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準備妥當后，便坐車直接去了晚宴會場。

    今晚的宴會a市許多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去，可以說囊括了各界精英。凌霽去參加這次宴會，倒不是為了和誰打好交道，只為了給外界傳遞一個信號。

    他回來了。

    那場車禍差點要了他的命，許多人以為，他可能就這樣廢了。可惜，沒能如他們所愿。

    他重新回到這個名利場，勢要將他失去的東西一件一件再奪回來。

    經過今天晚上，之前的很多人，又得重新站隊了。

    趙菲菲今天也去參加這個晚宴了，原本她是要和凌震一起出席的，可兩人現在正在冷戰期。上次她跟凌震打電話吵架后，還想著凌震會像以往那樣來哄自己，哪知道凌震一連幾天都沒有找她。這下趙菲菲也和他杠上了，她倒要看看，到底誰先沉不住氣，找對方先說話！

    凌震沒找她還真不是為了跟她慪氣，而是因為凌霽這陣子一系列大動作，他光應付就焦頭爛額了，哪還有心思去哄趙菲菲。

    今晚的晚宴，聽風聲凌霽也要來，說實話這讓凌震很意外。凌霽這人一向心高氣傲的，怎么會坐著輪椅出來讓大家參觀？

    他當然是希望凌霽永遠龜縮在房間里不要出來，因為他一出現，他們好不容易掌控的局面，說不定又要發生變化。

    他在經商上可能沒有凌霽有能力，但有個道理他還是懂的――世人多是墻頭草。

    他到了宴會后，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趙菲菲那邊倒是挺激動，還拿出手機進了直播間，給她的粉絲直播。

    “今天晚上這個宴會，有很多業界大佬會來參加，這些人你們可能解不多，不過沒關系，因為也有很多明星會來。”趙菲菲對著鏡頭，一邊走一邊說，“像宋寒，他今天也會來。”

    評論頓時一片羨慕的聲音，說白富美就是好，隨便參加個聚會就能見到明星。

    趙菲菲看著他們的評論刷過去，對鏡頭笑著說：“大家不用羨慕，我會一直開著直播，帶你們把會場的明星都見一次。”

    她這話剛說完，就被一個侍應生攔了下來：“對不起女士，今晚的宴會是私人宴會，不能在網絡上直播。請您關掉攝像頭。”

    “……”趙菲菲臉色一下就變了，這個侍應生怎么回事，她還在直播，他竟然這樣跟她說話？“我可是今晚的嘉賓，你們就是這個服務態度嗎？”

    侍應生跟她道歉，但依舊堅持讓她關掉攝像頭：“不好意思女士，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要是平時趙菲菲就配合了，但她現在還直播著，就這樣關掉不是太丟人了？直播間里已經有黑粉開始嘲她了，趙菲菲堵著口氣，就是不愿意關攝像頭。

    侍應生只能道：“如果您不愿意關攝像頭，我們就只能請您離開。”

    眼瞧著再僵持下去，侍應生都要喊保安來了，趙菲菲也是騎虎難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雖然關攝像頭丟臉，但要是被保安趕出去，那就更丟臉了！

    這個時候入口處傳來一些sao動，趙菲菲也下意識看了過去。

    凌霽坐著輪椅，趙清爽走在他身旁，兩人一起進入了會場。

    這是凌霽自車禍后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亮相，他一出現，便吸引了全部人的視線。

    他消失的這段時間，外界有不少關于他的傳聞，大多都是負面的，但今天他的出現，讓這些謠言不攻自破。

    凌霽就算斷了腿，他還是那個凌霽。

    “天吶為什么凌霽坐輪椅都這么帥？”會場的女嘉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議論了起來，“之前是誰傳他殘廢了，生活都不能自理的？”

    “肯定是凌家其他人傳出來的，他們趁這段時間吞了公司多少股份？”

    “公不公司的不重要，凌霽我又可以了！ 他是怎么把輪椅坐出龍椅的風范的？！”

    “你可以也沒用，沒看見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嗎？”

    大家討論完凌霽，更多的焦點自然都轉到了趙清爽身上。趙菲菲的直播間里，也因為她的攝像頭還沒關，而拍下凌霽跟趙清爽進場的一幕。

    “臥槽臥槽，這個戴面具的是不是上次跳舞的神仙jiejie？”

