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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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傳來整齊響亮的聲音,青澀而明朗。 “茄子——” 畢業了。 再見青春。 第154章 現實 陳仰回來的時候, 小狗還在抱著自己的小腳丫呼呼大睡,他去廚房把燒開的水壺拎到餐桌上面,泡了一杯花茶。 此時臨近中午, 有一股菜香裹著油煙味從陽臺飄了進來, 是對面鄰居家在燒飯。 陳仰坐在冷清的客廳感受別人家的煙火氣, 他垂眼看了會漂浮在杯子里的干花,忽地起身去廚房。 牛rou切好了,土豆也削了,陳仰又沒了把它們組合到一起的心思, 他把食材放進冰箱,站在原地發愣。最近幾個任務做完出來他都會和朝簡抱一下, 然后補充睡眠讓精神狀態得到恢復, 這次沒有擁抱,他也不想睡。 陳仰去房間點了一支熏香,學著朝簡那樣揮了揮青煙, 他往床上一躺,手枕在腦后。 四周寂靜無聲,難聞的香味鉆進陳仰的鼻息里,他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眼里有幾條血絲。 兜里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 陳仰的眼球輕動, 他平靜地拿出手機一看,不是朝簡。 陳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想,幸好我學乖了沒有抱希望,不然又要體會從高空墜地的感覺。 然而他的心口還是震裂般疼,他愣了愣, 哦,原來我抱希望了。 陳仰靠在床頭:“喂。” 電話那頭傳來笑嘻嘻的聲音:“阿仰,我就知道你現在還沒睡覺。” 陳仰聽到他那邊很安靜:“你還在晚宴上?” “我在酒店花園數星星。”文青說。 陳仰:“……” “我發現我老了。”文青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陳仰拿煙的動作停了停,無奈地接下他的戲:“為什么?” “我還停留在‘偷情多刺激啊’的想法上面,誰知這里的大佬們都不帶小情人來花園,直接在金碧輝煌的大堂親親摸摸。”文青發出一聲遲暮的感慨,“老咯。” 陳仰:“……你參加的是什么宴會?” “不知道啊,就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文青忽然興奮地壓低聲音,“哦豁,來了……哎呀,顏值不是我的菜,我有點怕眼睛傷到,溜了溜了。” 陳仰明白文青只是嘴上說著玩的,他不會喜歡看別人做那種事,甚至惡心。 “你平時從任務世界回來也不休息?”陳仰聽見文青精神抖擻的蹦跳聲,問了個問題。 “干嘛要休息,我又不累。”文青奇怪道。 陳仰啞然。 “我怎么都沒聽到白白的叫聲?”文青坐在花叢中間的小道上面,很隨意地盤著腿,完全不管身上的定制西裝。 “睡了。”陳仰咬住煙,拇指蹭開打火機的蓋帽,“什么白白,我都說了它叫03。” “0303,聽起來跟大工廠流水線生產的一樣,一點都沒人情味,還是白白好,可可愛愛。”文青尾音上翹,得意洋洋道,“我真是取名小天才。” 陳仰點煙的手一抖,差點把眉毛燒到。 “啊……”文青拖長聲調,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老靳走了。” “還沒散場他就先撤了,他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宴會上,絲毫不顧我跟他的老戰友情誼,簡直沒人性,你說是不?”文青夸張地幽怨道。 “是的。”陳仰有種聽閨蜜扯淡的錯覺。 “哼,我現在在他眼里就是個沒有了利用價值的炮灰,”文青松了松領帶,“不說他了,我年紀輕輕的還不想心梗,對了,一會我把他的電話號碼發給你。” 煙霧籠住陳仰消瘦的臉,他吸了口煙:“不用了。” “好吧,成年人可以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你想好了就行。”文青聳肩,“那等我回國帶你去吃好吃的,午安咯。” “午安。”陳仰把煙夾在了指間。 就文青的智商和做任務的次數,以及認識靳驍長的時長而言,他不可能對任務大背景一無所知,或者說他知道的比陳仰現在知道的還要多,但他不感興趣,也沒有要和陳仰探討一番的意思。 文青就是那樣的人。我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這是我的個人意愿,不用你禮尚往來地和我分享你的故事,即便你想說,那也得先告訴我,故事走向有沒有趣好不好玩,要是沒意思那就算了。 陳仰覺得文青像水,他把自己裝在自己制造的小罐子里面,不管是安靜待著還是肆意流動,都不會被外面的人看到。 因為那罐子口雖小,卻深不見底,文青在自己的世界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地走著,沒人能和他同行,他也不需要。 