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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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手撐住頭,道:“我好像有點醉了。” 暮晚搖哄他:“醉了也沒關(guān)系,反正這里只有我和你,沒人能看到你的醉態(tài)。” 言尚手摟著她的腰,他的臉頰guntang,望著她眸光似水,一派柔情。他這般俊美又溫柔,玉樹臨風(fēng)的一個郎君臥在這里,被人一推就倒。他還用這種糊里糊涂后溺了水一般的寵愛眼神看她,誰能受得了他這種眼神呢? 暮晚搖心跳砰砰,被他看得也臉紅了。她心中快活無比,托著腮,便也看著他傻笑。 她小孩兒一樣趴在他懷中,對著他嘟起紅唇:“二哥哥,親親我。” 言尚笑:“不是在作畫么?” 暮晚搖:“你先親親我嘛。” 言尚便摟著她,輕輕地將唇貼過來親她。他的吻也像他的人一樣,溫和,溫暖,柔軟,清甜。暮晚搖臉蒸得熟透,她閉著眼笑,無辜純情,又風(fēng)流肆意。她手指自己心口,指著那片雪光中艷麗綻放的花。 暮晚搖:“親親花蕊。” 言尚沒動。 暮晚搖不睜眼,眼尾斜紅飛至鬢角,她嬌俏又可愛,撒嬌又脅迫:“親親這里嘛。” 言尚嘀咕:“親了就亂了。” 暮晚搖:“只有我和你,怕什么?” 言尚:“畫沒做完呢。” 暮晚搖:“邊做邊作嘛。” 言尚一怔,說:“什么?” 暮晚搖睜眼嗔他,要罵他就知道掃興,而他竟然笑著擁住了她,把她抱到懷里來親。衣裙攏至腰間,腿與腿輕蹭。于是一下子,暮晚搖重新高興起來,被他揉到懷里一般。 凌亂秋海棠從窗口吹入,深紅淺紅地鋪灑,落了滿地。言尚呼吸灼熱,貼著她的耳,問她畫怎么辦。 暮晚搖哼:“傻哥哥。” 言尚便捏她的臉,含笑:“壞jiejie。” 輩分這般亂也沒關(guān)系,反正只有他們兩個。作畫做了一半,墨汁和彩水被打散潑了一地也沒關(guān)系,身上沾上那些色彩,斑斕無比,就如二人眼中的世界一般。 言尚喝多了酒,往日控著的神經(jīng)一根根斷了。他目光迷離地看她,她對他一笑,他眸中就暗一分。而她拖拽他,他輕而易舉就被拉扯下去。 就像是溺水一樣的感覺;又像是半睡半醒的夢中世界。 光怪陸離,稀里糊涂。 公主和駙馬在樓閣中鬧得厲害,一下午的時間都耽誤在了里面。侍女們也不敢問,只是看二人中途出來,去釣了魚,之后又鉆進寢舍中。再一會兒,寢舍后的凈室又遭了秧。 一會兒要顏料,一會兒要衣服,一會兒又要吃的。 秋思將新調(diào)好的顏料放在寢舍門口時,看駙馬從里面伸出的修長手指向上,潔白腕上都被染上了顏料。秋思看得面色一紅,連忙移開目光,心里暗啐公主真會玩。 那二人就是瞎折騰。 言尚本就酒量差,這么多年練下來,仍比尋常人要弱。但是暮晚搖的酒量就非常人能比,她卻裝醉裝癡,要言尚抱她,要言尚親她喂她,反正是如何戲弄他就如何來。 他本就脾氣好,喝多了酒后人就更好說話,她怎樣他都無所謂,他都可以,讓暮晚搖暗自歡喜。若不是他臉紅得太厲害,若不是怕酒喝多了傷身,暮晚搖恨不得再多灌他許多酒。 酒來助興嘛。 放在她二人的房舍中,那豈是一般的助興。只是言尚的勁頭讓暮晚搖后來都隱隱有點害怕——他如今身子差,暮晚搖有些后悔給他喝太多。 暮晚搖便誘哄著他,也不敢和他做的太多,他臉guntang、眸迷離時,她坐在他懷里,便是一會兒停一停,累了就拉著他說說話、吃吃飯,待歇夠了再繼續(xù)。 