    “嗚嗚嗚雖然知道神仙jiejie臉壞了，但她真的好好看啊，仙女tt”

    “醒醒吧那是因為她戴著面具，你真的看到她的臉就不會這樣說了。”

    “有一說一，神仙jiejie這氣質，臉不臉都不重要了，反正她可以一直戴面具。”

    “不是，沒人關注旁邊的大帥比嗎？？坐輪椅都這么a？？？”

    “哈哈哈哈看過小說和影視劇沒有？坐輪椅的都是大佬。”

    “這是神仙jiejie的神仙男友？”

    趙菲菲看見評論已經完全刷起了趙清爽跟凌霽，這會兒倒是干脆利落地把攝像頭關了。侍應生見她停止了直播，便朝她躬了躬身，禮貌地離開了。

    所有人都還在看趙清爽跟凌霽，凌霽這時跟傳言中的反差越大，一些人對趙清爽就越酸。

    一酸，就得通過攻擊別人，來達到自己內心的平衡。

    凌霽似是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趙清爽微微彎腰，問他：“怎么了？”

    凌霽道：“我不喜歡他們對你指指點點的。”

    趙清爽笑了笑，倒不是那么在意：“這不是挺好嗎，他們對我指指點點，就沒人對你指指點點了。”

    凌霽看著她，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有出口。一些老板和凌氏老一輩的股東，都漸漸圍過來找凌霽聊天，他們談話趙清爽也搭不上嘴，她簡單地跟幾位老板打了個招呼，就去一邊吃東西了。

    凌霽沒有騙她，這個晚宴上好吃的東西真不少，雖然這兒靈氣雜亂了點，但也不虧。

    她正吃著，一個男人便走到她身邊，跟她打了聲招呼：“趙小姐，你好。”

    說話的人聲音很好聽，帶著吸引人的磁性，趙清爽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對上了他的臉：“啊，我認識你，你是宋寒？”

    宋寒今天穿了件酒紅色的青果領西裝，倒是極趁他的氣質。他本人看上去和精修過的照片沒多大區別，難怪趙菲菲跟凌露都是他的粉絲。

    “我之前在網絡上看過你跳的《念奴嬌》，跳得很不錯。”

    “謝謝。”

    “原本我想跟你合作一個舞臺的，不過……”宋寒說到這里，朝她禮貌地笑了笑，“很高興仍認識你。”

    凌霽遠遠地瞧見宋寒找趙清爽說話，不經意地蹙了蹙眉。

    今晚齊浩跟周禮也來為凌霽保駕護航了，看見凌霽皺眉，齊浩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離開了凌霽身邊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宋寒也被他的經紀人叫走了。

    這個小插曲趙清爽沒有在意，但一旁的有心人看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一個女人踩著高跟鞋走過來，站到趙清爽身邊叫她：“凌太太是吧？”

    趙清爽側頭看了她一眼，她不認識這個女人，也沒有興趣認識：“你好。”

    女人朝她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紅酒杯：“今晚又不是化妝舞會，你怎么還戴著面具來參加？”

    她的惡意太明顯，趙清爽看著她沒答話。趙菲菲這時走上來，親昵地挽著趙清爽的手：“jiejie，你來啦？”她說著，看了眼先前跟趙清爽搭話的女人：“魏妍你什么意思啊，你明知道我jiejie的臉不方便露出來，還說這種話？”

    四周許多悄悄留意著趙清爽這邊的名媛小姐們，都暗暗激動了起來。

    圈子里誰不知道趙菲菲跟魏妍是好閨蜜啊，她們倆這是，在趙清爽面前唱雙簧呢？

    第31章

    雖然在場的千金們心知肚明, 但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趙清爽解圍的。

    凌霽曾經風光無限，又一直單身沒交女友，誰還沒設想過以后也許會成為凌太太呢？現在貨真價實的凌太太就站在面前, 要是個絕世大美女, 她們也就沒這么多想法了，可偏生趙清爽毀了容。

    趙清爽來了后, 她們也低聲議論過幾句，說的話雖然冒著酸氣, 但也沒人真正上前去挑事, 畢竟誰也不想找麻煩。現在可好了, 趙菲菲自己上了，她們能看趙清爽出洋相, 還不用自己動手, 何樂不為？

