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穗杏,怎么了?” 老師站在講臺上問她。 她忙說:“沒有?!?/br> 低頭掏出手機看了眼,是杭嘉澍發來的微信。 【晚上和朋友吃飯,不去接你了,你自己回家】 【給你留了掛面,記得放微波爐里熱了再吃】 【/敲打】 就這點小事害她睡不成覺。 【哦】 昏昏欲睡的下午總算熬了過去。 輔導班四點半下課,穗杏收拾了東西覺得還不用急著回家,干脆坐上了去直達高中的地鐵。 除了個別高三生留校,其他年級的教學樓已經空了。 穗杏去了趟自己的教室。 不知怎的,那種畢業后的失落感在看到熟悉的課桌椅時突然被放大了。 教室門是鎖著的,穗杏看不到,只能站在窗邊往里打量。 看的正入神,有人叫她的名字。 “穗杏?” 穗杏回頭,抱著籃球的男孩子瞪圓了眼看著他,神色震驚。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可能穗杏就大大方方的打招呼了了,可這個男孩子就是在她提前畢業那天,紅著眼說喜歡她的人。 歡送會也是他主動去找老師提,瞞著穗杏和同學們一起布置的。 她猶豫片刻,還是打了個招呼:“班長?!?/br> 男孩子站直了身子,雙手抱著籃球,清爽的短發被汗水浸濕,顯然比她還尷尬,眼神躲閃,本來就通紅的臉更嬌艷了。 班長問:“你怎么來學校了?” 穗杏:“突然想來看看。” 話剛落音,男孩女孩又同時沉默了。 好尷尬,怎么也沒料到會撞上班長。 穗杏剛想隨便找個什么理由走了算了,班長又開口說:“我有教室的鑰匙,你要進去看看嗎?” 她是真的想進去看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發會兒呆也好。 穗杏點頭:“謝謝班長?!?/br> 班長打開了教室門,指著教室角落的那張桌子說:“那是你的桌子,我們把它挪到角落里去了,換座位的時候也沒動?!?/br> 穗杏走過去,桌上沒她走的時候那么干凈,上面是用各種筆跡寫的話。 【穗穗我有點想你啦】 【去食堂吃飯沒有你說笑話逗我們幾個人開心,感覺飯也不太好吃了】 【穗杏你知道嗎?今天食堂做了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哦】 【小可愛在大學也要加油哇】 【忙內都是怪物。連跳兩級還不夠現在連高三都跳過去了,酸了qwq】 【學霸用過的課桌,特此招租廣告位】 【這里變留言板了哈哈哈哈】 每一個字都是同學們別樣的想念。 明明她沒走的時候,他們都嚷嚷著說她待在這里打擊他們的學習自信心,現在走了反倒玩起煽情那套來了。 她又往儲物籃里看去,居然不是空的。 里面塞了大大小小的零食。 除了零食外,還有不少折起來的紙條。 穗杏剛想拿一張看看,身后的班長立刻出聲阻止她:“別動!” 她嚇了一大跳,趕緊縮回了手。 班長的臉紅得不行,胸口劇烈起伏著,彎腰將那些紙條通通拿了出來,捏成一個球,像是要丟掉。 “這些都是垃圾,零食你都拿回去吃吧,本來就是我們班的人給你塞的?!?/br> 穗杏哦了聲,沒再繼續追問紙條里寫的都是什么。 其實她也不怎么想拿零食,但班長說反正這些零食放過期了也會丟掉,還不如她拿回家吃。 沒想到來趟學校還有意外收獲。 穗杏用書包裝著零食,打算回家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br> “明華小區,”穗杏說,“連地鐵都不用轉,出了地鐵口走幾分鐘就到了,不用送我了?!?/br> 班長猶豫片刻,個子高高的大男生竟然在比他矮大半個頭的小女生面前躊躇扭捏了起來。 穗杏也不等他說話,笑著告別:“班長拜拜,高三加油?!?/br> 六點鐘,夕陽漸沉,學校四周的學區房亮起燈盞。 女孩子只是短短的回來了一瞬,接著又走了。 而男孩子望著她纖細嬌小的背影,眼里的光漸漸滅了。 今天項目階段性收工,作為老板的杭嘉澍很大方的請所有人去下館子。 明天周末沒課,也不用上班,大家都打算喝個盡興。 十幾扎冰鎮啤酒擺在地上隨時待命。 等酒瓶零零散散四處散著,這頓飯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杭嘉澍被灌了不少酒,淺眸染上醉意,語氣也比平時更加放松慵懶。 喝到差不多,杭嘉澍叫來服務員,又點了幾個菜。 “杭總,咱真的吃不下了,酒都塞到□□了?!?/br> 杭嘉澍瞥那人一眼,語氣頗為不屑:“做什么夢呢,又不是點給你吃的?!?/br> “?。俊?/br> 還是老侯上道,幫人解釋道:“咱杭總給meimei點的,一看你們幾個就是獨生,不懂咱們做哥哥的心?!?/br> “獨生子哭了?!?/br> “嗚嗚嗚有meimei。” “說真的,杭總,我到底能不能做你妹夫?” 杭嘉澍直接無視,壓根就沒把這話聽進耳朵里。 菜打包好以后,大家也該各回各家了。 老侯給他弟打電話讓人來接。 “侯禮,來接你哥。” “接你媽,打團沒空,你自己爬回來吧。” “……” 然后電話被掛斷。 老侯還沒反應過來,杭嘉澍在一旁笑得特別開心。 老侯長長的嘆了口氣:“為什么我媽給我生的是弟弟,”之后沒好氣的看著杭嘉澍,“杭總你也別光笑我,你打電話給你妹,你看她來接你不?!?/br> 杭嘉澍反諷:“你有病吧,這么晚了我妹要是走半路被人拐了你去救她?” 老侯想想也對,只好又給弟弟打了個電話。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狗逼弟弟終于肯來接哥哥了,條件是一套限定皮膚。 “就你一人吧?別我過去了你他媽好幾個醉鬼癱在那兒?!?/br> 老侯看了眼杭嘉澍,問:“沈司嵐在不在寢室?你把他叫來,讓他開車送杭總回家?!?/br> “我問問他?!?/br> 電話那頭,侯禮轉過身問正在安靜寫報告的沈司嵐。 “嵐哥,我哥說杭學長喝醉了,想讓你開車送他回家,去嗎?” 幾秒沒有回答。 侯禮知道大概率是不可能的,主動說:“那我說你沒空——” “等我寫完這行?!?/br> 水性筆停在紙上,因為剛剛主人的停頓,暈出了一個小小的墨點。 侯禮心想果然嵐哥還是跟杭學長關系好。 其他人有女朋友來接的,有室友來接的,有錢的直接叫了個滴滴來接。 沒過多久,老侯弟弟小侯和沈司嵐過來了。 本來今天這飯局也叫了沈司嵐,但他不巧實驗室教授臨時喊開會,只能推了。 小侯直接捂住鼻子,一臉嫌棄:“侯彬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老侯冷笑著湊到他面前,對著他的臉直接哈了一口氣,差點被把小侯熏暈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