二人如今手上都一堆政務(wù),閑聊時也忍不住拿出來聊。而不管言尚醉得多厲害,他說話雖然慢一些,思路卻仍很清晰,沒有讓暮晚搖聽不懂。 暮晚搖:“……所以你其實并不喜歡咱們的新帝?” 言尚將她摟在懷中,手伸入衣襟內(nèi)。他漫不經(jīng)心地揉,冰肌雪膚在他這里如面團一般柔軟蓬松。他隨意又漫然,闔目下的清潤面孔,既溫和,又含欲。長發(fā)貼面,唇角微張,喘息似嘆。 他平日是不會這樣的,但暮晚搖現(xiàn)在鎮(zhèn)定著,當(dāng)作不知他的撩撥。 言尚半晌,隨意地應(yīng)了一句:“不是很喜歡。因他能力有限,志向卻高。德不配位時,便是群臣和百姓的悲哀,遲早會禍害他人。” 暮晚搖:“其實五哥是想當(dāng)好一個皇帝的……只是他被壓了太久,為了取信先太子和我三哥,他自己壓制自己太久了。一個人也許本來不傻,但是裝十幾年的傻子,也要裝得真傻了。 “他現(xiàn)在必然很茫然……但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才不管他。” 言尚嘆:“不能不管啊。上位者無能,天下必亂。能扶一把,還是應(yīng)該扶一把。” 暮晚搖美目含憂,心想若是扶不動,那怎么辦?難道言尚要把自己活活累死才成么? 御醫(yī)說他…… 暮晚搖立刻消退自己腦子里的念頭,讓自己不要亂想。她心里下定決心,她是一個為了某個目標(biāo)、格外堅定的人。言尚身體再差,她也會把他養(yǎng)回來……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要他好起來。 暮晚搖亂想時,言尚輕捏她的下巴,俯眼:“你養(yǎng)那些戲子,就是為了給陛下的?” 到了床上,有什么不能說的。暮晚搖敷衍地應(yīng)一聲,說:“后宮的事,不用你管。” 言尚無奈:“那怎么除了女戲子,還有男戲子?未曾聽過陛下有這種愛好啊。” 暮晚搖媚眼乜他,似笑非笑:“那是你沒玩過。貴族之間嘛……” 言尚捂住她的嘴,道:“行了,你不用跟我說了,我大概猜的出來。” 暮晚搖看他臉色古怪,一下子興高采烈,咯咯笑起來。她摟著他親了又親,看他的一眉一眼,她都愛到了骨子里,都覺得怎么這么可愛。她是個人來瘋,忽然一刻愛他愛得不行,就推著他要死要活地親他。 她那濃烈的情和愛,遇上水一般的君子,他的溫和緩平了她內(nèi)心的躁動,讓她貼著他的心臟,緊緊抱住他。 暮晚搖:“言二哥哥,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你。” 言尚撐起身子半坐,逗她道:“前兩日不是還說我年老色衰么,今天就怕我被搶了?” 暮晚搖仰臉,望著他輕聲:“有的人好到極致,是和皮相毫無關(guān)系的。言二哥哥你這樣的人,是誰都想跟我搶你的。” 她半開玩笑:“親人們想搶你,朋友們想搶你,兄妹們想搶你。臣子們想搶你,情敵們想搶你,就連皇帝……也想跟我搶你。但是你是我的,我誰也不給。我給你建座金屋,咱們把你悄悄藏起來好不好?” 言尚垂眸望她,忍俊不禁。他又羞赧,又歡喜。暮晚搖是一個喜歡不斷跟他告白的人,他經(jīng)常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喜愛。他一邊心中奇怪怎么有人這般喜歡把愛說來說去,不會不好意思么,一邊又高興自己被她喜歡。 