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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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靈妃:“呸!有本事你就這么做啊。拿女兒的婚姻做生意,虧你想得出來!” 趙公被她的直白氣得臉色鐵青,反口將她罵了一通,說如果不是自己的鉆營,哪有她現(xiàn)在的好日子過。趙靈妃將他譏笑一通,說他見到大世家就走不動路,看到頂級世家就想聯(lián)姻……說他瘋了簡直。 父女二人又如往常那般對罵了起來。 趙靈妃叉著腰,把趙公氣得不斷往她身上砸書砸硯臺。 書舍里乒乒乓乓一通,聽得外頭的下人心驚膽戰(zhàn)。趙夫人聽到下人通報,連忙過來攔架,讓雙方冷靜下來,不要吵了。 趙靈妃站在書架旁扭過臉,不看她阿父。 趙公被妻子順氣順得稍微平靜了一些,說道:“好吧,你嫌這個婚事不好,那為父這里還有個人家。就是太子他一個表弟,也到了該娶妻的時候……” 趙靈妃受不了了,怒道:“太子母家是殺豬出身,他那個表弟也是個殺豬的,大字不識?,F(xiàn)在靠著太子,一門都飛升了……你為了攀炎附勢,不是讓我嫁給人做填房,就是讓我嫁一個大字不識的殺豬的……你太過分了! “養(yǎng)女兒是門生意么!就等著你拿來賣了么?” 趙夫人在旁勸說:“你表哥還跟隨太子,楊家都和太子交好,你何必這般嫌棄呢……” 趙靈妃忍怒不語。 趙公:“你倒是看不上這個看不起那個,你自己看上的又瞧不上你!” 趙靈妃一下子怒了,她一拳拍在書架上,書架晃一下,書一下子全都噼里啪啦倒了下來。這陣勢,看得趙氏夫妻眼角直抽,暗驚女兒的大力氣,懷疑這是不是他們生的…… 而趙靈妃道:“你又嫌棄言二哥出身差是吧?言二哥除了出身沒有你看上的這些好,哪里都比你看上的好一萬倍!” 趙公:“隨便你說什么……五娘,我告訴你,你的婚事,必須是頂級世家,能夠助我趙家提升地位。如果不能,我就不會同意你的婚事。我不同意,你就是無媒茍合。你別想嫁!” 趙靈妃紅了眼,心中生起無限絕望。 她和自己父親的理念從來就不和,但也從來沒有一刻,讓她意識到她的父親是這么討厭。趙家當個清流哪里不好?至貴當然好,可是如果不行,面對現(xiàn)實不好么? 為什么一定要攀炎附勢,一定要肖想不屬于自己的? 她jiejie們的婚事,哥哥們的婚事……如今又輪到了她的婚事! 趙夫人安撫著丈夫,轉(zhuǎn)頭想起來要安撫女兒時,書舍門推開,趙靈妃跑了出去。而趙公又被激怒:“敢跑就不要回來了!這個家我說了算,一個小丫頭,吃我的用我的,現(xiàn)在還這么不懂事!” 趙夫人柔聲:“靈妃還小呢,會懂事的……” 已經(jīng)跑出書舍的趙靈妃聽到書舍里傳來的話,眼淚一下子噙在了眼中,止不住地向下掉。 她因羞恥而哭。 卻不知是為自己不能體諒父母而羞恥,還是為自己的父母是這樣的人而羞恥。 只是在這個下午,在她跑出家門的這一天,她突然意識到,父親是這么讓人失望的一個父親。 這個家讓她逼仄,讓她窒息。她活在這里,不是被父親逼瘋,就是如同自己的jiejie和哥哥們一樣,被阿父同化,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人也許真的會越長大,越變成自己討厭的人。但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她應(yīng)該拼命抵抗。 應(yīng)該用盡所有力氣去抵抗! 可是她能去哪里? 找楊嗣表哥么? 