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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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青山玉骨瘦”啊。 劉若竹紅著臉,捂著砰砰心臟,心里非常滿意阿爺要為她做主的這門婚事。她就等著阿爺什么時候跟言二郎提起……雖然言二郎現在出身差一些,但是阿爺眼光不會錯,劉若竹根本不擔心這個。 她只憂心這位郎君會不會喜歡自己。 她希望他喜歡自己,而不是看在阿爺的面子上對她點頭。 張相公問了些問題,言尚對答如流。 張相公和劉相公很快看出,言尚的學問還是可以的,只是詩賦這方面,他實在普通,挖掘不出什么才華;但是問起政務見解,言尚的回答就不會如他對詩賦那樣毫無見解了。 張相公點了頭。 劉相公便更滿意了。 劉相公笑道:“你從三堂會審走過,已經是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才了。我如果直接讓你進中書省當官,你意下如何呢?” 言尚從那位劉相公追著他不停問朝廷幾個部之間的話,就猜到對方有意授官了。不過言尚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溫聲:“自是不敢駁相公。只是尚已經讀書數月,即將參加十月份的制考。尚雖不才,卻也仍想試一試自己的本事。難得能在弘文館,有如此多時間讀書,當是人生難得一機會。尚不愿浪費,亦有許多不解的問題,想討教劉相公,只是怕相公嫌麻煩而已。” 氣氛一下子微冷。 張相公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如他這樣在官場沉浸多年的人,當然一下子聽出言尚的拒絕之意。哪怕對方說得再委婉。 哇。 劉老頭被拒絕了。 這出戲好看。 劉相公面不改色,盯著言尚半晌,點了點頭:“你想多讀書,有一輩子的時間。不是說你現在在弘文館為了制考要讀書,等你當官了,就高枕無憂,再不必讀書了。你當一生手不釋卷,才能彌補你和他人的差距。” 他暗里損言尚出身寒門,和世家子弟的差距甚大。 言尚拱手:“多謝相公教誨。” 劉相公:“嗯。” 如此又寒暄了兩句,言尚告退。 他離開后,劉相公就沉了臉。 他的孫女從屏風后跑出來,跺腳怪罪:“阿爺!你怎么這樣!你都沒提我的婚事!” 張相公故意道:“劉老頭怎么不收人家當弟子了,怎么不把孫女許給人家了?是不是因為人家一句話,你就看不上人家了?” 劉相公瞥自己那個不嫌事大的同僚一眼。 劉相公道:“言素臣性子竟有傲氣一面,我是真沒想到。呵,既然有傲骨,那我便要多磨磨他了。” 張相公嘖嘖:“還沒當人老師呢,就要磨人家了。素臣可真是可憐啊。” 第61章 鄭氏族人全部被發配南疆, 預示著這波轟轟烈烈的豪強整治開始收尾。 廬陵長公主交出了皇帝曾專為她建的宮觀, 搬去了其他行宮養心。 許多美男子都被迫離開了她, 下獄的下獄, 遠走的遠走。當日風光無限的廬陵長公主,今日躲在長安郊區一行宮,頗有些凄涼。 七月流火之日,馮獻遇從官署出來,特意去郊外拜訪長公主。 院中景致依然精致, 草花繁茂,馮獻遇一路走來,卻總覺得不過是強撐面子,維護長公主的那點兒威嚴罷了。 隔著帷帳, 馮獻遇拜見長公主時, 見帷帳內,有兩個年齡輕些的戲子正跪在那尊貴無比的女郎腳下。兩個戲子嘻嘻哈哈,正在逗公主開心。 廬陵長公主掀眼皮,看到馮獻遇來,揮手就讓身邊人退下。兩個戲子不甘心地退下時,狠狠瞪了馮獻遇一眼。 覺得就是這個人總是勸說長公主把自己等人送走,實在可惡。 馮獻遇神色不變,他到底是士人, 心有傲骨,哪里會和這些不懂事的戲子計較。 待室中清靜了,馮獻遇才向長公主報說:“豪強之整治漸漸收尾, 太子殿下私下說,感謝殿下作出的犧牲,他不會忘了的。” 廬陵長公主冷笑。 慢聲:“但愿他真的不會忘。” 馮獻遇不語。 知道她是強充臉面才這么說。現在主動權在太子手中,長公主……到底依附于皇帝,一旦皇帝不管她了,她便是棄子了。 長公主低聲,微有些哀意:“你說,陛下為什么不肯見我,為什么不再疼一疼我呢?是不是因為現在有丹陽那個丫頭陪在他身邊,他就忘了我了?還是他是在給太子造勢,所以給太子面子?我皇兄為什么這么對我?” 馮獻遇半晌后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天威難測,誰又真的說得清么?總之,殿下如今在此處休養,比還在長安要好些。待過些日子,比如年底大典,殿下進宮重新見了陛下,也許就能恩寵如昔了。” 長公主幽幽道:“我弄不懂我皇兄這個人的心思。說他愛權,可他輕輕松松就把兵權和財權全都交了出去,給他的兒子們磨練。說他不愛權,可他還是牢牢把控著一切方向。