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書迷正在閱讀:失憶后我閃婚了情敵 完結+番外、一泓鏡水入吾懷(古H)、重生七零年代潛力股、與萬物之主戀愛 完結、給我懷孕生子的情人們(高rou)、女王的裙下之臣、心機美人、本能淪陷、總裁夫人天天想離婚、殘疾后我雇了個保鏢
感謝在20200430 15:26:43~20200501 19:31: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3441819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 77瓶;花音 10瓶;迷啊迷啊迷、微絮雨輕輕 5瓶;38051294 3瓶;41211956 2瓶;只只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6章 白鷺洲(五) 劍聲崢鳴,劍光拔地而起,劍氣如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 云破日出。 白梨剛扶著綾煙煙到了個安全的角落,便聽天際傳來一聲絕叫,巨鯨尸體在海水中砸出一朵巨大的水花。 血霧散去,露出半空中圍剿的幾名修士的身影。一陣死寂過后,眾人發出死里逃生的歡呼,一下由修羅場變成了狂歡夜。 “不愧是長鯨劍劍主!” “姜劍主名不虛傳!” “……” 姜別寒捂著胸口,腳步趔趄地從人墻中穿流而過,沉默寡言地往角落一坐,手里長劍輕輕放在地上,雪光凜冽的劍身上出現一張微不可見的蛛網。 劍身蒙塵,黯淡無光。他手指輕撫過去,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位老友的生命力在緩緩流走。 “姜劍主,多謝你!” “不謝。”他嗓音有些嘶啞。 “辛苦你了!” “沒事。” “多虧你了,謝謝!” “哦。”他懶得講話了。 那些人還簇擁在眼前想說些什么,一雙手伸過來,猛地將他們推開,有人擋了光,冷聲道:“都走開。” “你誰啊?” “滾!” 綾煙煙一道符箓砸在眾人腳下,砸出一條火蛇,迅速竄成一個圈,約莫有人認出了她,識相地閉上嘴,一哄而散。 她目色沉痛地默默看了會頹然席地而坐的男人,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句話也沒說。 “……完了,姜師兄果然還是出手了。”夏軒抱住腦袋在原地打轉,一邊轉一邊哀嚎:“他不出手我們會死,他出手劍就碎了,啊啊啊,這不是悖論嗎?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跟斷岳師叔交待……啊!” 白梨在他胳膊上擰一下,“安靜點!” 夏軒訕訕收聲,也在姜別寒身側坐了下來。 誰都沒說話,沉默中醞釀著一場凄風苦雨。白梨半蹲在地上,將芥子袋里的藥罐子擺了一地,挨個上藥,這三個傷員跟抽了魂似的,一動不動地由她折騰。 白梨:“……” 最后她也變成了雙手撐地的模樣,無力地跪在地上。 一條血痕拖曳過來,雪白的靴面被血水泡得通紅,袍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漏著血水,血跡由下往上依次變淺。 薛瓊樓披了一身血袍,扶著欄桿緩緩走過來,看了眼白梨和她身側琳瑯滿目的藥罐子,微微一頓,目光如清風過湖,平淡地移開,在離眾人四步遠處腳步一停,席地而坐。 他眼眸一片沉甸甸的黑,臉上血跡點點,隨意拿袖子擦了,于是白袖上也蘸了一片彤云。 這副渾身浴血的模樣出乎白梨意料,她把藥罐子都抱起來挨過去,“你哪里受傷了?” 薛瓊樓手指抵住唇低咳幾聲,目光盯著眼前一塊支棱出來的木刺,始終沒有移開分毫。他仰身靠著欄桿,姿態放松,“不用,別人的血。” 白梨跪在他身旁左看右看,他視線終于轉過來:“你看什么?” “我看你有沒有傷口。” 傷口倒還真沒有,只是背部這一大片血跡尤其深,看著怪嚇人的。 白梨不由感同身受地面露憐憫:“被潑了一身血也挺難受的吧?” “白道友,我沒事。”他眼里的笑意像血在水中漫開,勾起嘴角譏笑:“你先去關心一下姜道友吧。” 每當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便說明有人要倒霉了。 白梨忽地背后發寒:“什么意思?” 薛瓊樓不回話,閉目養神起來。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嚷。 一對少年少女被推了過來,低著頭臉色灰敗。先前那世家子拿扇子拍打著手心,憤憤然道:“我之前和這女的交手,她不過才是區區二境云根,方才一番試探,她竟一躍而至四境執明,修為大漲,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夏軒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目瞪口呆:“三天躍二境?