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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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小宛笑道:“你倒是再口出狂言啊?到底誰會死?” 鏘鏘鏘! 又是三把匕首扎在臉側,其中一把還擦破了她頸上的皮膚。 白梨頸上涼颼颼,欲哭無淚:“都這個時候了,你快出來啊!” 寇小宛以為她在向同伴呼救,只可惜這個時候那幾人應該還被困在法陣中,進退不得。她不以為意地按住一把匕首,慢慢朝她脖頸擦過來。 因為花香的緣故,白梨背后熱得像有成千上萬只guntang的螞蟻爬動,脖子以上涼颼颼,整個人被卡在床縫里不能動,像一條被沖上岸的魚,翻著白肚皮撲騰。 冷冽的刀刃像蛇信子舔上脖頸。 “別忘了上回誰替你主人處理傷口,你欠過我人情的!”白梨口不擇言:“你你你簡直和你主人一樣忘恩負義啊!!” “你到底在和誰講話?!”寇小宛終于不耐她的聒噪,五指凝聚著凜冽寒意,抬手猛刺,冷不防一道金光迎面飛襲,狠狠刺穿她剩下半張臉,霎時間一片血rou模糊。 這道來勢洶洶的金光曇花一現,乳燕投林般回到白梨衣襟內。 寇小宛捂住傷口,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身上還有什么東西?!” 白梨暗暗松了口氣,穩如泰山:“你傷不了我的!” “不知好歹!我把你頭摘下來當花瓶!” 寇小宛不信邪,這回還沒抬起手,又是數道金光交織成一張巨網,將她整個人網得四分五裂,一襲如百花綻放的彩裙污血團簇。 血雨傾盆,這條血人直直往白梨身上倒。 “喂!喂!別過來!別往我身上倒!嘔——” 白梨頭皮都要炸開,危急關頭不知哪來的力氣,一個咸魚打挺掉進床縫里,血弧濺滿整片衣襟。 寇小宛滿臉鮮血,恍如一只瀕死的彩蝶,細瘦如枯骨的手擠進床縫,想把白梨撈起來。 一道更凌厲的金光從天而降,當頭一斬。她頹然縮回手,整個人被一斬為二,血絲牽連,生生憑著最后的意志將兩半身體接回去,腰間絲帶橫掃,陰狠的嗓音在屋中回蕩:“既然來了就別想出去!” 血淋淋的絲帶噗嗤一聲刺進皮rou,那人似是百密一疏,但步伐不停,溢滿血色的黑暗里又掠出一道白虹,橫著一抹,女人美艷的頭顱橫飛出去,在墻上撞出一個滾圓的血印,一路彈跳著滾到一雙雪白的靴子底下。 鮮血順著衣擺汩汩淌下,薛瓊樓捂緊腰間再度崩裂的舊傷,滿床濺射的鮮血刺入眼簾,薄薄的皮囊垂下來,透著一絲血色,熟悉的眉眼已經成了一朵凋敗枯死的花。 腳步遽然凝滯。 萬籟無聲。 窗外花影猙獰,仿佛一場瀕臨謝幕的屠殺盛宴,蒙上一層死亡的陰翳。 他佇立在黑暗里,手慢慢放上床榻,柔軟的被料恍若一片荊棘,將手心扎得鮮血淋漓。 — 茶館里,男人擦去手中的假血,將麻雀放到桌上,“既然厭煩這種小家伙,為什么又不希望它死呢?” “成天在眼前撲騰,的確很煩。”綁在椅子上的少年偏過頭,躲開目光,有些為難地回答:“不過,我家沒有麻雀。偶爾叫幾聲……挺熱鬧的。” — 檐下并排懸列的釉瓷盆景、雅致的雕花門窗糟了池魚之殃,砰砰砰依次炸開,木屑、泥土、花葉紛紛揚揚地落在少年肩上。 薛瓊樓沉默地垂下頭,看到床縫里卡著的一片淺杏衣角,眼底一抹光忽地重新亮了起來,像黑夜中一點孤燈,光彩綻然。 他俯身半跪在地上,對上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擠在床縫里的少女渾身浴血卻無半點森然之感,鮮活而可親。 胸前的衣襟鼓鼓地擠出一條白魚,她展顏一笑:“你的魚,它沒事。” 薛瓊樓看一眼自己的玉牌。 白梨眼睜睜看著他面色一瞬變得精彩紛呈。 玉牌是空的。 被擺了一道。 作者有話要說: 你的梨,她沒事 昨天有讀者問玉牌是不是新給的,不是的,玉牌只有一塊,第13章 阿梨贏得玉牌,第27章阿梨把玉牌還回去,第39章小薛把玉牌塞給阿梨,40章阿梨把玉牌給煙煙,玉牌上的魚跟著她一起飛走了 魚:我不是人,你倆真狗 感謝在20200525 17:26:10~20200526 19:37: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林長巳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utehua、哦嘔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梭 20瓶;沈七酒 10瓶;四時宴 5瓶;苜蓿 2瓶;﹌歲月 亂了浮華*、叮當喵不盯襠、tsu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2章 風陵園·圍殺之局(八) 少女臉上濺了血, 又緊貼著地面,看上去像是剛從土里挖出來。她被淹沒在陰影里,唯一雙眼眸晶亮, 像長夜將散時的曦光。 “你的魚, 它沒事。” 薛瓊樓看一眼空白的玉牌,無數神色糅雜在他一貫水波不興的面上,最終呈現一片罕見而茫然的空白。 