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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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們多想,言石生已經(jīng)主動為他們解了惑:“不過公主那樣的大人物,她既然不愿意明示自己的身份,小生縱是猜出來了,也從未告訴任何人。諸位不信的話,大可四處探問。” 他這般一說,那籬笆外站著的衛(wèi)士們的臉色好上了很多。 衛(wèi)士首領(lǐng)更是臉色幾變后,收起了自己先前面對這書生的不屑獰笑。這位書生心思縝密,又和公主多日相處……難保不是個厲害人物。 這樣一想,他拱手致意時,便將手中刀面朝自己,以示自己對這位書生并沒有惡意。 這位衛(wèi)士首領(lǐng)有些恭敬的:“既然郎君猜出了我等的身份,可否告知公主現(xiàn)今在何處?” 暗夜中,言石生的面容掩在雨幕中,長眉幾不可見地輕輕揚了下。 他說出的話卻依然溫潤關(guān)切:“公主三日前便離開我家了。怎么,公主不曾前去南海么?諸位尋不到公主?” 眾人苦笑。 如此,言家堵在大門口的人也不將這些衛(wèi)士當(dāng)成賊,而是請他們進(jìn)屋說話。這些衛(wèi)士因忌憚言家這位二郎敏銳的觀察力,一時也不敢小瞧言家。雙方和和氣氣地見面,商量尋找公主的事。 躲在自己屋子里一直沒出來的言父,在屋中長長一嘆。他人到中年,面容依舊儒雅俊美,隔著門縫,他復(fù)雜的眼神看向院中那領(lǐng)著衛(wèi)士進(jìn)家門的自家小二—— 兒子這般有本事,小小一個嶺南,恐怕是真的藏不住的。 而躲在另一屋中的劉文吉,此時也出來,幫助言石生等幾個子女一起招待那衛(wèi)士。 一晚上折騰,劉文吉心中也是起伏不定,一時驚駭一時失落。萬沒想到之前住在言家的那個一臉傲慢、理都不理他們的女郎,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丹陽公主。 那么,那位貌美侍女,自然是公主的侍女了……來頭竟都這樣大。 言石生招待了那些衛(wèi)士,雙方對了線索,當(dāng)即拍板,決定一起去尋公主。 諸人披上蓑衣打算出去尋人時,言家幺女言曉舟趁其他人不備,將她二哥拉到了墻角。 仰頭看著二哥清潤又有些疲憊的眼神,言曉舟板著臉:“二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言石生微微揚眉,溫和問:“小妹在問什么?” 言曉舟跺腳。 言家?guī)讉€子女里,言大郎頭腦簡單、舞刀弄槍,言三郎跟著言二郎一起在讀書,但是讀書效果沒看出來,目前只看出言三郎的嗓門大……這幾個子女里,要說稍微有點兒心思的,只有年紀(jì)尚小的言曉舟了。 言曉舟躲著那些衛(wèi)士,小聲又焦急:“二哥,旁人不知道你,難道我們自家人不知道么?你早早就猜出了公主的身份,卻誰也不說,你莫不是在暗自籌謀什么吧?你怎么敢算計到一個公主頭上?” 她慌得不得了:“你到底在算計什么啊?會不會為咱們家惹來大禍啊?” 言石生目光微微一閃,望著她。 言曉舟見他不說話,便知他這是默認(rèn)的態(tài)度。言曉舟心中更慌—— 她二哥看著非常的人畜無害、與人為善,他從不生氣、從不發(fā)脾氣。 但是那也不表示她二哥是一個特別正直的人。 一個人若是能夠讓認(rèn)識他的所有人都對他印象極好……這個人,本身就很恐怖。 言曉舟強作鎮(zhèn)定:“二哥,你說,我們是不是該趁機躲出去避難……” 言石生噗嗤一笑。 他伸手,揉了揉meimei的發(fā)頂:“小妹,我怎么會讓整個家因我而去避難呢?” 言曉舟:“那你和公主之間……” 言石生嘆道:“我承認(rèn),我確實小小算計了一把。” 言曉舟臉色霎時白了。 言石生卻又道:“但我走的是陽謀,并不是陰謀。我本就不會傷害公主,你實在不必多心。我只是……試探一些東西、求一個前程而已。” 他這么說,總算讓言曉舟放下了心。 她又自嘲,想自己怕什么呢。二哥是個好人啊。 等等,二哥是個好人……吧? 雨停了。 丹陽公主一行人,精疲力盡地在林中又轉(zhuǎn)悠了一天。此時天又黑了,大霧濃密,重新彌漫高林。 衛(wèi)士們疲憊地靠著樹樁休息。 暮晚搖握著自己的匕首,坐在火堆邊。兩日奔波,仍未走出這片山林。饒是她心性極強,此時也不禁心煩意亂。 而隨著時間延長,她身體也出現(xiàn)了不適,冷熱交替,頭腦也有些昏沉。 方桐過來公主身邊,他垂目望著公主被火光照映得冷白的面容,低聲:“春華還在高燒,仍未醒來。” 暮晚搖有些心亂地“嗯”了一聲。 