    趙菲菲大概是從小就欺負趙清爽欺負慣了，根本沒有其他人想的那么多。剛才看見宋寒跟趙清爽說話的時候，她就偷偷摸摸又把直播打開了，藏在包里只露了個攝像頭在外面。

    她表面上是跟直播間的觀眾說, 偷偷帶他們看看藝人，實則是想利用宋寒的腦殘粉撕趙清爽。

    宋寒現在是當之無愧的一句話, 都有腦殘粉要上去撕，換成趙清爽，還不得被她們撕得粉碎？

    想到那個場景趙菲菲就想笑，可僅僅是這樣還不夠，直播間里剛才竟然還有人夸趙清爽好看, 看來上次的毀容照并沒有嚇到他們啊。

    于是她走上去，和魏妍演起了雙口相聲。

    這套路已經是她第二次用了, 趙清爽看她們兩人一唱一和的，有些好笑：“菲菲，魏妍是你朋友吧？你們倆好像經常一起出去玩。”

    趙菲菲笑容僵了僵，很快就義正言辭地說：“雖然魏妍是我的好朋友，但她也不能這樣說你啊！你可是我親jiejie，我不許別人歧視你的臉。”

    趙清爽覺得更可笑了，魏妍上來就說了一句話，倒是趙菲菲不停地提起她的臉。

    “jiejie，你的臉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你不要理這種人。”

    對面的魏妍順勢接道：“沒什么見不得人的，那為什么還要戴著面具啊？覺得自己比較特殊嗎？”

    趙菲菲表現得更生氣了：“你不要太過分了，難不成你還想jiejie把面具摘下來嗎？”

    她們的爭執聲并不大，但有心留意她們的人，還是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遠處站著的兩個吃瓜千金，聽到這里就小聲議論起來：“哇，這趙菲菲真狠啊，她是想逼趙清爽當眾把面具摘下來嗎？”

    另一個人道：“還是別了吧，那多嚇人啊。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光看圖片就引起不適了。”

    齊浩留意到趙清爽那邊的情況后，腦袋都大了，怎么剛趕走一個宋寒，又來了一個趙菲菲？

    這次他沒等凌霽皺眉，就率先走過去，想把趙菲菲打發走。他還沒走到趙清爽身邊，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就噠噠噠地跑趙清爽身邊，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jiejie，你的面具好好看呀，可不可以給萌萌也戴戴呀？”

    趙菲菲簡直開心極了，她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來一個神助攻！

    這個小女孩顧萌萌，是今天這場晚宴的主辦人顧老板的小女兒，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去搶趙清爽的面具，也沒有人會責怪一個小女孩。

    更多人的視線落到了這邊，似乎都在等著看趙清爽的笑話。

    一個男人快步走過來，將地上的顧萌萌抱了起來：“萌萌，不許這么沒有禮貌。”他說著，還跟趙清爽道歉：“抱歉凌太太，我女兒小不懂事，我替她跟你說聲對不起。”

    被責備了的顧萌萌小嘴一癟，根本不明白爸爸為什么要兇她：“萌萌就是喜歡小jiejie的面具嘛，萌萌又沒有做錯什么。”

    她說著說著把自己委屈得不行，眼淚都開始打轉了。

    顧老板見她這個樣子，也不忍心再說她什么，這個小女兒，真是被他們寵壞了。

    趙清爽看小朋友這么可憐，笑了一聲問她：“萌萌喜歡我的面具？”

    顧萌萌紅著眼眶點了點頭：“jiejie戴著面具好好看，萌萌也想戴。”

    趙清爽道：“那jiejie借你戴一會兒吧。”

    “好呀！”

    一旁的齊浩一驚，還沒來得及阻止趙清爽，就見她抬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所有集中在她臉上的目光都在此刻凝固了，她摘下面具的那一刻，連這熠熠生輝的豪華會場，都頓時黯然失色。

    顧萌萌盯著她的臉，這會兒也不去要面具了，只化身小迷妹，拼命想往她身上粘：“jiejie長得好漂亮啊，好像電視里演的仙女！仙女jiejie我可以親親你嗎！”

    她說著努力伸著小手去夠趙清爽的脖子，當年抓周的時候她都沒這么拼過。趙清爽往她身邊微微傾身，顧萌萌抱住她的脖子，伸著腦袋在她臉上吧唧一口：“哇，萌萌親到仙女了！萌萌以后也會長得像仙女jiejie這么漂亮！”

    抱著她的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