通體雪白的胖魚正從少女胸口擠出來,半開的衣襟內潑出一片耀目的白。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忽聽一句:“你看哪里啊!” 他移開目光,盯著她因花香泛起薄紅的臉:“為什么要故意以身犯險?” “故意”二字咬了重音。 一張玉牌, 完全可以保護兩個人, 她卻把空白的玉牌留在綾煙煙身邊, 把玉牌上的金鱗帶到了龍潭虎xue。 是在試探他? 白梨側身躺在床底下, 艱難地往外擠了擠, 不答反問:“你難道沒看出這張玉牌是空的?” 這句話簡直雪上加霜,他繃著臉黑眸沉沉, 轉身就走。 她在后面喊:“走可以!能不能幫我把床掀起來!我要被壓扁了啊!” 遠去的衣角復又重返,大步流星,衣擺似翻涌的雪浪。 他顛起床板抬手一掀,整張床榻飛出去,在半空支離破碎。壓在白梨身上的陰影頓時消散,她仰起腦袋, 扭了扭手腕:“那個……能不能幫我把手也解開?” 她像一條在地上撲騰不止、卻又翻不了身的魚,薛瓊樓垂目盯她半晌, 緩緩蹲下來,將她翻了個身,指間金光擦過, 縛住她手腕的仙索散落一地。 白梨正想坐起來,兩只手忽又自動絞在一起,整個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壓在地上,她剛冒出的一點喜悅和感激立刻煙消云散:“你又干什么啊?!” 他半跪在地,冷聲問:“為什么要故意以身犯險?” “我不說!”白梨扭著手腕,“快把我放開!” 五枚黑白琉璃子一一掉落在眼前,她又心慌又焦急:“又想把我困住!你輸了怎么還耍賴!” 這回是他被溜了一圈,以他好勝的心性,不逼她把底牌亮出來,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薛瓊樓不理不睬,轉身離開,任她一人在漆黑的小屋自生自滅。 “我來是為了找陣眼!”她聽上去已經七竅生煙,迫不得已供出目的:“陣眼一定在這附近!找到陣眼才能破開那個法陣!所以我才跟寇小宛走的!” 薛瓊樓停下腳步,站得離她不遠。 “我說的是實話!”白梨真急了:“所以我才把魚帶走的啊,玉牌……玉牌不小心落下了。” 他不作聲。 白梨慢慢停止掙扎,以一種篤定的語氣,猜測道:“你不會——也是來找陣眼的吧?” 薛瓊樓不動聲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一定是這樣的對吧?”她越猜越起興:“這么大一個棋盤,你就為了搞一個綾煙煙,說出去傻子都不信!” “阿梨,”他半跪下來,眼底含著冰冷的笑意,那是觸碰到底線的冰冷:“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窗外攀爬進來的花木如閃爍的鬼影。被禁錮在地的少女翻了個身正對他,屈起的雙腿伸直,裙上褶皺如流水傾淌,是這片鬼影中唯一的溫潤色澤。 她任人宰割似的放棄掙扎,翹著嘴角:“果然被我猜中了。” “那你真聰明。”他俯身時籠下一片濃重的陰影,誘哄一般:“還要繼續猜下去嗎?” “我繼續猜的話,你會真動殺心嗎?”她天不怕地不怕,還有些得寸進尺。 薛瓊樓在她受傷的脖子上按了一下。 白梨瞬間被一陣冰涼刺痛,縮起肩膀原形畢露:“痛痛痛——啊!” “我能救你,當然也可以殺你。”他面無笑意的時候,漠然如霜雪:“安分一點,你不亂跑,還能活過今晚。” 血腥氣突然變得刺鼻起來,氣味的源頭來自于他腰間重新崩裂的傷口,半身浴血。 白梨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滿身鮮血的漩渦,漩渦里面只有他一個人,傾盆暴雨砸在他身上,沒人去管,還會有人落井下石地踩上兩腳。 真善美的主角得到了完美圓滿的結局,惡人機關算盡,卻死無葬身之地。 “你到底想做什么?”書里書外,沒有人對此給予半點關注,方才那一瞬,她迫切地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白梨沒指望他會回答,翻身嘆口氣:“算了,我就不該指望你,你走吧,走吧走吧。” 沒有聽到衣袍窸窣摩擦的聲音,他還半跪在身后沒動。 兩片單薄的蝴蝶骨在羅衫下若隱若現,側躺著蜷縮起來,是缺乏保護的姿勢。 薛瓊樓伸出手扳過她肩膀,一只手去扯腰間的玉牌。 “不要再假惺惺地給玉牌了!”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緊緊抱起手臂,眼里滿是倔強:“給一棒子又給一顆甜棗,我都吃膩了!” 他微怔:“那你要怎樣?”話說出口有些追悔莫及。 她果不其然笑了起來:“你幫我把禁制解開。” 薛瓊樓不說話,她又連忙補了一句:“我不跟著你走,你去做什么我都不攔著你!” “說得你好像攔得住我。”他一針見血地嗤笑。 白梨窘迫不堪:“打人不打臉啊!” 薛瓊樓審度地看著她,她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閉上眼睛,“你走的時候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