說他疼愛皇子,然而這次晉王腿受傷,明面上沒人說,他就當不知道;說他不疼愛皇子,可是他都給太子、搖搖機會去迎得聲望了…… “我弄不懂他。” 馮獻遇道:“殿下不必cao心那些。殿下是長公主,只要陛下還在一日,殿下不做太過分,就沒人敢動殿下。這一次他們也只是動一動那些附庸殿下的人而已。只要殿下忍耐,仍有回到從前的可能。” 廬陵長公主輕聲:“馮郎,你且過來。” 帷帳微揚,站在帳后的馮獻遇身子微微一僵,抬目看向帳后的女郎。 長公主幽聲:“好久沒見到你了。你自從去做了那校書郎,來看我的時候少多了。我頗為想念你。馮郎,過來,讓我仔細看看你。” 馮獻遇靜了靜,才起身走向前。 簾帳掀開又落下,珠玉聲輕輕撞擊。 帳后影影綽綽間,郎君與女郎摟抱在了一處。他一身清涼,她面若桃紅。 情潮淹沒他們,即將退去的夏日午后蟬鳴聲低弱,偶爾響起兩聲。 避暑山莊之行結束了。 夏日結束,豪強之整治落幕,皇帝人不在長安,卻看了整整一個月的戲。 這出戲由他的兒女們齊力唱完,也許只有玉陽公主沒有參與其中。讓皇帝將他們每個人的心思仔細看了一遍。 看夠了戲,天也不熱了,皇帝便擺駕回宮。丹陽公主陪駕一個多月,也終于能返回公主府了。 一個月的伴駕,讓公主和皇帝的感情親昵了很多。 偶爾會有玩笑聲。 丹陽公主陪皇帝用膳時,還學會了撒嬌、逗趣。皇帝心情愉快,喜歡小女兒重新變得貼心。 不管真假,所有人都在努力扮演著自己的角色,都在努力將自己的形象演好。 只是從避暑山莊離去時,暮晚搖仍將春華從晉王府接到了自己身邊。暮晚搖的說法是,她可以將春華送給晉王。但是晉王要正兒八經地納春華進王府。 一個公主的侍女進了晉王府,也許做不了貴妾,但能給的尊貴,晉王一定要給。 這一個月,晉王大約也精疲力盡。再加上暮晚搖剛失去了鄭氏一族,正是心情最差的時候。晉王便不觸她的霉頭,輕松答應了認真納春華進府的要求。 七月底,暮晚搖在自己的府巷門口下車。 倒不是馬車不肯進去巷子,而是巷口有人,擋住了馬車的路。馬車還要跟巷口的人協商、讓人讓路,暮晚搖已經不耐煩地下了車,華美裙裾撒在了地上。 有兩個侍女跟隨公主殿下下車,中間沒有春華。春華躲在另一車中,身體不適,不便下車伺候公主。 暮晚搖看到了言尚。 他當然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回來,所以在巷口看到,也不過是巧遇。 暮晚搖見到他在巷子口彎著身,周圍圍了一群稚童幼子。言尚和他的三兩個仆從手中都端著銅碗,在小孩的吵鬧聲中,他們將銅碗中的飴糖分發給小孩子們。 言尚聲音清潤:“不要急不要急,每個人都有。” 他的貼身小廝云書嗓門比自家郎君大多了:“你們乖一點,不要揪我們郎君的腰帶!” 丹陽公主一行人猝不及防地出現,讓這里每個人都怔了一下。暮晚搖扶著侍女的手下了馬車,巷口的人全都來請安。 言尚背對著她,聽到動靜,他回過身來,看向她。 剎那轉身,他衣袍被風掠動,發帶也跟著飄逸飛揚。而他轉頭來看她,手中仍托著銅碗,眼睛卻一瞬不錯地看著她。雙目湛湛,目光明亮如玉。 暮晚搖靜靜凝視他,目光一寸寸掃過他的眉眼,掠過他的衣領和脖頸,將他全身看了一遍。 沒人說話,周圍人感覺到空氣中有什么很不一樣。 言尚半晌才移開與她對視的目光,隨人一同向她彎身作揖,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殿下回來了?” 暮晚搖移開目光,不看他的眼睛。她俯眼看他身邊圍著的小孩子們,問:“這是怎么回事?你突然開始收養小孩子了?” 她非常認真的:“我不接受一群小孩子和我住同一個巷。你要是日日這么吵我,你就搬出去住。” 言尚嘆氣笑。 笑中又帶著七分歡喜。 他跟暮晚搖解釋道:“是我家中來了信,我嫂嫂懷子十月,終于給我們家生下了第一個小孩兒。是個男孩子,足足八斤重。我兄長來給我寫信,我心中十分高興,便發些家中寄來的飴糖給周圍小孩兒,與大家共享我心中歡喜。” 他微赧道:“倒是我如此興師動眾,打擾了殿下回府。” 暮晚搖默然。 心中想了半天,也只模模糊糊地想起來言尚的大哥是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具體長相暮晚搖已經記不清,但勉強記得他大哥是個很憨厚好說話的人。 正是好說話,言家大小事務才會任由言家二郎cao管,大郎根本說不上話。 不過言尚現在到了長安,言家的事務重新落到了言家大郎頭上。那個言大郎,現在居然都生兒子了……言尚這是在為他大哥發糖高興。 暮晚搖低頭看看言尚周圍的小孩子們,都是貴族小孩兒,衣著精致,面如玉雪,卻一個個都扒著言尚,看似十分喜歡言尚。 暮晚搖淡聲:“你喜歡小孩兒?” 言尚笑了笑,低頭看眼自己身邊的小孩子,說道:“誰不喜歡呢?” 暮晚搖:“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