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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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很好,有她在。”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在作話給小薛拉了仇恨值,我現在捂緊嘴不敢說了,給基友打個廣告—— 《變成阿飄后我戀愛了》作者:明月上 穿書后,水離成了阿飄。阿飄好啊,不愁吃不愁穿,沒事還可以看看美男。 那日大雪,水離趴在窗邊,美男淡淡抬眼:“看夠了嗎,姑娘?” 水離一驚:“你能看見我?”我可是阿飄啊! 不僅被發現了,還被人撈進了房。這美男兇得很,成日板著臉,可天底下只有他一人能看見她。 從此,鳳宿身邊多了個旁人看不見的“阿飄”,不以為意。阿飄說他好看,說他能成人中龍鳳,可世人皆知鳳家落沒不成氣候。 然而—— 水離再睜眼發現自己又!穿!了! 這次有了新身份,但時間已經過去十年。 聽說權傾半壁天下的人叫鳳宿。 感興趣可以去康康~ 感謝在20200627 19:17:23~20200628 21:1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林長巳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哦嘔、隱水42147266、海闊天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取個名字叫予生 30瓶;神奇芪 17瓶;春與夏的推理事件簿 14瓶;蛇食夢子 5瓶;xx_aoo 4瓶;戰極凌檬、汀酌 3瓶;小新 2瓶;2355221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3章 朝暮洞天(四) 雨聲如千軍萬馬轟鳴, 碎石從頭頂砸下,洞府搖搖欲墜。白梨依稀覺得自己坐在一個人身上,后背靠在他臂彎里, 心跳聲在耳畔逐漸變弱。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一朵艷烈的血花像刀子扎進眼簾,把那片潔白的衣襟染得殷紅。 成股的泥水從頭頂澆下來,白梨被人護在懷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受傷。那人埋首于她肩側,擋著泥水碎石、還有在半空肆虐的天劫,過了片刻才微微抬起頭。 少年面色蒼白, 冠帶和頭發狼狽地耷拉下來, 他垂著被雨水淋濕的眼睫, 眼眸卻晶亮如星。 白梨恍恍惚惚地回過神。 這里是瑯環秘境, 她之前待過的洞府。 她怎么又回來了? 手心貼在他心口, 濕漉漉一片,白梨翻過來一看, 滿掌鮮血,她掙扎著想起來,“你受傷了,趕緊……” 話沒說完,她整個人又被緊緊抱在懷里。在這里等了太久,又身受重傷, 少年嗓音喑啞,似在夢囈:“阿梨……跟我回家吧……” 白梨懵了一下, 輕輕按在他心口,繼續說完:“你受傷了,先止血。” 他抱緊手臂不說話, 被雨水和鮮血浸濕的頭發冰涼地貼在她臉側,身上忽冷忽熱。白梨扭過手臂摸了摸他額頭,摸到一手guntang的溫度。 他現在應該剛捅完姜別寒,拿到溯世繪卷,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怎么自己心口也挨了一刀,還在暴雨中得了這種低幼的病? 少年幾乎將整個人都埋在她身上,guntang的溫度透過一層薄薄的衣衫灼燒著她,白梨恍恍惚惚地感到一股不真實感,但又被抱得太緊,滂沱暴雨沖刷著耳畔,無法靜下神來思考。 “你先止個血,”白梨拍拍他肩膀,“回家什么的,之后再說。” 他抱緊了不撒手,一縷濕發落進她頸間,冰火兩重天,她打著寒噤,“要不……先回家再止血?” 氣息微弱的少年立刻從她頸間抬起頭,眼眸淋得濕潤,像雨后的夜空,“那就說好了。” 說好了……白梨頭暈目眩,感覺自己走上一條不歸路。 她蜷起雙腿想從他懷里站起來,他還是沒有松手,摟住她肩膀,衣襟上血花綻放得越來越大。 白梨從那濃郁的血色里,看到一抹寒光,一把匕首整根沒入,刀柄上有帶血的抓痕。 她伸手去觸碰,卻被少年扣住手腕,手指一點一點地,嵌進她指縫里,直至五指緊扣。 “別看。” 他人影籠罩下來,捏著她下巴,與她額頭相抵,讓她視線從那把匕首上收回來。 他在慢條斯理地尋覓,最后一個冰涼的吻,小心翼翼落在她臉側。 — 白梨是被人推醒的,窗外卻漆黑一片,隱隱有點點光華流溢。 “我們去看花燈吧!”有人在她耳邊興奮地說:“今晚有花燈,快點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 綾煙煙眼里倒映著一點燭光,輕輕推著她肩膀。 白梨半坐起來,揉著惺忪的眼。 剛剛那個夢有點奇怪,她有種走上不歸路的錯覺。 她半夢半醒地走出長廊,客棧門口的燈籠光芒明滅,勾勒出兩條人影的輪廓。姜別寒遠遠朝她招手,背后從不離身的劍匣不知何時卸下了——仔細看卻能看到劍匣的一角,正在夜色中緩緩消失。 “阿梨。” 白梨仔細盯著,又被一道聲音扯走注意。 暮春晚上寒意料峭,薛瓊樓臂間搭著一件雪白的披風,走過來替她披上,披風輕薄,不至于悶熱,領口上有精致的纏枝紋。他系了個蝴蝶結,替她將帽子扣上,“走吧。” 少女身上像蓋了一層雪,在夜色中散發著瑩潤的淡光。 薛瓊樓走在前面,身旁卻空落落的沒人跟來,一回頭卻發現她正跟著綾煙煙一起有說有笑,姜別寒像個護花使者走在一旁,聽兩個女孩嘰嘰喳喳,自己默然不作聲,但笑容燦爛。 少年眼中浸染了些許黯然的夜色。 在幻境中也走得這么近,親密無間似的。 他移過目光,看見姜別寒背后整只劍匣都消失了,接下來開始灰飛煙滅的是他的衣袍。他走在兩個女孩身邊,神態與往常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別。 薛瓊樓跟在后面幾步遠,黯然的眼瞳中又染上些許笑意。 又有人要消失了。 長街兩側有一些散修在擺攤,金色的蓮燈在夜色下有些蠟黃,映得攤主面容森森如鬼魅,迎面而來的行人舉手投足間也有不自然的僵硬。 “姜師兄,我想買這個。”綾煙煙指著貨攤上一只兔子面具,轉頭問:“阿梨,你也挑一個吧。” 白梨在琳瑯滿目的面具中挑了個狐貍面具,在臉上戴著試了試。 “你戴歪了。”一個聲音在她身后說。 一只手伸過來,從她手里拿過面具,捏著她下巴輕輕抬起。面具的陰影當面籠下,襯得面前少年的身影有些模糊,兩條瀑布般的袖子垂在少女身側,讓她整個人依偎在懷里。 狐貍左眼眼尾那一縷艷紅,在幽幽浮動的燈火中,迤邐得扎眼。她仰起臉,掩在面具后的眼睛望著他,波瀾不驚。 薛瓊樓隨手付了錢,“走吧。” 她眨了眨眼,面具后的聲音有點悶悶的,“我們等一下他們啊。” “好。”他也隨手拿了個狐貍面具給自己扣上,那縷紅色跑到了右眼眼尾。 兩人面對面站著,眼尾的紅重疊在一起。 一旁姜別寒也在給綾煙煙挑面具,是翹著兩只長耳朵的白兔面具。他兩條腿已經淹沒在漆黑的夜色中,卻恍若未覺,認認真真地給綾煙煙戴上面具。 他身上飛出泡沫的速度開始加快,空中擠滿透明的泡泡,夜色便是暗黑的海水,將泡泡送上高空,砰然碎裂。 啪。 快要打完結之前,姜別寒徹徹底底消失得一干二凈,兔子面具掉在地上。 綾煙煙目色呆滯,那一聲之后,眼珠才木然動了動,眼里淌下一行清淚。 “面具怎么掉了?”白梨彎腰替她撿起來。 綾煙煙摸了摸臉,摸到滿掌冰冷的眼淚,歪著頭似是感到好奇。 “誒,你怎么哭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夜風吹得太冷了。” “我替你戴面具吧。” “好啊。” 少年站在一旁,把狐貍面具推了上去。 泡沫做成的人,也會感到傷心? 白梨繼續往前走,迎面而來的人群在她眼里模糊一片,她握著綾煙煙的手,掌心里也開始飛出泡沫。 她視若無睹,撥弄著狐貍面具上的流蘇,將面具往上推了推。 尺素江里不知何時多了幾條畫舫,畫舫推開布滿整片江面的花燈,順流悠悠飄來。欄桿旁人頭攢動,有人低頭看水里,水里團團錦簇的花燈好似漫山遍野的織金玫瑰,也有人抬頭望天,今夜無月,繁星密斗猶如一場瑩瑩大雪。 畫舫每行駛一段距離,便放下一段臥虹般的長橋,讓岸邊的游人上船游賞。 “我們也上去吧。”綾煙煙提議。 白梨點點頭,人群在此處擁擠起來,她被擠得趔趔趄趄。 一縷風絲從她袖底飄過,堵塞在她面前的人,不知為何自動向兩側分開,剛好給兩人讓出一條小路來,徑直通往那條長橋。 風絲來自于身后,白梨回過頭,燈光猶如夕陽鋪散在海面的余暉,浮動在平滑似鏡面的青石板上,戴著狐貍面具的少年踩著這片浮光,不遠不近的綴在后面。 有清風自他袖底徐來,寬大的袖袍微微鼓起,像一片伶仃的云,游蕩在燈紅酒綠中。 人群流動起來,長橋自畫舫上放下。 “我們快上去。”綾煙煙拉著白梨就走。 白梨手心的泡沫越來越多,很快她發現,綾煙煙的袖子變得空空落落,越是靠近江岸,成千上萬盞花燈拼湊出的光便越旺盛,而她的背影融化在淡金色光芒中,轉瞬間無影無蹤。 白梨手里一空,牽引著她往前的人不見了。 她身后的手卻被人無比自然地牽住。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