他袖中的手輕輕攥起,他側(cè)過臉,唇角勾起的笑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 好久,言尚才低聲:“我不是早說過,你會得到我么?” 暮晚搖茫然,一會兒與他不好意思的目光對視,她記性差,被他望了許久,又經(jīng)過他無奈的提示,她才想起來——哦,言尚第一次在她面前醉酒時,曾說過:祝你得到我。 暮晚搖怔怔看著言尚。 她爬過去,與他面面相貼。她癡聲:“那我得到你了么?” 言尚伸手將她摟住,低笑:“你早就得到我了。 “你早就得到了我的身,騙走了我的心,拐走了我的魂。 “你哪是公主?你是一個賊。你是一個偷心賊,將我騙得團團轉(zhuǎn)。我人和心都是你的,我哪里還有別的路走?” 他捧她的臉,既像是喝醉酒后的醉話,又像是借酒而表情。他說:“搖搖,我是你的。” 暮晚搖:“誰也不讓么?” 言尚:“嗯。” 暮晚搖:“那你把你的心分成兩半,一半給你的朋友、親人、天下百姓、群臣皇帝,另外一半,完整的那一半,全部給我。我一個人占整整一半你的心,那一半全是我,只有我!好不好?” 言尚笑。 她推他:“好不好嘛!” 言尚:“好。” 他目中憐愛,見她如此就歡喜得臉紅心跳。言尚心中愧疚,覺得自己待她不夠好,但暮晚搖已然覺得足夠。因為他的愛太好,太多,即便是給她完整的一半,都比旁人的全部還要多……何況一半都是她的。 暮晚搖滿足無比,將他一下按倒,撲上去揉他咬他。讓他破情破念,讓他白玉微瑕,讓他從天上掉入凡塵,沾染七情六欲,再離不開她。 三更時候,言尚睡得昏沉?xí)r,被暮晚搖推醒。 臥在被褥下,言尚迷糊地看著趴在自己身旁的暮晚搖。他不說話,她目中含笑:“言二哥哥,我餓了。” 言尚苦笑。 他撐著身坐起,嘆口氣,就習(xí)慣地問她要吃什么。暮晚搖跪坐在他身畔,望著他不說話。言尚奇怪看去,暮晚搖才笑盈盈:“你是不是很累?” 言尚怔一下。 他反問:“難道你不累么?” 暮晚搖看著他笑,一會兒,她才道:“你累了,為什么不說?拒絕我就那么難么?” 言尚迷糊:“什么?” 暮晚搖:“你明明累了,我說我餓了你就要下床找吃的,我說我做噩夢了你就要起來陪我聊天。咱們不是說好讓你學(xué)會放松么?你這樣一味順著我,叫什么放松?你自己就沒有點兒脾氣,就不會拒絕我么?” 言尚怔忡:“……你是讓我拒絕你?” 暮晚搖氣:“我是讓你去看你自己的情緒!不要老顧別人不顧自己!誰都能從我榻上把你叫走,這怎么行?” 言尚望著她,目中輕輕生了波動。 暮晚搖發(fā)泄完后,又語氣柔下,誘拐他一般:“現(xiàn)在咱們重新來一遍——我餓了,你應(yīng)該怎么說?” 言尚看她一會兒,忍不住笑。 暮晚搖推他肩,罵:“笑屁!” 言尚:“不要說臟字。” 暮晚搖:“不管。你應(yīng)該說什么?” 言尚:“你想讓我不要管你,說‘我也累了’,是吧?” 暮晚搖目中笑起,正要點頭,她就被他抱住。他隨意地笑,伸手捏她臉:“可是怎么辦,我就想照顧你,想對你好啊。你讓我抗拒我自己的真實想法,讓我冷落你——這也太難了吧。” 暮晚搖呆住。 她瞬間臉紅,又生氣又結(jié)巴:“你、你是故意說好聽的話逗我高興的……你、你這個人就是說話特別好聽,我、我才不信。” 言尚低頭在她唇上親一下。 暮晚搖:“不信。” 言尚再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