另一個衛(wèi)士過來,用不安的聲音告訴公主:“殿下,我們似乎遇上‘鬼打墻’了。一直在這林中轉(zhuǎn)悠,卻出不去。” 他聲音不大不小,周圍不少衛(wèi)士聽到了“鬼打墻”幾個字,一時間都有些慌。 暮晚搖冷冷瞪了那個說“鬼打墻”的衛(wèi)士一眼,道:“不過是這幾日天氣不好,林中起了霧。你們一群廢物,辨別不出方向而已。不要給自己的沒用找借口。” 諸人頓時低頭反省自己,雖被公主喝罵,但有公主這個主心骨在,倒也沒那么慌了。 見穩(wěn)定住了他們,暮晚搖站了起來。她站起時,身子輕輕晃了一下,方桐連忙扶住她。 暮晚搖給了方桐一個眼色,兩人走到了一邊。 方桐壓低聲音,憂心忡忡:“如殿下所說,這林中霧實在太大,再走不出去,春華中的‘蛇毒’沒有人解,恐怕就命喪于此了。” 暮晚搖沉思一二。 她開口:“春華不能再等了,我們接著趕路。” 方桐:“只是一個侍女而已。大家已經(jīng)疲累……” 暮晚搖淡聲:“不僅是一個侍女。” 她清寒美目,盯著方桐,緩緩道:“我能帶著你們走出烏蠻,自然也能帶著你們走出這片‘鬼打墻’。” 她回頭,眺望天地間籠罩的大霧。 女郎清晰的聲音,響起在所有人耳畔:“自離開烏蠻那一夜,我便發(fā)誓,絕不讓我身邊的人再度犧牲,再度受傷!” 她眼睛盯著所有的衛(wèi)士,一字一句:“我不會放棄你們?nèi)魏我粋€人!現(xiàn)在,跟我上路!” 眾人怔怔看著公主,然后默不作聲的,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扶起武器。他們沉默地行在山林草木間,窸窸窣窣中,他們堅定地追隨著公主。 這一行,又不知默默走了多久。霧一直跟著他們,他們好似還在原地打轉(zhuǎn),卻也沒有人再說話擾亂人心。 暮晚搖行在最前方,她忽然聽到什么聲音,將她昏沉的大腦驀地一激。她快走兩步,拔開前方半人高的草叢,看到有人提著馬燈,向此處走來。她靜默觀望,提燈行在叢林中的少年書生驀地抬眼。 二人四目相對。 ……是言石生! 立在雜草間,他對她露出笑容,溫暖清和:“暮娘子安好?” 第12章 昏昏大霧,身處光陰斑駁的深林中,一個山水紆曲般的少年書生提著馬燈,從晦暗中步出。 他眉目輕垂,只是微微一笑,身上那流水淡煙一般的清潤氣質(zhì),竟讓跟隨著丹陽公主的糙漢衛(wèi)士們集體為之一振—— 這男女通殺的本事,其實也沒有旁的特殊原因。 不過是言二郎能走到他們面前,說明這“鬼打墻”被他破了。 而且言二郎是嶺南本地人,公主這些人走不出去的深林,言二郎大約可以輕易走出。 就是在眾人的振奮心下,言石生走到了暮晚搖身邊。他也并非真的閑庭信步,畢竟他就是一個普通書生。 在暮晚搖的冷眼下,她看到走到她面前的書生雖表現(xiàn)得很淡定,但他的衣襟上、袖尾衫口,也沾上了很多細(xì)碎草屑。 他吭吭哧哧地在山中走,看著也沒比他們多輕松嘛! 暮晚搖冷冷看他。 言石生盯著她片刻,向她彎身行大禮: “小生見過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周圍人面色再變。 暮晚搖也變了,她瞬間對言石生生起了警惕心。手中一直握著的匕首一下子拔了出來,言石生剛行完禮站直身體,他就被推得向后趔趄兩步,脖頸被公主手中的匕首抵住了。 方衛(wèi)士等人緊張直呼:“殿下!” 殺了言二郎,就沒人帶他們走出這里了! 暮晚搖才不理他們,暮晚搖用匕首抵著言石生,只硬邦邦問:“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言石生手中提著的馬燈摔在了地上,晦暗搖晃的燈火照著他二人。暮晚搖拽著言石生,將他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 睫毛纖長,皮膚潔白。他風(fēng)姿郁美,被火光照著臉,襯出幾分山鬼般的詭譎幽美感。 讓暮晚搖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聽他苦笑一聲,嘆道:“殿下,你不會覺得你失蹤這么久,所有人都無動于衷吧?” 二人目光再對上。 暮晚搖被他握住手,她輕微一顫,手中的匕首便被他移開了。而她唇角扯一下,隔著袖子被他拽住的手只是推了一把,并沒有再為難他。 言石生解釋了所有人都出來找公主,而他不過是運氣好,找到公主而已。 所有衛(wèi)士們,背著傷員的、抱著茶樹的,都來感激言石生,覺得言石生在此夜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就暮晚搖高高在上,她臉色透白,神情冷漠,排除了最開始的敵意后,她連看都不看言石生一眼。 如此傲慢。 言石生在她背后無奈喚一聲:“殿下稍等!”