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陛下!”香巧護(hù)主心切,險些直接上手,還好被江初唯攔住,她笑瞇瞇地?fù)u頭,“不礙事,陛下跟本宮鬧著玩呢。” 她笑起來好看,是真的好看。 就是在周翰墨看起來太刺眼。 手上一用力將人往床上拽過去。 事發(fā)突然,江初唯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周翰墨已經(jīng)傾身壓了下來,她忙用手抵在他的胸口。 真切地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她怔了一瞬。 “敏敏為何總是這般?!”周翰墨低吼一聲,嗓音啞然,充滿了危險。 江初唯難耐地擰眉,“哪般?敏敏聽不懂。” 周翰墨眸底黑火燒起來,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guntang的呵氣打在她臉上,還有濃郁的酒味。 江初唯忍住胃里的不適,笑顏如花地望著身上的他。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俊美如天神下凡,不笑時衿貴威嚴(yán),笑時又是癡情纏綿。 迷得各宮娘娘神魂顛倒,為了他斗得你死我活,就連溫詩霜剛?cè)雽m那會兒也是,時常在殿里偷描周翰墨的畫像,卻也描不出他的一半色相。 江初唯上輩子不也是為他哐哐哐撞大墻嗎? 但重生歸來,只覺得無感。 甚至看他像一坨狗屎。 周翰墨被江初唯眼底一閃即逝的厭惡刺激到了,他低下頭一口咬住她雪白細(xì)嫩的脖子。 江初唯嬌嗔一聲。 嗶了狗了。 “陛下!”香巧一聲驚呼,春公公眼疾手快將人攔住,壓低聲音提醒她:“敏貴妃為后宮妃嬪,侍候陛下天經(jīng)地義。” 周翰墨將心中積怨盡數(shù)發(fā)泄出來,直至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滲入,他這才松開了她。 她的膚色雪白,血跡映在脖子上,襯得是觸目驚心。 還有誘人的魅惑。 周翰墨的瞳仁猶似一汪深潭,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眸色一點一點地加深,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去。 “陛下……”香巧撲騰跪地上磕頭,“娘娘身子尚未痊愈,還望陛□□恤……” 周翰墨立馬變了臉,眼周黑霧氤氳,是暴風(fēng)雨來前的前兆,怒喝一聲:“還不滾出去!” 春公公趕緊將人拖出了寢殿,其他宮人也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大門一關(guān),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江初唯只聽見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地已經(jīng)堵到了嗓子眼。 狗皇帝這是要霸王硬上弓嗎? 周翰墨摩挲著她俏麗的下巴,問道:“敏敏害怕嗎?” 江初唯兩只小手不敢騰地兒,就一動不動地抵著他的胸口,但心里卻也很清楚…… 跟狗皇帝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 江初唯深吸一口氣,一雙泛著水光的杏仁眼盯著周翰墨,抿了抿春花一樣的紅唇,模子委屈極了,“陛下,您壓疼我了。” 周翰墨亦是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滿滿探究的味道。 江初唯臨危不亂,眼里的水汽更盛了兩分。 周翰墨唇角忽地一勾,似笑非笑地呵了一聲,隨即握住江初唯腰間,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兩人互換了位置。 江初唯是想趁機(jī)溜走的,但周翰墨不給她機(jī)會,先一步扣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禁錮在他的身上。 然后騰出一只手輕輕地?fù)徇^她的臉頰,“敏敏舒服了嗎?” 江初唯:“……” 不著痕跡拉開跟他的距離,就算隔著衣服貼在一起,也讓她心里難受得慌。 “敏敏為何將琵琶另贈她人?”周翰墨將江初唯臉側(cè)的碎發(fā)別到耳后,柔聲細(xì)語地問道。 “蕭美人不是別人,”江初唯盈然笑道,“是一心一意喜歡陛下的人。” “那……”周翰墨頓了頓,竟然有些緊張,“敏敏呢?喜歡朕嗎?” 江初唯沒有直接作答,而是嬌笑著反問:“陛下覺得呢?” “定是喜歡。”周翰墨朝江初唯挑了挑眉,大掌不由地攀上她的后腦勺,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的紅唇,“敏敏那般喜歡大公主,不如敏敏也給朕生個小公主吧?” “陛下~”江初唯手指抵上他的唇,雙頰浮出了不自然的紅暈。 一顰一笑端得嬌羞扭捏,不見半點破綻,又掩嘴輕咳一聲,眉眼懨懨,“嬪妾一病三年之久,身子從入宮就沒好利索過,嬪妾倒是早已習(xí)慣了,但陛下不一樣,您是千金之軀,如若將病氣傳給陛下,嬪妾怕是只能以死謝罪了。” 說話又柔又細(xì),像是真正關(guān)心他的身體。 最后再裝模作樣地抽泣了兩聲。 江初唯一邊抽一邊觀察周翰墨,但對方偏偏是個喜怒不形于色之人。 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江初唯心頭泛起些許不安。 周翰墨沉默了片刻,捉住江初唯抵在他唇上的小手,“敏敏從何時不喜歡了?” 江初唯驀然地望著他。 重生回來的那天嗎? 應(yīng)該還要早些吧! 是前世,知道他殺了她全家,她就不再喜歡他了。 之所以在冷宮熬了三年,不過是不甘心罷了,想要當(dāng)面問他一句:他們江家到底哪兒對不起他了? …… 江初唯許久不說話,周翰墨終于被激怒,怒斥問道:“為何不喜歡了?” 他翻身而起,掐住江初唯脖子,將人提到了半空。 手背上的青筋隱隱可見。 江初唯呼吸受阻,喉嚨像是埋進(jìn)了沙堆里,快要窒息,卻沒有掙扎,兩只手垂在身側(cè),然后笑了:“呵呵……” 一笑還上了癮。 周翰墨眉心一沉,眸底的嗜血席卷而來,“你笑什么?” “陛下……”江初唯臉色開始發(fā)紫,但笑意未減半分,甚至帶著一絲同情,“你……你要殺我……我全家,還要我……我喜歡你……難道不可笑嗎?” 周翰墨瞳孔一緊,不可否認(rèn):“你都知道了?” “呵呵……沒……沒想到吧?”江初唯翻了個白眼,她快死了。 周翰墨手一松,江初唯就摔下了床榻,額角不小心磕到矮凳,擦掉了一塊皮,血順著臉頰流下,就像一條攀在雪地里的紅色藤蔓。 妖冶,殘忍。 她卻沒有感覺。 兩只手撐在地上,低垂著腦袋,大口大口地喘氣。 周翰墨摩挲著手指,眼角余光瞥她一眼,輕飄飄地道:“不是沒死嗎?” 江初唯愕然抬頭。 周翰墨臉上浮著虛無縹緲的冷笑,俯身過去,兩根手指捏住她的下顎,“朕終究還是沒殺他們,敏敏不該心存感激嗎?” 江初唯渾身汗毛倒立,兩只手握緊了拳頭,不可控地發(fā)起抖來。 她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恨一個人! 也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想殺一個人! “恨嗎?”周翰墨挑釁地勾唇,模樣實在很欠揍。 江初唯卻很快冷靜下來,她亦是勾唇甜甜一笑,“陛下說笑了,敏敏喜歡陛下得緊,又怎么恨陛下呢?正如陛下所言,若不是陛下仁慈,我們江家還能活至今日?敏敏是該好生感謝陛下的。” 那種風(fēng)輕云淡的姿態(tài)真是太惱人了。 周翰墨低眉,好似在思考,而后拍了拍江初唯白乎乎的小臉蛋,嘴角那道弧線逐漸殘忍,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跟她說道:“……” 語氣纏綿悱惻,仿佛在說情話。 “來人呀,立刻將敏貴妃拉出去杖斃!” 第32章 “來人呀, 立刻將敏貴妃拉出去杖斃!” 江初唯聽得清楚,狗皇帝要打死她,卻她沒有求饒。 甚至緩緩地扯了扯嘴角, 在春公公他們推門進(jìn)來前, 她已經(jīng)自己從地上站起來,不緊不慢地理了理身上的宮裝,眉梢染上淺淺的笑意,嫻靜又美好。 周翰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愈多看一眼心里就愈煩躁。 要她服個軟就這么難嗎? 昭蕓宮的宮人早就跪了一地,所有人的表情幾乎都是不敢相信。 前些天才謠傳敏貴妃極得盛寵, 隨便一根手指頭就能攪得后宮不得安寧, 可這才過幾天…… 陛下怎么就要將人杖斃了?! 什么幾天?已經(jīng)三年多了好嗎?陛下終于忍無可忍了! 敏貴妃還是太善妒了!陛下一定是為了東暖殿的蕭美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