這不跟我一樣了嗎?”他也才四境執明。 “話說回來,這條巨鯨是從哪里來的……”綾煙煙仿佛三魂六魄重又歸位,忽地出聲:“濯浪海海底確實有鯨群,但百年來從未現身傷人,為何今日突然有這一遭?” 她能想到,姜別寒如何想不到,他面色更寒,如覆冰霜。 “結果我發現了什么?!”世家子上前一步,將少女緊緊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拽出,將她單薄的身子拽得一個踉蹌。 她雪白嬌嫩的掌心,有一枚血紅的朱砂痣。 “那天你阿兄上去是去偷心頭血的吧?!” 驟然一聲暴喝,讓她渾身一顫,早已淚流滿面。少年將meimei擋在身后,直面著那人猙獰的臉:“我一個人做的!你們要殺要剮都沖我來!不關我meimei……” 話沒說完他便被一拳打倒在地:“小雜種!差點害死我們整船人!你拿命來還!”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他身上,少年小小的身軀蜷縮成一團,無助而無措。少女合身撲在兄長身上,嗚嗚咽咽地哭:“兄長是上去給我找藥!巨鯨心頭血是上古秘藥,他只是想取一點點,沒想到會驚動海底的怪物,更沒有想害諸位……” “還撒謊!你找死!” 世家子高高掄起的手臂被人攥住,一回頭,卻是姜別寒冷冰冰的臉出現在身后,吐出的話也冷如隆冬三月:“住手。” “哈?” 他挑眉譏笑:“我說姜劍主,你多管閑事的毛病也夠了吧!當初是你把這小子救下來的,若是讓他死在法陣里,今日你我也不會這般狼狽。” 他想了想,又冷笑一聲,抽臂掙脫:“當初我再三解釋,我沒逼他上去,你們偏不聽,怎么?我長得輕浮我就一定是壞人了?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道,真本事不一定有,以貌取人倒是有一套!” 白梨在一旁幽幽道:“你罵自己干什么?” 世家子被人打斷,惱羞成怒:“你又是誰啊?!” 白梨拿出玫紅色的小瓶在手里拋了拋。 想起被胡椒粉支配的恐懼,他頓時慫了。 姜別寒瞥了那對兄妹一眼:“你們當時為何不說?” 他們心虛地垂下目光。 姜別寒掙扎片刻,偏過頭:“放他們走。” 人群里響起竊竊私語聲,都是不大樂意的模樣。 “這也太便宜他們了……” “就是啊,差點害死我們呢!” “姜劍主,你別總是好心辦壞事。” “是啊是啊,這種人你救他們干什么。” 姜別寒蹙起眉,又聽人群中有人小聲道:“你要是不多管閑事,說不定還沒有這出事吧。” 他面色霎時慘白。 綾煙煙心頭火起,顧不得什么名門大家的淑女形象,擼起袖子想教訓他們一頓,一道明亮的聲音突然響起,蓋過了嗡嗡喧嚷。 “大家誤會了,姜道友的意思,是現在、就地‘放’他們走。” 說話的是不遠處一名白衣少年,他身形不穩地扶著欄桿,看上去身負重傷,但聲音穩而不亂,如霧中抽煙,雪里尋梅。 他擱在欄桿上的手往下一指,于是眾人的目光也順著往下看。 巨鯨尸體宛若一座小山,開出一朵巨大的血花,從百尺高空往下看,仿佛一張血盆大口等待鯨吞蠶食。 往日風平浪靜的海面,現下怒浪奔騰,卷起千堆雪。 現在、就地、“放”他們走? 意思是說,將這兩人直接推入海里嗎? 且不論他們會不會摔死,就是這半空中的罡風鞭笞,也足以將他們活生生撕裂。 少年少女露出惶恐至極的表情,哀求地看向姜別寒,姜別寒看著薛瓊樓,對方聲色不動,只朝他眨了眨眼睛。 姜別寒心下了然,感激地朝他一點頭,不再開口,像是默認了。 但還是有人不樂意,吹毛求疵道:“他們要是命大,僥幸活下來了呢?我可不想讓這種人茍延殘喘下去。” 薛瓊樓避而不答,而是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諸位都沒有生死之憂吧?” 那些人一愣。 敢沖鋒陷陣的大都是些劍修,現下受了傷默默坐在一旁,一聲不吭地看著這場鬧劇。這個渾身浴血的少年,方才也是第一個沖上去的。 至于他們躲在船上的,除了被飛魚彩雀啄了幾口,丟了幾件法器,還真沒這臉裝重傷。 真正該討債的,還沒開口呢。 “這、我……”他臉有點紅,訥訥地說:“當時是生死攸關之際,我們都以為必死無疑了,當然就……” “沒事就好。”這個瓊姿玉貌的少年笑了笑,濯濯如春月柳:“今日諸位若是有受了傷、或是丟了法器的,可以折算成白蟬幣告知于我,所有損失,我們金鱗薛氏來一力承擔。” 白梨在一旁:“……”這家伙瘋了?! 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本以為這少年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沒想到是來做散財童子的! 錢唉!不是青蚨幣,不是金蝶幣,是白花花的白蟬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