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武當（五）

    夏秋風道：“你想說什么？”程問曉啞口無語，心中思忖道：“我到底是想安慰她還是想說什么？”良久，嘆了一口氣，道：“我小師妹滿門被滅，也似你滿門抄斬……她死后也沒個葬身之處……我想再去武當看看。”他天生木訥不會說話，明明想勸她，卻總變成了刺激她。

    夏秋風道：“你師妹是武當弟子嗎？”程問曉道：“是。我原來也是武當弟子。”

    次日，兩人起程往武當而去。路上行了數十日，才到了湖北。程問曉到浙江救人前便去找過母親墳墓，在墳前祭拜完后，一時間竟感覺無事可做。救完人后更覺得天地之大，沒有一件東西能引起自己的樂趣。雖說打定主意要上武當逍遙谷拜祭小師妹，或者再找到太師叔肖遙。但總是給自己找的一個目標賴于方向，不至于無處可想，無事可做。

    一路上便是邊玩邊走，什么東西都吃了個透。花光了錢便找到當地哪個大富人家要上幾百兩銀子花。一路上竟也逍遙得很。夏秋風跟著他又吃又玩，也漸淡了傷痛，臉上開始有笑容。

    一日行到暮晚，夏秋風讓程問曉教她武功。程問曉道：“你想學什么？”夏秋風道：“師兄，你都會什么？”

    程問曉自忖師父教了自己兩門功夫，一門內功，一門劍法。“顛狂劍法”威力如何，一路可知。那門內功卻是引雷化為內力的奇功。而另外兩門在程家地下挖到的功夫，一門《枯骨掌》，一門《冼心至上神功》。這四門功夫中首先內功引雷，不適合女子修練，“顛狂劍法”只怕她一個嬌弱女子也使不出來，《枯骨掌》要引毒在腹，過程九死一生，自己若非早先中了尸毒，怕也難練成此功，她更不能練了。只剩下《冼心至上神功》可教她一教。

    便道：“我會四門功夫，內功太過霸道，你來練無異于引火**。劍法要走顛狂，我看你性格乖嫻，也不適合練它。”

    夏秋風笑道：“師兄，你看我性格乖嫻嗎？”程問曉愕然，見她雙眼微眨，眼中透露出狡黠的神色，確實不似個乖嫻的女子。只得道：“嗯……你確實不是很乖嫻。”

    夏秋風翻起了一對白眼，道：“那你教我劍法吧！”

    程問曉道：“好！要學這劍法得到野外去，我先教你一、兩百種別門劍法，你跑到狼窩里去，和狼打，然后再和豹子打，和大蛇打，再找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打，等你打得多了，就自然把百種劍法融在一起了……”

    夏秋風道：“停停停！這……這要死啊？還和獅子老虎打？”程問曉點了點頭，道：“是。你要學嗎？”夏秋風陪笑道：“不要了……你教我別的吧……”

    程問曉淡淡一笑，道：“好。除了內功劍法外，我還會一種掌法，但掌中淬毒，練掌自傷，你也不適合練。剩下另一門神功，或者便適合你了。”

    夏秋風道：“什么神功？”程問曉道：“名字叫作《冼心至上神功》，若非這門神功，當初我體中中的劇毒也無法除去。”

    夏秋風道：“好啊！你便教我這個。師兄，這門神功有什么用？”程問曉道：“能驅毒。”夏秋風道：“除了驅毒呢？”

    程問曉道：“除了驅毒……”頓時愕然，他練這門內功也只驅過尸毒，哪知道除了驅毒外還有什么用？

    夏秋風見他不說話了，道：“怎么了？師兄。還有什么用？”

    程問曉道：“這個……那個……這……”夏秋風道：“什么這個那個的，哪個啊？”

    程問曉道：“這門神功……唉！我也說不出有什么用。”

    夏秋風頓時翻起了一雙大白眼，道：“沒什么用？就只是能驅毒？那有個屁的用。不中毒不就沒用了嗎？中了劇毒片刻就死，還有時間去用這門什么神功嗎？”

    程問曉道：“你等我想想這門功夫還能做什么……我記得那上面寫過驅毒只是練這神功的基礎……”

    夏秋風道：“基礎基礎，拿這東西來騙我啊？小心我剪了你的雞雞！”

    夜晚入宿客棧中，程問曉在床上打坐，思索這門神功還有什么用處。他一邊想起口訣，便一邊結起手印，運行起功來。不運行還好，一運行起來，身上內力一時間都涌動起來，往回逆轉。

    程問曉大驚，若讓內力逆轉那還了得？急想收功制住，豈知全身僵硬，已克制不住，只能任那股內力肆意而流。那內力順著經脈流過兩個小周天，最后沖入肚腹之中。

    程問曉“哇”的一聲，一口黑血噴出。這黑血噴出后非但不覺得身上有恙，反而覺得神清氣爽，胸口中說不出的舒服。他不知自己誤將這門神功逆練正附合神功中的修練之法，錯有錯著，逆行之下，將這門神功練成了。

    日后他每逆練一次，便覺身體酥散如麻，十分舒服，逆練完后更覺氣清昂揚。開始尚是克制這股逆練時反沖的內力，后來每每順著內力來練。

    一天夜晚找不到住的地方，在野外駐扎入睡。早晨起來時，夏秋風道：“師兄，你晚上怎么雙手老動？”程問曉奇道：“我什么時候雙手老動了？怎么動的？”

    夏秋風道：“就是亂揮啊！”雙手比劃給他看。程問曉看后，不禁心下一驚，這竟是平時練功的手印。想是自己練得熟了，連睡覺時也練了起來。

    夏秋風道：“你不但亂劃……還……還碰我……好你個師兄，老不正經。”程問曉苦笑道：“練功練得多了，只怕走火入魔了。”夏秋風對他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道：“你還記得，你當初在杭州比武其實是要娶我的嗎？”

    程問曉道：“那只是玩笑的，不能當真的。”夏秋風道：“要是我當真了呢？”程問曉愕然無語。

    夏秋風盯著他臉看著，程問曉忙側過頭去看別處。夏秋風嘻嘻一笑，道：“我開玩笑的，你還真害羞了！可愛的大師哥！”

    不一日，到了武當腳下。見武當腳下竟仍有昆侖派弟子封鎖，不準許別人上山。程問曉心下奇怪：“當初滅我武當，我以為昆侖想在江湖上揚起名聲。后來以為是為了武當劍法……只是過了這么久，就算山上有什么武當劍法也早被搜光了吧，怎么還緊鎖著武當？”對夏秋風道：“秋風，你先到客棧等我，我自己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