趙靈妃去了楊家,得知表哥好幾天沒回來了。而楊家人居然試圖從她口中打聽楊三郎,問她楊三郎回來長安后,都在玩些什么;又讓她勸她表哥成親。 趙靈妃一下子覺得表哥也好可憐。楊家的氣氛也讓她不自在,她便說要回家,又跑了出來。她去找了好姐妹家,依然無果。 她遲疑著去了言府,想找言二哥,她迷茫中,總是想找一個信賴的人來開解自己,解答自己的疑問。 然而言尚也不在府上。 府中小廝說言二郎在中書省,因為各國盟約協(xié)議的事,中書省最近都很忙,言二郎一直在忙公務(wù)。 言尚不在,左邊的公主府,趙靈妃又不敢登門,因暮晚搖是那般兇,她估計會被公主罵出來。 趙靈妃失魂落魄地離開這里,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她蹲在一個茶樓外的墻下,看著燈火漸漸亮起,聽到鼓聲和鐘聲,知道各處坊門要關(guān)了。坊門一旦關(guān)了,就不能來回亂跑了。 然而趙靈妃還是不想回家去。 她蹲在路邊半晌,呆呆看著街上行人來來去去,忽然間,她見到了一個熟人。那人騎在馬上,面如雪玉,干凈剔透,冷冷清清。 他就如薄薄清雪一般照在昏昏傍晚中,讓空氣都變得不那么沉悶了。 然而騎在馬上,他低著頭,完全不理會周圍行人看到他時那贊嘆的目光。 趙靈妃眼睛一亮,一下子揮手:“韋七郎!韋七郎!” 韋樹轉(zhuǎn)過臉,向這邊看來。他淡淡地看了墻角蹲著的少女半天,趙靈妃都疑心他是不是忘了她是誰。韋樹才慢吞吞地下馬,走了過來。離她足足一丈遠,他就停了步。 趙靈妃看看兩人之間的距離,無言以對。 然而她可憐兮兮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演兵時,我可是救過你的。你能不能報答我一下?” 韋樹看她半晌。 她疑心他是不是打算掉頭走時,才聽到韋樹輕聲:“說。” 趙靈妃:“……?” 她呆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人家是讓她說要幫什么忙。她暗自嘀咕,想這人未免也太不愛說話了。趙靈妃臉上帶笑,繼續(xù)裝可憐:“你能不能帶我回你府邸,收留我一晚?” 韋樹沉靜半晌,然后轉(zhuǎn)身走。他走了幾步,回頭,看到趙靈妃非常機靈地跳起來,跟上了他,差點撞上他。韋樹駭然地后退一步,示意她離他遠點兒,這才重新上了馬。 不提趙靈妃如何,不提言尚的差事辦得如何,暮晚搖最近的心情,卻是極好。 暮晚搖和自己的四姐一起在宮中,坐在花園清湖邊。玉陽公主懷著身孕,已經(jīng)有些大腹便便的樣子,眉目間神色盡染母愛的光輝。暮晚搖則坐在她旁邊搖著羽扇,珠翠琳瑯,悠然自得。 皇帝這會兒還在午睡,兩個公主便只是坐在宮苑中等。 玉陽公主來宮里是例行請安,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六妹來宮里做什么。據(jù)她所知,六妹其實是不怎么喜歡往宮里跑來看父皇的。 然而……近日,總覺得父皇很寵愛六妹啊。 不斷地往公主府送補品、送珍寶,不斷地召見丹陽公主,丹陽公主有時候脾氣上來了當場將皇帝頂回去,皇帝都沒生氣。 從來沒有得到過皇帝寵愛的、如同小透明一般的玉陽公主,好奇又羨慕,想知道六妹是做了什么,讓父皇近日對她這般好。 暮晚搖偏過臉,見四姐盯著自己。暮晚搖抿唇一笑,微揚了揚眉。她有一腔私密話想和人分享,只是礙于自己沒什么朋友,沒有人說。如今玉陽公主在,有些話不好跟別的女郎說,跟自己的jiejie,還是能說一說的。 暮晚搖笑道:“四姐知道我今日進宮是為了什么嗎?” 玉陽公主搖頭:“我正在猜呢,卻猜不出來。” 