以為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又目露邪光的要去抱她,笑道:“不信,一會兒你可以自己試試。” 她臉一紅,恨不得把枕頭摁到面前這個大變態的臉上,氣惱的嫌他說:“把你手上的血腥味兒洗干凈。我不想和一個白天幫別人弄死臥底,又讓父親剁兒子手指的大魔頭睡覺。” 費勁! 他胸膛憋著一股悶氣,自己在商場上搞資本運作逼得一家又一家走絕路都沒像現在這么費勁。 商琛索性抱起叫囂讓自己洗干凈的女人下床。她驚呼一聲,慌張失措的蹬腿,拍他肩膀,問:“你干什么?我說我要去洗澡,你聽沒聽見?” “一起洗,省時間。” 他抱著她,一腳踹開臥房內玻璃浴室的門,把女人放在地上又反手鎖上浴室的門。 三面霧化玻璃遮住浴室內晃動的人影,嘩嘩水聲掩蓋住里面曖昧起伏的聲響。 這不是感天動地的唯美愛情,只是掌控和被掌控的糾纏。 男人強大到可以擁有一切,甚至轉轉腦子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存亡。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密謀所有居心叵測的報復,要整個世界和那場漫天大火陪葬。 可這個女人不一樣,是唯一敢逆抗他的存在。或者說,她像一束圣潔的光照進地獄,可魔鬼卻一心想褻瀆。 夜漸漸入深,這場“較量”如同漩渦,沒人可以從中抽離。 ***************** 第二天下午,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拉開窗簾,俊眉朗目間一派神清氣爽。他不需要過多的休息,時刻保持精神才能掌管商家這顆參天大樹。 床上的被子鼓起一部分,像一個白色結繭的蠶,一動不動縮在床的另一邊。 黑亮皮鞋踩著瓷磚繞過床尾,商琛坐在床頭看著“白色的繭”搖搖頭覺得好笑,伸手要去掀被,而里面的“蠶”卻在跟他角力。 “要不我陪你再躺一會兒?”商琛問完看她沒動靜,伸手就要解西服領帶。 被里的女人艱難的露出腦袋,脖頸以下蓋的嚴嚴實實,她美目冒火的瞪向男人,音色稍稍沙啞的說出兩個字,“變態!” 他看到女人五官微皺,眉心擰在一起,問:“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臉怎么這么紅?” 黎粹沒好氣剜過去一眼,小聲指使他說:“你上藥店給我買點藥膏回來。” “藥膏?”男人傻呵呵的看她,“涂哪里?你受傷了?快把被掀開我看看。” 他一說要看,女人臉色猛的漲紅像顆熟透的櫻桃,緊緊抓著被子不敢動,抿了抿干澀的唇,說:“你去藥店問,問...問我那里痛要抹什么藥膏。” “那里,那里是哪里?”商琛抬手摸她的頭,笑道:“發燒燒傻了?昨晚不還張牙舞爪的撓我,怎么現在連話都說不清楚。” 黎粹從被子里伸出手狠狠扯過男人領帶,把那張道貌岸然的俊臉拽到自己眼前,火大的沖他撒氣:“商琛,你就是個只顧著自己爽的禽獸!就知道問為什么,你不是天才嗎?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我哪里疼!” 他愣愣一怔,定定看她怒不可遏的精致臉孔,看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咧開唇角,雙手撐在她耳邊,問:“這種藥英文怎么說?” 她收回扯他領帶的手,把頭縮回被窩,悶悶的斥道:“混蛋,自己去查,少過來惹我生氣。” 沒過兩分鐘,黎粹從被窩里聽到皮鞋離開臥室的踏踏聲,套房大門關上的響動從外面傳進來。 她忍著撕裂的疼痛掙扎起身,身上裹著被子,步子邁的大一點都會疼得她直抽涼氣,只能一寸寸挪到桌子旁邊,連忙翻開手包里的避孕藥盒,匆匆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水把藥吃下去。 