如果哪天他的那條路上有人陪同,那一定是因為他心血來潮,趕時髦一樣找了個伴,散不散全看他的心情。 . 陳仰拆把手機丟床頭柜上,他曲起腿把下巴抵上去,漫不經心地抽著煙。 一根煙燃燒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二,陳仰下床翻出一個收納盒,單手扣開,他剛拿起一袋豬rou鋪,外面就傳來“噠噠噠”的聲音。 一團白邁著小短腿跑了進來,兩只爪子搭上收納盒。 陳仰:“……”他咬著煙拆開包裝袋,從里面拿出一塊豬rou鋪,試探地放到小狗面前晃了晃。 小狗的腦袋跟著豬rou鋪轉。 “想吃啊?”陳仰被它的萌樣子逗笑,抑郁的心情因此緩解了一點點, “這個你不能吃的吧。” “汪!”小狗跳起來。 “這是我對象買給我的,你知道的吧。”陳仰說,“你激動也沒用,沒有你的份。” “嗷嗚……”小狗往地上一趴。 “……”陳仰“嘖”了聲,“成精了吧你。” “行了,給你一點點。”陳仰撕下一小塊遞過去,剛才還癱著的小狗立即滿血復活,甩著尾巴湊了上來。 “你不是只愛牛奶泡面包嗎?怎么開始嘗試新口味了?”陳仰看小狗舔豬rou鋪,舔幾下就叼起來縮椅子底下獨享,他抽抽嘴,“說起來,狗也不能喝牛奶吃面包,你跟其他小朋友不同。” 陳仰想到家里還有一個異類,就是朝簡的盆栽,他站起身去了陽臺。 嫩芽竟然已經了長大,還長出了一個…… “花苞?”陳仰蹲在花盆面前,湊頭看了半天才確定自己沒眼花,進任務世界前他還來陽臺看過,當時盆里就只有嫩枝條,沒有半點要長花苞的跡象。 “這是什么品種的植物,要開花結果了嗎?”陳仰嘴邊的煙抖動著掉下來一撮煙灰,經歷的離奇事情越來越多,他的接受程度已經到了一個無法想像的數值,現在就算有人指著花苞跟他說,這是花仙子轉世他都覺得ok。 陳仰把煙抽完就坐地上,靠著墻壁曬太陽,他昏昏沉沉了許久,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夢里是一塊金色稻田,他戴著草帽手拿鐮刀,手起刀落,旁邊鋪了一排稻穗。 “仰哥!” 有一道清亮的聲音從小樹林那頭傳來,是個年輕女人,她往陳仰這邊跑,邊跑邊喊,滿是焦慮恐慌,“要快點了,這一輪的時間不夠用——” 那女人有一頭烏黑發絲,臉白如紙,黑白畫卷一般在他眼前展開,是香子慕! 陳仰驚醒了,他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去康復院找香子慕,等他手腳發軟地爬起來時,窗外的風吹了他一臉,他打了個寒戰。 不行,不能去,要等朝簡。 等朝簡回來了再說,一切都要等他回來,他還在努力,我不能做出影響閾值的事。 先別想了,別往下想了!陳仰硬生生壓下極速翻涌的情緒,他去房間和小狗打了招呼,若無其事地換上鞋子出了門。 午后的小巷靜悄悄的,空氣有些潮濕,日照很稀薄,陳仰好半天才能走過一塊有陽光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氣,多真實的味道啊。 陳仰漫無目的的在巷子里穿梭,他從商品房這邊到平房那邊,再從平房區到商品房區,來回走動,期間沒碰到一個鄰居。 當陳仰看到一條蜈蚣的時候,他有種老鄉見老鄉的熱淚盈眶感覺:“出來散步啊。” 蜈蚣爬啊爬。 “去哪,我送你。”陳仰彎著腰,親和地笑著說。 蜈蚣繼續爬啊爬,細長的身子一扭一扭。 陳仰跟個小老頭子似的背著手,不快不慢地走在后面,乍一看像是出來溜蜈蚣的,實際上他們在兩個世界。 連蜈蚣都不帶他玩。 陳仰發現自己走到小啞巴表哥家的時候,他正要繼續往前走,冷不丁地聽見院里有小孩的嬉鬧聲,夾雜著女人擔憂的聲音。 “慢點跑!看著路!” “哇啊——”孩子的哭聲里混雜著女人的碎碎念,“你說你是不是活該?啊?走還沒學會就開始跑,不聽話!” “不哭了不哭了,麻麻帶你出去玩滑滑梯。” 門從里面打開,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抱著小孩出來,她看見陳仰的時候嚇一跳:“找誰啊?” 陳仰禮貌地問道:“你好,請問你是自己住嗎?” “對啊,我跟我老公住,怎么了?”女人的語氣還算客氣。 陳仰說:“那你老公……” 女人扭頭沖屋里喊:“孩他爸!” “干嘛?我在給小寶裝床呢。”一個黝黑的高個男人拎著一塊木板出來。 陳仰唇邊的弧度往下掉了幾分:“你們是才搬過來的嗎?” “什么跟什么啊,我們一直住在這,這是我家房子!”男人看二愣子一樣看陳仰。 陳仰的眼前浮現出一個身影,那人身前系著無尾熊的圍裙,手里拿著鍋鏟,氣質既溫馨居家又不失睿智,待人和煦有分寸。 小啞巴的表哥死了,死在任務世界。 陳仰轉身走向來時路,跟他做同一個任務的,他能目睹隊友的死亡,不一起做任務,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現在不說青城這座城市,就連他最熟悉的三連橋都讓他喘不過來氣,他揪住心口的衣服彎了彎腰,心慌地拿出手機撥給離他最近的朋友。 . 三四十分鐘后,陳仰去了向東家,他進門就看見一個長發男人站在向東身后。 “請問你是?”陳仰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