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書迷正在閱讀:最懶渡靈師、給逃生游戲BOSS遞女裝[無限]、每次醒來都在反派懷里(穿書)、今天你渣男人了嗎、宿主請放過反派(快穿)、女主她又蘇又撩[快穿]、穿哪都有大佬罩(快穿)、大型犬飼養(yǎng)指南、女配解鎖各種(快穿)、和反派杠上以后我哭了[快穿]
為什么不像前兩次一樣離開?沒有太煩惱,至多能跟到門口,小區(qū)不允許陌生車輛進入,大概就會放棄。放棄的另一面叫妥協(xié),不一定就是壞事。江綏小時候不吃蔥姜蒜,往桌上鋪一張白紙,小心翼翼地把切碎的蔥姜蒜挑出來,樂此不疲,從不覺得繁瑣,后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也能面不改色的把姜絲咽下,有人說這叫長大,江綏覺得不是,這就是妥協(xié)。大學時期愛看王小波,他說人生就是一個不斷受錘的過程。沒有什么不能改變,總會對時間妥協(xié)。 晚上沒有睡好,半夜醒來了三四次,晨光曖昧之際聽見幾聲鳥鳴,婉轉(zhuǎn)啁啾。四點多,想著今天早上有他的課,再睡不著。做了早餐,雞蛋意外煎糊,牛油果沒熟透,苦澀異常,胡亂吃了去換衣服,出門前檢查了一遍東西是否帶齊,看了一眼手表,不過五點半,委實太早,江綏卻一秒也不能在家待下去。 保安亭里的保安無精打采,一見他的車過去,強撐開眼皮,露出一雙發(fā)紅的眼睛,探出半個身子,“江先生,昨晚有人來找您,除了能說出您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我沒讓她進去,”往小區(qū)外搜索,揉了揉眼睛,忽指著靠近圍欄的花園長椅,“喏,她在那兒等您了一夜。” 六月,整個上清市都籠罩在氤氳的水氣中。玻璃上附滿水珠,輕輕一碰就成股下流,放眼望去,盡是飄渺的煙霧。圍欄后是某家的花園,種了幾棵石榴樹,正是開花的季節(jié),黑色的枝條從圍欄縫隙穿出來,落了一地濕漉漉的火紅。林山雪就在花下,腿蜷縮在胸前,抱成一團,一如那日在沙發(fā)上的姿勢,薄霧映襯著她清澈的眼,落花在她眼底,像一只小貓,潮濕的,可憐的,被遺棄的…… 提著的心放下來,車停在路邊,往她身邊而去,又是不知從哪里而起的火,你知不道大晚上一個女孩在路邊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這個城市每天發(fā)生多少起兇殺案?你有沒有把安全放在心上?諸如此類質(zhì)問,對上那雙欣喜的眼,全然說不出口,只能看著她站起來,從懷中掏出一枝石榴枝,兩朵花,一個花苞,點綴以綠葉、露水。 三兩步跑到面前,把花遞到他手中,手涼的驚人,江綏心中一緊,正想說什么,看見她依舊蒼白的臉色透著一夜未睡的疲憊,那雙往常霧蒙蒙的眼睛卻格外清亮,足以驅(qū)散一個清晨的陰霾。 她的手垂下去,江綏眼前閃過一抹刺眼的紅,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周圍依稀可見血痕,可見這人昨晚撕開繃帶后根本沒管過她手上的傷。 “還好你出來的早,我今天上白班。”沒事兒人一樣笑盈盈的,嗓音有些沙啞。 江綏強壓下去的火重整旗鼓,脫口而出:“你瘋了嗎你?誰讓你在這兒等一整夜的?你腦子到底在想什么?” “我……”沒說出口,江綏眼角眉梢覆蓋著冰霜,眼神肖似利刃,讓她覺得說什么都沒有意義,反正一看見她就生氣,不會因為她的話開心。 眼中的光一點一點暗下去,二人沉默對視,江綏看了一眼手表,似乎對僵持的狀態(tài)感到厭煩。 “以后再也別來煩我。”他轉(zhuǎn)身離開,手中的花也在那一刻掉落,沒發(fā)出一絲響聲,林山雪卻仿佛聽見了海浪轟鳴般的巨響。 汽車揚長而去,林山雪目送他離開,視線又歸于地面,看著那枝濕漉漉的花。花本來就是她在地上撿的,再一摔,花從枝條上脫落,頃刻四分五裂。她今天上白班,藍港距離市區(qū)有段距離,再不走有可能遲到。她呆呆地看著地上的花,一動不動。 其實一開始沒打算等一夜。被保安攔住,問電話,問住哪棟哪室,林山雪全然說不上來,糾纏一陣,好說歹說不讓她進。林山雪氣急,今晚是沒戲,就算趁著保安不注意溜進去,她也不知道江綏住哪,踢路上的灰塵小石子,坐在長椅上生悶氣。 換藥和吃飯而已,又不是要他出賣色相,這種事都不答應!小氣鬼,還愛生氣,一生氣就把她趕出門外,她又沒招他!要知道林山雪平時說話是以把別人氣死為目的,在江綏面前已經(jīng)收斂許多,江綏居然還是這種表現(xiàn),林山雪只能把原因歸結(jié)為江綏脾氣本來就不好。 氣了好一會兒,孤零零的路燈籠罩在她身上,對面有家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店員在忙碌上貨,林山雪饑腸轆轆的腸胃適時發(fā)出聲音,她捂著肚子,心想要不要去吃點東西,還沒起身就打消了念頭。 她討厭肚子有食物的感覺,不明白為什么沒有劇情以吃飯為主要內(nèi)容的電視劇能受到那么多人喜愛,評分還那么高,食物在胃里的鼓脹感讓林山雪感到惡心與煩躁。饑餓當然也不能讓她開心起來,只是胃壁摩擦的痛苦讓她感覺全身上下都輕飄飄,仿佛風一吹就能把她吹走。她稱呼這種感覺為自由。 隨心所欲的決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這就是自由,所以為什么江綏不能按照她的想法行事?林山雪扯了扯頭發(fā),又開始煩躁。沒等她的煩躁發(fā)酵,灌木叢中窸窸窣窣,從中鉆出來一只不大不小的黑貓,警惕地與林山雪對視一眼,放松下來,旁若無人地坐下舔爪子。 難得見到不怕人的野貓,林山雪注意力全然被帶走,饒有興趣地看著它。她喜歡貓,小時候想過要養(yǎng),mama不許,還挺感謝她媽,長大后她仔細想了一想,她需要是一只不用吃飯、不會拉屎生病,需要它的時候它就過來,不需要它的時候它就找個角落躲著的貓,要真養(yǎng)只普通貓,她得被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