回到床上前,她還不忘把杯子和手包恢復原位,心臟狂跳的躺進被窩里,纖手不自覺覆上平滑小腹。 或許經過昨晚,這里真的會有一個生命,可她不能讓這個無辜的孩子流著如此殘忍無道的血脈。 女人纖指用力抓緊床單,骨節都微微泛紅,告訴自己不能動容,絕對不能。商琛他不配,也沒資格做一個父親。 等待商琛買藥回來的空隙,黎粹緩緩闔眼休息,剛要睡著就被床頭柜的手機鈴聲吵醒。 她的手機早就被沒收了,那手機是商琛的,鈴聲一遍一遍的響,打電話的人可謂是相當執著。 本來就因為疼痛疲累折磨得不輕,再聽手機鈴聲無止境的響,她愈發煩躁,氣沖沖的從被窩里伸手摸床頭柜的手機。 黎粹半瞇著眼看到手機的白色外殼,這是商琛工作時和外人聯絡用的手機,所以也不設鎖,屏幕閃爍著一串陌生號碼,也沒備注名。 “您好,商琛他不在,有事等他回來給您回電話。”她乏累的閉眼睛說話,態度是冷冰冰的和善,差點出口說成:別打了,我在睡覺。 電話那頭聽聲音是個歲數不大的小姑娘,頗有禮貌的問:“呃,您好,請問您是商大哥的太太嗎?你們現在...在一起吧。” 黎粹闔眼打了個呵欠,她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誰,卻從中聽出一絲黯然失落,紅唇一彎,也沒出聲回應。 “那個...對...對不起打擾了,我爸爸說等商大哥回來討論一下市里基金會成立的事情。” 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性也不好,說謊還磕磕巴巴,成立基金會這種大事父親怎么可能讓女兒轉告。 黎粹沒必要戳破這個小姑娘的尷尬,淡淡道:“謝謝你,我會告訴他。” 她剛要掛電話,就聽到那邊小姑娘支支吾吾的問:“那...那個...商太太,你會和商大哥一起回國嗎?我爸爸說等你們回來,想請你們一起吃飯。” “請問你父親是?” “是北城市的市長,我爸爸和商大哥的關系很好,他們經常在一起聊天吃飯的。” 原來是市長的千金,怪不得有商琛的手機號。不僅如此,黎粹還聽出小姑娘語氣中微微露出的顯耀。 臥房門從外推開,高大英俊的男人走進屋里,手里提著一袋子花花綠綠的藥膏扔到床上。 黎粹見他走到床邊,對手機那邊的小姑娘說:“他回來了,要不你和他說?” “不了不了,不打擾商大哥了,謝謝商太太,再見。”小姑娘連忙掛斷,手機里響起一串忙音。 黎粹被這小姑娘逗得莞爾,這市長千金真是又傻又天真。她把手機擱回床頭柜,躺在床上斜睨著地上的男人,懶倦道:“一個小姑娘打來的,說是北城市市長的女兒。” 商琛翻通話記錄時劍眉緊皺,冷面收起手機,一言不發坐回床邊,手上給她撕藥膏的包裝盒,黑眸瞳底盡是冷寂陰鷙,喜怒不形于色,叫人琢磨不透他所思所想。 那個小姑娘應該和他有某種關系。黎粹不好奇,也不關心,她現在盤算的是怎么能從他手里拿回自己的護照和身份證。 “就是市長的女兒,見過幾面。”男人遲遲開口,沉聲向她解釋,“別多想,沒別的關系。” 黎粹本來也沒想問,聽他提起,美眸不屑的瞟過去,戲謔笑道:“有關系才好,那我也不用躺在這里渾身疼了。” 他把藥膏擠出一小截,面對她時冷峻面孔柔和許多,拍拍被子說:“來,把被掀開,我給你上藥。” “用不著,你這個大變態。把藥拿來,我自己涂。”氣急敗壞的女人臉頰到耳根紅成一片,褐色茶眸里蓄滿水澤,惱怒地瞪向他。 黎粹厭惡商琛的強權□□,他總是想做就做,想說就說,威脅逼迫她就范,每一件事從來就沒問過她愿不愿意。 “我給你上藥你也哭?”商琛看到女人明眸里泛起淚光,他可以哄她,但不能不明不白的哄。 “不用你管。”她鼻尖微紅,忍住眼眸內的淚意,“你爽夠了是吧。那你就走,我想自己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