暮晚搖笑盈盈,湊近jiejie,跟jiejie咬耳朵:“我呀,睡了一個人。” 溫柔賢惠、以賢妻為目標的玉陽公主一下子瞪圓眼,捂住了嘴,看向自己的meimei。玉陽公主漲紅了臉,半晌只干干道:“……哦?!?/br> 她小聲:“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暮晚搖挑眉:“哪里不好了?” 玉陽公主僵硬的:“你還沒出嫁,怎能把這種話掛在嘴邊……” 暮晚搖無所謂道:“我早嫁過人了。不過了而已。” 她不在意玉陽公主那種扭捏的、震驚的態(tài)度,挨著jiejie,開心地和jiejie討論:“我想回報他一下。我想在父皇面前給他請官。他讓我開心,我就也讓他開心?!?/br> 玉陽公主一言難盡:“……你睡了一個人,然后就要給人賞一個官?” 暮晚搖媚眼如春水流波,靈動萬分:“是呀。” 玉陽公主:“這不會折辱人家么?” 暮晚搖不悅道:“這叫什么折辱?這叫投桃報李!” 玉陽公主勸:“你要是喜歡人家,還不如跟父皇說說,給你許個駙馬?!?/br> 暮晚搖一下子意興闌珊,覺得自己和這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jiejie話不投機。 她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道:“我的婚姻,和我喜不喜歡無關(guān)。我要么不成親,要成親就要婚事發(fā)揮最大的作用。沒有利益可圖,我何必要再嫁人一次?我難道還沒嫁夠么?” 玉陽公主道:“哎,可是……” 暮晚搖煩了:“哎呀,你別說了!你這么規(guī)矩,我和你說不到一塊兒去。” 她扭過臉不理jiejie了,玉陽公主膽小溫柔慣了,只擔憂地看著她,也不敢多話。而這時,兩人聽到腳步聲,有內(nèi)宦通報。兩人一同看去,見竟是玉陽公主的駙馬、京兆尹手臂上挽著一件大氅,跟著內(nèi)宦來了。 玉陽公主驚喜起身:“你怎么來了?” 京兆尹也是世家郎君,文質(zhì)彬彬。他和坐著的暮晚搖笑著見了禮,將大氅披在了妻子身上,道:“春日天冷,你還懷著孕,不要著涼了?!?/br> 玉陽公主臉羞紅,被丈夫抱著,低下螓首。夫妻二人小聲說著一些甜蜜的話。 暮晚搖哼一聲別過臉,不屑他們這對夫妻,心想這有什么的,她現(xiàn)在也有人愛自己,并不比玉陽公主差。 她現(xiàn)在也是有情人的人,她的情人和她住鄰居,挨得這么近,其實和同住公主府也差不多……再其實,和夫妻也差不多嘛。 完全不用羨慕別人。 完全不用成親。 她自然可以和言尚夜夜笙歌,羨煞旁人!等她找到機會,也要跟人炫耀一番! 暮晚搖這般憤憤不平地想著時,她眼尖地看到了隔著湖,四五個官員被內(nèi)宦領(lǐng)著,要去見皇帝。她在那幾個官員中,一下子認出了言尚。畢竟他長得好看,雖然他默默走在最后面,但他還是十分顯眼的。 暮晚搖看到言尚的時候,言尚那邊的官員們也看到了這邊的兩位公主和駙馬。官員們停下來,向這邊的公主們見禮。 言尚自然也向這邊看了過來。 暮晚搖手里搖著團扇,滿目歡喜地看著言尚。與他目光對上,她對他輕輕眨了下眼,自忖要讓他看到她的風情嫵媚。 誰知言尚臉一下子紅了,瞬間低下了眼。 他慌張得就好似不該看到她一樣,匆匆跟著同行的官員們走了。 暮晚搖呆了:“……” 就看了她一眼,他就臉紅了? 她再回頭看眼旁邊當眾卿卿我我的玉陽公主和駙馬。 暮晚搖暗恨:她的夜夜笙歌呢? 是不是照言尚的臉皮,她就永遠等不到了? 她還有機會讓玉陽公主羨慕她有個好情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